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工具人》楠有乔木

188、第 188 章

　　“啾啾啾……”

　　“吱吱吱……”

　　耳边传来兴奋的蝉鸣声和悦耳的鸟叫声。

　　“……”

　　“大叔，我今天不是请假，是辞了会所的工作。”沈砚苏说着努了努嘴，几秒后才继续道，“让你半夜还要接我下班总觉得对不起你，我说了我可以自己打车你还每次都等着我，真是奇怪的大叔……”

　　“你真的会自己打车？难道不是上季杉棠的车。”

　　“你真的很小气，还爱记仇。杉棠只是我的朋友，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还能被你吃干抹净吗。”沈砚苏说到这里慌张辩解道，“不是，我才不喜欢你……我……”他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在自欺欺人，于是小声改口道，“不是的，我……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很喜欢！”

　　“流氓大叔……”

　　“……”

　　山风从山顶拂面而来，气温比在山脚下低了几度。身旁的山林一片漆黑，水泥路上那隔着五十米才有的路灯微微照亮前行的道路。因为光影过于模糊，反而把身旁的景象衬托得光怪陆离。

　　两个人沿着水泥路继续往上走。

　　如果是一个人沈砚苏或许会有些害怕，但身边黎辰在，他很安心。虽然没见过黎辰打架，但这两个星期来和他亲密交融也能感受出他的实力绝对不比当过兵的孟扬差。

　　眼前出现一个木质凉亭，过去是峭壁，还有几架望远镜。因为是眺望台，这里灯光比一路上来的山路要明亮，靠近峭壁往里半米还建了一圈围栏。

　　缓缓朝峭壁那边过去，还没到前面就能看到山脚下的万家灯光，细细碎碎的灯光耀眼得像是银河落入人间。

　　“大叔，有没有觉得心情舒畅？”沈砚苏松开黎辰的手扶在前面的护栏上，闭眼感受迎面而来的微风，“刚工作的时候学长会带我来这里看夜景，看我们住的城市。”

　　想起那时候父母在，他刚参加工作，一切都很美好，不禁嘴角微微浮着笑。

　　温柔带点凉意的风拂乱沈砚苏额前的刘海，有一缕刘海被风轻轻挑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黎辰突然从沈砚苏身后环住他，把头靠在沈砚苏脑袋上方，带着点醋意的声音响起。

　　“以后想来我都带你来，你不能再和盛熠韩或者季杉棠独处。”

　　“哈哈哈……大叔你在吃醋吗？你会吃醋吗？不是吃醋吧，明明都上了年纪了怎么会像小男生那样吃醋呢。”沈砚苏感受到黎辰怦怦跳的心脏，侧头看了看身后，关心道，“大叔，为什么你的心跳总是那么快？是不是刚刚爬山的关系？可是你之前不是经常和孟扬去健身房，怎么……”

　　沈砚苏话还没说完就被黎辰捏着下吧吻了上去……

　　几分钟后

　　“哈啊~”沈砚苏喘着气，脸颊微红，还不忘埋汰道，“大叔你知不知道你越来越像流氓了，动不动就扑上来。”

　　“我不是心脏不好，是因为只要靠近你心脏就会悸动。”

　　沈砚苏愣了一下，随后眨了眨眼，直勾勾盯着黎辰，不太确定道：“你是说是因为我？”

　　黎辰肯定道：“对，每次你靠近我都让我心动不已。”

　　沈砚苏此时感觉不好意思，耳尖有些热，嘴角微微上扬。几秒后他认真道：“大叔，是真的吗？每次我靠近你都会让你有这种感觉吗？”

　　“每次都像第一次心动那样，抑制不住地狂欢。”黎辰说话间把沈砚苏转了个方向，让沈砚苏与他面对面，声音变得低沉，富有磁性，“沈砚苏，每次你无意的撩拨都让我按捺不住地悸动。”

　　“哈哈哈……”沈砚苏扑哧笑了起来，笑话道，“大叔你骗人，明明一直都这样。第一次抱我上楼的时候我就听到你的心跳声，当时我还说你吵死了。明明还不喜欢我就怦怦跳，难道不是心脏不好。”

　　“身体永远比我们诚实，那时候已经心动了，不自知而已。”黎辰说到这里觉得表达得不恰当，又改口道，“是我在自欺欺人，因为不曾爱过人以至于没有理解这颗经过岁月侵蚀而尘封的心为何如此疯狂地跳动，直至后来才发现它是如此真诚地渴望得到你。”

　　因为不好意思，沈砚苏把头埋在黎辰脖颈处，有些嫌弃道：“够了，大叔你连说情话都像在耍流氓。”

　　“是情话吗？”黎辰轻笑一声，抚了抚沈砚苏的头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情话，也不明白你想要的浪漫是什么，只是觉得你带我来看的夜色很美。所以……”他顿了一下，伸手在口袋里掏着什么，几秒后继续道，“所以我求婚你会答应吗？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也不懂怎么给你浪漫。”

　　在听到黎辰说“求婚”时沈砚苏心里“咯噔”一声，眼睛也睁得有些大，还没反应过来黎辰已经把他扶正，双手拿着戒指盒举到他面前。

　　两枚银白色的铂金戒指在灯光下发出锃亮的光，简约款，净面不带钻。

　　这是黎辰儿童节那天早上推掉会议去挑了一个上午的。卡地亚的小姐姐跟手表专柜的小姐姐一样，一脸懵逼，不知道黎少今天怎么这么不干脆，往日里买东西都是手指头一指，打包，刷卡。

　　当时黎辰让她们把所有光面的男士圈戒都拿出来给他看，他挑选的时候想的不是自己戴起来效果怎么样，而是想着以沈砚苏的个性会喜欢什么，沈砚苏戴起来是什么样的。

　　“虽然看起来很简单，没有奢华高贵的钻石，不过我感觉你会喜欢，所以，可以戴上吗？这是我的求婚戒指。结婚戒指我想用我们的身份证去定制，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你愿意吗？沈砚苏。”

　　“大叔你干嘛，我又没说要和你结婚。”沈砚苏说着笑了起来，踮起脚亲了亲黎辰的嘴唇，随后开心道，“我很喜欢，谢谢大叔。我爱你！”

　　“我也爱你！你想要的浪漫我会一样不差地给你。”

　　黎辰说话间拿过那枚圈面较小的戒指给沈砚苏戴上，然后等着沈砚苏为他戴上戒指。

　　沈砚苏拿过戒指拉过黎辰的手，他缓缓把戒指往黎辰无名指套过去，因为激动让他的动作看起来小心翼翼。

　　爱与不爱，全在细节里。

　　当初想着和晏苏结婚黎辰买的戒指是现成款，而现在想到要和沈砚苏举行婚礼，特意去网上查了意义不同的戒指。

　　三十几岁的人，他很明确自己不懂得浪漫，可无意中说的情话，也让沈砚苏觉得心动不已……

　　“大叔你怎么知道我戴多大的？是不是趁我睡着了拿绳子测量的。”沈砚苏想着网上的段子，笑了起来，“还好不是像女生要买项链，否则你要是拿绳子量我的脖子我绝对会以为你要谋杀我。”

　　黎辰宠溺道：“真是个小毛头，想象力和可乐一样丰富。”

　　“你这个大叔应该觉得自己赚到了，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人喜欢你。”

　　“是……一把年纪了才想养一只小老虎……”

　　“……”

　　口口声声说要看夜景的人此时满眼里都是眼前的大叔，嘴上虽然一直说着挖苦的话，脸上却洋溢着幸福。

　　九点出夜风有些凉，黎辰怕沈砚苏着凉，带着他要回去了。

　　沈砚苏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是来看夜景的，本想带黎辰去看看人工湖，一看已经九点多，便倚在黎辰身旁一起下山。

　　回到家快十点，沈砚苏怕黎辰饿了想给他煮夜宵，结果这条巨龙缠上眼前的小老虎。

　　“我可以吃你吗？明天不用上班，也两天没有疼爱你~”黎辰音量有些低，桑音充满诱惑，他说话间已经抱着这只小老虎往楼梯过去，“我们回房休息吧……”

　　沈砚苏倒是没有反抗，他双手环在黎辰脖子上，在黎辰亲吻他脖子的时候身体一颤。

　　“大叔~先洗澡……”

　　“……”

　　半小时后黎辰抱着沈砚苏上床，他只给沈砚苏擦干身体，自己身上的水滴还在顺着胸膛往腹部淌。

　　“好冰，大叔你先把身体擦干，都是水……”

　　“等下你就不会觉得冰了……”

　　黎辰说完便堵上沈砚苏的红唇……

　　十二点的时候沈砚苏趴在黎辰怀里，手指头不安分地摩挲着黎辰的胸口，呼吸听得出还是很喘，脸颊也因为刚刚的翻云覆雨而爬满红晕。

　　黎辰紧紧抱着小老虎，本想去泡澡，可是沈砚苏说太累了，想躺一会儿，黎辰也只能依他。

　　小猫咪又目睹了两个人如胶似漆的交缠，可能替他们觉得害羞，脸都红了，把灯光变得充满暧昧。

　　“大叔，可以给我讲讲你的事吗？”沈砚苏说着一直摩挲着黎辰胸口的手停了一下，随后继续不安分地打着圈，声音也变得小声，带着点询问意味，“我是说我可以问你吗？问关于你的事，关于……关于伯母和你母亲的事，我可以问吗？”

　　黎辰轻笑道：“小老虎不是应该像平时那样凶巴巴地把我骂一顿，然后盛气凌人地要我不能隐瞒的全盘交代吗。”

　　沈砚苏不高兴道：“我什么时候会强人所难了，你这个流氓大叔不要胡说。”

　　“是，小鹦鹉每次都是耀鹉扬威……”

　　因为黎辰的声音很温柔，听得沈砚苏耳尖有些痒痒的，于是故意耍起了小脾气。他语气佯装得不高兴，淡淡道：“不说那就睡觉吧，明天再洗澡吧，不想起来……”

　　“很高兴你会想知道我的过去，只是，和你看的现在的我不一样，很狼狈，也很没用，那样你会觉得失望吗？”

　　沈砚苏已经从孟扬那里听了一点点，那时候心里想的是心疼，并没有觉得失望。如今，这个人爱他，他又怎么会觉得那时候无助的他丢人呢。

　　“不会，可以给我讲讲吗……”

　　黎辰：“晚上想听哪件事？”

　　“可以告诉我在鬼屋的时候你为什么紧张吗，是不是和小时候有关。”

　　虽然听孟扬说过，但孟扬只说了他到场时的情况，沈砚苏想知道，那些人，曾经对一个温柔的小孩子做了什么。他想知道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黎辰忘了那些事，让黎辰不至于因为阳台上有风声而感到不安。

　　“嗯~可能有一定的关系。那一年是九八年的春节，从除夕夜开始一直下雨，很冷。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正月初四，家族聚会，那天晚上……”

　　黎辰把那年的事从除夕夜开始讲起，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避重就轻，自己当时有多害怕，多狼狈，他都讲给沈砚苏听。

　　“……我感觉裤子都湿透了，双手一直在草地上摸索，企图抓到可以反击的东西，身体因为害怕没办法站起来……”

　　三瓣嘴的小猫咪可能听到黎辰那凄凉的往事同情他而变得有些朦胧，像是被雾气遮住双眼。

　　沈砚苏在听到黎辰那时候坐在一场冬雨过后的草地上撕心痛哭便紧紧抱着黎辰。他心疼黎辰，心疼只有十岁的黎辰在彻骨寒的凛冬里任人欺负却无能为力。

　　“……他们看我害怕就越靠越近，还往我这边扔鞭炮。因为除夕夜看的恐怖片，脑海里想到的是当时看到的画面，一时害怕到失去理智，发了疯地让他们不要过来，不要杀了我……”

　　黎辰讲到这里苦涩笑了一声，自我嘲笑道：“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们会杀掉我，可能是因为平时家族里有几个人总说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我不应该出现在黎家。”

　　沈砚苏紧紧抱着黎辰，想打断他，只是听着他就心疼，可又不忍心打断他，想让他说出来，不要压在心里。

　　说出来，或许心里的阴影会明亮一点。

　　黎辰：“……就在他们靠近我觉得我要死了的时候孟扬过来了，听到我的哭声过来保护我。他们甚至想继续靠近我，孟扬当时很生气，把带来给我吃的糕点砸向他们，最后还是孟叔叔出声他们才散了……”

　　“那时候我一直在心里呼喊着姐姐和孟扬，希望他们过来救我。”黎辰说到这里凄凉一笑，声音有些无助，“除了他们，我不知道我还能依靠谁。”

　　沈砚苏爬到黎辰身上，捧着黎辰此时看起来带着哀伤的脸，认真道：“我来了，除了姐姐和孟扬，我来了。一九九八年的正月初四，我出生了。”他说着说着声音里带着鼻音，眼尾有些湿润，“我妈说我早产半个月，我一定是听到你的呼喊，所以提前来到这个世界。”

　　黎辰看着小老虎眼角微红，双目柔情的模样，笑了起来，凑到他耳边，哑声道：“说这么深情的话让我怎么忍得住，对不起，明天你再对我发脾气吧……”

　　他说完不等沈砚苏反应就翻身把人压在身下。

　　“唔~大叔……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