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抉择•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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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啊！终于出来了！”
虽然是朔日，但是洞外的空气明显比洞内的新鲜，所以即使不见光，我也知道，我们终于出来了。
是啊，终于出来了。想着入洞前，我还那样惴惴不安，好像自己正一脚一脚走在黄泉路上，但现在还是安全地和最想在一起的人出来了。
但是，为什么我的右眼却微微跳动了一下？
想告诉沈云我的不安，忽听他惊讶的声音：“城儿，你看——”
我习惯性地朝面前的远方望去，只见黑暗的夜色里出现了点点火光，正朝我们靠近。
“不知是敌是友？”
沈云拉我躲入草丛中，轻轻地道出我心中的忧虑。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近，那点点火光最后就变作团团红火，很快就把我们周围照的如同白昼。
被红火围绕在中间的人，身形修长，外披黑袍。闪动的火光印的他棱角分明。
“是我大哥呢！”
我欣悦地从草丛中蹿起，奔着一身黑袍的木景风而去——
“大哥！”
“城儿，你果然出来了！”木景风接过扑过去的我，同时一只手探向我的手腕：“李玉儿说你武功尽失……这是怎么回事？！”
一听得他提起李玉儿，右眼再次突的一跳。
“我也不知道……”扯了一个看似可信的谎言，“不过没有关系，反正城儿就要回灵山了，以后就乖乖地呆在灵山，哪里也不去了！”
木景风探究地看着我，“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当然真心了！”我笑着拉过一旁被木景风故意无视的沈云，“只要大哥答应我同沈云在一起。”
“你要同他在一起？”木景风终于看了沈云一眼。
“大哥早就知道我的决定，不是吗？”
“那么，即使我已经找到了鸱吻？”木景风的目光还是停在沈云身上，果然看到沈云神色一变。
木景风所说的鸱吻，难道是？
“城儿，你可知，唐云飞便是身含鸱吻之毒之人？”。
“唐云飞？！”一旁的沈云终于出声了，“木护法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唐云飞，相信你并不陌生，论相貌家世武功才智，他并不逊色于你，若是把城儿交托给这个人，相信你我都会放心。”
我呆呆地听着，想不到木景风真的那么干脆，也不顾我的圣女身份，竟然真的想让我嫁给唐云飞，唐家的大少。
“沈公子，以为如何？若你真心爱护城儿，是否应该让城儿和她命定之人在一起？”
木景风步步逼近，让沈云无从应答。我亦眼巴巴地看着沈云，想知道他到底，如何选择。
三人都是半晌沉默。
心中翻腾万千。唐云飞的生母在产下他后不久就病故，这是我在教主和教主夫人，也就是唐云飞同父异母的妹妹大婚时就知道的事，与他第一次交锋时，我曾不小心碰触过他的手指，冰冷胜于常人，前几日与毒蛇相斗，又知道了他血中带毒，曾有那么一刻，让我猜测他就是鸱吻。
想不到竟是事实！
如果鸱吻是不知人品家世的甲乙丙丁，沈云或许不会选择退让，但是，竟然是他相识相重的唐云飞，他，会不会把我让出去？
殷殷切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很想出口提醒他：可不要忘了你在洞中说过的话。但是我却未吐半字，只想听他最真诚的回答。眼见沈云红唇轻启，我的手心似乎在发凉——
“城儿，跟我走罢！”
啊！
绷紧的心弦一下得到释放，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重重地点头，然后重重地一声：
“好！”
“哼！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带走她？”木景风眸中怒意浓厚，“看来你对城儿也不过如此，即使知道这样做会害死她，也不肯放手！说到底，你终归是个自私的人。”
沈云毫无畏惧地接过木景风的怒视，伸出一只手将我从木景风面前揽过：“我并不在乎自己是个自私的人，相信城儿也不会在意，”说到这里，他将视线转向我，“我害怕失去你，也许我放手，能够换你今后的长命百岁，但是，又也许，会将你立即逼上死路……前车之鉴，我不敢再试了。我们一起走，我会带你寻访名医……”
“名医？哼！”沈云话未说完，就被木景风不屑地打断，“普天之下，有谁的医术能比得上回春妙手？如今，这个妙老头已经到了我们靈教，再加上尹老头。如果他们两都不能治好城儿，沈云，你还敢说有第三人能有这本事吗？”
沈云不理会他，继续面对我微微笑着：“随着城儿去靈教也无妨，不论给她医治的是什么人，我都要守在她身边。城儿，若是没有人能治好你，我便随你一起走，可好？”
那最后的一句，温柔似水。
我轻轻地笑起来，几乎就要笑出眼泪，也不顾木景风在场，就在他唇上轻轻一点： “好的。告诉你，到时候我是不允许你反悔的，留你一个人在世上，我还不放心呢，要是你又跟你的霖儿妹妹勾搭在一起了，我死都不会瞑目的。”
“城儿，你怎地又生这无稽之谈……”
“够了！”一旁的木景风被我们二人的缠绵目光气得脸色发青：“你们当我不存在吗？！”看向沈云的眼神充满杀气。
“大哥！”瞥见他袖中风动，我急忙站在沈云身前，“今日放我们二人离去，大哥想要的东西，我们统统给你。我还保证，不论大哥是想当侠骨丹心的公子白，还是铁血无情的刺客，我们绝不干涉！！”
话出我便后悔了，特别是看到木景风瞬间苍白的脸。他看向我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居然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那个“秦风”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帮巨龙帮擎天派那些人对付黔中五怪，目的就是为了让两方力量持衡，虽说这样做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我和沈云这两个人质的安全，但是更多的怕是为了能够让沈家宝藏彻底重见光日，之后还能一举除去包括李家父女在内的所有人。
“秦风”根本只是去探路的，夜明珠上有他下的可以令人神志失常的蛊毒，他从来就没打算第一批进入藏宝室！
双眼直视着他，坚定的眼神告诉他，我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木景风却笑了，虽然是少见难得的笑容，却让我感觉到心都寒了一阵。
“城儿，要是我说我不在乎呢？”邪魅的双眼悠悠一闭一开，目中无人，只有满满的轻笑。
瞬时我全身冰冷。他是真的，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吗？靈教的力量，真的已经那么强大了吗？
然而身后却有一只温暖的手掌握过来：“城儿，你可不该这么威胁你大哥，这对他很不利的。”沈云微笑着走到我前面，眼神望向木景风：“虽说现在的武林似一盘散沙，但是，要是让他们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利用那么多身份玩弄了整个江湖，那么这些散沙自会紧紧地团聚在一起，结成坚硬的石头。这石头的力量，可不容小觑……”
我恍然。果然，沈云也比我看得透彻。只是……我望望木景风的脸色又变得阴郁可怕，心里除了害怕还有一丝别的情绪，于是轻轻地拉了拉沈云。沈云领会到我的意图，没有再说下去。
我蹑嗫地叫了一声：“哥哥”，木景风只是哼了一口气，没有理会我。可是我还是轻声说道：“哥哥，妹妹的命早同沈大哥联系在一起了，如果要我离开沈大哥，只怕，生不如死。其实妹妹知道，今天妹妹说的话确实大逆不道，哥哥一心为妹妹想，是妹妹不孝……只是，请哥哥成全我们吧！”
一席哥哥妹妹下来，即使知道我又在使软功，即使木景风心中怒气未消，但脸色已经比初时好了很多。
“好了，先随我们下山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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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道路崎岖不堪，很多道路都是一面峭壁，一面悬崖，黑夜里，要是没有玄武堂的这些火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悬崖。木景风似乎心事重重，一路上居然都走在我和沈云身后。待走到那些一面有悬崖的道路，沈云特意走在外侧，我知他是为了护我，心中不由生起丝丝甜意。
然而，走到山路拐弯处，凭空里只感觉到背后一阵疾风，我未作任何反应，就见沈云的身子朝着崖下的黑暗坠下去。下意识地，我也随着他扑过去。
也许，沈云终究还是触犯了他的底线，下坠的时候，我如是想。
“城儿！”
我听得崖上那个始作俑者痛彻心扉声嘶力竭的呼喊，又是一滴泪落下：早知如此，又何必？
不过，即使如此，妹妹还是亏欠了哥哥。只能对不住了……
双手紧紧环住身下沈云的腰，我忽而想起，曾经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说，如果他再让我伤心落泪，就诅咒他坠入万丈深渊，后来，他果然让我哭了一次又一次。现在是实现谶言了么？
“沈云，不论怎样，我陪你。”
欣慰地感觉到他同样加诸在我身上的力量，和他一起，堕入永夜 。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抉择•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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