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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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木云木夕
接诊的刘医生约摸三十出头，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个子高挑，斯斯文文的，生着一双沉澈的眸子，说话也温和沉缓。
“人都昏迷了，还给他戴口罩，简直是胡闹。”他摘掉了覆在病人脸上的口罩，被他过分精致俊朗的外表惊了一下。
他本人比电视上还要好看。
他认出了岑穆。心蓦地一紧。岑穆可是当红影帝，他是他的忠实影迷，他演的每一部电影他都看了，有的还会看好几遍。
可他怎么受伤了？
微博热搜他也关注到了，自然知道宋一寒诋毁岑穆的事儿。他检查了一下岑穆的面部表征，修长的手指落在那道十分扎眼的红痕上，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戴着墨镜的宋一寒，冷声问：“是你干的吗？”
宋一寒：……？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一寒心里一紧，摇头道：“当然不是。你……”指着刘医生，又气又恼，“简直莫名其妙污人清白。”
刘医生淡淡看他一眼，“那是怎么回事？”
宋一寒忍了又忍，“鬼知道是怎么回事。”
净黎若：……
苏安：……
呃……他说的是实话。可你们敢信吗？
要直接说他被女吊死鬼附身上吊自杀吗？还是编个理由说他拍戏的时候道具出问题了，不小心受伤？
宋一寒拿不准哪个说法更合适。毕竟，他不是当事人。也不是他们团队的人。
于是他看向苏安。
苏安倒好，脑子也懵着，竟然又看向净黎若，指望她化解尴尬。
净黎若：……？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看刘医生的神情，很显然他认出了岑穆。
要是说错话，她怕付不起责任。
况且，这种官方发言的代表应该是杜秀桐啊，她才是岑穆的经纪人。不过这会儿是指望不上她了。人都不知道在哪里。
净黎若想起杜秀桐故意不接她电话的事情，忽然有种看好戏的念头一闪而过。像岑穆他们这种一线艺人团队，平日里根本瞧不起他们。所以，宋一寒惹恼了岑穆，才会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戏耍他们，就跟戏耍猴子似的。
屋子里陷入难堪的沉默。
一瞬间被拉得老长。
旁边站着一个水灵灵的小护士，她是岑穆的老婆粉，她一直失神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男神老公。直到此时她才回过神来，指着岑穆的脖子，“这很明显是被人用绳子勒的呀。”她眼眶都红了，也跟着瞪了宋一寒一眼。
宋一寒：……？
“真的不是我干的。”宋一寒委屈道，“不信你们问苏安，他是岑穆的助理。”
苏安点点头，“确实跟他没关系。”
小护士指着净黎若说：“那不是他，就是你了？你是谁？为什么要害我老公？”
你老公？？？
病房里的人闻言，都愣了一秒。
待反应过来，众人都沉默了。
原来是岑穆的老婆粉。这姑娘可……真大胆。私下里意淫一下就得了，她居然当着正主的面一本正经地喊老公，岑穆要是听到了，估计又得气昏过去。
刘医生红着脸喝止了她：“丁烟，别胡闹。”
丁烟脸上发热，担心男神老公的安危，小声应了一句：“好的。”
苏安问刘医生岑穆什么时候能醒来。
刘医生说：“病人呼吸道粘膜充血肿胀，呼吸不畅。由于缺氧导致大脑陷入昏迷，需要先留院观察两天。”刘医生亲自给岑穆上了氧气机，又给他扎针吊瓶。动作轻柔，流畅。“至于他什么时候醒，要看病人自身的恢复情况。也许今天，也许明天，说不好。”
刘医生很担心偶像的安危，脸上神色凝重，薄唇轻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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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岑穆安静躺在VIP病房，已经是下午三点。
没吃午饭的净黎若和宋一寒此时已经饿得两眼冒金星，他们出去吃了个饭，商量了一下对策。
苏安守在医院，给杜秀桐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岑穆住院的事情。
杜秀桐很震惊，语气不善。“怎么回事？！”
苏安支支吾吾，简要说了岑穆上吊自杀，略去了吊死鬼一节，怕她不信。
有些话还是当面讲比较好。
杜秀桐挂断电话，匆匆赶往医院。
净黎若和宋一寒吃完饭回来，给苏安带了水。苏安笑着接过水，道了谢。净黎若和苏安闲聊，伺机提出，“我想和杜姐聊一聊。你能帮忙说一下嘛？”苏安对净黎若很有好感，温声道：“姐，杜姐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儿你直接和她说吧。”
净黎若弯唇一笑，“好。”
她不知道杜秀桐一会儿会是什么态度，只好耐着性子等着。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口一个姐叫着，倒叫她平白生出两分好感来。也许他管所有比他大的女人都叫姐，但她还是喜欢这个年轻人。因为他的眼睛很干净，没有一丝邪恶的东西。
宋一寒吃饱了之后就有些犯困，昨晚几乎一宿没睡，今天又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虽然担忧网上的舆论，可他也没什么办法，眼下苦主正昏迷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任由那些人去骂，骂得多了，他也就麻木了。
爱谁谁。
他仰着脖子靠着椅背睡着了。
他倒是没有半点艺人的包袱。苏安想。
苏安沉默了许久，压低嗓音道：“姐，你说一会儿杜姐来了，咱该怎么说？她肯定不会相信鬼附身这一套的。”
净黎若也困。她强忍着打了个哈欠，上挑的眼尾泛起了桃红。“她不信，她能怎么着？等岑老师醒来了，她亲自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苏安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净黎若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似乎总是很沉静，一点儿不吵闹。这和他见过的许多女孩子都不同。她美丽，却不自知。像山涧的清泉，干净清冽。她笑的时候，唇角弯弯，很好看，笑意却不达眼底。是客套的疏离。
她周身的气度很奇怪，与其说是一个经纪人，说她是女明星也毫不为过。虽然她的五官不是那种特别明艳动人的类型，可她生了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即便冷着脸，也难掩动人的光彩。经得住再三打量。越看越好看。
耐看型的美人。苏安忽然想道。
净黎若注意到了苏安的眼神，抬眸往过去，从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欣赏和赞叹，不觉有些脸热。面上却不显，也不问他看什么。只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苏安收回了视线，看她一副看透一切却无所谓的神情，不觉有些发窘。忍不住就想解释一番：“我、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真的。”
净黎若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又垂了眸子，笑容浅淡，“谢谢。”
苏安没见过她这种的。一向他夸别的女人好看，都会得到类似脸红、喜笑颜开、得意洋洋等的反馈，唯独没有这种的，宠辱不惊。
他想了想，“姐，我们加个微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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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黎若其实不太喜欢加不太熟的人的微信。但苏安看起来比较干净，没什么花花肠子。再有，他对自己有好感，之后找他帮忙，也方便。也就答应了。
就在这时，杜秀桐来了。净黎若和苏安赶紧收起手机，站了起来。
杜秀桐穿着一套黑色的职业套装，高跟鞋哒哒的，唇角紧抿，看起来非常忐忑不安。因为她完全想不通一向自律、优秀的岑穆怎么会突然做出自杀的举动来。她在来的路上不停地想，脑子都快爆炸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杜秀桐扫了一眼净黎若和一旁四仰八叉的宋一寒，皱了皱眉。她见过他们。在岑穆上一部电影的片场，她见过她一次。因为她的长相和气质都很扎眼，却又不是演员。但她没有问她叫什么名字。
现在她知道了。
净黎若昨天给她打电话，约岑穆今天早上九点在云裳娱乐见面，她答应了。但她压根就没告诉岑穆。
因为她很了解岑穆，凡是敢舞到他面前的，他虽不会太在意，但也绝不会轻轻揭过。她帮他先磨一磨他们的心气，这样他才会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谈。
苏安和杜秀桐打了一声招呼，戳了戳一旁的宋一寒。
净黎若坦然接受她的打量。稍微弯了弯唇角，脸上只挂了一丁点儿笑意，起身同她握手，“杜姐您好，我是净黎若。”
杜秀桐冷笑一声，握住她纤长的指尖，意思了一下。冷然道：“幸会。”
宋一寒终于清醒过来。他赶忙站起身，头晕得厉害，下意识抓住净黎若缓了缓。尴尬笑着伸出手去同杜秀桐打招呼，“杜姐好。”
杜秀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连手都没同他握。
宋一寒讪讪地收回手，把手垂到身后，手指摩挲了一下牛仔裤的裤缝线。
苏安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杜姐这个人，雷厉风行，心肠也不坏，就是娱乐圈混久了，难免有些势利眼，捧高踩低。
杜秀桐去病房看岑穆，呆呆地盯着他脖子上的红痕看了半晌。一种很陌生的感情闯入她的心底，她仿佛不认识床上躺着的这个男人一样。
她当了岑穆五年的经纪人，如今做到金牌经纪人，其实是沾了他的光。他演戏很有天分，爱琢磨戏，入戏快，导演很喜欢他。又很自律，从不乱来，没有什么绯闻要她处理。心思深沉，很多事情都看得通透，根本不需要她提点。很多时候，他自己就把事情处理好了。
他的事业发展如日中天，年纪轻轻，就成了三料影帝。除了个人感情一直空悬以外，她瞧不出他的生活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这样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自杀呢？还是上吊这种吓人的死法？
杜秀桐呆了半晌，从病房出来，眼神有些呆滞，脚步虚浮，高跟鞋也静了音。
净黎若同她商量撤销宋一寒热搜的事情，她也有些心不在焉。
净黎若赔笑道：“杜姐，您看这样行不行？岑老师现在昏迷着，我们也跑了一天了，网友还在等后续进展，咱们是不是可以先发个声明，说岑老师已经接受了宋一寒的道歉，等岑老师醒了，我们再补上这个道歉。您放心，不管岑老师有啥要求，我们都尽力满足。”
杜秀桐半晌没吭声。
倒是苏安也替净黎若他们着急，帮忙说了几句好话。“杜姐，穆哥本来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答应见面，肯定也是想善了。现在闹这么大，不好收场。若姐他们今天也费心了，守到现在，很不容易。姐，你就答应他们吧。”
杜秀桐想了片刻，才对净黎若说：“那好吧。但你们要保证守口如瓶，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媒体。连身边的亲人朋友同事都不要讲。能做到吗？”
净黎若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这个没问题。我们可以签署保密协议。”顺口提了一句，要叮嘱医生和护士，毕竟人多口杂，也不定就从谁那里传出去了。
杜秀桐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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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黎若编辑了一条向岑穆诚恳道歉的微博，用宋一寒的账号发表。杜秀桐这边再用岑穆的账号登陆转发这条致歉微博，以表示两人冰释前嫌。
果然，事主都站出来握手言和了，热情的吃瓜网友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蹦跶的了。
净黎若和宋一寒离开医院。各自回家。
京城容易堵车，净黎若习惯搭乘地铁回家。
时间还早，没到晚高峰，地铁上人不算多。对面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在偷瞄净黎若，她垂了眸子，不看他。
纤长的手摸到包里的瓶子，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心里一沉。
这撞鬼的频率实在有点太高了，一天一个。
想着想着，她意识到自己很有必要备一个收鬼的道具。不然她那把黑绸伞都不能用了。于是她掏出手机，在专门卖这个的官方店下单买了一个紫金葫芦和一条勾魂索。店家还送了几块用来布阵的灵石。
旁边稍微有点啤酒肚的男人看见她下单买这个，看她的神色都变了。眼神里流露出不解，还有几分讶异。盯着她好看的侧脸看了半晌。他心里动了动，很想开口与她攀谈，又被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清冷气质给唬住了。不敢贸然开口。
男人的目光像火一样烧在净黎若的脸颊上。她讨厌这种被人一直赤|裸裸盯视着的感觉，黏糊糊的，不舒服。她想了一下，便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手机疯狂震动，是老板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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