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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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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中游舟,越过片片荷叶。
此时,远处的徐薏薏朝着长桥上的骆云昭招手,“昭昭姐!”
骆云昭被她的呼喊声吸引,循声看去。
徐薏薏踉跄地从游舟里下来,欢快地提着篮筐跑过来,但见到骆云昭身旁的缪世子,立马变得拘束起来,怯生生地朝他行礼。
看这架势,缪世子像是来接人的。
这两人的关系众所周知,若不是大婚被耽搁,这会儿都成亲了。
徐薏薏便问了问:“昭昭姐可是要回去了?”
骆云昭回眸看了看赵砚,点头:“嗯呢,正要让人去叫你呢。”
徐薏薏知道骆云昭体弱,容易劳累便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把篮筐里的莲蓬交给她的丫鬟。
“这临阳湖的莲子熬粥可好吃了,昭昭姐拿点回去。”
出来赏荷,两个人很是要好。
不过都是徐薏薏出力摘莲蓬,骆云昭都是在凉亭里歇些,还让她拿点回去。
骆云昭不白拿,像礼尚往来送给徐薏薏一些珠钗小玩意,就把小姑娘哄得开开心心的。
虽然骆云昭不能吃凉性食,赵砚在身旁也没阻拦扫姐妹两个的兴,她倒是很招弟弟妹妹喜欢。
跟徐薏薏辞别后,赵砚便带着骆云昭离开这片湖桥。
远处凉亭前,祁晟看着举止亲近的二人离开。
他眸色黯然,她喜欢的那个人是谁似乎已经显而易见,赵砚是他的表兄,何止是有相像的地方。
……
停在临阳湖外的马车前,骆云昭才想起还没跟祁晟道辞,不过她瞥了眼赵砚那张隽脸,不说便不说吧。
赵砚捏着骆云昭的手,正托着她上马车,她却轻轻嘀咕:“这在外面,让人看见不好。”
赵砚淡笑:“有何不好,你半只脚都嫁进缪王府的门了。”
骆云昭抿着唇没反驳话,踩上踮脚的梅花凳,转开话题:“好好的,你怎么来了。”
临阳湖离缪王府较远,不像是他会来的地方。
赵砚单手托她的腰:“会下雨,便来接你。”
还不是得知祁晟在临阳湖,他在军机阁坐不住。
骆云昭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说道:“睁眼说瞎话,哪有下雨的样子。”
她来游湖赏荷,他消息这么勤,肯定有人通风报信。
言罢,骆云昭便入了车厢。
刚落座,就听马车外传来滴滴答答的雨声。
骆云昭惊异地扬眉,连忙揭起窗帘,只见一场夏雨急骤落下,远处湖面已是雨线连连。
原本较为晴朗的天渐渐暗沉。
夏雨总是急匆匆的到来,让人琢磨不透,倒是被赵砚说准了,这人的嘴跟开了光似的。
赵砚则行止端雅地来骆云昭身旁坐下,身躯靠向她,替她揽起帘子。
他行军这么多年,日观天象若都做不到,如何领兵打战。
莫忘了,他这一身本领还是她父亲教的。
赵砚道:“等雨小点再走,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就像刚才他们吵闹的脾性来得快,去得也快。
方才她眼角还挂着泪呢。
骆云昭看向他的侧颜,空气中是雨水落地的清新气息,惬意凉爽。
“要不缪世子去当龙王布雨吧。”
赵砚视线落回来:“是个好提议。”
他不想就这么把她送回府,这场雨来得刚刚好。
忍不住地靠近她,手掌轻缓揽向她的小腹,身孕的日子还短,还不怎么摸得出来。
骆云昭对赵砚上下其手的行径颇有异议,轻嗔他一眼,从醒来得知怀孕的那天到现在,没怎么被他摸过肚子。
她还念着他的表白。
骆云昭忽然开口:“你吃祁晟的醋,才着急来找我,怕我跟他私下见面。”
被她说穿,赵砚并不打算掩饰。
放下帘子,他神色坦然道:“既然知道,以后就别见他了,省得我来回跑。”
骆云昭踌躇少许,轻轻道:“明明活着,这三年怎么不来找我。”
赵砚沉了沉眉。
骆云昭见此,浅攥他的衣襟,暗自紧张。
赵砚看着她的娇颜:“事情没处理好之前,我回不了京,当初你那般狠心,丢下我的不是你吗。”
他还是怪她。
骆云昭心间微微刺痛。
启了启唇,“我…我没得选。”
赵砚接过话来:“如若是我,我会选择你。”
别人的命,他不在乎,
“可阿姐不是我,你的顾忌总是很多,心里想得太多,做不到像我无所畏惧。”
他试想过千万遍当初的结局,但如果她选了他,她就不是她,虽然怪她,但他依然在乎她。
赵砚说的话,骆云昭没法反驳。
那时的她想的很多,重要的人也很多,弟弟骆凤池,父亲,还有陵州城。
骆云昭别了别脸。
她就不该提起以前,难得开心,难得愉悦的气氛,此刻变得疏冷。
而赵砚靠近过来,顺势地吻上朱唇,温润柔软,他谙练地抵开唇齿,迫使她轻抬下巴配合。
雨声淅沥,显得宁静自然。
直到骆云昭呼吸微促,他的吻才从唇边到颈侧,她柔白的手臂环搂着男人。
唇瓣被他吻得艳红湿润。
可骆云昭还是想问,她还有话。
“那个……”
裹着娇软雪脯的诃子衣被弄得松散,她哽咽了下喉,声音柔柔哑哑的:“那个姜丹褚是谁?”
再不问她就忘了。
那个抓走她的姜丹褚,最近变得销声匿迹,她和赵砚肯定认识。
赵砚的气息烫烫的:“姜蒲之女。”
有些意外她突然提起这个人。
骆云昭被他呼吸烫得指尖颤了颤,柔声道:“她喜欢你。”
果然跟姜蒲有关系,她的感觉不会出错的,也想了好几天。
她计较起来:“你把她藏起来了,她…她是你什么人……”
赵砚停下动作,抬眸看她。
骆云昭的凤眸里有着小脾气,那梨花绣边的诃子被解得凌乱,半掩着温软的丰盈,肤色白皙。
“什么藏起来了,是关起来。”
赵砚觉得好笑,明明她还低着眉眼歉疚,现在开始对他审问,“别担心,我与她没有关系,看在姜蒲曾助我夺权的面子上,暂且留着她的命。”
赵砚的薄唇湿|热地吻了吻她衣口处的半抹娇软,言语暧||昧:“我与阿姐才是关系非同一般。”
骆云昭面颊发烫,推了推他的肩膀。
赵砚低声道:“阿姐该学做母亲了,不妨先来照顾我。”
男人有力的手臂揽着她身后,往前一带,绵绵软软地蹭到他的下巴。
骆云昭嗔他一眼:“你…!”
赵砚的手握住她的后颈,指尖安抚地摩挲着,缱绻温柔。
“你别……”
每次见面,她总是吃亏。
“我知道。”
赵砚道:“不会过分。”
他想她想得难受,浅尝辄止就好。
等到雨水渐小,马车行驶离开临阳湖畔,入城时日头便放了晴。
良久后,华贵的马车便回到骆王府。
街道上满是潮湿,丫鬟在车前放好落脚凳。
等待片刻,骆云昭才探出身子。
她神色温淡,却唇口朱红得厉害,搭着丫鬟的柔手略微泛软。
回过首,赵砚撩着帘子同她相视。
骆云昭却觉得他深眸藏着一抹温存的烫意,她回避他的眼神,下了马车。
不久,那辆马车离去。
骆云昭转身回府,浅声:“让沐浴间备上热水吧。”
丫鬟点头:“是。”
视线扫过她白皙的颈肩,耳下的胎发微汗,紧粘着白透红的肌肤。
闷热的夏日,身上总会汗津津的。
可是刚才不是下了场雨吗。
……
随着日子渐近,转眼便是成婚之日。
骆云昭仍是常常慵懒困倦,成婚的流程记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记清,榴月只好说:“郡主你呀,到时还是跟着奴婢走吧。”
骆云昭也烦闷近来这记性越来越差,榴月说她身子骨弱,到时流程不会很复杂,许多繁文缛节都免去了。
等到了婚礼里那日,晨时起得早。
骆云昭本就嗜睡,还需早起,梳妆时连连打哈欠,昏昏沉沉。
丫鬟看在眼里都忧心忡忡,就怕她撑不过拜堂就倒下去,忙见人那点酸口的果子让她含着。
等到把繁琐的凤冠霞帔穿戴好,已至下午时分,府外响起接亲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骆云昭拿着金团扇掩面,被丫鬟们搀扶着走出王府,前来接亲的人许多,攘攘熙熙的。
她一眼就瞥见了骑马而来的赵砚,绛朱色的婚袍,发束玉冠,革带尽佩玉坠金饰,矜傲贵气。
骆凤池舍不得骆云昭,揽着姐姐说着话:“若是父亲看见姐姐出嫁的这一幕,该有多高兴。”
但时不待人,骆云昭被搀护着坐入那八抬大轿中,礼部的官员一路跟着接亲的队伍记册。
陪嫁的物饰之多,浩浩荡荡红妆十里,惹人称羡。
骆王府虽然如今朝中无人,人丁稀少,但好歹也曾是雍北的一方霸主,父亲在太庙供奉,功绩赫赫,家产殷实。
一路来到缪王府,宾朋满座,喜酒佳肴,流程礼节已准备好。
赵砚把骆云昭从花轿里扶出来,她怀着身孕不益折腾,礼节也是一省再省。
跨过桃木火盆,便直接进厅堂摆天地,紧接着骆云昭就被下人们簇拥着去了新房。
一路过来,骆云昭也不曾见到缪王赵肃,他的那些妾室夫人,赵砚更不会让她们上厅堂来受她跪拜。
骆云昭细细想来,其实嫁到缪王府她日子还挺舒坦的。
缪王妃早逝,她不用伺候婆母,府上除了缪王就是那两个妾夫人,且妾夫人无子无女,还不如她地位尊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