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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累了 ...

  •     雪还在下,落了白曲满身,白曲坐在马路边看着车来车往。手已经冻得发疼,白曲这才想起来要把手伸到口袋里暖暖。

      伸到口袋里的时候,白曲发现自己的工资卡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酒吧里了。

      可是他刚走出来不久,该回去拿吗?

      白曲想着,有些犯难。想着工资卡里的钱说不准能让他为自己挑一块好一点的墓地,白曲便打算折回去。

      可是没走几步,就看到一辆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徐敬从车上下来,赶紧用伞替白曲挡雪。

      “徐秘书,你怎么来了?”白曲抬头,对徐敬笑了笑。

      “是老板……老板叫我接您回家。”徐敬问着,看着男人惨白的面色,心里一阵发紧,“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先带您去医院……”

      “那他呢?他自己去哪儿了?”

      “老板……老板当然在忙,公司最近事儿多。”徐敬赶紧编了个由头糊弄着,他怎么敢说老板下班后带着那个林小秘开了房,只安排了自己去跟踪白曲呢?“他是担心雪天太冷,怕您省钱不坐车。才让我来接您回家的。”

      徐敬说完就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荒唐,大雪下了这么久了,如果老板真的担心白先生冻着应该雪天伊始就安排自己来接人。

      但是好在白先生为人单纯,并不会深究这些。他的笑容依旧温暖,语气客气,“谢谢你了,徐秘书。”

      “不客气,白先生上车吧。”徐敬说着替白曲开了门,看着男人站起来的身子有些摇晃,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向来客气和善的白先生坐在后座,倚靠着车窗看着车窗外倒退的景色。眼眸半阖,像是带着无尽的落寞。

      明明自己刚见到白先生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个样子的。那时候的白先生虽然个性安静,但是眼中含笑,是个再和善不过的人。

      每每自己开车送喝醉的老板回家的时候,白先生都会心疼的扶着老板,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喝一杯热茶。

      是啊,这么好这么和善的一个人,连自己这样一个外人都不舍得说出真相让他伤心。老板又怎么舍得让他一个人这么难过?

      车子一路开到公寓楼下徐敬才停车,他贴心的下车替白曲开车门。

      “谢谢你了,天这么冷还送我回家,上去喝杯热茶么?”白曲问他,还像以前一样和善。

      “不了,我回家陪妹妹。”徐敬笑着拒绝,他怕自己和白先生待久了就会忍不住把老板的事说出去。

      白曲没有坚持,只是笑了笑,让他路上注意安全。然后自己一个人一脚深一脚浅地移到公寓里。

      风雪很大,一下子就把白曲留在雪地上的脚印给抹去了。

      徐敬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盯着放在他之前放在副驾驶座,还没有来得及转交给老板的礼盒出神。

      并不是自己不愿意把这个给老板,只是老板只要在公司里身边就一直粘着那个令人不适的秘书。自己这个礼盒如果送出去,他真的不敢想象那个秘书会给自己什么绊子下。

      而且自从上次自己惹到了那个秘书,老板就不再让自己开车送他,更是一直把他调到公司外头工作。别说见老板一面了,就连回公司都是难得的事情。

      徐敬靠在车靠背上叹了一口气,正打算把手里的礼盒放到车上的收纳箱里。

      手机却响了起来。

      “老板?”徐敬接起电话,电话那边男人嗓音森冷低沉,含着的怒意让徐敬有些惊慌。

      “白曲呢?”电话那头的人这么问。

      “我刚刚才送白先生回家。”徐敬答到,说着不忘补充道,“白先生身体似乎不舒服,老板您要不要回来看看……”

      “不舒服?他哪儿不舒服?”苏子衿听了之后,冷笑一声。

      “这……他的脸色看上去……”徐敬想了想,第一次非常认真的和老板提了这些,“老板,您真的该多关注一下白先生了。他和您这么多年的感情,您知道他对您……”

      “这么多年他心里都没我,哪来的感情?”苏子衿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坐在车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几乎是下意识的,在烟雾吐出的那一刻他打开了车窗,让烟雾快一些从车里散去。

      白曲不喜欢烟味。

      可是想到这一点之后,苏子衿又将车窗调了回去。由着烟味在车内弥散,刺激得他鼻子一阵阵发酸。

      烟味在嘴里变得苦涩,苦得他舌尖发麻。

      苏子衿这才发现自己原以为习惯了的东西,自己从来都没有去习惯过。

      夜已深,街道两旁的店铺也已全部关闭。此刻的车窗外除了光秃秃的梧桐树和无尽的雪外什么都没有。

      可是苏子衿还是时不时的把眼神落在不远处的出版社里。期待着那个瘦弱的男人,能够在那里出现。

      搓着手跺着脚来到他的车前,用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子蹭着他的脸,甜甜的说着,“大老板,久等了吧?”随后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皱眉,“你又抽烟?身体要不要啦?”

      可是窗外漆黑一片,没有男人更没有甜蜜的笑容。

      苏子衿烦躁的搓了搓脸,他索性掐灭了烟,靠在车座上。呼吸着刺鼻的烟味,看着车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这段时间他太不正常了,总是会忍不住想着本该厌恶作呕的白曲的脸,因此几次三番的推开情人的示好。

      这种不寻常让苏子衿自己都觉得恶心。

      今晚,本该和多日不见的情儿滚在床上的日子,他居然开着车来到了白曲的出版社外,一直从下午出版社下班的时间等到半夜。

      忘记了命令手下去跟踪了白曲的苏子衿还对自己说了无数次他不是来接白曲的,他只是来看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跟别人厮混。

      可是谁知道这么一等,就到了半夜。

      直到出版社最后一个人关上了门,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浪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只为了看到那个人一眼。

      白曲是在意自己的工作的,从以前开始白曲在意其他的东西比在意自己都要多。

      所以在工作日时出版社也没出现白曲,这让苏子衿心里格外不安。

      他叫住了那关了门正打算坐公交车回家的人,直接问道,“白曲呢?”

      问出口之后,莫名其妙的赧然让苏大老板低下了头,补充道,“我是他朋友,他叫我来接他。”

      无中生有的一句,让苏子衿说出去只觉牙酸。白曲什么时候叫自己接过他?穷困潦倒的过去也好,锦衣玉食的现在也好,那个男人从不爱麻烦自己。宁愿自己在大雪天里走路回家也绝不会开口要求一句。

      总是善解人意的说着,“你工作忙,就别惦记着我了。”

      苏子衿以前觉得他是那么的乖巧,可是现在苏子衿觉得白曲只是没有心而已。因为不在意自己,所以对自己客气到没有任何要求。包括知道了自己外头有人,还能淡然笑之。

      那人听了苏子衿的话后先是愣了一愣,“他今天辞职了,早上就离开出版社了。他一会儿要来收拾东西?”

      “辞职?”苏子衿也愣住了,他知道白曲喜欢这份工作,因为要留住这份工作还曾和自己闹过不愉快,怎么就辞职了?
      “是啊,我也好奇着呢。”那人说着叹了一口气,“他上回发高烧还来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又急着用钱了。诶,我车来了!”说完,还不等苏子衿再问什么,瞅着了前面开来的公交车,迈开步子要走。

      走之前想了想,冲苏子衿道,“你下回见着他,跟他说我们都知道他家不容易,如果真急用钱我可以借他的。出版社这边他想回来我们随时都欢迎他。”

      说着,就一溜烟的冲到那已经停稳的公交车那边去了。

      而苏子衿则若有所失一般的回到了车上,坐在车上一直到了天黑。想抽烟,可是嗓子里发苦,犹豫了半天还是把掏出的烟放回了口袋里。

      又急着用钱?

      白曲都已经没有钱用了,为什么还不肯问自己要钱?

      苏子衿想着心里一疼。

      想到了自己曾说过的话,“如果装不下去了,那就拿着钱走人吧。”

      即使没有钱也不问自己要,生了重病也硬着头皮去工作的原因,是因为还爱着自己吗?

      可是,辞了工作又是为了什么?这一次是真的打算离开自己了?

      苏子衿心里一酸,难以言表的烦躁在他心里不断的撞击,催促着他回了家,更是难得的去了白曲的公寓。

      风雪交加的夜晚,公寓里冷得像是冰窖。四处漏风,吹的人汗毛倒竖。

      苏子衿敲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被冷风吹的不住哆嗦着的男人。又瘦又小的男人只穿了一件单衣,看上去就像个刚出壳的雏儿,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掌心。

      “你……你怎么来了?”白曲心里还在纳闷着半夜谁会找他,看到苏子衿的时候小小的诧异了一会儿。

      苏子衿脸色阴沉,直直的盯着白曲的身子,心里压抑的让他难受。

      这么冷的天,身子又不好。怎么还不好好穿衣服?

      如果换做是过去,苏子衿一定好好责备他不注意自己让自己心疼。可是如今,恶毒的话说绝了的苏子衿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再去给白曲送去关心和心疼了。

      苏子衿把拳攥的紧了紧,随即注意到了白曲身后的屋子。

      屋子上的东西都被收拾的一干二净,一个小行李箱放在了沙发上。

      怎么看都像是打算远行的样子。

      “你打算去哪里?”苏子衿沉着声问道。

      白曲没想到苏子衿会注意这些,他身子朝边上挪了挪挡住了苏子衿的视线,解释道,“我没打算去哪里,只是在收拾屋子。”

      看着苏子衿的脸色,白曲心虚的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着,“那个,你要不要先进屋……”

      话没说完,白曲整个身子就被人抱了起来。男人炙热的胸膛将他身子的寒冷给驱散。

      “你要带我去哪里?”白曲问。

      “回家。”苏子衿回答,没有看他。

      回家?

      这里就是他的家,离开了这里他回哪儿去呢?

      苏子衿走的很快,几乎是几步就下了楼。白曲生怕他松手让自己摔下来,只得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任由着这个不知道发什么疯的男人抱着他下楼把他塞进车里。

      苏子衿没有说话,只是冷着脸开车。车子一直从公寓门口开到了离公寓没几步路的大宅前。

      苏子衿下车,打开了车门,对着缩在副驾驶座的白曲道,“到家了。”

      三个字简短到不带有任何温度,但是白曲却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他抬起头茫然的看着那个冷落了自己多年又突然给予自己温暖的男人。看着男人朝自己伸出的手,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放上去。

      “地上凉,我抱你吧。”苏子衿说着握住了白曲的手,手上戒指也因此硌到了白曲的指节。

      白曲的身子颤了一颤,眼睛发酸。苏子衿生日白曲送的是一枚戒指,他以为苏子衿会把戒指扔掉的,没想到……

      戒指是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因为左手无名指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

      隔着戒指,白曲似乎能感觉到男人的心跳声。

      犹豫之间,白曲已被人轻轻抱起。他靠在男人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平稳有力的心跳声让他觉得这么的踏实。

      大宅里只要开了空调,没一会儿就能变得温暖。白曲坐在被窝里,双手抱着苏子衿给他冲的姜茶,身子渐渐的不再哆嗦了。

      “你公寓里太冷了,天暖之前就别搬出去了。”苏子衿刚洗完澡,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对白曲说道。

      “你又不常在家,我一个人住着太浪费了。”白曲喝了一口姜茶,冲苏子衿笑了笑。

      对啊,自己之所以搬出去就是因为苏子衿夜不归宿。白曲是害怕空旷的,一个人守着大宅子,等着那个不知道陪着谁的男人……倒不如自己住在小房子里也好。

      那样等待的日子也不会那么难熬。

      毕竟,住在小公寓里时苏子衿天天都会回家的。

      “还是算了吧。”白曲说。

      “我会回来。”

      “什么?”男人的话让白曲愣了愣。

      苏子衿坐在床上,认真的看着白曲的双眼,“我会常回来住,所以你从公寓里搬回来吧。”

      “为什么突然……”

      “你不是说你要在我身边待到不爱我为止吗?白曲,这里就是你的家,除了这里你哪里也不许去。”苏子衿说着,眼里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看着男人的眼神白曲本来已经蒙了一层死灰的心稍稍明亮了一些。

      明明都收拾好行李打算悄无声息的消失,明明都已经打算独自一人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异乡走完最后的生命。

      可是苏子衿只要稍稍的一句话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轻而易举的动摇自己的念头。

      算了,再陪他一段日子吧。

      白曲笑了笑,掩盖住自己已经泛红的双眼。放下手中的姜茶,伸手摸了摸男人紧绷的脸,“傻瓜,大雪天我能去哪儿啊?我刚刚真的是在收拾屋子……”

      蹩脚的谎言苏子衿是不会轻易相信的,更何况白曲本来就不擅长说谎。苏子衿还是不放心,拿下白曲的手握在掌心,“真的?”

      “真的。”白曲吻了吻他的脸颊。
      男人的唇是凉的,就像是被风雪浸透一般。苏子衿心上更疼了一些,抱着这个怎么也捂不热的人,感觉到男人的身子单薄得很像一层纸。明明以前最清贫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瘦过。

      白曲推了推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像是过去一般笑着嗔怪着,“我真的哪也不去。你抱得这么紧,我都呼吸不过来了大老板。”

      好像一切都没有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他还是白曲的大老板,而白曲也还是他的大作家。

      苏子衿抚摸着他冰凉的脸,抚摸着他带笑的双眼。似乎刚刚感觉到白曲要离开都是错觉。

      “大老板,我饿了。”他仰起头对着大老板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苏子衿心口一暖,揉了揉他的头,也回以一个笑容,“那我去做饭,粥怎么样?”

      白曲点了点头,补充道,“要放糖。”

      “你啊,少吃点甜的不行吗?身体这么差,吃点清淡的。”苏子衿说着。

      “可我想吃甜的。”白曲说着,难得用略带娇嗔的口吻说着。

      苏子衿心下一软,只能连声说好。看到白曲身子在抖,临走之前他扯过被子把人严严实实的裹住之后,才放心的去煮粥。

      白曲笑着看着苏子衿走出房间,一直到苏子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之时,他终于忍不住了,眉心陡然一皱。

      手死死的捂着不住抽疼的心口,整个人脱力一般跪趴在床上咬着枕头压抑着因疼痛而涌到嘴边的呜咽。

      刚刚说话间就已经疼了,可是不能让苏子衿看到,所以他咬着牙一直忍着,忍到男人离开,他的口腔里已经满是腥味了。

      “为什么不和他说?”神明适时的出现缓解了他的疼痛,似乎是知道了白曲会说什么似得接着说,“如果被他看到你疼成这样,他肯定会起疑心的。所以,我帮你止疼。”

      “谢谢……”白曲趴在床上,对神明道谢。也不知道是谢神明帮他止疼,还是谢神明不再追问白曲不对苏子衿说这件事的理由。

      是啊,如果这件事情和苏子衿说了,白曲的情况会不会早早就好转呢?是不是苏子衿就会爱着这个傻乎乎为了他放弃掉一半生命的男人呢?

      可是神明不知道,白曲不说是害怕苏子衿并不能满足他的期待,甚至苏子衿根本不会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

      锅里的粥在咕噜咕噜的冒泡,香气弥漫在厨房的各个角落。苏子衿伸手将火关小,去橱柜的位置找到了一包刚开封不久的白糖。

      掂量着手中的砂糖,苏子衿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白曲向来爱吃甜的,这是苏子衿知道的。以前他疼白曲,所以一有钱就会买糖。看着男人吮着糖弯着眉眼笑的模样,仿佛甜味也在自己心里蔓延。

      他用勺子挖了一小勺糖加入锅中,用汤匙搅拌。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他非常自然的接起语气温和地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叫了一声宝贝。

      他看了一眼窗外愈下愈大的风雪,非常自然的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嘘寒问暖着,“这么冷的天,有好好在家里吗?”

      身为一个尽职的情人,苏子衿无疑是完美的。在金钱方面也好,心里方面也好他极尽所能地满足了林安的需求。这也就是即使他们背着白曲在一起那么久,林安也没有一次找上门来想要上位的原因。

      而且苏子衿之所以选择林安,也是因为林安是个聪明的人。在业务上也好,在相处中也罢,他总是能够清晰的区分工作和床上的关系。

      所以分开后下了床,他俩互不干涉,这也是这段关系持续的前提。

      林安哼哼了一声,甜着声音道,“你都抛下我走了,我怎么可能安心在家里待着嘛?”

      一句话极尽魅惑,说到最后几个字只剩下了气音。透过手机落在了苏子衿的耳朵里,显然与调情无异。

      喉头滚动了些许,苏子衿的目光落在了熬的咕嘟冒泡的白粥上。他握着手里的勺子紧了紧,说道,“外头雪太大了,你好好在家待着。有什么事明天到公司再细说,好吗?”

      “那好吧。”林安嗓音里头透着几分失落,电话就这样果断的被人掐断。

      苏子衿看着手机逐渐暗淡下去的屏幕,随后把手机关机放在了口袋里。虽然白曲已经知道了他和林安的事情,但是苏子衿还是不愿意在难得与白曲独处的时间里提到林安。

      至少在白曲气色稍稍好一些之前,他都不想再用林安惹白曲不快了。

      腰上忽的一紧,让苏子衿手一抖勺子掉进了锅里。

      “我快熬好了,一会儿打算给你送上去的。怎么自己下来了?”苏子衿感觉到男人把脸埋在他背心里,嘴角弯了弯转过身要把那个瘦小的人搂在怀里。

      然而来人抬头,冲他微微一笑,那张张扬明媚的脸却不是那总是温柔恬静的男人的脸。

      “你怎么来了?”苏子衿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变被打开的门,皱着眉看着紧紧搂着他的腰的林安。

      “你的宝贝来找你,惊不惊喜?”林安说着,顺势揽住了苏子衿的脖子。

      “别闹。”苏子衿不耐烦的推开了他,往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你什么意思啊?我为了找你可是在你家门外等了好久呢。”林安说着,拍了拍肩膀上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说话的口气满是委屈,“我敲了那么久的门你也不开,打你电话就叫我回家。这些天也不来找我,也不碰我。你是不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我了?”

      “我哪来新欢?”苏子衿纳闷了,林安这人聪明大方,虽然爱吃醋但也从不会这么咄咄逼人。今天找上门来问他,确实不同寻常。

      林安嗤笑一声,他向来不爱热脸贴冷屁股。况且他聪明,他知道有些东西不说出来不去争取,即使是到了嘴的鸭子也会飞。

      所以他选择把话说明白,他嗤笑了一声,冲苏子衿道,“苏总,咱们之前是有约定说床下互不干涉对方的私事,而且我也不能在你的那位面前出现。但是我也想跟您说,我是真心的喜欢您,如果您敢因为有了新欢而不要我,我不介意让您的那位同时知道我和那位新欢的存在。”

      “你什么意思?”听林安说这话,苏子衿的语气陡然一冷。一把攥过林安的手腕,眉心微蹙。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林安弯着唇,眼里透着无辜。伸手揽住了苏子衿的脖子,脸还撒娇似得往苏子衿怀里蹭了蹭,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很清爽,一点也不招人厌恶,他笑,“我这不是爱我的男人,我这不是想留住你嘛。”

      说着,踮着脚用自己的唇蹭苏子衿的唇。

      苏子衿喉头滚了滚,骂了声妖精。最终依旧是理性败给了欲望,张嘴堵住了男人那张惯会花言巧语的嘴。

      粥糊了,焦褐的味道像是炙热到已经腐烂的心脏。

      每搏动一下,每跳动一下,每呼吸一下苦涩的焦褐就会在嘴里在心里蔓延。

      白曲站在楼梯口,看着那拥吻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的二人。

      厨房的灯是昏黄的暖色调,暖光照在那二人的身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温馨。仿佛他白曲才是那个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第三者,仿佛自己才是不该介入到其中的……门外客。

      林安睁开眼,看着那盯着二人看的白曲,像是炫耀一样的笑弯了眼睛。

      而白曲呢,则是礼貌的温婉的,一如往常的对他弯了弯嘴角。

      而后作出退让一般的转身,头也不回的上楼。

      他不该下楼的,他不该担心苏子衿是否能够侍弄好厨房的器具的,他也不该担心那个笑容艳丽的男人是否顶得住门外茫茫的大雪,不该去开门。

      他更不该有所期待,选择留在苏子衿的身边。

      没有未来的他,有什么资格去期待呢?

      回到房间后,坐在床上。

      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靠在了床头。

      他等待着好不容易被男人体温捂热的身体一点点冷却,然后恢复到像之前一般麻木而冰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那个去煮了两个多小时粥的男人,端着粥走到了白曲的身边。

      “粥有点糊了,可能会不太好喝。”他说着坐到了白曲的身边,拿着勺子舀了一点要送到白曲的嘴边。

      白曲抬头冲他笑了笑,问道,“刚刚家里……来人了?”

      苏子衿愣了愣,白曲的话直接将二人难得的亲昵氛围给搅碎了。他下意识的想要遮掩,第一次怕白曲发现他和林安的事,他说道,“嗯,是秘书来送文件。”

      送文件?

      送个文件送到抱在一起唇齿纠葛,送个文件送到沙发吱呀作响?

      白曲笑,但却没有表示任何不满,他只是大方温柔的笑着,用冰凉的食指揉开了苏子衿因紧张而绞在一起的眉心,“那么大的雪,真是难为他了。刚刚开门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在外头应该等了很久吧。”说着,伸手摸了摸苏子衿的脸,“外头那么冷,你为什么没把他留下来过夜呢?”

      白曲还是发现了,苏子衿心上一紧连忙打断白曲,声音大了些,“你在说什么胡话?”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慌乱,苏子衿索性不再解释,跳过了话题,“喝粥吧,一会儿该凉了。”说着,舀了粥要送到白曲嘴边。

      白曲眸子暗了暗,拿过了苏子衿手里的碗,“我自己喝吧,你做饭……一定累了,辛苦了。”白曲端着粥的手在不住的发颤,勺子也没舀出太多粥来——因为即使舀起来了,大半还是撒回了碗里。

      可是他还是这样一点一点慢慢的把粥一滴不落的吃进嘴里,咽进胃里。

      焦褐的米粒即使有了糖味的中和,苦味还是在嘴里蔓延着。一想到男人拥吻另一个人的模样,用那只替他做饭的大手抚摸着别人的身体上游走。他喉咙就一阵一阵的发紧,胃里的痉挛让他差点把吃进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可是他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像是要把男人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全部咽下去一般将一碗粥吃完。

      “好吃吗?”苏子衿问着,用纸巾替他擦着残留在嘴角的粥渍。

      “嗯。”白曲冲他笑了笑,笑容甜蜜。他伸手附上苏子衿替他擦脸的手,像个乖巧的小兔子一样用鼻尖蹭着苏子衿的掌心,他闻到了陌生的香水味,他说,“爷的手好香。”

      “香吗?可能是粥的味道。”苏子衿感觉到了男人撒在掌心的鼻息,痒痒地刺激的他吸了一口气。

      白曲是个并不会讨巧的男人,即使是过去的时候也从没有主动在床上对他示好过。这种难得的亲昵让正直壮年的苏子衿自然有些招架不住。

      可是一看到男人苍白的脸色,苏子衿只能够按捺着心里的悸动,扶正了男人的身子,嗓子有些嘶哑,“别闹。”

      “爷是累了吗?”白曲笑容淡下,对上苏子衿的双眼,“我还以为爷是不会累的。”

      白曲在抱怨。

      苏子衿第一次听到了这个看似没有心的男人在抱怨自己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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