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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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父苏母暗地里寻找了程暮那么多年，在得到确切消息的这一个月，对程暮的了解大多局限于纸面资料。
苏念昨天晚上就将他们的资料拿到手上，只可惜...这些资料早就过期，不管是上面的地址还是号码，统统都是假的。
号码早就空了，常住地址也早就没人，就连苏父苏母好不容易找到的程暮打工地址，也都是半年前的事情。
苏父苏母到处寻找程暮，半个月内也就碰到了三次，一次是从老邻居口中听说程暮回来带着收养他的老人去医院体检，一次是他们特地在程暮要拿体检报告的当天堵在医院。
而第三次，就是昨天，苏母意外在自己小区遇见他。
然后...程暮和收养他的老人就和之前一样，再度失踪，毫无消息。
苏念简直不知道程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仿佛身后有一只手，在彻底隔绝程暮和苏家人的相遇。
苏念想着，程暮的学籍好歹还在宁安职校挂着，或许他的班主任会知道点消息，结果他对程暮的了解还不如苏父苏母的调查。
苏念对程暮抱有微弱好感，他觉得自己的弟弟，不会和那些混混一样丧心病狂。
虽然留在学校的电话也是假的，但万一家庭住址是正确的呢？
一小时后，站在某居民楼下洗脚店门口的苏念表情微微呆滞。
把家庭住址改成这里，丧心病狂这个成语就是为你而创造的吧，弟弟！
若不是程暮和他有血缘关系，他真想彻底将他放生了。
苏念刚想转身离开，视线里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穿着朴素的老人，在几步之外的大马路上，他拎着装满塑料瓶的蛇皮袋，满脸迷茫。
还是红灯，一个忙着送餐的外卖员骑着电瓶车一溜烟地从老人身边蹿过去，车尾风带起，老人脚步顿时踉跄两下，差点站不稳。
正在这时，一辆昂贵崭新在老城区少见的豪车以极快地速度冲向十字路口，老人刚站稳脚步身形还没彻底稳定，就被急速而来的豪车吓了一跳。
苏念就在旁边两步远的距离，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余光看见豪车后迅速上前，一伸手使劲扯住老人衣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下几秒内将人狠狠拖到路边。
连拖带拽，苏念手臂直接脱臼，他和老人刚狠狠跌到地面，豪车从旁边疾驰而去。
苏念顿时被吓出满头冷汗。
豪车闯红灯，在不远处连撞两辆私家车，路口所有司机直接被逼停，现场顿时一片狼藉慌乱。
好在被豪车撞到的车辆只是车头损毁，经过几辆车的阻碍，豪车缓缓停住，里面的司机却始终没下来。
车头严重损毁的私家车车主满脸后怕，见豪车没反应，气的直接暴躁下车，两脚直接踹上崭新昂贵的豪车车门。
“开豪车了不起呀，闯红灯撞死人也不怕是不是，现在你们有钱人流行这种炫富方式吗？！”
周围人迅速围上来，连搀带扶地将瘫倒在地上的苏念扶起来，然后多数人迅速到不远处的现场围观。
等苏念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就见被他救下的老人也吓得不行，他嘴唇颤颤，花白头发抖个不停，身体无意识颤抖着，分不出一丝力气握紧双手。
苏念满眼同情，他帮着抚摸了几下老人后背，他仿佛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立马呜呜害怕地哭了起来。
但哭着哭着，他视线突然落到马路中央被落下的蛇皮袋上，立马挣扎着要起来捡丢掉的塑料瓶。
“瓶子，我的瓶子！”
苏念脸都黑了，他大声吼道：“你还管蛇皮袋里的瓶子！刚才你差点就连命都没有了知道吗？！”
苏念表情凶恶，老人顿时表情怯怯，他看着苏念动也不敢动，最后竟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瓶子，卖钱给孙子上学。”
他语气弱弱，脸上褶皱橘皮一片，眼睛却犹如赤子般童真。
苏念鼻子顿时酸涩不已。
苏念这时才发现，老人虽然看起来没有大碍，但是胳膊手肘位置直接被地面擦破，鲜血从带着灰尘的伤口不断流出，竟形成一道细流，看着有点吓人。
苏念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自己膝盖处也疼得不行，他挽起裤子，发现他左脚膝盖直接被磕掉一块肉，伤口处仿佛已经露出青筋。
是刚才跌倒时膝盖直直砸落在地上造成的，左脚膝盖已经不能弯曲。
苏念忍着痛先转头看老人：“你家在哪儿？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你手肘受伤了伤势看着似乎不严重，回去后让你家里人擦点药。要是不嫌麻烦，可以先去医院打破伤针。”
老人没回话，苏念眨巴了一下眼睛，直接上手去搜老人的口袋。
苏念翻出一张写有号码的纸条，但他没来得及打过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一个体形肥胖富态穿着却十分普通的女人迅速推开围观的人，她面带焦急，立马蹲下来查看老人伤口，然后抓住老人的手不放。
“我就没看住你几分钟，老程头你怎么就到马路上了，要是你真被车撞死了，你孙子回来我怎么和他交代！”
胖女人语带抱怨，眼睛里却是遮掩不住的担忧。
“真是的，你这老头就连老年痴呆了也不让人省心！平常看着不是挺老实的吗，今天怎么走到马路上去了。”
她擦擦手心的汗，抬头对上苏念的时候满脸感激。
“谢谢...”
苏念懒得听这些废话，直接打断她，然后随手将字条塞到口袋里。
“你来了就行，回去后给这位老爷爷擦洗伤口上点药，刚才闯红灯的就是不远处那辆豪车里的人，他到现在都没下车，估计不想道歉，态度有点嚣张。”
“我建议...”
苏念话没说完，女人已经满脸怒火，她把老爷子往苏念身边一放，气势汹汹地朝着被几辆车连续相撞后，然后堵住的十字路口走去。
“.....建议直接报警。”苏念闭上嘴。
也算是幸运，不远处看这一片混乱，却没有人受伤，总体来说车辆安全度还是挺高。
苏念睁着眼，头疼地发现那女人直接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豪车面前，她环顾几个同样在豪车前气愤踹脚的私家车车主，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块石头，直接用尖锐的一面砸向挡风玻璃的拐角。
简单粗暴，但有效。
只是用力沿着玻璃四角和中心使劲砸了几下，坚固的豪车挡风玻璃竟然出现裂痕。
这位婶子虽然看着性情急躁，但似乎格外清楚怎么对付不愿意下车的司机。
前座的司机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他额头冷汗津津，下意识回头看后座的少年。
“顾少爷，再不下车这群人会像疯子一样冲上来！我们刚才就不该为了赶时间闯红灯，之前我就说宁愿走高速也别走这片老城区，现在好了，他们真的围上来了。老城区的居民都没素质的！”司机有点抱怨。
后座穿着白色丝绸衫外套藏青色马甲的少年看着格外仙气，但平常笑得格外温柔的脸上却冰冷一片，他抿着嘴唇满脸漠然地看着窗外。
仿佛刚才指挥闯红灯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透过单面玻璃看向已经将豪车围得水泄不通，满脸八卦和惊讶的人群，平静的脸上突然涌起一丝明显的憎恶。
“这些贱民.....”
他没将后头的话说出来，但司机已经明白了他后面的意思。
顾锦绣深吸一口气：“顾家的脸面不能丢，这件事情我不能出面。”
话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顾锦绣看着上面的号码显示冰冷的表情更加扭曲，但只是一瞬，顾锦绣已经温柔地接听电话。
“见鲸，我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堵车堵得厉害，估计会晚到半小时，你先进去吧，还是见偶像要紧。听说柏春寒今天现场发新歌呢。”
“....帮我要一张这位人鱼歌手的签名呗....”
顾锦绣笑得格外温柔好看，但电话一挂断，他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越来越多的人，死死地盯着司机的双眼。
“听说你小儿子有觉醒血统的趋向？这段时间投进去的钱不少吧，你把事情彻底担下来，所有的花费我出。另外，我再给你们一些补偿，哪怕是想进上浮学院，我也给你们牵桥搭线。”
“条件是，今天我没坐上你的车，车里只有你自己。”
见司机满脸犹豫，顾锦绣继续加重筹码。
“你就说是刹车突然失灵，所以才闯红灯差点撞到人。”
“放心，我们没有撞死人，有顾家的律师在，你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而且这里的人身价并不值钱，只要你将外面的人安抚好...”
司机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一直装死的豪车终于有了动静，一名中年司机惨白着脸战战兢兢地下来，他对着用石头砸车子的肥胖女人和几个满脸愤怒的私家车车主笑得艰难。
“对...对不住...刹车突然坏了，你们有什么损失，我会赔偿的....”
几个车主加上胖女人的声音嘈杂而尖锐。
“你以为道歉就没事了吗，知不知道差点撞死人了...”
“咱们的车子怎么办，耽误的事情怎么算钱！”
所有人只顾着争执，没人注意到的角落，一个带帽子和口罩遮住全脸的少年迅速从豪车后门悄然离开。
苏念就在这时候抬起头，两人目光顿时相撞。直到少年漠然轻蔑地移开视线，苏念才重新低头看手机。
这场因车祸而起的闹剧直到警察开着警车过来才稍歇，最后的结果司机赔偿几位私家车车主所有损失，并赔偿拾荒老人和苏念精神损失费将近八万元为结果。
赔偿当场结算完毕，吵架厉害的女人得意洋洋地带着拾荒老人离开，走之前还特地留了苏念的手机号码。
“等他孙子上班回来我让他亲自向你道谢！别嫌婶子非要和解拿这笔钱，反正最后都不会把那司机怎么样，还不如拿钱来得实在。”
“而且这笔钱，对他们孤儿寡老的，用处大着呢。”
苏念这才知道胖婶子是老人的邻居，老人看着正常，其实前几年就有点老年痴呆，他孙子忙着上班赚钱无法时刻陪伴，就请邻居多加照看。
好在老人虽有点糊涂，平常也不乱跑，也就是今天一个没注意竟然在马路中央迷糊起来，这才差点被车撞到。
苏念莫名觉得老人的家庭配置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更多，只好冲着女人笑了一下。
苏父很快开车到了警局，他一看到苏念就满脸担忧，双手慌张地在苏念身上摩挲。
“真没受伤？听到你差点被车撞了我和你.妈都吓死了！好不容易放暑假，怎么还遇到这种事情，早知道就不放你出门了。”
苏念：“就是膝盖被水泥地磨出青筋了，腿不能弯曲，擦点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那司机二话不说就赔了小八万呢，这笔钱交给家里用。”
苏父眼中出现温柔，他拍拍苏念肩膀：“用不着，你都快实习了自己攒着点钱。”
苏念抱着苏父的肩膀，他支着单腿跳到车里，然后撒娇地冲着苏父笑。
苏念摇头：“我实习的事情自有规划，我知道弟弟回来了家里肯定花费不少，这笔钱补贴家用，算是我对弟弟的心意。”
惊岚娱乐公司办公室，经纪人宋晓文刚想带着全副武装的柏春寒下楼参加综艺，结果还没出门就见柏春寒的脸色突然变了。
他眼眸微沉，瞳孔黑黢黢地吓人，帅气清冷的脸上更是阴郁一片。
柏春寒沉声道：“宋哥，给节目组打电话请半天假，我要先回去看一眼。”
半小时后，低调的卡宴停在老城区居民楼下，全身黑衣的少年独自一人从车里弯腰出来。
正在厨房炸肉圆的胖婶子听到敲门声，急急忙忙地开口，看到门口的少年顿时满脸心疼。
“电话里不是都和你说了吗，老爷子就是有点惊吓，不用你特地请假回来。你这上班也不容易，听说酒楼服务员的工资可一天快三百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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