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未迟》燕啄

16、第 16 章

　　春意未迟16.

　　卡卡：“姐，你们俩的故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荣幸听一耳朵？”

　　芝瑜：“你实在好奇的话，也不是不能跟你说。”

　　卡卡洗耳恭听。

　　芝瑜：“其实这个故事挺短的，三句话就能概括。”

　　“你说。”

　　“我们是在我大二下的时候通过话剧社认识的，我当时也是导演，排了一出戏，他是男主，我们俩算是三观相近，一拍即合。他刚升大三那个暑假，我们一起去东韵镇旅游，在那里表白在一起的……”

　　“谁表白的？”

　　“他。”

　　“好吧，继续吧姐，”卡卡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表白的呢。”

　　芝瑜：“当时他太爱学习和表演了，给我造成了一种他不想谈恋爱的假象，哪知道他都憋在心里呢。”

　　卡卡：“俗称闷骚。”

　　芝瑜好笑：“算是吧。”

　　卡卡催她：“继续继续，说详细点啊，别三句话，三千句行不行？”

　　芝瑜：“不行，因为这个故事真的太短了，没有电视剧的狗血，也没有电影的文艺，我不可能给你写一个长篇小说。”

　　他们恋爱期间，甚至都没有什么甜蜜可言，因为聚少离多。芝瑜要忙毕业大作，兰珣也进了组。

　　兰珣当时倒是提过要给她毕业作品当主角，但芝瑜拒绝了。

　　“为什么？”卡卡车都开得慢了。

　　芝瑜：“因为当时那部作品我的灵感来自一名女生，一名因为生计所迫去当裸替的小群演。那是部以女主为绝对主角的作品，兰珣的灵气值得戏份更重的作品，所以我没有答应。”

　　“他能理解吗？”

　　“当然，因为我跟他解释得很清楚，也承诺他日后会拍一部以他为主角的大片。”

　　芝瑜笑道：“这可不是我这个当女朋友的给他画大饼。”

　　因为今天，她真的做到了。她承诺过的，从来都不会忘，即使如今他们已经只剩合作关系。

　　“再后来呢？”

　　“再后来就分手了。”

　　卡卡：“……”

　　芝瑜轻轻叹气：“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隐情。”

　　当时兰珣刚签了秦正铭的新戏，作为大三学生，他能得到这个角色很不容易，是他打败无数竞争对手试镜得来的。秦正铭为人不行，但当时拍戏确实一流。

　　如果让兰珣知道她在秦正铭那里受的委屈，兰珣肯定会放弃这个角色。

　　她后来去立峰，兰珣很认真地说要来演她的作品，可当时芝瑜的决定权并没有那么大，手里都是些公司塞来的人，要么是公司要培养的，要么就是关系户，再说了，芝瑜不想兰珣的灵气在偶像剧里消磨了。

　　但这些，芝瑜都没和兰珣说过。

　　“再说了，我只能勉强保证我自己在立峰这样浮躁的环境不忘初心，我不能保证他也能，我也承担不起带歪另一个人人生的责任。”

　　卡卡有些不忍：“其实你也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芝瑜笑笑：“你以为我和他分手的理由是借口吗，事实就是我当时确实不能做到工作和恋爱兼顾，我怕我会忍不住将工作受的气都撒他头上，最后和他两看相厌。他倒是很体谅我，总是安抚我，可我有时候会觉得他很烦，觉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卡卡：“……”

　　她有点同情兰珣了，但她又忍不住道：“你那时候肯定特别特别难。”因为芝瑜就不是一个会迁怒他人的人，那时候对爱人都忍不住，可见受的气有多大。

　　现在回想起来，芝瑜没觉得多难，只自嘲道：“唉，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早点分手，让兰珣心里还能念着点她的好，让这段感情结束在还算美好的时候，也不算辜负这段初恋了。

　　卡卡：“现在你们也算更成熟了，我看兰珣对你也不像完全没那个意思，那你有复合的想法吗？”

　　“没有。”

　　暂时没有。

　　、

　　“怎么感觉你眼皮有点肿？”

　　潮云戏班子的小花园里，芝瑜将一个礼品盒子放在石桌上。

　　兰珣已经跟着老师上过一节课了，闻言没回话，只是摸了下眼睛。

　　旁边张乔希礼貌地瞥了一眼：“好像没有啊。”

　　芝瑜也没细究：“拆开看看？”

　　兰珣语气生硬：“不吃。”

　　芝瑜好笑：“不是蛋糕，你看看就知道了。”

　　张乔希还没察觉到气氛不对，笑着问：“什么呀？”

　　她性格是有点内向，但经过剧本围读、上午又和兰珣一起上过课，知道这两位大名人还是很好相处的，又想和俩人打好关系，就总忍不住插嘴。

　　芝瑜：“他嫌我那天给他的惊喜不够，我今天给他补上。”

　　张乔希总算后知后觉气氛好像有些暧昧了，心里默默想导演和男主之间不会有什么不能说的小秘密吧，她坐在这里合适吗。

　　但当她刚要尿遁的时候，芝瑜已经上手将礼盒拆开了。

　　里面竟然是一对戏曲娃娃，一个花旦，一个正旦，可爱又精致。

　　芝瑜：“你们俩一人一个，学得开心哦。”

　　兰珣：“……”

　　“谢谢导演。”张乔希立马谴责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爱惜地将花旦娃娃抱了起来。

　　张乔希坐了没片刻还是尿遁了。

　　芝瑜坐下来，又问：“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兰珣：“嗯。”

　　他实在言简意赅，那张好看的脸被穿过树叶的阳光映得光影斑驳，微垂的眼睛越显忧郁。

　　芝瑜心说总不能是从那天哭到昨晚了吧，这可麻烦了，她哄不了这样水做的美人儿。可是别说，他这样实在很有叶莺的韵味了，看得芝瑜简直想上手。

　　“你要不爱和我说话我就走了啊？”她还是克制住了，导演不能老对手里的演员动手动脚，而且光天化日的。

　　兰珣：“……”

　　芝瑜转身要走，兰珣终于开口。

　　“带走。”

　　“什么？”

　　兰珣说着也起了身，桌上的正旦娃娃碰也没碰一下。

　　芝瑜一回头就知道他闹什么别扭，只好补充：“这个娃娃和那个是不一样的，她是我亲自设计定做的。”

　　兰珣：“……我是说，把这个盒子带走。”

　　芝瑜忍着笑：“嗯嗯嗯，知道了，你真是的，垃圾顺手就扔了嘛，还非得喊住我。”

　　她抄起桌上的盒子，这次是真没理由再留了。

　　不想兰珣又问她：“你不要看看我们学得怎么样吗？”

　　“不用了，今天就是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准时报到的，我只看结果，张乔希我不管，到最后，你就算找不到调也必须给我找到调，三个月做不到，我可以把开机时间往后推，但最多给你宽松一个月。”

　　说到正事，芝瑜的语气又严肃了起来。

　　“知道了。”这次兰珣也没有敷衍芝瑜，“我会在三个月内做到的。”

　　“那就好。”芝瑜笑道，“谢谢你帮我省经费啊。”

　　、

　　从戏班子出来，芝瑜看向院墙一侧的梧桐树。

　　那里有五六个女生，各个都举着“大炮”，有人还攀在树上。

　　“哥走了吗？”树下有人问。

　　树上的人跳下来：“走了。”

　　她一下来，和芝瑜四目相对。

　　芝瑜缓步走过去：“还挺巧，又偶遇了。”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又？”

　　芝瑜看向爬树的那个女生，笑了笑：“爬树跟车都挺危险的，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不等她们反应过来，芝瑜又道：“我要是没搞错的话，兰珣工作室应该是不让你们来拍的吧。”

　　几个女生紧张起来，大概是怕芝瑜要求她们删掉。

　　芝瑜温和道：“剧组安排了摄影师拍他们学习戏曲的花絮，到时候这些内容都是跟随电影宣发释出，你们这次拍了就拍了，留着自己看，不要发出去，这也是为了你们哥哥的工作着想，可以吗？”

　　几个女生连忙点头：“我们不会发出去的，本来也只是想着拍了留作纪念。”

　　落在后面的一个女生问：“那可以在电影宣发的时候发吗？”

　　芝瑜：“拍得好的可以发一发，我看你们在综艺期间不少路透都拍得挺好的，也是热度，只要跟着官方的节奏来，没问题。但真的下次不要再来拍了，你们在外面要爬树才能拍到，兰珣在里面看到了要担心你们的安全，肯定会分心。”

　　见她好说话，说得也有道理，女生们也很软和，乖巧地应是。

　　“不来了，不来了，就来这一次。”

　　芝瑜不确定她们会不会阳奉阴违，以后只能让戏班子的老师带着兰珣张乔希藏得更严实点。拍不到她们自然就不来了。

　　卡卡在手机上呼唤芝瑜，看过信息，芝瑜也不再逗留，只再次叮嘱了一次注意安全，转身离开。

　　“她人还挺好的，比那个破节目组好多了。”

　　“确实，说话好和气呀。”

　　“而且她是素颜诶，还挺好看的，衣品也不错，差点就问她要链接了。”

　　几个女生也没有多逗留，等芝瑜走了，一边聊天一边往地铁站走。

　　“哪里好看了，”小卢插嘴，“也就是清秀的水平吧，娱乐圈好看的女生一抓一大把，你们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打发了吧？”

　　另一个女生却扭头问：“小卢，刚才芝导是不是和你说的又偶遇了，然后还说你跟车？”

　　小卢一愣，立马反驳：“她胡说的。”

　　女生：“是吗。”

　　她看起来并没有较真。

　　其实在这里的站姐没几个清白的，多多少少都跟过机，互相之间也不会因为这种事较劲。

　　小卢轻哼一声，举起手里的相机若无其事地翻看，心里却忍不住想，图频数据不如她，不会是想把私生的帽子往她头上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