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赋》凤来栖

11、凶手是谁不知道

　　“证据呢？”被落月没有说完的话激怒了，慕容乾问道。
　　美丽的女子仿佛听到了世间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痴痴的笑着，美眸轻抬，对眼前义愤填膺的大人视若不见，目光反而落在了受伤的孙雪海身上……证据？是啊，当今帝国，还有什么证据比得过侦探世家落家所说的话呢？皇朝开国那么多年，落家何时失误过？早在落家亲自干预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便已经有了结果，落月甚至不愿意解释，只是望着孙雪海满身的伤，生出了一般不舍……
　　“皇上……”见慕容乾不依不饶，落月又不理不顾，夏少终于出口，打破了沉默，“方才非慧说了，娘娘她身怀六甲，而且她自己知道。孕妇禁忌生冷食品是人人都知道的而四时干果和瓜果盘却是医书上记载的生物，试问，娘娘怎么会食用对孩子有害的食物呢？所以那毒药不止差了一味，当然就不可能变成毒药了！所以娘娘并不是吃了这个而毒发的！孙姑娘自然是被冤枉的！”夏少话声一落，整个大殿里静的犹如阿鼻地狱，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敢说话，除了落月的笑意更加明媚，皇帝的神情越发的让人不安，其他个人都还算正常。
　　在太后万寿之日皇帝的宠妃在皇帝的后宫死掉了，死因是中毒，宠妃中毒之时还身怀六甲，死后抓了一个罪官之后却偏偏不是凶手，皇帝的大官想要屈打成招居然还没有成功……可想而知，天子的怒气充斥着整个宫殿，众人噤若寒蝉，就连那不似凡尘的落月也识相的收起了她无害的笑容。
　　夏少暗暗的叹气，冷汗似乎浸透了他的中衣……
　　“呵……呵呵……如此这般，雪海需要谢恩吗？”清冷的声音响彻大殿，地上的女子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又仿佛倔犟般重生。奄奄一息的她并没有被狼狈抹平美丽，孙雪海的表现大大出乎人们的意料，甚至连一向事不关己的三皇子殿下也诧异的对伏身地下的孙雪海望了一眼。
　　“孙姑娘何必如此？当今圣上是难得的明君，皇室丑闻关你何事？”落月说完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深思的皇帝。难怪雪海绝望，正如他们所说，雪妃的死太过敏感，不仅死在皇宫更是有人相出了如此恶毒的陷害之计，如果不是经过了精密的布局，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那么凶手必是这后宫之人，环环相扣，层层脱罪，如此心机怎不让人心寒害怕？而孙雪海只是普通民女，更是罪臣之后，如果她真‘是’凶手，那么于皇室于后宫更甚至是朝廷都是最好的结局，今日并不是开堂公审，而且对方牵扯皇室和贵族，雪海甚至是报下了必死的决心，让她认罪不难，但如何能绕过她无辜的家人？
　　“传朕旨意，孙氏雪海，品性高洁，不慎蒙冤，其心可怜，着复孙氏一族无罪之身，孙雪海入宫诊治直至康复，慕容乾办事不利，理当严惩，但怜其掌管内务府多年尽心尽责且不善查办之理，特准其戴罪立功，为期七日交出谄害雪妃之凶手，逾期不查定当严惩……”
　　“臣慕容乾谨奉御旨……”
　　“来人啊，带孙姑娘下去休息，传请御医为孙姑娘调理……”皇后被一番变故惊得不清，但多年的修养和身居高位的理性依旧迫使她不得不当机立断，既在先前惹得皇帝不满，自然在之后要拉回自己娴熟之德，不过落雪倒是不关心皇后的行为，反而为地上的孙雪海忧心……皇室补偿的方法何其多？为什么但是要留一个女子入住宫中？偏偏还是一名姿容不凡，气质出彩的美貌女子，看了看深不可测的皇帝，心下多了一丝不安……
　　“落丫头果然不愧是落家之后啊！本宫今日算是涨了眼界了，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太后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看殿上众人不善的脸色，又说道，“这孙姑娘既然是冤枉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本宫相信以落家人的侦破手段，定是有所发现吧！”没错，从开头到现在，落月的所有证据都只是指向孙雪海不是凶手而构建的，对真正的凶手却置若罔闻……
　　“呵呵……太后娘娘说笑了，落家一向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我们受了孙雪海弟弟孙云飞的钱，目的是救其姐姐一命，却没有说过要查出凶手啊！而且，落月记得娘娘曾经吩咐过，这个案子由内务府全全负责，四大神捕辅佐在旁，可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落月也得在其中啊！方才皇上也下了谕令让慕容大人查处真凶，落月岂敢越俎代庖？”又是一副慵懒相的打了大哈欠，仿佛事情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孙雪海听了落月的话，这才抬头打量眼前的女子，只是一瞬，就被这绝世的姿容惊得不能言语，她巧笑嫣然的回答着众人刁难的问题，却又恰到好处的回答解释。一面在应付高高在上的太后，却不乏讨好卖乖撒娇之意……明明是无理的对白，却偏偏出于她那张红艳欲滴的朱唇，仿佛一切不过是小孩子间的家家酒，似乎只要她一句话就可以轻易解决似的。这样的女子，美好得让人害怕，而她的弟弟，却同她扯上了关系。
　　“呵……你落家的价格，那一小小孙家居然也能支付？”开口说话的是一直没有表态的白太傅，一脸正气，让人不敢直视。
　　“呵呵……这个是孙家小弟和我之间的交易，不用向各位大人交代吧！”落月媚眼一挑，偏偏从这个儒学大师身上飘过，那样的风情，却显得格格不入……
　　“落月的意思是，你只负责证明孙雪海的清白，却不帮皇家查明真相？”太子在方才皇后被皇帝凶过之后一直不曾开口，如今却忍不住插嘴，显然此时接话并不是一个好时机，皇后不满的望了一眼儿子，而高高在上的太子似乎没有丝毫感觉。
　　“落家祖训不得违背，我们从来都是按照规矩行事，而且皇家人才辈出，就是落月不插手也不会冤枉好人不是……”不是才怪，在场之人谁不知道？如果今天不是她落月硬插一手。孙雪海的罪是定了……现如今，她倒好，救了人却给他们丢下个难题，自己跟没事儿人似的，仿佛一切不过是过家家，仿佛今日她落月只是一个路人一般。
　　“落丫头的意思是……慕容家也得出钱请落家办案咯？”太后依旧笑意连连，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但是请注意，太后是说，‘慕容家’而非‘皇家’，太后将这个难题借由方才皇帝的旨意简单的推到了慕容家身上，落月了然一笑，慕容家也只得暗自神伤……
　　“落月不敢，落月记得史帝曾经给过落家先祖一个承诺，如若落家不愿意，那么任何朝堂纷争落家都可以不参与……”何况就算她拿出了一个真相，皇家也不一定会乐于见到。
　　雪妃之死牵着到的朝堂利益实在太过复杂，任何人只要用心想想就会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最好永远永远的查不清楚，否则……
　　“儿臣今日要亲临宇甲营，儿臣告退……”一个不大不小的尴尬被三皇子完全不搭边的话化解了，众人习以为常的看着天神般的皇子推开大殿的门，落月顺势而下，盈盈下拜也全身而退……殿中各人心思各不相同……
　　唯一庆幸的是，孙雪海算是保住了……

作者有话说

　　都说了不是坑的！人家会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