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千一雪

33、十九．婚姻的基垫是权势（1）

　　第二天，当我去爸住的旅馆找他时，前台小姐却告诉我说客人退房了。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他已经回了F市。

　　勿勿赶回F市，回到家的那一瞬，我知道，今天誓必不是快乐的一天。快乐？从李氏年华出事到今天，我有过一天的好日子吗？

　　对于我的出现，家里人都显得很惊讶。妈妈正从楼上下来，看见我，足足愣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应我的招呼。

　　“桑洁？你……”

　　我回她微笑，然后走近妈妈，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对于我的动作，妈妈稍显富态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我的心，也在这一刻僵硬了一下。我们，不是一对母女么，为何会这般生熟？来不及细想，清脆的声音已打破了我与母亲的僵局。

　　“姐，你回来了。”

　　转过身来看，原来是桑雪。看着她可人的微笑，我一时竟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她，只淡淡点点头，然后问：“爸呢？”

　　“在书房。”

　　没有再多的言语，绕过桑雪，我直接上二楼的书房。

　　爸正在对着电脑看文件，看见我出现，他多少有些惊讶：“终于舍得回来啦。”

　　我略微点头，然后在爸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仍然埋头对着电脑处理什么事，此刻的他，神情异常专注，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三年前，爸还坐阵李氏年华执行总裁一职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就是这般容光焕发着管理着一个企业吧。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过去所经历的那些都不算什么，有什么比一对父女能相互理解来得心情愉快呢？可我懂得这些的时间，终究还是太晚。我理解爸的艰辛也终究还是太晚。

　　早晨起来，对于突然下了回F市的决定，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想通。

　　选择回来，仅仅因为这件事？

　　看见爸关掉电脑，我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爸，我为全家人申请了移民。”

　　这件事自李氏年华出事之初，便开始做准备，其中的所有，我谁也没告诉，就算是李晨，我也绝口不提，或许当初做了这样的准备，就是为了不久后自己的毁灭吧。

　　我知道这件事没有和他们商量，是我的不对，但我已没有再好的选择，既然不能还他们一个光辉的李氏年华，就让他们远离吧，所有的所有，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可是，爸的态度很让我着摸不透，想象中他应该会暴跳如雷，但他没有，只是静静听着，如同刚才我所说的只是今天的天气一样。怔了半晌，他从抽屉里拿出烟，再从另一个抽屉拿出火柴，一星焰火突然划开，他这才慢慢点燃烟，然后深深吸一口：“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是。”我静静地答。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静默，我知道，爸需要时间来消化我的答复，而我，也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心绪。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不知觉间逝去，我和爸都静静坐着，整整一个下午，就这样静静思考着。

　　黄昏来临之际，爸终于打破沉寂，缓缓开口：“桑洁，从你进这房间开始，我就在想，当年把李氏年华交到你手里，是不是真的错了？”爸的声音夹杂着沉重的气息。

　　“爸……我……”我开口想说着什么，可声音竟然嘶哑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误会，桑洁，如今的局面，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看着眼前的你，我心疼……”爸欲言又止，狠狠抽一口烟，复杂的神色看着我，良久复又开口：“你今年都三十岁了，其实，三十年也不过弹指之间……”

　　我知道自己哭了，眼睛润润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这一刻，我终于知道“后悔”二字该怎样书写，然而，终究是晚了。

　　最后，爸又问我：“真的只有这样？”

　　我点头：“爸，原谅我的自私，我不想在家人面前同样败得一塌糊涂。”

　　语毕，我看见爸终于动了动身体，调整了整下午都未曾改变的坐姿。他又从抽屉里拿出烟，取出一只含在唇上，却并未点燃，然后，他看我一眼，再抽出一支，递给我：“要不要尝尝？”

　　我犹豫着接过，同样接过爸递来的火柴。这是我第二次抽爸爸的烟。

　　小时候，我一直好奇爸的抽屉里放着什么东西，一切只因为那上面有一把锁，小小的我顿生了无比强大的好奇。有次，我偷偷拿了钥匙，把它打开，结果，里面没有想象中成堆成堆的红光满面的毛爷爷，除了整条整条没有名字的烟。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烟是能解忧愁的东西，只是看着大人们把它往嘴上一搭，感觉酷酷的，于是，我悄悄拿了一支放在衣袋里，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吸。那种呛人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还能清楚的记起，因为这件事，我差点被桑雪的妈妈张蓉送医院急救。

　　此刻，我从容的吸着手里的烟，为它的味道所陶醉。原来，爸精心收藏的，竟是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以前我没有发现呢？再深吸几口，我微笑着对爸说：“能再给我点吗？”

　　他看我痴迷的样子，爽朗一笑，大大方方扔出整包给我：“比利时的新产品，算你有口福。”

　　我伸手接过，拆开，抽出一支点燃，继续陶醉其中，而爸就静静坐着，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待我的第二支烟抽完，爸才出声制止：“节制点，桑洁。”

　　我抬头冲他微笑，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又点燃一支。

　　再没有第四支，因为我知道，爸还有话对我说。将剩下的烟放进包里，我起身去打开窗户，让黄昏之后的黑暗悄悄潜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