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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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点！”
钟默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百无聊赖地玩着手里的眼看着院里最后一户老邻居搬家。
其他人早搬了，只剩王家和他家坚守到最后。
现在他家成功熬走了王家，成为这个片区最后一户人家。
可喜可贺，他读了这么久的书没拿过第一，没想到这事上居然能拔得头筹，钟默面无表情的心想。
王家父子一人抱着一个巨大的泡菜坛子，脚步蹒跚的往街口走，钟默缩回脚给让路，跟着父子俩后面的王姨，紧张兮兮的盯着两个坛子，“你俩小心点，慢点！别敢给我摔了我让你们俩吃不了兜着走！”
一家人经过钟默的时候，她脚步一挺看过来，“小默，你们还没找好地方啊？”
“嗯。”钟默今天没什么聊天的兴致，但想着王姨这些年帮了他们家不少忙，以后也不能这么天天见了，还是客客气气的点点头。
“那可得抓紧时间，这片马上就拆了，你妈也真是，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操行，以后有什么事还是记得给王姨打电话啊。”王姨叹口气。
在一个院里住了十年，说起来钟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这孩子打小就长得好看，小时候嘴也甜，她可喜欢他的紧。
“妈！”王照注意到他妈落在了后面，停下脚步回头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王姨应了一声，临走又交代，“你们也快点找好房子吧！”
王家人离开后，小巷里陷入了彻底的寂静，持续了很多年的烟火气息眨眼间就消散如烟，一个月还吵吵闹闹的地方此时如同被人遗弃的荒城一般，荒凉冰冷。
钟默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门槛上发呆，手里的烟玩了又玩，却提不起劲抽上一口。
无聊。
茫然。
他醒来就没有看见秦文姝的身影，不知道是一晚上没回来，还是一大早就出去了，大概率是一晚上没回。
半个月前房东就打了电话，这个他们住了将近十年的‘家’因为要拆迁，他们必须尽快搬走。可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秦文姝不说找房子也不说要搬家。
电话响起的铃声打断了钟默的发呆，他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房东又打电话了。
盯着手机屏幕两秒，钟默还是接起了电话。
房东打来电话不为别的事，就问钟默他们家什么时候能搬走，
这个片区就只剩钟默一家没搬走，他已经提前半个月通知，房东自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再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抓紧时间找房子吧，这个月的房租也不收你们了。”
钟默应下后，又把手机塞回兜里，继续盯着门口的地面发呆。
完全不想动。
直到太阳高挂，秦文姝才踩着一双红底高跟鞋走了回来，单看秦文姝这人，人美条顺，哪怕穿着地摊货化着俗气的妆，却仍然遮不住她清冷的气质，一眼看去不会有人觉得她是住在这种棚户区的人。
她曾经也确实不属于棚户区。
钟默眯着眼睛，看着她走近，一双眼睛里遍布红血丝，又是一夜未睡，身上是在封闭房间里浸泡一宿已经入味的烟味，钟默这种抽了两三年烟的人都有些受不了。
“你醒了啊？”秦文姝没精打采的看了眼门边的钟默，“有没有什么吃的？一晚上就吃了碗泡面。”
钟默没说话，秦文姝习以为常，自顾自的进了屋里往厨房里一看，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也懒得自己做饭，转过身看向她儿子。
“叫外卖吧，你想吃什么？”秦文姝掏出手机晃晃，得意一笑，“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白辛苦，赚了一千多，手气不错，一把清一色关三家。”
“随便。”钟默不想听她说这些，起身往回走，他看着秦文姝十分没形象的踢掉高跟鞋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窝进沙发里，红着眼睛研究着吃什么。
他走过去抽点秦文姝手里的手机，“行了，别点外卖了，我去煮点面，将就一下行了。”他看着秦文姝眼皮都快耷拉下来，“你睡一会儿吧。”
他话刚说完，秦文姝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钟默无奈的摇头，轻轻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转身进了厨房，下好面条刚端上茶几，正准备叫醒秦文姝的时候，就听见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秦文姝刷的弹坐起来，接起电话，“什么？三缺一？就等我了？来！等我！我马上就来！”，她挂了电话的同时起身就要往外走，钟默一把拉住她。
“你一晚上没睡，饭也不吃，现在又去打麻将？”钟默语气带了点火气。
“哎呀！别拦着我，我这两天手气可好了，说不定今天又能赢个几千块呢！”秦文姝挣扎着要甩开钟默的手，“快放开我！一会儿去晚了没位置了。”
“没有了那就不要去！”钟默低吼，“你打麻将不要命了吗？你能不能睁开眼睛看看周围！”
“周围怎么了？”秦文姝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生理泪水，“哦，我想起来了，要搬家是不是？那就搬好了，这有什么大不了。”
她并没有把搬家这件事放在心里。
“好了不说了，真的来不及了。”秦文姝挣开钟默的手，拎起小包踩着高跟鞋哐哐哐的离开了。
至于搬去哪里，怎么搬，秦文姝只字不提。
钟默看着茶几上放着的两碗面也没了胃口，拿上钱包换了衣服也出出门了。
他走在街头上心里却觉得烦躁，很久以前就知道秦文姝不可靠，可是在此时‘家’都快没了的时候，秦文姝却还是只想着打麻将的态度，让钟默觉得又愤怒又失望。
一口气梗在胸口。
买了一瓶水，钟默在街上找招租广告。
虽然秦文姝对搬家的事不闻不问，但他却不能管，照着路边电线杆上的信息打过去电话，不是已经租出去了就是地方太远，和他的学校南辕北撤。
一个下午，钟默也没有找到价格合适位置合适的房子，倒是快要回家的时候，经过一个商住混楼的二楼窗户上贴着门面出租。
二楼的房间之前是辅导教室，这几年因为市场问题，这种教辅机构纷纷倒闭了，空了很多门店，钟默上去看了看，房间三十多平，临街的一侧窗户通透阳光很好。
“这虽然是在二楼，但是开个奶茶店，也是可以的。”虽然房东阿姨看钟默年轻担心他只是随意问问，但考虑到现在这些店面不租出去就是亏钱，还是极尽全力推荐。
“你是想做什么？”
天黑了钟默也没有找到合适搬家的房子，他在街上随便吃了一点东西，就回了家，远远地看过去，漆黑一片，他看不到自己的家在哪儿。
秦文姝还是没有回家，钟默给她打过去电话，电话那头吵吵闹闹伴随着搓麻将的声音，钟默搞不明白这东西究竟有什么魔力，让秦文姝成宿成宿的不回家。
“我今天不回去了。”秦文姝匆匆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挂断之前钟默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或许让秦文姝不回家的理由不是麻将，而是她新交的男朋友。
第二天，钟默一早起床就去了昨天那个门店房东阿姨帮他联系的出租房。
这是一栋五层的自建房，离钟默的学校步行只要半个小时，这个时间和距离还在钟默的接受范围内。
“你就是要来租房子的吧？”
走到这栋五层小楼，一个中年妇女就迎了上来，她看到租房子的居然是十几岁的男生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但也什么没问，领着他上五楼。
“你运气好，我们楼上这一户考上大学搬走了，这才空出来就有好几个人来问了要不是昨天老石给我打电话，我特意留了一天，你可以看看我们这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往楼上走的时候，钟默观察了一下，这栋楼一看就是老建筑，一层两户，门对着门，各自生活互不干扰。
这一点钟默倒是很满意。
经过四楼的时候，中年妇女说，“这是我家，你要看的房子就在我们楼上。”
钟默点点头没有多问，跟着中年女人进了五楼右边的房间，“两室一厅，你是一个人住吗？”
“不是，”钟默摇摇头，“还有我妈。”
他没有说为什么看房子不是他妈来，中年房东也没有问，“你看看这个房子满意吗？东西都是现成的，水电也有，搬进来就能住。”
钟默每个房间看了看，又问了租金，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也不多犹豫点了头。
租金押三付一，钟默讨了租金后，房东太太就把这一户的钥匙交给钟默，两个人闲聊几句，“看你年纪不大，还在读书吧？”
“嗯，开学高二。”
“哪个学校啊？我们这位置还挺方便的，附近有个公交站，坐四站就是附中。”
“就是附中的。”钟默接了一句。
“呀！这么巧？”房东太太笑起来，“我侄子也是附中的，开学也是高二了，你学的文科理科？说不定你们认识，沈意你知道吗？可惜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买书了，不然能让你们见见。”
沈意。
钟默想了想，并没有什么印象，他对认识房东侄子没什么兴趣，敷衍的说了句，“高二分班我还没去看名单。”
又仔细看了房子的情况，钟默就定下房子了，交了定金拿好钥匙，他就先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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