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木拾安

4、梦回

　　你们有做过很奇怪的梦吗?
　　我做了一个断断续续的梦，我梦见我一个人住在乡下老家的青瓦屋里，养了一黑一白两只小土狗，还有只喜欢在太阳好时窝在我身边打盹的老狸花。
　　太阳好时我就躲在杏树阴下弹吉他，吱吱扰扰的不成曲调。老狸花在我脚边晒太阳，听见我弹吉他慢悠悠伸了个懒腰，爬上树了，走前还不忘撇我一眼。狗子倒是欢快，跟我一起鬼哭狼嚎。害，傻狗。
　　夏天热了就躺在葡萄藤下的躺椅上睡觉，旁边放着冰镇的西瓜，甚是惬意。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热烈的阳光不要钱的往下撒，两只小傻狗也蔫拉吧唧的吐着舌头，闹腾不动了。猫子倒是会找地方，窝在我的冰镇西瓜旁边，它是凉快了，吃了我一嘴猫毛。
　　随处走走看门外的梧桐开出大片紫色的云彩，桃花杏花梨花的花瓣肆意乱飞。沿路有大片的白色木槿花，熙熙攘攘的开的很是热闹，这边这朵还没来得及枯萎，那边又开始绽放。河边的芦苇生的很是茂盛，浓重的绿色抢占了大片的河面。河边的那株桃树还是我年少时种下的，当时傻里傻气的给它浇水，完全没意识到它压根就是长在河边的。
　　白墙黑瓦的老房子后面有大片的竹林，我却不常去。从房屋出发，向北沿着田间小路走上一小段路程。穿过杂草和一大片萱草花，就会发现那里也有一小片竹林，这里才是我的地盘，藏于山涧，甚是隐秘。后面有一股小小的山泉水，叮叮铃铃的流淌着。
　　无事的时候我就来这里，躺在青石板上，什么都懒得去想。抬头看着穿过重重竹叶的斑驳日光，偶尔会掉下一两朵梧桐花，山林间的鸟儿扑棱一声的飞走，没什么烦扰嘈杂的声音，甚是惬意。然后躺在青石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好觉。然后就会被我奶奶的呼唤声叫醒，爬起来拍拍衣服，从另一条路绕回去。奶奶总是好奇我从那窜出来的，我也总算是不说，催着奶奶回去吃饭。
　　在飘过第一场雪的时候，火炉就可以烧起来了，独有的柴火的温暖填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猫猫狗狗都喜欢窝在火炉旁边，我大抵也算作其中一员。一起窝在一起，我窝在凳子上，猫窝在我身上，狗子窝在我脚边，就那么一起盯着炉火发呆。偶尔肚子饿了，就去翻找出几个红薯土豆烤来吃。火炉上总为煨着东西，咕嘟嘟的冒着热气，我总是好奇的想揭开看看，于是爪子经常被烫到，在委委屈屈去奶奶那告状。
　　老家真好啊，有花有草，有晨曦落入，满目星辰。
　　后来，我醒了，发了好久的呆。才猛地反应过来这是我离开故乡的第四个年头，后来即使再回去也在没有回老房子那边了，而梦终究只是梦而已。
　　现在的老房子，没有猫狗，没有花草，也没有家人。路边盛开的白色木槿在修路时候就被挖掘机一铲子挖走了，和杂草堆在一起枯萎，会在春天开着大片紫色云朵的梧桐早已被砍去。河边被大片的芦苇杂草攻占，桃花倒是还在却始终不结什么果子，靠近路边的枝桠被砍掉了很多次逐渐靠近水边，颤颤巍巍的像垂暮的老人。
　　芍药花被被堆放的杂物压死，第二年春天没在冒出红色的嫩芽。葡萄藤到底没爬上葡萄架，也大抵是水土不服，渐渐枯死了。
　　我走后没有侍弄这些娇弱的花草，花圃里的花便死了大半。后来连好活的桔梗，紫茉莉，海棠之类的也都三三两两死去，只剩些顽固的车前草还在。
　　山间的竹林尚且还有，想来一般人也不会到这里来，只是听不见泉水声了。竹林间的梧桐早就枯死，青石板也在，许久无人歇息落了一层枯叶枝丫，半截已经被沙土掩埋。偶尔风过林间，间隙会落下几枝梧桐枯枝。
　　竹林老了，故乡也是。
　　后来想起来，小黑狗是我小学时候遇见的，可惜当时年纪尚小没能力养他，于是它停留在我小时候的梦里。小白狗是我之前养过的，而老狸花是爷爷养的猫子。
　　还有紫云的氤氲的梧桐和茂盛的葡萄架，也大抵都是童年的梦罢了。
　　姓名：李萍，笔名：木生，自我介绍：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废物而已，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会做梦了。目前大学再读，上课时间可能不方便接电话，请见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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