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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王爷,我写小说养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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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廷没理会吴守则的问题,用尽力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后一脚将人踹下床榻。
吴守则刚醒,人还迷糊着,沉浸在抱住顾廷的满足感中,没有防备便被毫不留情地踢了下去,哀嚎着站起来,瞪向顾廷的目光有些怨愤,“不愿意便不愿意罢,为何非得动脚?”
顾廷整了整衣襟,“你问便问罢,为何非得动手?”
吴守则嘟囔:“不是你先动手摸我胸的?我抱一下又能如何?”
顾廷有些心虚,声音软下来,“此处是宗正寺,不是你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
吴守则那满分的理解能力便又上线了,凑到顾廷面前去,笑说:“我今日见过督察院的人,将预案修订版重新提交给陛下,便去刑部衙门找你。”
顾廷身体朝后微微仰着躲他,挑起眉头,“去刑部做什么?”
吴守则笑:“刑部可以随意放肆。”
“放屁。”顾廷一脚踹在吴守则胸口上。
吴守则起身躲开了,朝外看一眼微亮的天色,“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冲个澡换身衣裳就先走了。”
吴守则这些天根本没怎么休息过,否则也不会困到在顾廷讲心事的时候没撑住睡过去了。
顾廷盯着吴守则熬到有些凹陷的眼眶,心里有些不好过,“之后的重修工作,都交给我罢,你不能再这样接连通宵了。”
吴守则没应,笑起来,“顾廷,你心疼我?”
顾廷神色冷下来:“我奉旨协助你。”
吴守则全当没听到顾廷的话,“你若是心疼我,便帮我洗澡吧?”
一瞬间,眼前的吴守则便与顾廷梦中站在浴桶边上冲澡的吴守则重合了。
顾廷慌张错开眼,不耐地摆摆手,“滚远些。”
吴守则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此刻已经起身准备往外去了,可看到顾廷的模样忍不住道:“顾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经逗了?说两句便脸红?”
顾廷有些恼怒了,“你到底走不走?”
吴守则便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吴守则离开后,顾廷去了后堂,命人将前些天整理的材料都搬出来,重新看了遍,预备待到吴守则这次修订版提交之后,便将工作接到自己手里,让吴守则可以歇息两天。
待到将所有文件按照自己的习惯分门别类重新汇总一遍,顾廷看了眼天色,将自己之前做的温佐殿下的预案和补充材料调出来,提笔重修了一版。
落笔时,日头已经西沉,顾廷靠进椅子里,伸了个懒腰,外头便传来一阵交谈声。
顾廷转头看过去,问:“何事?”
有下属进来禀:“顾大人,温佐殿下派了人来,请您去他那里,说是想看看您的新进展。”
顾廷脸上有阴霾一闪而过,他落笔不过片刻时间,温佐的人便来请了……
与上次一样,顾廷再次被带去了那可以看到湖景的六角凉亭里。
温佐长相与泽臣有七八分相似,都是温和俊朗的样貌,遗传自皇帝陛下;湘君与汀使则像皇后多些,英隽中更多出几分清秀。
这四人中,仅从外貌上看,温佐给人的阴郁感最甚,或许与他常年坐在轮椅中身形孱弱有些关系。
见顾廷过来,温佐朝他轻笑点头,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来。
顾廷行礼坐下,挺直了身板,将手中文牒交给温佐。
温佐对他的直白十分满意,笑着将文牒接过来,仔细看了。
“这是今日新修的版本?”温佐问。
虽是明知故问,顾廷还是温文有礼地点头应了声“是”。
温佐点头,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笑意,“顾大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可以写出这样令我心中熨帖的判词的,除你外,无第二人。”
顾廷没有接温佐的话,只说:“殿下,这不过是我一人之言,想必您也清楚,这样的文牒,莫要说公示于朝堂和都城,便是吴守则那一关,也过不去的。”
温佐笑意更深了些,他笑起来,唇角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那笑容便似绽放在阳光下的一朵嫩黄色牵牛花。
“顾大人,是否能在朝堂和都城公示,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但吴大人那一关,我相信以吴大人对您的喜爱程度,您定然可以骗过他的。”
温佐将“喜爱”两个字清晰而缓慢地吐出来,微偏着头朝顾廷眨眨眼。
顾廷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拱手行礼,郑重回说:“定当竭尽全力,不让殿下失望。”
温佐抬手,冰凉的手指覆在顾廷抱紧的双拳上,将他手臂压下来,然后笑说:“我没什么朋友,经了此事,只希望能有机会与顾大人成为交心的朋友。”
顾廷脸上依然无波无澜,微微欠身,“卑职……不敢当。”
温佐看了顾廷一阵,短促笑了笑,“顾廷,你对吴守则,是真心的么?”
顾廷眉心一跳,很快回说:“殿下说笑了。”
温佐便没再多说什么,抬头看一眼天色,从腰间取下自己的令牌,交给顾廷,“真是不巧,又将宵禁时间错过了,顾大人拿着我的令牌出宫吧,已经委屈顾大人留宿在宗正寺一晚了,总不好因为我,再让顾大人与吴大人挤在那间小小的休息室。”
温佐语气平缓而温和,像是当真在为一个自己十分在意的朋友着想。
可顾廷却听得心惊胆战。
他很清楚,这位殿下最厉害的地方,便是耳目众多,可他没有料到,就连那间休息室温佐也未曾放过。
也就是说,晚上他与吴守则讲的那番话,温佐已经知道了……
顾廷谢了温佐的好意,只说这令牌他不能收,他会在明日一早宫门重开时回刑部衙门。
温佐坚持将令牌塞进了顾廷手中,“顾大人还是今晚回去吧,吴大人已经在刑部等了你半日了,若再让他多等你一夜,只怕他脾气上来,你会吃不消。”
顾廷抬眸,对上的是温佐满是戏谑的一双眼,看似玩笑的一番话,让顾廷愈发脊背发凉。
顾廷还是收下了温佐的令牌,赶回了刑部,果然在后院书房看到正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漆黑的吴守则。
“你去哪了?”
见顾廷走进来,吴守则劈头问了句,语气里是压不住的怒意。
顾廷平静道:“宫里有些事耽搁了。”
“何事?”吴守则脸色更差了。
顾廷抬眼看他,“我自己的事。”
“我问你何事!”吴守则声音拔高了,瞪着顾廷。
顾廷回望着他,“我的事,需要件件都向你汇报么?我只是奉旨协助你,不是你的人,吴大人。”
吴守则站起来,冲到顾廷身边,捉住他手臂,“你去见了谁?这个点宫门早落了锁,谁放你出来的?”
顾廷眉头拧住,“放手!”
吴守则没动。
顾廷抬起另一只手去扯吴守则手臂,又被他攥住,感觉到顾廷袖兜里的硬物,吴守则面色愈发冷了,不顾顾廷反抗,直接将那硬物取出来,见是温佐的令牌,气到胸口剧烈起伏。
“你去见温佐了?!见他做什么?送上去给他利用?”
顾廷愤然将吴守则推开,“吴守则,你是否管得太宽了些。你若再如此,我便只能以妨害公务罪将你送进牢里去了。”
说罢转身,将怀里一摞文牒取出来随意甩在案桌上,人靠进椅子里,长舒口气,手肘撑在桌上,揉着太阳穴,看着有些虚脱。
吴守则盯着他看了阵,态度放软了些,“我不是想妨碍你,我是担心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与温佐牵涉太深,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你。”
顾廷抬眼看他,“我没有那么蠢。”
“我知道你不蠢,”吴守则道:“可你对面那人阴狠狡诈程度远在你之上。”
顾廷摇头,“这是我自己的事,吴大人不用操心。”
“顾廷,你遇上何事了,告诉我,我帮你。”吴守则眼里尽是担忧,语气诚挚。
顾廷看了他片刻,想到宗正寺休息室里他与吴守则讲的那番话如何传入温佐耳朵里去的,最终只摇了摇头,垂下眼去,“无事。”
顾廷听到了头顶传来很深的一声叹息,沉默半晌,吴守则有些沙哑的声音传过来,“顾廷,我是怕你出事,更怕你出事了我却帮不了你,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的,我只是想陪你一起,可你却一直将我往外推……”
顾廷抬头,看到的是吴守则有些泛红的一双眼。
顾廷愣住,这好像是他头一次见吴守则这副委屈模样,他有些不知所措,“阿则……”
吴守则无力笑了两声,“算了,你忙吧,我先回大理寺了。”
说罢,他将温佐的令牌随意丢到案桌上,转身准备出去,手臂却被顾廷拉住了。
“阿则大人。”
顾廷喊了声,声音柔软。
吴守则心头剧烈跳起来,那称呼恍惚将他拉回许多年前,两人一道住在宫里时,那个清瘦漂亮的小少年便是这样喊他……
吴守则茫然转头,正欲说什么,脖颈却被对面抬手勾住了。
顾廷将吴守则用力拉到自己面前,探身上前,一双柔软的唇紧紧压在吴守则唇上。
短暂的失神后,吴守则很快反客为主,一手抱住顾廷的腰,一手揽住他肩颈,将那吻深入下去。
顾廷闷哼一声,用力将吴守则推开,有些恼怒:“会不会接吻?你是狗吗?”
吴守则不管不顾探身上前,还要吻他,顾廷朝后躲开了,吴守则双腿撞上案桌边缘,桌腿挪动两下,发出一阵清脆瓷瓶碰撞的声响。
两人同时低头看过去,吴守则笑着抬头,对上顾廷有些慌乱的一双眼,笑容更甚了,“里面是什么?”
吴守则说着,抬手去扒桌子下头的暗格。
“没什么……”
顾廷伸手去拦吴守则,吴守则却已然将那暗格扯开,里头整齐码放着的几瓶脂膏一览无余。
吴守则笑出声,“不是扔了?”
顾廷恼羞成怒,啪一下将暗格关上,“我愿意留便留,愿意扔便扔,与你有何关系。”
吴守则笑容更甚,拉着顾廷,在他耳边低声问:“今晚便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