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女魔头后的赎罪之路》完美天空

66、第66章

　　“隆隆……”
　　“隆隆……”
　　夏日的夜晚，毫无征兆的暴雨如注，雷声隆隆。自然界的怒火盖过了聒噪无比的夏虫塘蛙，成了能从外界传入的唯一声音。
　　即便到了后半夜，哈布斯贝格家的小城堡里，武者老爷们也都没有入睡。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战在即，空气中却如巅峰武者外放了真气般压抑。在大自然面前，臻入化境的的武者比乡下的草芥城里的沥青粒还要不如。五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个层面，因而无法劝服身体放松。心中觉荒唐，却只能无言的等待着倦意自己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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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哒”
　　善听的专家秦长听到了雨声中的一丝异响。他下意识警觉地抬起了头。

　　“回来的慢死了。”
　　哈布斯贝格大小姐的声音随后传来。看来来人是她的客人，她早已等待对方多时了。难怪从一开始她就没睡觉，候在了一楼客厅。
　　既然是大小姐的客人，那就没什么可疑的了。秦长躺了下去，虽然这位大小姐的言行举止颇有些怪异，叫人怀疑她是不是有可能是假扮的大小姐，会不会是茉莉的同党。不过达大人已经确定对方别说易容了，妆都没有涂后，他们也就不多对此烦神了，将洁萝的诡异看做是对身份突变的不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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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了危险种袭击。虽然巧遇游侠相助，还是被那源源不断的畜生咬死了马匹，撞坏了车轮。不得已，只能走路返回了——怎么，急事？”
　　回到城堡中的人是CEO，也就是沙鲁达的替身。他也很忙，乌苏双狮两地跑为沙鲁达收拾局面稳定人心。这年头信息传递不便，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引人担心，他约定若无意外，每精准的24小时出现在两地一次。这也是洁萝明明没有收到传信，却还是在蹲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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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能说是眼下十万火急的事。但也不能当无事发生。”
　　洁萝把自己和反情人仙境游侠的接触经历挑重点说了下，要他把乌苏那边的人手调去情人仙境附近。白金比黄金尊贵是真，但1个白金5也打不过2个黄金1。一个黄金1也打不过5个披甲的大乱斗玩家。只要有心防守，一群真金白银在城里是闹不出什么太大风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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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大小姐不愧是杀手出身，打探请报上还是有一手的。”
　　秦长敲了敲床头柜，他知道跟自己同宿的林真大师也没睡。秦长特地要了间隔音效果不好的房间，以便他能掌控全局，所以洁萝和CEO的交谈他尽收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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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你得跟杨朝说去。怀疑大小姐有问题的是他。我是觉得，她只是心理不适罢了：突然间，身份从跟朝廷偷偷摸摸对着干的小贼，变成了跟朝廷明目张胆对着干的反贼。”
　　林真那边没有翻身，他想睡觉。练武不能延年益寿。虽然说大部分巅峰武者都可以一天工作20多个小时还很有精神，但那不是练武带来的，而是因为他们天纵之资是内卷之王，所以才能臻入化境。所以，能保持充足的睡眠，武者，即便是超凡大师，也还是乐意于一天睡八小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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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确实过于拘谨了些。啧，再怎么说她也在面子上代表了领主。达先生他……”
　　秦长目光如炬，话却不敢说完。他觉得是达达的表现，导致洁萝的失态。
　　达达好美色，男女不忌。平日里欺男霸女些也就算了，如今面对大公的代理人，他也是不完全能管住自己的眼睛。四人地位比不上高分大师达达，但也敢在心里表达对他的鄙夷：
　　洁萝虽是主角，却并非绝色。不涂胭脂不系宝饰不着红衣不做女儿姿态，甚至可以说不修边幅。胸不挺臀不翘的，身为女孩子她，顶多也就是有点清丽飒爽。他们四个健康成年男性，对洁萝比练出胸肌更先练出内力，那是只有钦佩而无半分轻薄。谁知道达达却对这样的少女也能思想龌龊，实在丢人现眼，我辈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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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明目张胆的偷听着洁萝和CEO的交谈，不很久后，他二人竟双双离堡而去了。CEO是赶回乌苏安排情人仙境的防务。而洁萝……听洁萝的意思，她闲不下来心神不宁，打算蹲山上去，盯着是否有可疑人物接近双狮？
　　——真是父慈女孝啊。
　　念起沙鲁达上传的逃跑的他和继任的洁萝的关系，秦长安心合眼。本来就不觉得敌人能在近几天发起袭击，而大小姐也为他们能安然入睡付出如此大的牺牲，他们也该体谅她一下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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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下，洁萝凭于泥泞中，任疾风骤雨对她穷追猛打BABA。过于优秀的感官叫她面如刀割体如针扎……并没有太大效果。真正的伤在胸腔中，浩然正气在其中横冲直撞想要破体而出。奈何，区区正气，怎破的了妖女的绝对防御？
　　“伴随着炮击一般的雷鸣声，雨点如炸弹般落下，伟大的卫……”
　　胸口疼。洁萝略昂起脸，用额头眉眼去正面迎接炮弹的冲击。打脸来的太快，她才刚决定做女侠，拼着和沙鲁达闹翻的危险也要放了茉莉……结果，立刻就被大公的使者吓住。
　　跟沙鲁达闹翻，最多带上婉儿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现在大公这么重视沙鲁达……跟大公作对可没有好果子吃。沙鲁达对她的人设了解的一清二楚，跟他们斗，自己毫无胜算。
　　所以就不管茉莉了吗？
　　良心在喊痛啊。啊，这里，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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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忽的，洁萝倒了下去。身边的泥浆有一些溅入了她眼角中，模糊了她的视线。自授命于天以来，自己恐怕还是第一次把衣服弄的这么脏。就像是遭了土匪后，慌不择路手脚并用才勉强逃出生天，累的再起不能的书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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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破腚！
　　洁萝放空了大脑，但别的生物没有。一只狡猾的毒蛇危险种一开始就盯上了洁萝，虽然接落地身体大它不知多少倍，但洁萝的行动在它的视角里却像受伤了一样迟缓，所以它觉得有机可趁。终于，洁萝在倒地后缺乏了声息。它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噌一下从泥间钻出，照着洁萝没有衣服保护的左手狠狠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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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蛇蛇就是逊啦。”
　　洁萝没有跟野兽作战的经验，虽然听到了动静但觉得既然不是人所以就不当一回事了。毒蛇一击命中想脱离等洁萝毒发身亡——哪有那种好事？洁萝顺手就把它拎了起来，用看棒棒一样的眼神看着它在她掌间不断挣扎强而有力的蛇头。
　　“毒蛇……把你带回去咬一口茉莉，给她个痛快的，倒也不失为一条可以选择的路。唉。算了，你也听不懂人话。”
　　上苍有好生之德，洁萝片刻犹豫后，也不管这害人精会不会偷袭其他人类就松了手。毒蛇蒙大赦，没有分毫犹豫哧溜一下就消失在了丛中。一转眼功夫，洁萝再抬手，伤口就已愈合，芊芊素手上光洁如初，找不到半分牙齿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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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烂泥里不知躺了多久，洁萝听到了声嘶力竭的呼救声。脑中空空的她顺着身体的意思崩了起来，被线提着赶往事发地。原来是有不法侵害事件发生。拦路的贼寇们衣不蔽体，被群殴的三个男人怒马鲜衣。原来是穷人打劫大户，洁萝僵硬的身体又注回了些生气，在风声雨声的掩护中轻拍手称快。不过事情没完，在打的男人们再起不能后，贼寇从马车中将家眷们拖出。说时迟那时快，洁萝稍一走神的功夫，贼寇们就抢了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狠狠的将他横掼在了路边的香樟树上！？
　　贼寇的暴行远没有结束。从把男人捆到树上让他们看着自己妻妾遭玷污的行径来看，这案子是蓄谋已久的仇杀，而非临时起意的图财图色。女眷们在哭嚎，当家的在怒吼，而洁萝反应平淡：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只觉得我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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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眷们听上去非常痛苦，痛贯天灵。洁萝觉得她们矫揉造作，没吃过苦那就活该吃点苦。被摔死的婴孩虽然很惨，但既然成年人的性命可以如草芥，那给1/5个成年人一个痛快也不值得什么大惊小块——她一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还是钻5ZERO的时候，她为公道向目标复公仇过：一刀先扎眼，一刀刀扎在下面，捅进后面，再捅瞎另一只眼。拿棍棒打一顿打折腿脚后就赏个痛快？美的你的。其余家眷也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算来山贼土匪比她还仁慈的多，她不缺女人所以不留活口，落在有需求的贼寇手上，能多活一个月是一个月，总比落洁萝手上被赏个痛快划算吧？以残虐妇女为乐的贼寇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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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把臭小子献给达达算了。我能讨个人情，达达捡个美人，茉莉保住性命，还能忍辱负重等着有朝一日……”
　　观贼寇十数人对女眷四人有感，洁萝发现那没轮上趟的贼寇看女眷的眼神，就跟达达看自己一样。自己可真是长脸，长这么大，终于有人因为自己的女性魅力，而不是因为自己是母的也不是因为自己幼，而对自己垂涎了。他给自己补充了自信，又是领导，投其所好送给他一个侍妾这理由很正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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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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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的惨叫穿透风雨，刺进洁萝耳膜中，把她从幻想中扯了出来。原来是有女眷不堪受辱，拿指甲抓破了贼人颈脸，带出三道血痕——当然，惨叫不是贼人发出的。贼人盛怒之下，一刀就卸掉了妇人那只大不敬的胳膊。藕臂落进凡尘中叫人可惜，但洁萝想的更远：她想起来自己有一次出手失误没有一击致命，被人看到了脸。等待下一次出击的过程中，对方说自己很喜欢罗丽，所以拿出口枷说在斩断她手脚后，会留她一条命的。这点明了这个时代没什么破人经脉废其武功的特效药或者手段——除非去其四肢。
　　把废了武功的茉莉送给达达，可以说自己给茉莉个忍辱负重的机会。若斩了她四肢送给达达，她做鬼也不会放过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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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生皆苦。而我的苦恼格外凡尔赛。你说我要是没有选择权不就不用烦恼了吗？当个什么都不用想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的草芥……贼老天，不能给点有用的身份吗？什么在逃大帝姬，或者在逃宠妃甚至皇后娘娘什么的……”
　　说了一堆梦话后，洁萝自己也叹了口气。日零跟自己虽然打哑谜，但也不是什么都没说，至少说明了自己跟朝廷是敌对关系，不死不休的那种。嗯，说道不死不休，那自己也不是没可能是个公主帝姬——前朝的那种。
　　“公主复国记的主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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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道闪电劈下，几乎要劈中洁萝藏身的树丛。树丛离男人们更近，贼寇哈（二声）哈（三声）大笑，说这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们的罪，要亲自动手荡涤人间邪恶。也不多做解释，贼寇们说替天行道，斩下男人们的头颅后，虏获马匹女人数具扬长而去。到笑声终了在天边，洁萝才从阴影中走出。看着泥污中的断臂，死的如野狗般的婴孩，洁萝呆站了会儿：
　　心想着要不投奔朝廷算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身份是前朝公主。跟朝廷作对了几百年不堪重负，受不了那么大的压力所以才自刎于乌江。这森国的国设更贴近于西方国家，打的都是讲武德的贵族战争，应该不至于把自己推出去斩首的吧。
　　怎么也得给自己封个王吧。
　　.
　　“愚蠢的女人……”
　　洁萝骂自己道。
　　愚蠢的特点就是一厢情愿，觉得自己世界的中心，认为世界会在符合自己认知的范围内尽可能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女人往往自己不经事，所以只能祈祷只能盼望事情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怎么能做个愚蠢的女人？清醒点现实点吧，成熟的男人，应当正视礼义廉耻如狗屁，下劲讨好领导。把茉莉截肢奉上再合适不过了——
　　“呸……”
　　蕴满内力的一拳打在没有内力的脸上，洁萝微微呻银，抖了几抖后，吐出了两颗牙来。鼻血也不经意的在地上铺开，画出名画“莲花”。这一拳打自己丧尽天良，想想觉得还不够，又照眼眶上来一记不蓄内力绷紧肌肉的重拳。这一拳打自己欺软怕硬，不敢跟大公使者干架，就知道欺负自己一个凄苦无依的小女孩……
　　这就陷入死结了。要教训自己，教训自己就是欺软怕硬，该继续教训，继续教训就是左一拳右一拳。清丽飒爽的女侠都给打成猪头了。眼睛看不太清东西，耳朵也是嗡嗡的，笑倒是还能笑出声来——原来当初跟群青打越打越勇越打越燥热不是肾上腺素在作祟，而是托婉儿的福，自己习惯了她的蝮蛇蛇毒，迈过阈值寻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只能让她兴奋。现在自己不怕死，不怕痛，那还有什么东西能难为自己吗？
　　所以
　　不要有所顾虑了吧
　　你的良心还在叫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