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归苍穹》水木焱

11、妙玄的身份

　　“然后呢？”讲到此处，时妙玄停了下来。转过身来注视我良久，方缓缓地道，“那孩子生于水火之中，名曰，水焰。”

　　“我……？”我有些吃惊地望着时妙玄，那传说中的人物，是我？忽然觉得自己似个妖怪。

　　“这只是个传说，其中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已无从考究，即使是之前的你，对于这件事也未必清楚。但是，那个孩子确是你，而你也真真便是霄岑。这十六年你在人界，整个神界滴雨未落，昨日你方回神界便下了这场大雪便是最好的证明。”

　　“也是……”我望着门外的积雪出神。若我不是霄岑，我又会是谁呢？只是那个人界的女孩方子方？若我只是她，便也已摔死了罢，此刻不是灰飞烟灭了也是转世投胎去了，又怎能霸着霄岑这般身份之人的身体？

　　“仍是难以相信吗？”时妙玄弯着嘴角，淡淡的水汽从他口中缓缓地吐出，慢慢的消散，“其实我也希望你并非霄岑。”

　　“为何？”我望着他的眼，他此刻的眼神柔软得让人忘却了风忘却了雪，似是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一颗颗嫩芽儿破土而出。

　　“若你非霄岑，那么……”我望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心头一紧。他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眼底仿佛有一汪深潭，潭水轻轻的漾着，似是有着千言万语要溢出来。

　　“爹！”一声清脆的童声响亮地在不远处响起，在那短短的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我甚至起了一掌劈了这电灯泡的想法。果然后爹就是后爹啊……

　　等等，魔界来的女子与神君相爱产下一子？那、那、那我岂不是与此时的神君同宗？那骥儿也算与我沾亲带故啊……

　　时妙玄迅速地收回了即将触到我面颊的手，转脸对骥儿笑道，“骥儿来了。”

　　“玄哥哥，听说昨夜是你给爹爹侍寝。”骥儿跑过来抱着我的腿，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时妙玄。
　　时妙玄微微一怔，双颊略过一丝绯红随即又恢复正色道，“谁与你说的？”

　　“我路过厨房的时候听桃姐姐对杏姐姐说的。她们说完见我在门口还吓得一脸铁青呢！”骥儿咯咯地笑着，“我答应桃姐姐不告诉爹爹的，玄哥哥你也不要对爹爹讲喔！”

　　我一脸黑线地看着骥儿笑得红扑扑的小脸，与他相约真是瞎了眼了。

　　“嗯嗯，我发誓绝不告诉你爹爹。”时妙玄笑着望了我一眼。

　　“爹。”骥儿睁大了双眼望着我，“你喜欢玄哥哥么？”

　　我望着他一脸天真烂漫，似是有一群乌鸦比翼飞过，啊，啊，啊，啊……

　　“我好喜欢玄哥哥，大娘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不如你便将玄哥哥收入房中罢！”骥儿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咳、咳，骥儿，这个时辰你该是在上早课的吧？”时妙玄及时地转移了话题替我解围，真是爱死他了！

　　“先生道今日神君设宴，让我休息一日。我这才来找爹爹一同去玩雪的。”骥儿转脸又望着我道，“爹，我们去舞剑罢！”

　　“舞剑？”我嘴角有些抽搐，这孩子是我的克星罢？

　　“骥儿，你也知神君设了晚宴，你爹爹尚有许多事要忙。”“玄哥哥”真是深得我心啊……

　　“是么……”骥儿一脸失望地看着我。

　　“骥儿乖，待我忙完了陪你堆雪人。”我抚着骥儿的头。堆雪人还是我能力所及的……

　　“爹爹不是说堆雪人是女孩子家玩的么？”我真想抽死从前的自己，没事说那么多话干吗！

　　“骥儿不喜欢么？”

　　“喜欢喜欢！”骥儿连忙答道，深怕我一个不高兴连堆雪人也黄了。

　　打发走了骥儿，我方缓缓舒了口气，“方才你要讲什么？”

　　“呃，没、没甚。”时妙玄一脸心虚的样子将轻握的拳放在嘴前轻咳了两声，“该用早膳了。”

　　“嗯。”我点点头，望着骥儿离去的方向，儿子欸，你爹我纳了你玄哥哥的大计可是你自己一手破坏的哟！

　　用过早膳，时妙玄便传了尧姜一同到书房与我议事，便是商讨晚宴一事。

　　“功高盖主你该知罢？”时妙玄道。

　　“嗯。”我望着他，这句该是说我罢。

　　“虽则你从未觊觎过神君之位，但你的法力及威望早已是神君的心头大患。若你失忆之事传了出去，恐怕神君不会错失这天赐的良机。此次进宫你需谨言慎行，切莫露出破绽。”

　　“嗯，我该如何？”

　　“我等进宫赴宴是不能带任何兵器的，不过尧姜可随行，若有万一也应无大碍。入宫之路你怕是也不记得了，到时由尧姜从旁引路。遇到神将向你行礼也无需理会，直接入内殿，见到神君我等自会行礼，你只需拱手道‘参见神君’即

　　可。神君会向你行礼称‘圣祖’。”

　　“这么嚣张！”我望着时妙玄一脸兴奋道。

　　“是。”时妙玄的笑容中似有一丝宠溺。

　　“到时可别露出现下这表情才好。”尧姜一脸冷冷地望着我。

　　我微微皱眉，斜眼望着尧姜冷道一句，“大胆。”

　　尧姜立刻俯身跪下，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

　　“我这架势如何？”我收敛了一副威严的模样，对时妙玄笑道。

　　“甚好。若是神君问你问题，则不答。”

　　“不答？”

　　“用方才看尧姜的眼神看他便是。”

　　“啊，真是太嚣张了……”我想象着那场景，便忍不住又兴奋起来。

　　经过短暂的商讨，我便开始练习冰冷的眼神及威武的形容。一切驾轻就熟，仿佛是与生俱来。是了，本就是与生俱

　　来的。我只是忘记了从前，但我，依然是从前那个霄岑。

　　天尚未变暗，便来了宫人请我入宫。按时妙玄的吩咐，只有他同尧姜随我入宫。踏入宫门之后所遇神将皆携了众多随从，远远望见我便黑压压跪了一地。也难怪那神君恨我，若我是他，也该恨自己了。

　　入了内殿，坐在高位上的男子见了我便迎了过来。

　　“参见神君。”

　　“参见父君。”

　　尧姜与时妙玄一同跪下行礼，我压制住惊诧的眼神望了时妙玄一眼，父君？

　　“参见神君。”我拱手微微低头道。

　　神君扶住我的双臂，然后俯身单腿跪下，“参见圣祖！”殿内上下皆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