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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19 ...

  •   斗气的时间往往不会超过三天。
      不是你认输,就是我服软。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冤家不聚头。

      收到李柏翘短信的时候,钟立文正在重案组开会。

      程峰把这些天收集的住户资料分类列得详详细细,“从鼎爷和立文的报告里,找出这几个人。”把照片和相关资料贴在白板上,“章建业,17岁,辍学在家,靠打工骗钱为生,住在4层。钱伟,36岁,中年失业后,开黑车,5层楼。赵大鹰,26岁,翻版仔,2层。林向容,21岁,在读大学生,孤儿,也是4层。……他们都是租房者。”
      “啊!”小宝咬着笔杆提问,指着林向容,“点解大学生都要怀疑他?”
      “这年头,牧师都可能是变态杀手啦,不要看人家靓仔就放过啦Madam。”钟立文揶揄她,立刻收到小宝的卫生眼。
      “我们会怀疑他,是因为查到他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入账。虽然数目不大不过几千蚊,最多也不会过万,但是他一个孤儿也不见他打工,这笔钱实在来历奇怪。”鼎爷试图把话题扭转过来。
      “所以你们怀疑可能是被人收买。”
      “是啊,”钟立文指着他,“最奇怪的是,神秘人是从他十岁不到就开始汇钱给他喽,似包养多过收买的喔。死会啦,小宝你还是不要妄想了。”
      “痴线!”小宝作势要打他。
      钟立文嘻嘻哈哈笑着要躲,被程峰喝住,“不要闹。”他实在拿这个一根筋没规矩又常常突发灵感的警界奇才钟sir没办法,“我们是警察,目标是抓出纵火犯,不是私人侦探,查人家的私生活。”
      “程Sir,顺便的嘛。”被程峰瞪了一眼,钟Sir脖子一缩,学乖收声。

      散会之后,钟立文才看到手机上的message。
      今晚回家食饭?我有事同你讲。——翘。
      心情立刻加足5颗星,嘴巴快咧到耳根,让人面红电力十足而不自知的笑。
      一直黑口黑面的黑神钟Sir的笑容其实来的很容易。

      到下午一时半才有空下楼食饭,钟Sir几乎是吊着一口气在点餐,“A餐,配冻柠茶,唔该。”
      因为不是餐点,人并不多三三两两坐着,没熟人。端着餐盘挑空位坐下,叹口气,钟立文觉得自己就快早衰。刚才唱空城计的肚子,看到不热不凉的叉烧饭已经不够冰的冻柠茶,忽然又觉得胃口尽失。
      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无意义倒弄着饭粒,好好几块叉烧被他戳得千疮百孔,鼎爷也端着烧鸭饭过来,实在看不过眼,“后生仔,浪费粮食天打雷劈啊,有心事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啦。”
      “谁说我在浪费来的,”被戳中的钟立文立刻跳脚,简单得一目了然,“我就爱这样食饭你管我?”挑着饭粒塞到嘴巴里,食不知味地咀嚼,再饮一大口水送饭。

      隔壁桌的似乎是O记A组的警员在吹水。
      “你上次是不是也被调去做心理评估,过了没啊?”
      “一切OK啊,点啦?”
      “哦,昨晚不小心听到杂项调查科的人话O记有人不合格,需要做治疗的喔。”
      “大件事哦,你知是边个?”
      “一共就没几个去做过评估喽,你说呢?”
      “你是话C11的……”
      “我咩都冇讲哦,别嘴碎啦,听过就算,别组的事跟你我冇关啦。”
      “讲笑,八卦一下嘛,到底谁有精神病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钟立文啪地摔下筷子,几乎就想掀桌求证,提着对方领口就要喊,“你们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们到底在说谁!有没文化什么叫精神病啊!”茶杯摔碎,餐盘倒转,一片狼藉。
      当然,以上都是钟Sir的想象。
      此时此刻,他只能抱着自己的猜想,愤懑地一口又一口把凉透了的叉烧饭塞入口中,大嚼特嚼而泄愤。

      塞完午饭,带着消化不良的胃,钟Sir就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餐厅——“咖啡外带,唔该。”——胡卓仁高级警司。
      钟立文怒火烧脑,拉着胡Sir就上天台,开门的动作恨不得用踹的。

      没有喝到咖啡还被人拖上天台吹风,面子尽失去,胡卓仁有点头痛,“钟立文,这里是警局,不是进兴,麻烦你讲下礼貌,OK?”
      “Sorry哦,”钟立文似模似样往后退一步,立正敬礼,恭恭敬敬道,“PC66336向胡Sir报道,请问胡Sir这样够番没?”
      胡Sir一时语塞,忽然觉得自己跟他认真很无聊。

      香港下午两三时的阳光很美好。
      如果不用面对钟立文的连环炮,胡卓仁觉得自己愿意多呆一会儿再下去工作。

      “胡Sir,柏翘他到底点啊?”钟立文开门见山,急吼吼的样子一如从前。
      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胡卓仁难得认为自己失败,“什么点啊?”
      “你别骗我啊,我都听到O记有人在谈了,他是不是在看心理医生?什么事啊,要不要紧?点会这样的?”
      “你猜我会不会答你呢?”
      “不是吧,”钟立文皱眉,“都看不出胡Sir你这么调皮的。”
      脑袋上炸出一根筋,调皮?胡卓仁被这个形容词打倒,耐心被磨光,“你又知人家在说柏翘了?你自己想太多,真是柏翘,你同他这么friend,点解他不话给你知。”
      “那……”
      “换个角度来说,既然他没有话给你知,你何必再问这么多?”面对这两个脑袋不带拐弯的人,胡Sir的口才日益增进。
      钟立文适时打断他的绕口令,“胡Sir,是或者不是,你回答就好了。”
      耸耸肩,“你自己去问他就得喽,反正我咩都不会讲,你欠我杯咖啡啊,过会儿送来我办公室,走先。”
      胡卓仁高级警司一向摆足上司的范儿,挥挥手就走,不带走一丝云彩,留着钟立文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跳脚,“你这和默认有什么区别啊Sir!”

      日光正上,影子浓稠。

      进兴的会议室里蓝黑色的丝绒窗帘隔绝了户外炽烈的阳光。
      坐了大约5、6个人,都沉默不语,等着别人先开口。
      Peter坐在角落里把玩着胸前的P字形项链坠,一半脸隐匿在阴影中,显得肤色更加苍白,最终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唰”地一声拉开窗帘,阳光即刻洒满整个房屋。他转过头,弯起眼角笑得通透温和,“我们不过是□□来的嘛,又不是吸血鬼,点解总是不爱照太阳。”
      泰叔放下杯子,沉着声,“Peter啊,别话泰叔话多,此次到澳洲找你返来,是想找人为进兴主持大局。当务之急是尽快让一切步入正轨,复兴社团。不是一时意气去跟两个小警察斗气,你这阵子做的事我不去讲,并不是不知道,但是希望你不要忘了正事。”
      “正事?”Peter歪了下脑袋,指着自己,“我做的难道不是正事吗?”
      “Peter!”泰叔有些激动,“当初错信江世孝是我们老眼昏花,但是你是龙四……”
      “不用把他搬出来!”Peter脸色一沉,冷着声音打断泰叔,“不用说的这么好听,其实不就是看中他的一亿四千万资金么?放心啦,既然我当了进兴的话事人,自然想你好我好大家好,所以喽,”他依旧挂上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大A和乌鸦都会来帮我们的。”
      泰叔啪地一声站起身来,指着他道,“你……你和荣昌东兴有咩协议?你想分了进兴肥别家?”
      “No,No,Uncle,别说的这么难听,时代不同了,这个叫互帮互助,知道么?”Peter走到泰叔身后,双手搭着的肩膀,柔着嗓音,嘴唇凑到他耳边近乎用气声在说,“进兴经上次的事情,元气尽失。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转头看下周围,全是我带过来的人。你咩都不用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最佳的选择。”

      柔亮的嗓音好似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了粒石子一般微微荡漾开去。
      却让人忍不住从背后增生出寒意。

      钟Sir下班之前打电话去医院,得到的是祝笑玲仍在昏迷期的坏消息,走出办公室被垃圾箱绊了一脚,坏上加坏。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揣测,脸色阴郁地好像大雨将至的临界点。
      车靠路边停下。
      这是这阵子新养成的习惯,如果收工早,李柏翘或者他就会去顺路的老字号买半打蛋挞。
      其实未必是多想吃,但却养成了一种莫名的依赖。在此次冷战之前,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分享着唯一共同热爱的甜食。脆碎的酥皮落在嘴角,就会卷起舌尖细细地舔一圈,这种画面美好地让人心动。甜甜暖暖的蛋挞落到胃里,好像心情也就连带着温暖起来,满口满心的那种甜蜜馥郁的味道,就能让呼吸的空气也一起甜蜜。如果吃不完,就冰在冷藏柜里,冻蛋挞也别有一番滋味。

      “老板,半打蛋挞。”
      “来的不巧,刚有人卖买走了最后半打。”
      “没事,我不急,等新鲜的出炉的更好。”

      随意在店里晃,习惯性地到处打量,然后背后有人带着三分笑意说道,“看来,是我买走了你要的喽。”
      钟立文猝然回头,那个人眼带着盈盈的笑意,模样乖巧地像个好学生,当真是眼熟得很,“你……”
      “不认得我了咩?前几天你还说我像你一位friend。”
      “啊!”钟立文一拍脑门道,“对!好巧。”
      “反正我食不食都无所谓,让给你啦。”
      “不用!”钟立文连连摆手,“既然买了就是想吃的嘛,一炉出来很快的。……我叫钟立文,你呢?”
      “我叫林彼得,喂,不要笑啦。”他挑起眉斜眼看着钟立文道。
      辛苦地憋住笑,“不是,好名字来的。”忽然想起上次的疑惑,问道,“点解你上次见到我就知我是警察来的,你是谁?”
      眼睛微微转了转,又弯下来,“下次啊,再有缘见面就告诉你。”
      “喂!该不是我之前帮过你过马路或者你在街上见到我英明神武的样子所以记忆深刻……”钟立文喃喃开始猜测,林彼得被他逗得又一阵笑。

      “老板,唔该,来半打蛋挞。”
      “再等五分钟。”
      “好。”
      简单的对话飘进钟立文的耳朵里,在店内他立刻跳起来,“柏翘!”

      果真是李柏翘。
      他微微有些疑惑地睁大眼睛,寻找喊他名字的声源。
      看到钟立文,以及他旁边正带笑意的人,瞳孔立即收缩,脑子嗡地一声就要炸开。

      下一秒,李柏翘便冲到了两个人之前,一把扯过钟立文拉到身后,一手推开林彼得拉开彼此的距离,声音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点解你会在这里!你要对阿文做什么!”
      林彼得被粹不及防的冲力推了倒退一步,却还有利地整了整外套,丝毫不见慌乱,“买蛋挞遇到钟Sir就聊两句喽。”

      钟立文感觉得到柏翘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豹一般具有杀伤力,仿佛下一刻就会跳起来攻击对方。对于如此慌乱和暴戾的李柏翘,他并不熟悉,甚至有些莫名,“柏翘,只是正巧遇上……”
      “对啊,我刚同阿文成为friend,还话我同你长得有几分相像呢,李Sir。”故意摆出一个最李柏翘的笑容,林彼得做的得心应手。

      李柏翘心头漫过莫名的恐惧,令他浑身颤抖起来,连声音都是控制不住的干涩,“钟立文,你知不知他就是进兴最新的话事人Peter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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