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月光》不见春秋

85、探望

　　菲利要去考试那天，鹤田执意要亲自去一趟考场。

　　“你们，松不松手？”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正在鬼哭狼嚎的大型腿部挂件，身上的羽绒服已经被一人一边给扯下了一半，堪堪在手臂上挂着，不过也快被世良圆柏给扒拉掉了。

　　“哥！你去年跟要冬眠的熊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是场考试而已就不劳您大驾现场了，等我的好消息还不行吗！”

　　什么比喻？他哪就像冬眠的熊了？

　　“就是啊阿夜！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你又不是不知道，区区一场考试而已，你睡一觉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你把他养大的还是我把他养大的？这种话都能拿出来作为借口了吗？

　　“我现在，控制的，挺好的。”鹤田正试图把自己的腿给拔出来，眼见冲矢昴推门而入，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这个男人这么顺眼，“菲利的考试，做家长的，总要去看看，才放心。”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冲矢昴的声音似乎带上了点笑意，他掩饰般的咳了两声，“再拖会儿可能会迟到的哦？”

　　“听见了吗？”鹤田少有的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再磨蹭就，迟到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有数。”

　　世良圆柏和菲利对视一眼，同时在对方的眼中读出了“要是真有数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意思来。

　　“你们，还有意见吗？”鹤田突然笑了，笑容明朗，却硬生生把两人剩下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啊……再阻拦下去，他们可能要先一步去见上帝了。

　　事实证明，食物链的顶端就是顶端，任凭下面怎么拒绝都是没有用的，结果依旧不会改变。

　　目送着菲利进入考场，鹤田挥挥手算做回应，一旁的世良圆柏递给他一杯还热乎着的咖啡，又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把鹤田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不冷。”鹤田只露出一双眼睛，从世良圆柏的角度看过去，那双眼睛正迎着朝阳，熠熠生辉。

　　“巧了，我也不冷，你就当是帮我解放双手好了。”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着鹤田一起目送着菲利走近教学楼里，在最后一刻，那孩子冲他们挥了挥手，世良圆柏顺势拉起鹤田的手一起回应着，“小子！正常发挥就好！我和阿夜会在这里等着你的！”

　　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也不知道菲利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世良圆柏一把揽过鹤田的肩膀，拉起他向最近的咖啡厅走去：“这下放心了吧？走走走，咱们先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去。”

　　菲利那孩子嘴上说着不想给鹤田添麻烦，说什么一场考试而已，来不来的都无所谓，鹤田的身体最要紧。

　　可希望被陪伴的也是那孩子，确定鹤田真的要来，他分明看到菲利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真是……老口是心非了。

　　“啊……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有人暗中帮忙，给我省了不少的事，”世良圆柏搅了搅眼前的咖啡杯，品尝了一口后苦的皱了皱眉，又往里面加了好几勺糖，“我记得他自称诸伏，说算是你的老相识来着，你还有什么印象吗？”

　　“……有。”鹤田往后靠了靠座椅，点点头看上去有些困顿，“其实也不算，老相识，只是见过，几面。”

　　或许是在还他的人情吧？

　　世良圆柏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看着上面的内容犹豫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想见见库拉索吗？”

　　这并非是个见面的好时候，库拉索的判决书拖到现在也没有下来，有人从中作梗，给警视厅那边添了不少麻烦，听说那边都乱成一锅粥了。如今鹤田贸然往枪口上撞，只会被各个势力群起而攻之，怎么都得不偿失。

　　“要不还是别见了吧，其实也不是什么……”

　　“没事，去吧。”鹤田打断了他的话，起身扔给了他一串钥匙，“你去开车。”

　　一路无言，到了地方自然有人给他们引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世良圆柏所属的FBI势力，本来和日本警视厅应该没什么交涉过多的地方，可世良圆柏所表现出的熟稔，根本就不像是头一次来的样子。

　　“到了。”世良圆柏轻轻拍了拍鹤田的肩膀，跟他指了指眼前的房间，“就是这里，你们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要有什么顾虑。”

　　言下之意不过是房间里没有窃听器和监视器一类的东西。

　　虽说这话是世良圆柏亲口跟他说的，可在推开房门的前一刻，他回头看了眼世良圆柏，或许是灯光的原因，鹤田觉得他此刻看上去格外的陌生。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们还真把你给带来了。”

　　带着手铐，身穿囚服的库拉索和鹤田印象中那个永远衣着干练的女人大相庭径，她支起手臂，拖着下巴，有点好笑的看着他。

　　找谁不好，找鹤田来套她的话。

　　库拉索眼尖的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个男人，鹤田背对着门什么都不知道，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分明就是对她赤裸裸的警告，要是她敢搞出什么动作，那家伙才不会放过她。

　　“随口一说？”鹤田挑了挑眉，“他们可，不会这么想。”

　　那些家伙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突破点的。

　　“是吗？抱歉把你也给扯了进来，他们找你麻烦了吗？”

　　“麻烦？”鹤田扯了扯嘴角，捂着嘴咳了起来，好一会儿后他用手背抹了把嘴角，重新抬起头来，“你指的是，哪一方面的？”

　　“嗯……那看来是没有，被保护的很好嘛。”库拉索看上去懒洋洋的，丝毫看不出任何囚犯的样子，“门口那个，是你男朋友吗？看我的样子就像要把我生吞了一样。”

　　“当然不是！”鹤田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音量，“你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库拉索不甚在意：“被关着的日子太无聊，总要想点什么打发时间啊。”

　　忽然两人谁都不再说话，就在二十分钟快要结束的时候，鹤田突然开口问道：“怪我吗？”

　　把你送到了这种地方。

　　“你觉得呢？”库拉索反问道，她看着眼前人过分苍白的脸色和消瘦的身形，心里有个答案正在默默成型，“要说一点怨念都没有倒也都是空话，反倒是你，或许我挑了个很合适的时间……这恐怕……是我能见你的最后一面了吧？”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

　　鹤田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叹息一声：“为什么，会是我？”

　　空气中是两人平稳的呼吸声，房门被敲响，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

　　就在他起身离开的时候，背后有道幽幽的声音传来。

　　“因为……也没有其他人了啊……”

　　他转过头去，最后只看到了她给他比的口型。

　　“做点什么。”

　　房门被彻底关上，相似的他们被彻底阻隔在了两个世界里。

　　库拉索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无力的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头顶过于明亮的光线刺的她眼睛疼，欲言又止的答案堵在心里，钝钝的，硌的她难受。

　　摆脱了过去却没有了未来，又或许他从来都没彻底的走出过去，和她相比无尽的牢狱生活，到底哪个更能令人好接受一点？

　　算了。

　　这样就够了。

　　房间门口世良圆柏一直在等着他，看见鹤田出来，他主动提议去周围走走逛逛。

　　鹤田没有说话，只是在离开警视厅大楼的时候，把肩膀上那个小巧的玩意儿塞到了世良圆柏的手里。

　　“下次还是，不要再搞，这种，小动作了。”

　　到底是什么让世良圆柏觉得，他会大意到连这种东西都察觉不到？

　　“……我还能解释一下吗？”

　　“什么时候？你跟他们，有过协议吗？”鹤田想了想，自己乖乖戴好围巾，“让我猜猜……所谓的，证人保护，计划？”

　　“果然……”世良圆柏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连带着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他捏碎手里的小东西，加快脚步跟上了鹤田，“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怪我自做聪明了。”

　　“出什么事了？”

　　不然为什么会把证人保护计划都给搬出来了？

　　“这个倒是真没有，只不过正好听别人提起来，你之前不是说过，在那个组织里……还有库拉索也是那个组织的一员，提起了你的名字，我也觉得应该防患于未然才好……”

　　世良圆柏支支吾吾的也总说不明白，可鹤田却在其中抓住了几个关键字：“别人？也？你的反侦察，能力，都被你自己，给吃了吗？”

　　这个别人还能有谁，能提出这个计划的无非就是FBI内部人员，再加上还能认识他，跑不掉的就只有那一个人罢了。

　　“这不是……跟你在一起有什么好提防的啊……”

　　鹤田没再理会他的碎碎念，如果这件事真的是由冲矢昴提起的话，多半在他目前还不知道的情况下，组织又有了什么新的动作，目的虽说可能不在他，不过恐怕也会把他牵涉其中。

　　联系起多日未见过的琴酒，鹤田突然有种预感。

　　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