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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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那一眼的恐怖，让珠世第一次对“杀无惨”这件事真正充满信心。
但这种完全超越了无惨全胜时期威压的恐怖，这种一眼就让人确定他能轻松秒杀无惨的强大，也让珠世油然而生一股畏怖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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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珠世其实只想在无惨的问题上头铁。
偏偏，赎罪的心态，对缘一的感恩与敬服，对鬼杀队数百年牺牲的关注进而产生的感佩之情，又让珠世做不到坦然无视秋仲伊宫这个恐怖大魔王、一心只怼大仇鬼。
哪怕秋仲伊宫目前的恐怖只体现在怼鬼方面，可就他那一身随时炸开的触手，比鬼还鬼的好胃口，谁能肯定人类就一定不在他的食谱上？
别说秋仲伊宫怼鬼都不完全走恐怖路线，珠世和愈史郎能活到现在就是他心存悲悯的证据——
现在心存悲悯，谁知道日后如何？
人类总是善变的，由人转变而来的鬼亦如是，而且漫长的寿命给了鬼更多善变的机会。
在珠世眼中，比鬼更恐怖的秋仲伊宫，当然也拥有比鬼更善变的机会。
她不迷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却也不会去赌秋仲伊宫的始终如一。
事实上，珠世更相信“近墨者黑”。
是的，说的就是除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经看不出太多团子样的斑“少年”。
在珠世眼中，那就是一个比有一郎还略矮一点儿的小少年，平时连路都懒得自己走的娇气包。然而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娇气包小少年，却能在和大概能算是同伴的疤脸人说着话的时候，忽然伸手就抠眼、抬脚就踹人。
即便珠世远比有一郎有见识，不至于因为“一个没看清人就没了”之类的就产生什么恐怖娃娃食人记的误会，可无论那疤脸人只是被空间能力关起来或者转移走，斑那种心平气和说着话，面不改色下狠手的操作，落在珠世眼里，也已经足够惊悚了。
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斑，和实力强到一眼就让她战栗不已的秋仲伊宫那样亲近。
近墨者黑啊！！
珠世如何能安心？！
真是喝血都不香了。
有一郎喝粥倒是喝得挺香的。
因为似乎没有什么目的地，也没有赶路的压力，自然也就没有那种为了行程而不得不迁就的时候，愈史郎安排行程时，就尽情注重落脚点的质量。
虽然最注重的肯定是能否完美避开阳光之类的，但斑秋一行的实力摆在那里，且还指望着他们杀鬼王呢，愈史郎也不敢不考虑。
譬如前些天的旅馆就都有那么几味拿手甜点，这几天的旅馆不是自身就能做得补血益气的营养好粥汤、就是能提供新鲜食材让客人自家下厨的。
虽说激烈运动、酣睡一场之后，有一郎就着甜脆萝卜配白粥都能喝下四五碗，愈史郎能惦记着给孩子补血补身子，珠世每每还亲自下厨做药膳，即便药膳口味一般、效果也远不及佐助身上那些药剂，好歹算是有心了。
难得今儿连斑都喝了半碗珠世版的粥，秋仲伊宫看向珠世的目光总算和气了那么一点点。
珠世也知机。不管后续如何，至少在斑秋接连问起的、时透家和继国缘一之间渊源的事情上，是不敢再拖延隐瞒了。
虽说很是心疼有一郎这个好孩子，珠世能做的，也只是尽量将话术运用到极致，通过包括但不仅限于巧妙排列各个事件与关系叙述的顺序等方式，努力降低“鬼王麾下上弦一居然是我家直系老祖宗”对孩子的打击。
可事实就是事实。
所以再努力降低的打击，依然是毫不留情的打击。
睡足吃饱正元气满满要开始新一天训练，结果听了满耳朵老故事的有一郎：“！！！”
就，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和最强战力继国缘一存在亲缘关系，或许应该是很荣幸的事情吧。
无惨一千八百片被继国缘一斩杀一千五百片的往事，确实很容易激发小少年努力修炼成跟前刺身师的动力。
可对于现在的有一郎来说，其实也就那样吧。
佐助如今都是个不开轮回眼，也能瞬间挥刀上千次的狠人；君麻吕的话，不用尸骨脉可能还不太行，但要是把早蕨之舞等各种血继特色忍体术放开了用，瞬间片完一千八百片，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至于斑秋，虽然有一郎在和佐助一起被斑训练的时候，因为体力精神力的巨大差距，导致他总是最先精疲力竭的那一个，自然也无缘见识佐助被斑各种吊打秒杀的场面，但不妨碍他听说啊！
佐助不是个会特别避讳自己在长辈手下吃亏的孩子，虽不至于每一次将有一郎轻松吊打秒杀之后，都给他来上一句“没关系，我在斑大人手下也是这样子。不需要因为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灰心丧气，只要努力超过前一天的自己就好了”之类的，但好话不用多说，一句就够人铭记一生了呀！
秋仲伊宫更是个只炸开一只手腕处的“流苏装饰”，就够密集恐惧症发病的家伙。别说一千八百片，一万八千片都完全不是问题。毕竟头发都好几万根了嘛！
所以，即便有一郎目前只是个一百八十刀都还无法在瞬间完成的小渣渣，也不妨碍他眼光高到看待瞬间斩杀一千五百片的继国缘一，也不过是“是个强者，但也就是个强者罢了”。
是值得他努力追赶的对象，距离“震撼我全家”又还远得很的那种。
……所以果然还是从某种意义上说，不会轻易被震撼的“我全家”里头，居然包含了一只稳坐十二鬼月首座好几百年的黑死牟，更那啥一点吧。
至于那啥具体里哪些啥，有一郎还真有点儿说不清。
但极度羞愧和极度耻辱肯定都是有的。
尤其是在想到天音夫人屡次造访的经过时。
产屋敷天音，鬼杀队现任家主夫人，一个高贵美丽如白桦树精灵的女子，在有一郎与斑秋一行相识之前，就为了“请求作为最早使用呼吸法的后代时透兄弟加入鬼杀队，一起铲除恶鬼、拯救人类”，多次造访过时透家。即使每一次都被有一郎粗鲁的拒绝、驱逐，有一次甚至被泼了一身冷水，也始终坚持不懈，照常来访。
老实说，那时候的有一郎可丝毫没有什么被慧眼识珠之英主三顾茅庐的感动。他烦死了那个听不懂拒绝的白发女人，尤其是在无一郎那个笨蛋居然被什么“铲除恶鬼、拯救人类”之类的鬼话打动时。
长得再好看、态度再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起未生病时候的妈妈也没有用。
他们一家只能依靠父亲伐木的那点儿微薄收入清贫度日的时候，她在哪里？因为家底寒微，大家都平安健康着的时候还不觉得，妈妈一病就立刻艰难了起来，他们一家子为了那点子医药费节衣缩食拼命干活的时候，她又在哪里？父亲拼命伐木，却因货多价贱，再辛苦劳作也支撑不起妈妈的药费，只能自己冒险采药的时候，她又在哪里？妈妈恰逢台风天里再次垂危，父亲依然不肯放弃希望，顶风冒雨着上山采药的时候，她又在哪里？他和弟弟父母双亡，艰苦度日，差点就要冻饿而死的那个冬天，她又在哪里？
她或者在廊下赏雪，或者在窗边听雨……总之无论在哪里，都没有想起世上还有那么一家子，据说是“最早使用呼吸法剑士的后代”的寒微之人。
好不容易兄弟二人互相护持着熬过冬日，把日子磕磕绊绊地过起来了的时候，她倒是冒出来了。
一张嘴就是大义，却是要把他唯一仅剩的亲人，他还没过十一岁生日的弟弟，哄到一条比饥寒交迫更加危险可怖的道路上去。
——可凭什么呀！
即便接受无一郎“也许她们只是刚刚得到我们的消息”的猜测，不再计较产屋敷天音出现的时机，对于有一郎来说，她照样是世界最可恶的女人。
任何妄图将无一郎拐上危险道路的家伙，都是超级大混蛋。
用冷水泼一百次都不嫌多的那种。
有一郎曾经是多么理直气壮啊！
然后现在珠世却告诉他，是，时透家确实是“最早使用呼吸法剑士的后代”，却也同样是“最早使用呼吸法剑士中，第一个主动变成鬼的剑士的后代”。
好几百年过去了，或许主动变成鬼的剑士，已经不止那一个了。
但第一个总是最让人刻骨铭心的。
尤其这“第一个”，据说在决心舍弃弟弟、舍弃人类的身份时，还顺手捎带上时任鬼杀队家主的脑袋，给鬼王充当伴手礼。
背叛得可真是彻底啊！
那家伙的弟弟被他连累，差点就被鬼杀队的其他剑士逼迫着切腹什么的，真是理所当然到有一郎都不好意思学着珠世使用“逼迫”这个词了呢！
倒是当年那个被斩掉脑袋的产屋敷之子，才六岁就被迫挑起鬼杀队重担的小产屋敷，居然阻止了那些愤怒的剑士，且始终没有将背叛者的弟弟、继国缘一之名从鬼杀队剑士的名单上划掉这一点，才是出人意料呢！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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