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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状告徐金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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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拘不必负责恩科之事,又有意锻炼赵孟,把该批阅奏折都送到宫里,等皇帝批完晚上送到荣王府他审阅一番。
这样一来,平日里倒闲了不少,带宋坛去城外的城防营看看训练,陪宋坛过过招,尤其是功力恢复后,宋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被吃了不少豆腐,以至于他看见赵无拘向他腰间伸手都条件反射的后退擒拿一气呵成,后者假作不知,扮猪吃虎,玩的不亦乐乎。
这时宋坛才有些觉悟,这位摄政王还不到二十五岁,放在现代也就是个大学生,偶尔孩子气一些并无不妥,甚至还有些怜惜,有些喜欢。
相比那些忙碌和勾心斗角,赵无拘更喜欢现在的生活,如果赵孟长大一点能完全放手就更完美了,他揽着自己中意的王妃慢悠悠骑马入城,宋坛无奈,他也会骑马,现在却只能坐着被赵无拘带,也就是他心大脸皮厚,要是旁人,只怕被城里百姓看杀了。
行至城中,见百姓成群结队往一处走,宋坛叫住一个汉子,“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赶着去哪?”
“贵人不知,我们都赶着去京兆尹府衙,听说是一个妇人把忠勇候府的大公子告了,去晚了可就看不着了。”说完鞠个躬就跑了,小老百姓能亲眼看上勋贵的好戏,说不定能吹一辈子牛了。
宋坛与赵无拘对视一眼,有瓜吃啊,纵马向京兆尹府而去。
二人到时,京兆尹府衙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周遭摆摊子的小贩长叹一声,笑这些人幼稚,官官相护,真正勋贵之间的事,哪里是他们能看到的,京兆尹这里三天两头办案也不过是东家偷摘了西家的瓜,西家打了东家的人这等小事罢了。
京兆尹坐在大堂上面上惊讶,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跪在躺下的妇人:“你说你状告何人?”
妇人瘦弱的身子一抖,显然吓坏了,还是壮了胆子:“回、回大人,小妇人状告忠勇候府徐金华,强抢民女,杀人害命。”
京兆尹心里发苦,他名义上是一地父母官,可在京城一砖头打死十个人里有六个是勋贵高官,剩下的多半也有亲戚和这些人有关系,他这个官当的苦啊。可他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才摊上这么个得罪人的活儿。
眼下还有人不长眼要状告侯府正经嫡出的少爷,那是他能管的吗?难道他还能让衙役拿锁夹把人拘来不成?
都怪这些不长眼的贱民,净给他找麻烦!
压着内心的怒气问:“大胆!你可知民告官下犯上是何罪名?若是本官查证你所言不实可要承受三倍罪责,还不速速退去!”
夫人从地上抬起上半身,道:“小妇人不怕,”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人群,人群中有一处空地,地上的木板上用白布覆盖的人形,那正是她的女儿。
“本官念在你是个无知妇人面上不计较,抛头露面之事还是让你男人来。”拖得一时是一时,他先派人去一趟忠勇候府通通气,给未来的侯爷卖个好儿。“来人,把她架出去。”
妇人不肯下去,顾不上害怕,大声道:“大人,小妇人有冤要申,你连状纸都不看就轰小妇人出去算什么官?!”
京兆尹心烦,正要让衙役强拖出去,惊堂木抬起一拍,刚要发火,正看见门口围观的百姓后面有一匹枣红马,马上坐着两个人,前面的小哥儿不认识,后面的分明是摄政王大人!
他的后背瞬间沾湿,冷汗直冒,连滚带爬跑出去,行了个端正的大礼:“下官参见荣王殿下、荣王妃。”
赵无拘除了在家人和几个亲近的属下面前大多是冷面冷眼,要不也不会传出他残暴不仁杀人如麻的传言,鼻子里哼了一声算作应答。
宋坛笑道:“大人不必管我们,我与王爷不过是路过,我又没见过审案,王爷带我长长见识,大人只管像平时一般审案即可。”
“是。”京兆尹觉得浑身都发苦了,这尊大佛往这里一站,他哪里还敢打什么小算盘。
“请王爷王妃入内就坐。”苦是苦,可比起忠勇候府,这位才是真正惹不起的主儿。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得罪了小皇帝都不能得罪这一位,前一任京兆尹就是谄媚贵族欺压百姓,被当时还是皇子年仅十三岁的荣王撞见,一剑斩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这位行事狠辣无情,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所幸他还没有做过分的事,战战兢兢问:“那依王爷看这案子如何审?这妇人丈夫不在场是否要将他拿来?”
赵无拘一只手搂着宋坛的腰,一只手按住腰间的剑,冷哼一声:“你是京兆尹还是孤是京兆尹,大庸律可曾规定女子不得告官?”
京兆尹脸色吓得苍白,“我,我是。并无规定。”
宋坛被他搂的热了,扒拉开他的手,伸手拔出赵无拘的佩剑,用手感受着锋利的剑刃,笑道:“我与王爷不会干涉大人审案,大人自去便可。”
赵无拘补充道:“公正的审。”
京兆尹连连应声,心里对传闻里的摄政王妃有了新的认识,能跟这位同乘一匹马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小受气包?他叫衙役们住手,一边接过妇人的状纸细细看来。
“爱妃息怒,仔细划伤了手。”赵无拘在宋坛耳侧吹气,如愿见他如雪般的皮肤上起了红雾,才道:“周祥申在京兆尹这个位置上做了几年,虽没什么大本事,但为人八面玲珑,没出过什么大乱子,没有合适人选之前,还不能罢了他。”
“是么?”宋坛刚才的确气急,涉及人命的案子这位大人还想糊弄过关,但他又瞬间冷静下来,他刚才的确想一剑结果了这趋炎附势的狗官,他是从现代社会来的人,即使来到这个时代也不能侍武行凶,以权乱法,可他自己反省就算了,赵无拘一个真干过这事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遂道:“想不到王爷也能说出这样的话,宋坛佩服得紧。”佩服你不要脸。
“年少轻狂。”赵无拘也想起自己干过的事,不由心虚,他捂住嘴虚咳了一声:“爱妃还是继续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