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千钰笔记》一碗软饭

2、第二次出海

　　傍晚时分渔船到达了永兴岛码头，船老大们在这里进行补给，我们也能趁机下地走动一会，一直待在船上实在让人头晕。

　　阿宁已经安然无恙地醒了过来，正指挥手下搬东西，我们怕她膈应，都没敢告诉她人面臁的事。

　　吴邪也睡醒了，站在沙滩上踩了踩沙子，随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干什么？”

　　旁边有人回答：“接几个人。”

　　吴邪疑惑地看向阿宁：“接谁？”

　　阿宁用手一指，道:“这不就来了吗？”

　　我和吴邪都回头去看，只见码头上走过来几个人，都背着旅行包，领头的正是吴邪和我说过的在七星鲁王宫认识的一个摸金校尉，叫胖子的，体型果然不小，脸上一团和气，看见我们先上来给了吴邪一拳。

　　胖子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小吴同志，你也在这里啊，看来我们阿宁小姐的面子还是很大的嘛。”

　　吴邪勉强朝他笑了笑，立刻开始头痛起来。

　　胖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儿，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头乌黑的长卷发耷拉在脸旁，显得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五官倒是挺清丽，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一个漂亮女孩儿，我不免多看了她两眼。

　　吴邪这时候也和胖子叙完旧了，阿宁就走过来给我们一一介绍队伍里的人，胖子自不必说，关于那个女孩，阿宁并没有多介绍，只说她叫凤凰，是这次行动的顾问，考古方面的专家。

　　这话别说我了，连吴邪都不信，说什么考古，其实就是要去探人家的墓，说是专家，那必然是道上的人了，我也不敢小看人家，走过去和她握了握手，然后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凤凰在我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神色略有些奇怪，但我这些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见过的奇人怪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假装没看到，继续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耐烦我，凤凰接着就移开了目光，对我说的话毫无反应。

　　我讨了个没趣，只好摸摸鼻子去找吴邪。吴邪正跟阿宁坐在一起，他俩好像很喜欢凑在一起唠嗑。

　　阿宁应该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笑着安慰我:“别往心里去，凤凰的听觉有问题，不是故意不理人。”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吴邪也吓了一跳，立刻疑惑道:“下水底墓这么危险的活儿你为什么找聋哑人来干？你这不是害人吗？”

　　“胡说八道什么，她可是我花高价请来的，”阿宁气得两眼直翻，“小心人家把你扔海里喂鱼。”

　　我倒是没吴邪这么直白，转念一想，能得到阿宁称呼一声专家，那必定是自身有什么好本事的，这倒不用我们来操心，也许失去听觉的人其他感官反而更敏锐，总之不会比我这个小白更弱就是了。

　　胖子把行李扔到甲板上，就到凤凰旁边坐下，敲着背问阿宁：“你们催得这么急，地方找到没有？”

　　阿宁摇摇头：“还剩最后一个地方没去，不出意外就是那里了。”

　　胖子道：“那你们可得确定好了地方再叫胖爷我下去啊，先说好，什么摸金定穴的本事，胖爷我是一概不懂的，我只负责倒斗。”

　　阿宁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安排好了，定位的事情就由吴先生来负责。”

　　吴邪一下有点蒙，那个震惊的表情看得我忍俊不禁。

　　“我负责？我怎么负责？海底墓的位置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阿宁说：“只能估测出一个大概的范围，但具体的定位和判断墓穴的形状，还得靠你，毕竟我手上只有一些纸质资料，肯定不能代替土夫子的经验，你三叔太精明了，这些重要的资料一点也没有留给我们。”

　　胖子看看吴邪，又看看我，转头拍了拍凤凰的肩膀：“没事，实在不行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位专家嘛。”

　　胖子看起来应该是和凤凰早就认识的，他俩坐在我们对面，凤凰低着头研究一把小刀上的花纹，冷不防被胖子拍了一下，纤瘦的身体就一歪，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

　　她抬起头看了看我们，好像才反应过来我们在讨论什么东西，轻轻点头算是附和胖子的话：“船到桥头自然直，不用担心。”

　　看她的反应也不像完全听不见，可能只是听力有障碍吧，这让我心里对这个十分淡定的女孩有些好奇。

　　坐了一会胖子就闲不住了，跑去找船老大问有没有什么海鲜海货拿出来好好吃一顿，说是要犒劳自己，免得下斗没有力气。

　　阿宁靠在一边休息，吴邪也嘴馋跑去看船老大做海鲜锅了，甲板上只剩下我和凤凰面对面坐着。

　　我正犹豫要不要找个话题和她聊聊免得尴尬，没想到她看了我一眼，直接起身坐到我旁边来了。

　　她这一动搞得我有点紧张起来，还没张嘴，凤凰抢先问道：“你奶奶是不是姓齐？”

　　我没想到她一开口就问我奶奶，愣了一下，凤凰很有耐心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我老爸是秦家的外孙，跟的是我奶奶姓，我奶奶年轻的时候跟着太姥姥在国外念书，是长大后才回秦家的，所以她原来姓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于是我摇了摇头，说：“我奶奶叫秦若漪。”凤凰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过没有再继续追问了，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谁知道她突然又问道：“你会游泳吗？”

　　我顿时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表情：“不，不太会。”准确来说我就是个旱鸭子，下了水一准会淹死，为此吴邪还劝过我，让我不要跟着出海，反正来了我也不敢下水，但我为了搞清楚当年的真相，之前下狠心苦练过一阵，现在的游泳水平只能说是淹不死，想要潜水那可真是要命了。

　　凤凰没多说什么，还是那副淡定的样子，在腰间一个小包里掏了掏，掏出一颗白色药丸，看起来有点像我小时候经常吃的那种巧克力糖豆，只不过个头要大一点。

　　她把药丸往我嘴边一递：“吃了。”

　　我有些惊讶地问：“这是什么？”

　　凤凰简单解释了一下，说这是可以让人在水里自由下潜的药，吃了之后在水里也能呼吸，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被她说得愣住了。

　　凤凰等得有点不耐烦，另一只手抬起来捏住我的下颌，直接把药丸往我嘴里一塞，我下意识闭上嘴巴，药丸咕嘟一声顺着嗓子滑了下去。她顺手拍了拍我的后背给我顺气，免得我被呛到。

　　别说这东西还挺好吃的，味道就是甜甜的，口感有点像冰淇淋，入口就化了。凤凰看着个子小小的，手劲还挺大，捏的我脸颊发疼。

　　吃都吃了，我也没扭捏，跟她说了声谢谢。

　　凤凰像是怕我误会，又解释了一句：“他们全是潜水员，你要是不会潜水，到时候只能在船上干等着，”她顿了顿又说，“船上也不一定就安全。”

　　她说这话时和我距离很近，所以声音也很轻，我立刻觉得这话别有深意，好像是想提醒我防备谁。

　　我在心里猜测她为什么刚见面就这么照顾我，总不能是因为我看上去比较菜，她又刚好比较热心肠吧？

　　“凤凰，你......你认识我奶奶吗？”

　　凤凰满脸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两个字：“认识。”然后就走开去看胖子他们煮鱼头锅了。

　　我挠了挠头，心想怪不得她刚见到我的时候眼神怪怪的，原来是我奶奶的朋友，不过我奶奶都隐居好多年了，也没听她说过有这么年轻这么好看的小姐妹啊。

　　胖子连偷带抢地从船老大的鱼箱里提出来一条大马鲛鱼，有好几斤重，船老大沉着个脸不情不愿的收拾了，做成鱼头锅放在火上熬着。

　　“干啥哭丧着个脸，老子又不是不给钱。”胖子还不知道先前发生的事情，看船老大哭丧着脸有点不爽。

　　不过鱼头锅确实香，汤色熬得奶白，那香味能飘出十八里地，几乎把船上的人全吸引过来了。

　　张秃子本来在仓底睡觉，也跑上来抢着去夹鱼肉，边吃边称赞道：“这西沙就是好啊，随随便便烧条鱼就是我一辈子也吃不到的美味。”

　　胖子一看他说话口水四溅，一把把他拉开：“说话就说话，别把口水喷进老子的鱼头锅里，恶不恶心。”

　　我们互相介绍的时候张秃不在，他一看胖子是个没见过的生面孔，立刻热情地迎上去握住胖子的手：“这位先生没见过啊，幸会幸会，鄙人姓张，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胖子快言快语，直接问阿宁：“这秃子是谁啊？”

　　张秃脸一下就黑了：“请称呼我张先生或者张教授！”

　　阿宁连忙给胖子使眼色打圆场：“没错，这位是我请来的教授，张先生，也是我们这次的顾问之一。”

　　胖子一听对方真的是个教授，说话也不敢太放肆了，有点尴尬地招呼对方吃鱼。

　　我因为个人口味问题，从小就不爱吃海鲜河鲜之类的东西，尤其不爱吃鱼，就坐在旁边啃面包火腿。

　　凤凰也没有凑过去吃鱼头锅，而是眼睛看着张秃，仔细看嘴角还有点轻微的抽搐。

　　我以为她是嫌弃张秃邋遢的样子，想了想，走过去递给她一块面包：“凤凰姐你也不喜欢吃鱼吗？”

　　凤凰满脸难以置信地转过头：“你叫我姐？”

　　“啊？”我吓了一跳，连忙补救，“没有没有，你看起来很年轻，一点也不老，那我以后叫你凤凰妹妹吧？”

　　当时凤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那个表情让我感觉她再这样下去脸部就要抽筋了，我有些懊恼，是个女人都不会喜欢被别人叫得年纪太大了，怪我说话不过脑子。

　　她深吸了两口气，接过我递给她的面包，道：“没事，就叫凤凰姐吧。”然后嘴里嘀嘀咕咕地进船舱去了，虽然我耳力还不错，但也只听到她说“没规矩”、“全乱套了”这些词，搞得我云里雾里。

　　胖子转头招呼我吃鱼，我笑着摆摆手解释说自己不爱吃，他也没坚持，跑去从船老大的私库里顺了两坛烧酒来喝，一群人吃吃喝喝好不快活，一直吃到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