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颗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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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我和哈利都没说话，一路保持着沉默，直到快撞上其他学生的时候，哈利加快了两步，然后又忽然顿住，回过头歉然地看我。
我微不可察地朝他点点头。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已经不对付了上千年，就算不在乎别人看法，但不必要的时候不必去挑衅陈旧的观念，增加无谓的麻烦。
现在这样就够了。
回到寝室之后我洗了个澡上床睡觉，房间很安静，因为今年的斯莱特林新生格外少，满打满算加上我也才九个人，女生总共就三个，我因此独占了一间寝室，也不用担心动作太大会影响到舍友。
原本以为今天过得这么惊险坎坷会让我沾床就睡，结果恰恰相反，我精神十分亢奋，正在四柱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道在床上翻了多久，最后我一脸郁闷地坐起来，无奈接受了今晚我大概睡不着的现实。
肚子咕咕地响，回来的时候我错过了饭点，到现在夜深人静就感觉到有点饿，宿舍里的存粮刚好吃完还没来得及囤货。
如果是地理位置接近厨房的赫奇帕奇就好了，现在甚至还可以去来份夜宵。
我摸了摸肚子，决定去休息室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休息室的桌子上通常都会摆一些点心水果。
宵禁时间出去被费尔奇抓到可是要关禁闭的，我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走到休息室，出乎人意料的是休息室还有光亮着，有人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是潘西。
潘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根缎带，另一只手拿着针不甚娴熟地缝着花纹，她很投入认真，即便是知道有人靠近也没有抬头。
我不想打扰她，在桌上拿了一个青苹果和一块小蛋糕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慢慢吃，看着她接连失手扎了自己好几回。
“烦人！”她把手里的缎带甩到一边，朝我看过来的目光不善，斜勾着嘴角冷哼了一声，“怎么，坐在那里看我的笑话很有意思是吗？”
我说：“你要吃蛋糕吗？”
“我不吃。”
“蛋糕可以让心情好起来。”
“我心情没有不好。”
“那也可以吃蛋糕。”
“你只会吃吗？”
“事实上我还会点儿别的。”我嘴里含着一块芒果蛋糕，心情都变得轻快起来，“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一条摩金夫人店铺新出品款式目录册里的缎带！”
潘西翻了个白眼：“知道有什么用，说的好像你会做一样。”
我昂起头：“我当然会做！而且我还能做更好看的！”
潘西嗤之以鼻：“撒谎不打草稿。”
“不然我们打赌？”我说。
“赌什么？”
“我如果能绣出比这个好看的缎带，你就和达芙妮和好。”我见缝插针。
潘西愣了愣，然后说好，把手里的缎带连针都递给我。
“只要你做得到。”她讽笑。
她之所以笃定我难以完成赌约的原因是因为巫师虽然能用魔法处理生活上的问题，但是魔法本身只能作为工具，它缺乏创新性。意思就是哪怕看见缎带花纹也不代表随便念个缝纫咒语就能复制，不然人人都可以开摩金夫人长袍店了。
魔法只能代替手工能完成的部分，例如穿插缝纫，可是如果不懂花纹是如何织造而成，那即便有魔法也无济于事。
我把手清理干净，接过缎带，略一思索后拿起针开始在上面穿刺。
用魔法可以加速这一进程，不过考虑到旁边潘西伸长到都快断了的脖子，还是没用魔法。
一针穿着一针，一线勾勒着一线，手动如穿花蝴蝶一样灵敏而轻快，复杂的针黹看得人眼花缭乱，缎带上的花纹一层覆着一层，颜色由淡转浓，极富层次感。潘西一开始还试图去寻找其中的规律，后来则干脆放弃了，她看着逐渐成型的图案露出惊艳之色。
“你赢了！”潘西说，她一点也不沮丧，注意力全在我的手上，“好漂亮！我敢保证摩金夫人的店子里绝对找不出和这个相似的图案！你的手艺为什么这么好？”
我随口回她：“以前生病的时候什么事都不能做，就只能找点事打发时间。”
我说得一半一半，不过也确实没有骗她，在圣芒戈医院养病的那些日子只能找些不费力的事消磨时光。
潘西哼了一声。
“没什么用的本事。”
“没用的本事你还不会。”
她哑口无言。
然后傲慢地说：“你要是帮我缝完这一整条缎带——就要这个花纹，我不仅原谅达芙妮，也原谅你。”
我一口答应。
原不原谅我无所谓，主要是担心达芙妮。
一轻松，我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加快：“这条缎带底色和款式看上去不太像你常用的，你现在改喜欢这种风格了？”
“不！”她说，“这可是我给德拉科参加魁地奇准备的，当然了，哪怕你帮忙绣了花纹也请务必记住这一点，如果他问起来的话，你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
缎带是给德拉科的——
我愣住，正在缝花纹的长针也因为失去魔法的驱动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说……魁地奇？”
潘西瞪大眼睛，看上去很不满：“他最近要参加魁地奇代表斯莱特林和该死的格兰芬多对战——别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想起来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谈到德拉科潘西就兴奋起来，她滔滔不绝地说着预想，“这条缎带是我给他准备的，可以继续在魁地奇的外袍上当系绳……”
她说了好一阵子之后，老大不高兴地看着我：“怎么不继续了？”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这条由潘西——实际上由我做的缎带，会系上德拉科的衣服。
——无法否认的是，听到潘西的话后，有那么一瞬间，我心里难以控制地冒出小小的、隐秘的、无法对人言说的快乐。
但是不可以，你不该这么想。
我的手轻颤了一下。
也不能这么想的。
“……你该不会是在介意我这些天的冷淡吧？其实我也没有很气你们，主要就是德拉科，我要是太接近你们他就有点不高兴，我不想让他不高兴。”潘西看了我一眼，“这回斯莱特林拿了魁地奇冠军之后德拉科一定很高兴，到时候一切就都好说了……”
我心里的罪恶感更加浓郁，汹涌而出，几乎要将我吞没。
“潘西，”我深吸了口气：“我——”
潘西连忙站起来，不容拒绝地跑到门边：“总之你都答应我了！好啦，早点做完，早点休息，晚安！”
她飞快地回寝室关上门。
休息室里又只剩下了我一个，我盯着跳动的烛火，脑袋里难得空白一片。
斯莱特林位于地底，永远潮湿而阴冷，我现在也分不出来身上的冷意到底是来自于休息室还是血管，呼吸里都带上了浊重的寒气，肺好像都要快麻木掉了。
潘西信任我。
可她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你真坏。”我走到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大乌贼游来游去，扯起嘴角，笑得讽刺又难堪，“阿斯托利亚，你太卑鄙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颗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