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第三十九章 赶不走的桃花 ...
-
石渊渟买了一些年货,玉染香更是买了好多布料丝线。
出发那天,镖师们被石渊渟马背上挂着的五颜六色缎子晃得眼晕。
“玉姑娘这是要再置办嫁妆了?”有人打趣玉染香。
玉染香嘻嘻一笑:“不是,我不着急嫁人。不过,等我嫁人那一天,一定请各位来喝酒。”
“说好了啊。”那人笑着说。
不见何镖师的身影,大家也默契地没提他。想他也有几分本事,另谋一份差事应该也不难。
这是过年前最后一单,大家都赶着回家过年,这些不愉快的事早就被抛到脑后去了。
石渊渟他们到家的时候,又开始下雪了。玉染香怕直接把布匹搬回去石大娘又要问,索性放在了镖局里。
两个人到了家,各自向自己的娘回报去了。
玉娘子一听玉染香说在潭州城把所有的包又都卖掉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玉染香没跟玉娘子说每月固定供货的事,且对玉观音的事情只字不提,不然以玉娘子这较真的性子,一整个年都会过得心事重重。
石大娘则喜笑颜开将石渊渟给她的银票锁在柜子里。
石渊渟问:“娘,我出发之前,可有外人到过书房。”
石大娘精得像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石渊渟言语里试探的意味。她摇头:“没有,没有。”
石渊渟又问:“可曾有人向您求我的字。”
石大娘慌了,结结巴巴,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石渊渟瞟见挂在床头的那个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是有人说仰慕我,用这个包来换我的字?”那个包跟玉娘子做的很像,手工却明显粗糙很多。
石大娘一拍巴掌:“哎呦 ,你看我都糊涂了,可不就是玉娘子这么说,让我从你房中拿张你的字。我又不认识字,就随便拿了一张。”
石渊渟见她果然不肯认,还往别人身上泼污水,有些生气:“娘,你可知道,这个要你拿字条的人险些害我倾家荡产吃官司吗?”
石大娘愣在那里:“如此严重?”
石渊渟把事情经过讲了讲。
石大娘咬牙切齿地说:“玉莲儿这个小贱人,看她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原来一肚子坏水。”
她一下站起来,拿着包蹭蹭蹭跑到隔壁去拍门。
石渊渟阻拦不及,便随她去了。
再说这个玉莲儿确实是可恶,屡教不改。他不方便出面,让石大娘去叫教训教训她也好。
玉莲儿听见石渊渟回来,正在隔壁听墙角。只是那边安静得很,自家门上却忽然被拍得震天响。
玉莲儿心猛地跳了跳,开了门见是石大娘,忙赔笑:“婶子……”
石大娘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玉莲儿扑在门上。
玉莲儿何曾被人这么打过,完全懵了,捂着脸,颤着声儿问:“婶子这是干什么。”
玉李氏从里面跑出来,见玉莲儿被打了,气得要扑上去跟石大娘拉扯。
石大娘把那个包砸在玉李氏的脸上:“拿回你们的破东西。你们两个贱货,竟然骗着我去拿我儿子的字条陷害他。我是吃了猪油蒙了心竟然信了你的鬼话,险些害死我儿子。你以后要再敢动这种坏心思,看我不撕烂你们的脸。”
玉李氏被石大娘的凶狠模样镇住了,连退几步。
玉莲儿到此刻才知道原来是偷换玉观音的事情被石渊渟给看破了,十分懊恼。
那日程富贵叫人给她带话,说有办法让石渊渟老老实实娶她。她想着若是石渊渟当时没发现玉观音在玉染香那里,定要赔钱,到时她便拉他一把让他感激自己。之后石渊渟就算找到了玉观音,恢复了清白,也肯定不会再要玉染香了。
明明就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只可惜功亏一篑。
玉染香和玉娘子被那声音吸引得出来查看,就见石渊渟立在院子里。
玉染香猜肯定是石渊渟跟石大娘说了封条的事了。
此刻石大娘去找玉莲儿麻烦,不就是玉莲儿骗石大娘拿封条出去的吗?
难怪那日何镖师会忽然上门,又偷偷摸摸跟玉宝器说话,原来是为了来取封条。程富贵真是狡猾无比,全程都躲在后面,让别人出面。
玉莲儿见事情败露了,更不敢回嘴,捂着脸只是哭。
玉娘子听不下去,要出去劝。
玉染香一把拉住她:“你忘了他们怎么对我们的了?”
玉娘子说:“毕竟是你堂姐。”
玉染香又说:“您救得了她这一次救得了下一次吗?她要在这样做尽坏事,以后要是落在更厉害的人手里怎么办?”
玉娘子犹豫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我看着大的,原本不是这样的人。”
玉染香也叹息:父亲母亲都这样,玉莲儿可惜没能出污泥而不染。倒是程若璞一点也没沾染程富贵的坏毛病。
石大娘蹭蹭蹭回来了,进了东厢房忽然开始抹眼泪。
玉娘子忙进去劝慰她。
玉染香不太会安慰人,特别是不会安慰自己不太喜欢的人。石渊渟也是个铁板一样的糙汉子,更不会安慰人。于是他们两便站在院子里默默看着。
好一会儿,石大娘才不哭了,跟玉娘子去厨房里忙去了。
玉染香想了想说:“我们这院子也不是皇宫内院,防不住别人来家里偷封条。”
石渊渟回答:“是。我也在想法子。”
玉染香说:“要不,你封条照写,出发前封箱后你和主顾再在上面盖上手印。”
石渊渟想了想,点头:“这个法子好。他们能弄到我的字,却弄不到我的手印,每次随便盖个地方谁也预想不到就没法预先仿造了。”
石渊渟这日要去镖局盘点一年的帐,玉染香也想趁机去看看店铺便借口说要买东西跟他一起去了。
分开前,石渊渟交代她说他用不了多少时间,她不要逛太久,早些回来镖局找他跟他一起回去。
玉染香随口应了就一溜烟地去了。
石渊渟哭笑不得:她每次离开他的时候,真是一点眷恋都没有。
他关了门,把账本拿出来,一项一项地核对,不知坐了多久,忽然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石渊渟没搭理。
那人却说:“老爷是我。”
石渊渟一听是玉染香的声音,满心疑惑:她什么时候又开始叫他老爷了?
而且这才出去多久怎么就回来了?莫非遇见了什么事?
他忙起身开了门。
扑面而来一阵香气,熏得他头晕。他退了一步,皱眉盯着那进来的女人。
迎着光看不清哪女人的相貌,只觉得身姿婀娜,勾魂摄魄。
那女人反手将门关上,款款走近:“老爷。”
“你怎么就回来了?”石渊渟喃喃地问。
那女人攀着他的胸口,伸出手指拨弄着他的胡子:“我想你了,就回来了。”
那怪异的香气越发浓烈了。
石渊渟只觉得心跳如擂鼓一般敲得他耳膜发痛,敲得他燥热不堪。他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香儿。”
“嗯。”
那女人温柔羞怯回应的声音,越发像是点燃了石渊渟身上的火苗一般。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只是那腰身虽然也柔软纤细却冷冰冰,完全不像玉染香温热的触感,
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丝警觉,石渊渟猛然捉住那女人的手腕把她拉开,冷冷地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玉染香?”
那女人却像一条蛇一般攀到了他肩上,抱紧了他,咬着他耳朵说:“是我啊,老爷,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
“喂,你看,我刚才跟一个玉器行的老板收了个……”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玉染香嘻嘻笑着快步走进来。
她看清楚屋内的一幕,笑容便立刻僵在了脸上。
石渊渟和玉莲儿紧紧抱在一起,不分彼此。面对着她的玉莲儿咬着石渊渟的耳朵,脸上带着幸福沉醉的微笑。
浑身的血像是瞬间都流到了脚底,她嘴唇发麻,攥紧了手里的东西,退了一步:“奴婢该死,搅了老爷的好事。”她转身便走,根本不给人说话的机会。
冷风一吹,石渊渟完全清醒过来,用力把玉莲儿一推。
玉莲儿瘫坐在地上,捂着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老爷怎么这么无情,刚才还柔情蜜意,转眼就……”
石渊渟皱眉看了一眼玉染香离去的方向。她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他的解释。况且她那性子,他越追她越跑,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件事。
石渊渟垂眼冷冷看着玉莲儿:“玉小姐如今竟然无耻到用这种江湖上下三滥勾当。”
玉莲儿越发哭得厉害,抽抽噎噎:“奴家不知道老爷在说什么。奴家方才路过,是老爷把奴家拉进来求欢。奴家仰慕老爷已久,推拒不过才把身子给了老爷。老爷要是狠心不认,奴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石渊渟皱眉盯着她的头顶,暗自思忖:此事还真有点麻烦。方才没有旁人在,她若一口咬定已经委身于他,他要如何自证清白?
此时若是闹起来,不知就里的街坊都跑出来看反倒帮她找了许多‘人证’。
他沉声说:“今日是我冒犯了小姐,小姐且先回去,容我过几日找了媒人再去府上求亲。”
玉莲儿一听,泪眼汪汪抬头望着石渊渟:“老爷不是在敷衍奴家吧?”
同样是‘老爷’两个字,听玉染香叫时,石渊渟满心喜悦和温柔,此刻从玉莲儿嘴里吐出来,却让他反胃。
石渊渟忍着将玉莲儿赶出去的冲动,淡淡回答:“君子一言九鼎,我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会做到。”
玉莲儿扶着桌子站来,娇弱地行了个礼:“如此,奴家便先回去了。”
她打开门,走出去,假装才看见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的何镖师,惊讶地捂嘴:“呀,何镖师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