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前任被我攻略》楚征鸿

13、第 13 章

　　一天一千的报酬，还不赖，虽然比不上黎笑在隐色一晚上收的小费，不过以后应该有机会往上涨一涨。
　　总体来说黎笑还是挺满意的。

　　在经过昨天的事情后，林之渊原本是打算先把黎笑冷处理的，虽然这小新人在其他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可得罪了谢总，基本上也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可出乎林之渊意料的是，今天早上刚上班，谢总身边的徐助理就找上了他，话里的意思是让他多提携新人，林之渊不蠢，一下就明白过来这新人指的是谁。
　　可这家伙分明昨天才得罪了谢总，怎么今天……

　　难不成真的上位了？
　　冒出这个猜想后，林之渊看黎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其实仔细想想，这家伙除了莽了点，声音粗糙了点以外，只看脸，确实很难让人拒绝。
　　可混娱乐圈只凭脸是行不通的，没有一技之长，说话得罪人，这两点都是致命的缺点，偏偏这人两样都占全了。
　　林之渊默默叹息，如果谢云庭真打算捧着黎笑，砸钱砸人脉，倒也能砸出点水花，可另一方面，和金主这个词扯上关系，那黎笑以后的风评只会更差。

　　罢了罢了，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不过只是个经纪人而已。

　　拍摄现场是个旧厂房改造的场地，黎笑从门外探进头好奇地打量，林之渊去找导演了，他只好独自一人溜达一会儿。
　　说句实在话，这还是黎笑第一次接触拍摄，他有点小紧张，担心搞砸了，尤其是在看到里面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

　　“看什么呢？”有人从背后拍了黎笑一把，本就聚精会神的黎笑一个条件反射反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嘶！”林之渊来不及反应被抓了正着，手腕疼得他差点惨叫出来，“松手松手！”
　　黎笑发现抓错人了，连忙撒开手，连连道歉，因为两天前遇到时乱的事，他的精神一直紧绷着，突然被人触碰，反应就大了一些。

　　林之渊揉了揉手腕，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黎笑：“身手还挺敏捷。”
　　没等黎笑回答，他又继续说道：“和导演打过招呼了，进……”
　　“林哥？”一道男声打断了林之渊的话，有人从厂房内走了出来，目光掠过林之渊，又落在黎笑的脸上，“怎么又是你？”

　　黎笑一看，真是无巧不成书，说话的人居然是昨天他在训练室里遇到的那个小明星，梁羽。
　　“好巧。”黎笑微笑摆手。
　　林之渊重重咳嗽了一声，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梁羽是这条广告的男主。”
　　黎笑当然想到了，不过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两人看着黎笑左掏掏右掏掏，从口袋里掏出了纸和笔，毕恭毕敬地递到梁羽面前：“昨天没来得及，没想到今天还能碰上你，能帮我签个名吗？”

　　这一出把林之渊和梁羽两个人都搞蒙了，原本梁羽出门是想透个气，他接这条广告，原本就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毕竟他不缺那点代言费，这么热的天气，他应该呆在家里吹空调打游戏，而不是跑到这偏僻的旧厂房里，又闷又热，还累人。
　　所以梁羽心里是憋着一肚子火的，然而没想到的是，一出门就遇上了昨天的那个呆子，他身边还跟着林之渊。
　　梁羽也是林之渊手下的艺人，但是因为有了一定的人气，而且有家里做倚仗，梁羽在圈里的自由度一向比较高，不需要听林之渊的安排。
　　而林之渊居然带着黎笑出现在这里，梁羽的脑子里顿时冒出了令他不悦的想法，林之渊该不会是骗他接了这条广告，利用他来带挈新人吧？

　　各种缘由综合在一起，导致梁羽的脸色很难看，然而面对递到面前的纸和笔，还有挂在黎笑脸上的浅淡而真诚的笑意，梁羽一肚子的火仿佛被浇了一盆冰水，嗞嗞地冒着烟。

　　“不方便吗？”黎笑见对方迟迟没有接过，便以为对方不乐意，只好准备将纸笔收起。
　　梁羽连忙劈手夺了过去，唰唰唰签好递给黎笑，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
　　黎笑有些懵，看来这位梁先生挺好相处的，虽然是明星，却也没什么架子，说签名就给签名。

　　看着黎笑珍而重之地将签名收起，林之渊的心情有点一言难尽，他也看不懂黎笑这人，到底是情商低还是情商高了，说他聪明吧，说出来的话直愣愣地不经大脑，说他蠢吧，偏偏连脾气出了名火爆的梁羽都能被他把毛给捋顺了。
　　越想脑子越乱，林之渊把黎笑交给副导演后，便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

　　“你叫黎笑是吧？”副导演是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看到黎笑的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将他招过去，将薄薄的两页纸递给他，“你扮演的角色没有台词，很简单，你先看一下剧本，我安排人带你去化妆。”
　　说着，她便伸手招来了另外一个女生负责带黎笑去化妆间。
　　黎笑什么也不懂，索性任由他们摆布，在化妆室内坐下后，一个染着白色头发的男生就走了过来，一看镜子里的黎笑，他错愕了几秒：“你是……群演？”

　　群演？黎笑想了想，好像差不多，就点了点头。
　　男孩露出夸张的笑容，指着黎笑：“不会吧，就你这张脸？当群演？”
　　黎笑提醒他道：“可以开始化妆了吗？”说罢他的目光还忍不住往男孩头上瞟了一下，他想起了自己的白发，看着镜子里黑发的自己还是有几分不习惯。

　　男孩挠挠头：“好吧，不过你这张脸也不需要怎么收拾吧，打个底，涂个唇膏，也就差不多了。”
　　黎笑哪懂那些，便随他折腾。
　　不到十分钟，男孩就将手从他脸上挪开，安静了片刻，才说道：“好了，眼睛睁开吧。”说来这小哥也真奇怪，哪有人化妆的时候闭着眼睛的，就不怕自己被化丑了吗？

　　黎笑依言睁眼，只觉得脸上仿佛罩了一层塑料，有点憋闷，这就是化妆吗？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男孩凑近镜子打量着黎笑的脸，左看看又看看，才发觉唇色似乎过分艳丽了，可他分明只是涂了无色的唇膏而已。
　　这嘴唇看上去就很好亲……男孩的心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差点把自己吓一跳，他可是个直男！

　　他连忙拿起一边的粉底，正色道：“帮你把唇色调整一下。”群演长得比主角还惹人注目，这也太得罪人了，还是画得泯然众人一点得好。
　　终于到了拍摄时间，跑出去溜达的梁羽也回来了，看到黎笑，他眉头一皱：“你这是化过妆了？”
　　黎笑轻轻挠了挠脸颊，也不知道化妆师往他脸上涂的什么，怪刺挠的。
　　“还不如不化。”梁羽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如果说黎笑化妆前的评分是10分，那化完后就只剩9.5分。
　　黎笑边挠着脸，边表示认同，并顺便往嘴里赛了一颗薄荷糖，明明还没开始拍摄，他已经觉得有些饿了。
　　这一幕落在梁羽眼中，他有些看不惯地啧了一声，这人怎么一点身为艺人的自我管理意识都没有。

　　黎笑原以为拍摄一条十几秒的广告很快就能结束，没想到这一录制就是一整天，直到太阳落山，他们才得以解脱，黎笑还特地翻了剧本，发现自己多出了好几个在剧本里没出现的镜头，导演则解释多拍镜头是拿来备用的，黎笑没有再多问了。
　　他叼着糖收拾东西准备返程，看到旁边瘫在椅子上一脸生不如死的梁羽，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袋牛奶和饼干，递到梁羽面前。

　　“干嘛？”梁羽耷拉着眼皮瞄了黎笑手上的东西一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可是偶像，怎么能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胖死了怎么对得起我的粉丝……”
　　那就是不吃了。黎笑理解地点点头，他看电视的时候就知道这些演员歌手为了上镜漂亮，必须严格管理身材，看来梁羽也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
　　“等等！”没等黎笑把东西塞回包里，梁羽又蹦跶了起来，一把夺过饼干和牛奶，“拿来吧你。”
　　黎笑一时没忍住，被梁羽的动作给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梁羽手里抱着吃的，目光停滞在黎笑的脸上，一时有些呆怔。

　　“我先走了。”黎笑摆摆手，他还得赶公交回去，也不知道谢云庭回家了没有。
　　等梁羽反应过来自己有车可以载人，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找不见黎笑的身影了，他怅然若失地呆站了半天。

　　黎笑化成鸟身飞到谢云庭的小花园里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窗外灯火万千，房子内还冷冷清清。
　　黎笑又变回人身，依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发了一会儿呆，直到时钟转到十点，门外才传来脚步声。

　　谢云庭进门的时候已经预想到那只小鸟大概已经离开了，房子里没有它能吃的东西，也没有伙伴，它应该很快就会对这里失去兴致才对。
　　然而等他进门打开灯，一眼就看到了蹲在门口衣架上的白色小鸟，那对红色的眼睛正目不错珠地盯着谢云庭看，甚至还歪了歪脑袋。

　　原来你还没走。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谢云庭的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小毛团子扑腾着翅膀跟在谢云庭的身后飞到了客厅，落在茶几上，目光依旧紧锁在他的身上。
　　黎笑发现，不管昨天还是今天，谢云庭进屋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无法掩饰的倦色，这就是社畜的无奈吗？
　　不对，黎笑摇摇头，谢云庭不算社畜，而是资本家，那他就不明白了，明明电视剧里的霸总只要吃吃喝喝开跑车谈恋爱，怎么谢云庭混成这样？

　　正当黎笑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小块面包递到他面前，黎笑下意识地张嘴啄了一口，等吃完他才意识到，刚才是谢云庭在喂他？
　　下一秒，又一小块面包递到他面前，黎笑没再犹豫地叼住，他的鸟噱甚至碰到了谢云庭的指尖，在厚厚的羽毛下，黎笑的皮肤逐渐泛红。
　　虽然说曾经是老夫老妻，可也有百来年不曾这样亲近过了。

　　谢云庭哪里能想到面前这只毛团脑子里想些什么，只是看着手边的小家伙专心啄食者面包屑，忽然发现家里有个会叫会跳的陪着倒也不赖，至少回到家里的时候，不是一片冷寂。

　　黎笑吃完面包片，啄得嘴都麻了，觉得还是人形好，为了能和谢云庭多一点相处的时间他也只能忍了。
　　旁边属于谢云庭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黎笑没注意看，发现谢云庭打开手机后，盯着看了几秒，突然唇角浮现出一丝笑痕。
　　这让黎笑的小心脏瞬间受到了暴击，他不受控制地开始猜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谢云庭露出这样的笑容。

　　等到谢云庭睡着，黎笑才又化为人形，溜到街上买了一堆吃的把自己喂得饱饱的，刚付完款，一串数字非常长的号码就打了进来，黎笑原以为是骚扰电话，便没理会，谁知道对方相当有耐心，又打了好几次。

　　黎笑只能按下接听键，出乎意料的是，另一头传出有几分熟悉的声音。

　　“黎、黎笑，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只要你离我哥远一点。”消失了两天的谢沉躲在教堂里，握紧手中的十字架，紧张兮兮地说道。
　　黎笑：“……”
　　这台词怎么这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