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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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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凝滞。
颜同致看了看颜素如,大概是想哄姐姐开心,便开口道:“姐姐,我听说盛大人要调职了。”
调职?颜素如看向了颜同致,她人在深闺,怎么可能知道官场上的事?
“是吕子成喝醉了与我说的,他盛家学院将所有吕家的子弟赶了出来。”吕子成顿了顿,“吕贵妃不可能不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的。”
“调去哪儿?”颜素如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道。
“听吕子成说是甘西。”颜同致牛饮牡丹一般地喝了一口茶,有些好奇的问姐姐道:“那是什么地方?”
“都要你仔细读书了。”颜素如轻轻的拍了一下颜同致的脑袋,“那地方多山丘,夏季干旱,又常年被异族骚扰,去了的官员不死也要脱层皮。”
颜素如扬了扬唇,心中的恶气算是出了一半,这甘西苦旱,也不知道这江南如水的盛初虞到了那儿,会不会好好的一朵名花儿就此衰败了?
而若是盛家人去了甘西,而盛初虞又没有定亲,会不会她就嫁到了甘西,永远不能回江南了?想起爱洁、精致的盛初虞连洗个澡都要节约用水,颜素如差点都要笑出声来。
颜同致见颜素如的模样,便知道,这甘西只怕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心道,这未来的姐夫吕子成,倒是有几分本事,就算他混了些,也是能成两三分事儿的。
之前盛家学院那么堂而皇之的将吕家人赶出学堂,吕家人对盛家学院出手也不会太过于低调,某次,吕子成装作喝醉,将这件事说给了旁人听,很快,盛大人要调职甘西的事传遍了江南上下。
这件事让大家十分侧目,盛家百年书香世家,在江南经营许久,大家原本以为盛大人不说安安稳稳升上江南巡抚,以后一个江南的要职定是少不了他。可是谁晓得?吕贵妃一个枕头风将他吹到了甘西?
江南中并没有什么秘密,吕子成将在这话放出去的时候,已经传入了盛大人的耳朵。
盛大人想过,与上峰不和,上峰顶多将他调往江南附近的干涸之处,哪里想得到,这吕贵妃从中插了一杆子,一脚将他调往了甘西。
说起来,这官职还让盛大人连升了两级,可是这明升暗贬的福分谁想要呢?
甘西这个地方,盛初虞上一世便听说过,当年父亲、母亲将她匆匆的送去了京城避祸,便与吕子成发生了激烈的冲突,随后,父亲便被调往了甘西。
她原本以为,自己重来一世,会与以前有着不同,可是谁能想到,父亲还是被调往了甘西。
盛夫人见女儿一脸愁色,便想着只怕她生于江南,长于江南,是不愿意离开这片美丽的地方的。
关于此事,她与夫君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再怎么样的决定,还是会让儿女的日子没有从前那般无忧无虑了。
秋季快来,盛府的上上下下,都要置办新衣裳了。
盛夫人亲自拿来皮尺,与盛初虞裁身量体,短短几个月,盛初虞的又高了一些,上身又丰腴了一些。这样的变化让她越来越夺目,可让盛夫人却微微有些担心起来。
掌柜的拿了最新季衣裳款式的图与盛夫人看,盛夫人与自己选了几身厚重保暖的,她听说,甘西天凉得早,江南薄薄的秋装在那儿根本就扛不住。
看完自己的,盛夫人才拿起了另外小姑娘的那一册,如往常一般,她还是喜欢贵重繁复的,她的女儿,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是。
盛初虞在一旁,看着盛夫人眉头也不皱的将最新款衣裳从头订到尾,她不由得开口道:“母亲,我们很快便要去甘西了,我用不上这么多的。”
盛夫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盛初虞一眼:“谁说你要去了甘西了?”
难道不是?盛初虞睁大了眼睛,似有些不解。
盛夫人这才想起,她与盛大人之间的决定,并没有两个小的说,她选完了衣裳,屏退了下人,才与盛初虞娘两儿说起了真心话。
“我与你父亲商量过,你父亲去甘西赴任,不必带着你与你大哥。”盛夫人摸了摸盛初虞如墨的长发,这可是她废了好大心力才养成的花,若是到了甘西,枯萎了怎么办?
“这怎么能”盛初虞连忙摇了摇头,上一世她便是与父母匆匆离别,然后便再也不见,现下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父母去往哪儿,她都要跟着。
盛夫人当然知道,这小女儿在她手中,如珠如玉,似她的掌中宝一般,定然第一反应便是要跟着他们去甘西。
可这甘西本就是盛家得罪吕贵妃后,吕贵妃给夫君的小鞋,她能陪着夫君熬上个几年,但若是又出一个吕子成这样的人物,他们在江苏枝繁叶茂尚且如此,连盛夫人自己都不能保证,在甘西能护得住虞姐儿。
“你大哥在白鹿学院成绩优秀,定然是要继续留下来的。”盛夫人苦口婆心的说道:“我与你父亲原本想,将你许给韩家,可是谁知道,你与霂哥儿,并没有此缘分。”
盛初虞的双目暗了暗,难道一个女人,一定要靠婚姻才能立足吗?
“所以,我与你父亲想着,将你托付给你的外祖母,你可以在韩府暂住,你若是住着不习惯,回来住也行。”盛夫人将事想得明明白白,“至于你的亲事,我已经托付给你的外祖母帮你相看了。”
盛夫人说完,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她的公婆去世得太早,不然,以他们的透彻,定然能将此困局解决。
“我....”盛初虞有些仓皇的摇了摇头,“是定要跟着父亲、母亲在一起的,你们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甘西地界贫寒,异族甚多,我不想操心完外边的事还要来操心你。”盛夫人狠下了心,对盛初虞说道:“你在江南带个两年,到时候,我与你父亲便能回来了。”
“回来?”盛初虞坐在盛夫人身边,“母亲,你莫不是骗我?连我这种深闺娇女都知道,一个官职的任期是四年。”
盛夫人左右看了看,对于自己的亲生女儿,倒也不吝啬说出夫君心中所想,“盛家本就要求继承人不能入朝当官,你父亲当年年少,硬是觉得自己改变苍生之苦才领了官职,如此种种,他早就心灰意冷,心生去意了。”
若父亲辞去了官职,退回盛家,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失去的,盛家地位超脱,大半学子都梦想入盛家学院,都以学过盛学为荣。这些,并不是一届圣上能抹去的。
盛初虞双目流转,“不如父亲现在就....?”
“哪儿有这么简单?”盛夫人叹息,“刚刚听说了要去甘西,便辞去官职,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盛初虞沉默了,虽然确实如此,可上一世,父亲一直没有回来,甚至病死在了任上。
“母亲,我还是想与你们一起....”盛初虞有些央求着说道。
“你别想了。”盛夫人对女儿百依百顺,如今却难得强势了一回,“你不必多说了,我已经与你父亲决定,你与你哥哥,便留在江南吧。”
盛初虞没有说话,她一个深闺姑娘,上一世,也不知道父亲为何会在甘西病逝,就算知道了结局,也不知道过程,此事确实让人棘手。
盛夫人见盛初虞恹恹,又不由得安慰她道:“就算调职,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我与你父亲呀,还能陪你好一阵呢。”
盛初虞点了点头,又与盛夫人道:“母亲,我不想常住韩府,名不正言不顺的,实在大为不妥。”她上一世做够了表姑娘,现在父母健在,哥哥也在,她不想让自己受任何委屈。
盛初虞的话在盛夫人的意料之中,她想了想道,“过一阵子,我将你寡居的姑母请回来,有她的照料,倒也没有人闲言碎语。”
关于这位姑母,盛初虞的印象也不太深了,她只记得她一直寡居在江南,低调得很,也与韩家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如今母亲提了她,她也点了点头。
外边,关于盛家要调职的流言纷纷扬扬,盛初虞懒得出门去面对这些若有似无的探究,便少了许多外出的时候,在府中学着古书酿酒,也别有一番风味。
盛初虞将自己酿好的果子酒轻轻喝了一口,这果酒的口感清甜带着微微的酸,她突然想到了荣成公主,心中莫名其妙的涌出一股惆怅,公主矜贵,只怕她此生都难以见到她了。
突然之间,外边的鞭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盛初虞问身边的小丫鬟道:“外边这是做什么?这么热闹?”
那小丫鬟跑出去问了几句,才一溜烟的走进来,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小姐,今儿是吕公子与颜小姐成亲的日子。”
吕子成与颜素如成亲?盛初虞双目中闪过了一丝困惑,她记得颜家去吕家的路并不经过盛家的宅院。
马上,她眼中闪过了一丝了然,只怕这是两人在与自己别苗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