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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想起昨晚沈日炀在舞台上又哭又叫的那场闹剧,姜询心想完蛋,肯定是出事了。

      “想怎么处理随便,我会发声明!”

      沈日炀在那边说完,很快便从屋里出来了,姜询看他脸色不好,难免担心道:“是怎么了?”

      “没怎么,小事情。”沈日炀对网上的事情闭口不谈,也显不出在房里的那股暴躁样子,他深吸口气,换了个表情,看看时间,发现快到姜询上班的点了,借势把话题扯了过去:“今天还上班吗?”

      姜询从心里来说是不想上班,但两个人刚刚小吵一架,正是需要保持距离冷静的时候,而且他对沈日炀回避着自己的态度感到失望。

      “……去吧,有个大单子。”他扯了个借口。

      沈日炀闻言,显得有些失落,他叹了口气,然后又道:“那我送你。”

      姜询摇头:“不用了,公司离家很近的,你一晚上没睡,在家休息吧。”

      “我送你,路上车多不安全。”沈日炀还是坚持,爱人失而复得,他心态上难免患得患失,自然不放心让姜询一个人出门。

      转身去浴室洗了把脸,把顶了一晚上的残妆卸干净。出来后,见人还是不愿意,便笑着说,“反正我今天也没有事,送你上完班,再回来休息也是一样。”

      再推就没意思了,姜询也只好答应。

      两个人把自己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他们现在住的小区地段中档,沈日炀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攒攒也不差买套房子的钱,毕竟学艺术的都是把钱当废纸烧。沈日炀大学毕业后,父母就给了他一笔资金,让人自己挑。

      沈日炀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个离姜询公司最近的地方,楼下就是地铁,坐两站就能到公司,比自己开车还方便。

      两个人坐电梯下楼,电子屏的数字一层一层往下降。

      狭窄的电梯里,姜询和沈日炀相对无言,各怀心思。

      等到了1楼,电梯门开,沈日炀走在姜询身后,才闷闷地问出声,“你……是不是一直不喜欢我做明星。”

      姜询脚步顿了一下,回过头,奇怪地看了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

      沈日炀皱着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道:“我觉得做明星确实太忙了,而且……”

      想到公司和经纪人那边的态度,日后估计是不会再跟自己续约了。他倒也没觉得多可惜,反正上辈子自己混来混去,也没混出名堂,可见他就不是吃这碗饭的料。

      姜询追问:“而且什么?”

      沈日炀耸耸肩:“而且我跟公司那边谈过了,以后不干这行的话,也可以转去幕后,帮人写写歌做曲子,再开点直播带货什么的,反正我长得好看,肯定饿不死。”

      姜询不知道对方是来真的,还是为了哄自己,“你想清楚再做决定,我们之间的问题跟你的职业,不是一回事。”

      沈日炀很肯定:“想清楚了,等把烂摊子收拾完,我就转行。”

      他们慢步走到楼外,清晨细碎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微风拂面,树叶沙响,已爬上山头的暖阳明媚灿烂,城市复苏,路人熙攘,每一处画面都在象征,这又是崭新的一天。

      沈日炀看着这一切,心有所动,他低头凝视着姜询的脸,心想也许重生一次,老天爷就是让自己做出改变的。

      “沈日炀,你真的听我说。”姜询还想再劝。

      “这是我的选择。”沈日炀却停下来,他握住姜询的手,表情无比认真道:“我真的想好了,以后我不做明……”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

      “砰!!!”

      截住了沈日炀接下来的所有话。

      一个篮球大小的圆形花盆,突然从天而降,正正地砸到了姜询的天灵盖上,花盆随即裂成两瓣,又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姜询的半边头骨被砸得深凹了进入,远远一看,就像个被一脚踩扁的乒乓球。

      从头颅飙出的一股温热的血,飞溅到了沈日炀脸上,液体浓稠粘腻,挂在眉间又缓缓滴进眼睛里,视线瞬间变得一片深红,沾染在衣服上的血点,大片大片,沁进深色的衣料里,由红转黑,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姜询满脸是血,他左眼已经爆裂,而右眼则惊悚的从眼眶里突出来,就像金鱼一样,整个人面目全非,原本一张白净清秀的脸,如今好似狱中恶鬼般骇人。

      “天哪,这从哪掉下个花盆啊。”经过的路人一声惊呼。

      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惨不忍睹的事故现场。不少路人吓得纷纷捂住眼睛,不敢再看,人群中,只有几个胆小好事的,还在旁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有人砸/死了!谁家的花盆把人砸/死了!”

      灾难突发,沈日炀整个人当场就懵了,他苍白着脸,浑身打着哆嗦,脑中一片空白,除了紧握住姜询越发冰冷的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啊……呃……”姜询喉咙轻颤着,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站在原地的身子晃了两下,便倒在了沈日炀的怀里。

      沈日炀被怀里的重量压得踉跄,整个人直接跪瘫在了地上。

      沈日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以为是一场噩梦,用力眨了眨眼,回神再看,人还是在自己的怀里,血顺着对方微垂的脑袋流了一地,一切都真实得可怕。

      “姜询?”他轻轻摇了摇,怀中的人已无声息。

      沈日炀虚虚抱住姜询逐渐冰冷的尸体,两手脱力般的使不上一点力气,心口似有股力在拼命撕扯,疼得眼泪夺眶而出,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姜询……”

      他的姜询啊,又一次死在了自己面前。

      ……

      故事重来,再次睁眼。

      姜询满眼胆寒,他神情惊恐地抱住自己的脑袋,被重物瞬击的剧痛,还有死/亡的阴影全都挥之不去。

      就在刚刚,他又死了,被一个花盆砸/死了!

      “沈日炀……”他下意识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心底从内而外的对一切恐惧着,姜询无意识地流着眼泪,显然精神已极近崩溃。

      突然脑袋猛地剧痛起来,像是有钉子在往里面捅,他两腿一软,跪在地上,胸口涌起莫名的恶心。

      “——呕。”秽物吐了一地,姜询不断干呕着,连胃酸都快吐干净了。

      恍惚间,姜询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他整个后背都贴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对方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扶住了手软脚软、一身狼藉的他。

      姜询头疼得几乎睁不开眼,只是下意识觉得那是沈日炀,他虚弱地念出对方的名字,声音轻得像是猫叫。

      沈日炀连忙回道:“我在!”

      他伸手用力擦拭着姜询嘴边的污渍,对方闻言,露出一个极浅的微笑,然后便晕了过去。

      沈日炀瞬间眼眶通红,他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高大的身型环臂一搂,刚好能把姜询护得严严实实。感受到怀里传来的温热触感,和胸膛呼吸时起伏的力度,沈日炀用力喘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还好,只是睡着了。

      沈日炀颤着手捂住眼睛,遮住了那副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他轻声在人耳边说着:“姜询……我们又回来了。”

      在姜询死后,他们又一次,重生了。第二次重生,他们回到了两人正要出门,刚刚穿好鞋,准备下楼的时间。

      沈日炀抱着疼晕过去的姜询回到屋子里,坐在床边,看着对方的睡颜,整个人都呆滞在了那。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和姜询怎么会又回到了之前呢。他出神地想着,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异响,那声音清脆又让人无法忽视。

      “天哪,这从哪掉下个花盆啊。”楼层下,熟悉的高分贝惊声响彻。

      沈日炀一震,快步冲到了阳台。

      他和姜询住的楼层不算高,也就在7楼而已,趴着栏杆往下看,明显能看见一个碎裂的陶瓷花盆躺在地上,周围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而花盆砸落的那个位置,就是姜询第二次死亡的地方。如果按照之前的时间正常出门,等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这盆花盆就会直接从天而降。

      “怎么会这样?”

      沈日炀抬眼,终于察觉到了异样的地方,他和姜询所谓的重生,似乎并不像小说里描述得那么简单。

      死而复生,本就是存在于虚构里的东西。

      如果一次重来是老天爷开恩,那么两次,是不是就有点像是恶魔的玩笑了。

      沈日炀心情复杂地顿在原地。

      ……

      从刺鼻的医院里醒来,姜询捂着头,身体还是有些难受。

      沈日炀推开病房进来,还带回一碗打包好的清粥,他摘下面上的口罩和墨镜,将粥分装到小碗里,吹了吹又递到姜询手里,“怎么样,头还疼吗?”

      “有点吧,还行。”姜询小口抿着,一低头,看见沈日炀脚边还有个CT袋,便问:“医生怎么说?”

      “脑震荡,头部受到严重撞击,引发呕吐。”

      沈日炀言简意赅,他说着也是一脸后怕,上午姜询重生回来,又头疼晕过去后,还没躺半小时又浑身痉挛起来,吓得他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急救,躺到快晚上了才醒来。

      “医生说,是昏迷的时候被呕吐物呛进了气管,你差点又……出事。”他没敢用那个不详的字眼,便换了个委婉的词代替。

      “好好的,我怎么脑震荡了?”姜询支着头,莫名其妙道。

      “什么好好的,忘了之前你让一个花盆开瓢了?”沈日炀提醒对方。

      “可我们不是又重生了一次吗?”姜询想起自己死前的画面,头皮一阵发麻,好像脑袋又要痛起来。

      既然说到重生,就到点子上了。

      沈日炀拍了拍被子,话题一转,语气严肃道:“宝贝,就是重生,咱俩这个事情不对劲的。”

      他今天在医院想了一天,沈日炀发现两次重生,都是在姜询死后才发生的,而自己虽然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但显然是个附带的,因为他每次都没有死,而且无论是走还是回,都要慢于对方一拍。

      沈日炀:“我觉得应该是你身上还有别的问题,但不是说重生这点,应该是比重生还要隐蔽的一个问题。”

      “你的意思是?”姜询不由支起身子。

      对方试:“你想想,从你第一次回来以后,有没有感觉到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姜询想了想,摇头:“我不懂你是指什么,你打个比方?”

      “比如?”沈日炀点敲着桌面,思索片刻,试探道:“你有没有感觉,总有人在看着你?或者,总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就是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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