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二章 蹉跎百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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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蹉跎百年 （下）
骑着乌瑟到了镇子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城门紧锁，有两个小差役打着哈欠喝着小酒守在城墙上。
“你说那客栈一夜间都被……会不会是妖怪干的啊。不然，怎么可能都死的那么惨。”
“啧啧，真是作孽啊。别说了，我们喝酒。”
江溯将乌瑟随手拴在了山道的树上。步子只因为两个小差役的话顿了顿就施展轻功掠过了城头。
凭着记忆寻到那个已经被封条贴了大门的客栈，想起几日前这里的客似云来，一时间竟也只能喟叹人生的变幻无常。小心地绕了客栈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二楼一个窗子开了一个缝隙，足尖在檐下一点，掠上了二楼。轻手轻脚地推开了窗子，虽然已经被水清洗过，可房间里还是充斥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血腥味，驱之不散。想必这个窗子便是调查的衙役特意为了通风留的，却也方便了他。
跳进房间，可楼上楼下地搜寻了遍 ，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正在江溯皱眉之际，那窗子一
动，竟是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如此熟悉的身形，不是昨日打昏他的黑衣人却又是谁？！江溯眉梢一挑，自是知道那人有心诱他前去，明知前方定然是凶多吉少，可他如何能裹足不前。机不可失，江溯心中一定，跳下了窗子紧紧地跟上了前面那个忽近忽远的身影。
这一跟，不一会就到了城外的一片密林。
才进林子，前面的身影就一闪而过，不见了踪迹。江溯停了步子，突察觉得背后空气一阵细微震动。
锵铛一声。
黑衣人手中的三尺青锋寒光流动，这直击背心的一剑被江溯早就捏在手中的石子隔开。
那黑衣人一击不中竟也不再继续，倒提了长剑，一双眼睛冷漠地望着他。
“我本打算暂且放你一条生路，却想不到……还真的有人会那么傻，明知道这里凶多吉少，还能抛开了性命前来。”
江溯勾起一个淡若清风的笑。
“我又何曾想来。只是……身不由己罢了。”
身不由己，只要想到那个人，脚便好像有了思想一般，明知道不该来，明知道那人骗了自己离开就是为了放心，却……还是放不下，一想到那人此刻安危不定，这心里便仿佛有无数的疙瘩一般，一刺一刺的，说痛……却更是不明的酸楚……
“身不由己？”徐鄂看着眼前的江溯，眼神一冷，可转念便在心中冷笑。
“江溯？你可有兴趣随我去看一场百年前的戏文。”
江溯眉心微皱，一双眸子直直地看过去，心里暗叹不好，可此念方落，身形还未动就已经被禁锢住，只能任由徐鄂拽住自己的手掠起，足尖在树梢上轻点了几下，只恍惚间，就到了深山中的另一处。
徐鄂放开江溯，却并不解开下在他身上的咒，遥遥地指着不远处的山洞。
“你想不想知道，那个缠了你一年有余的男人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江溯只冷眼看了他一眼，微微闭上眼，可倏尔又睁开了。徐鄂看他的神情却又是冷笑了一声。
“差不多了，那百年的故事也该开始了。江溯，你就好好地听听吧。”
九命猫妖，命中劫难。他注定了八世不得好死，注定了八世有缘无份。注定了八世被人负亦伤透人心。
“花逐水从生下来就是一个劫，一个孽。青儿嫁给他爹，哼，什么猫族的族长，说到底不过就是一个痴心仙道的疯子罢了。若不是他几百年来都对青儿淡漠冷淡，若不是他几百年任由青儿枯守闺中……”
青儿……徐鄂闭上眼，他想起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一头柔柔的长发，喜欢用雪山中天池的水洗顺了发，然后随意地绾个发髻插一朵半开的花骨。青儿的眉心点着粉色的梅花妆，淡淡的，却比那雪山中开的最美的梅花都要动人。
“若不是他们父子……她……怎么会死。她等了他一千年，她爱了他一千年，可他呢？对怀孕的妻子不闻不问，只终日守着那青烟炉香，终日想着成仙得道……哼，可笑么？她生下他的儿子，却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死了。而那个男人……一辈子痴心成仙，却也被自己最厌恶的儿子克死了。你看，多可笑啊……多可悲啊……”
江溯听着山洞里白澹淡淡的诉说，耳边亦是徐鄂似哭似笑的呢喃。
“九命九世，九次劫难。凡是和他纠缠的，注定此生万劫不复……”徐鄂阴冷的目光落在江溯的身上。只一会儿，就游离了开去。
万劫不复么……
江溯听到山洞里白澹的声音从质问，低吟，到现在断断续续的抽噎，心，突然一窒。
“花逐水，我等了一百年，想了一百年，恨了一百年，可为何……”白澹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徐鄂的目光一点点放远。他的眉头忽然一皱，似乎是有些担心洞中的情况，本想让白澹结束花逐水这一世的命中劫难，让花逐水再尝一次被人负被人剜心的痛苦，可方才他明明感觉到了白澹魂魄的异动。正打算起身进到洞中，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不过眨眼间，一道白光直指徐鄂飞来，徐鄂身形急退，才堪堪避过了那道白光。而徐鄂这一躲，白光便打在江溯身边，激起了一片尘土，后力之大，竟将江溯震倒在地，心头一麻，便是吐出一口血来。
而也拜这白光所赐，虽然身体还有些不便，却也在无意间解了江溯身上的禁锢。
徐鄂看了不远处的密林一眼，目光一敛，唇角浮起一个笑。
“墨文，这次……你救的了他么？”
指尖掐了一个决，一道黑色的光向白光来的密林方向而去，徐鄂足尖一点，身影只一晃，就消失无踪。
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江溯站起身子，先是擦了擦嘴角的血，又拂去了衣衫上的尘土。然后站在山洞外，不近一分，却也并不走远，只这样立着，微微抬头看天上的一轮残月，任由深夜的露水沾湿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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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有成魔的，亦有修成正果飞升成仙的。而墨文便是猫族难得的一个。别的妖少不得要历经几次劫难才能稍有进展，有些更是命中注定没有仙缘，徒然空念了一生都实现不了成仙的愿望，而墨文只用了一世就渡过了天劫，更因命中有缘，成了天界的仙。
猫族的人生性淡薄自私，而墨文便是成了仙也不例外。若还有什么能牵动他心思让他一次次往凡间跑的，也是有他那个命定九劫的外侄孙。
而一次次阻挠徐鄂的人，便就是这个连成了仙都改不了护短习性的墨文。
“哼，这不是被封了什么什么星君的墨文上仙么？百年前的一别，您倒是风华依旧啊。”
银色长发，银色额印，一双金色的眸子里，灵动如水。此刻白袍加身，盈盈月光下的墨文全身都融在一层白色光华中，让人难以直视。
“徐鄂，青儿已经死了千年，你又何必再痴念，又不何必不肯放过逐水。这一切，于他何干？你若再一意孤行，入魔，便只是早晚之事。”
“魔？”徐鄂笑着摇了摇头。
“若这样便算是魔，我……早就坠入魔道了。”这千年来，他手中的血早就连天池都洗不干净
了。想必，那地狱的善恶簿子里已经零零总总写满了他的恶吧。可，那又如何……一朝错，世世错，何况，他徐鄂，无怨无悔。
“徐鄂。”墨文眉心紧皱，他关切着花逐水的安危，可身为仙家，自有仙家的规矩，若能对这个徐鄂下杀手，只怕他早就已经死了不知几次。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突然不远处一声凄厉的尖叫。鬼魂哭号，动彻人间。
墨文和徐鄂脸色双双惊变，顾不得再对峙，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眸中神色两异，却都带了焦急与担忧。
只一瞬，那月光柔和洒落的地方，除了惊落的几片叶子，又哪里还有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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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逐水，你，你为什么？”
白澹惊愕地看着原本任人宰割的人此刻却反是蹲在一旁看着不能动弹的他。
花逐水身上衣衫落了大半，他也不整，只是看着白澹。末了，叹了口气。
“你早就能动了？这……怎么可能！咳咳……”白澹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瞪着花逐水，看着他的手一点点抚过来，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花逐水的手只是拂过了他的发，只是轻轻地，碰了碰，然后就离开了。
白澹抬起头，眼眶只一刻，就红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那个人第一次吻他，便是这样似是害怕又是不舍地碰了碰他的发。
“白澹，你认识的那个花逐水早就已经死了。”
死在那个大火映红了天空的晚上，死在心停止跳动的那一刻。
“死了……”
白澹垂了头，轻轻地呢喃着。
“他……怎么会死？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么……”
“白澹……”
白澹听到花逐水温柔的声音，良久，才又抬起头来。眼睛已经湿了，泪一点点地滑落，却恍若没有知觉一般，只是，任它掉着，直到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白澹……”花逐水用袖子去抹那些眼泪，却怎么也抹不尽，心里一怔，也不知道犯了什么迷
糊，就这样把人拥进了怀里。
“我记不起很多事情了。一百年了……这一百年，你何苦要这样记着，这样活着。可，白澹，前世，真的……谢谢你。”
埋在胸口抽噎的声音突然一顿，白澹拽着花逐水袖子的手微微紧了紧，然后……松开了。
“你真的不是他么……他，怎么会对我说谢谢呢……那个人，总是那么那么的遥不可及的，是那么，那么淡漠的一个人啊……”
白澹的身体一点点的冷下去，声音也越来越弱，他本就是个已死之人。硬是凭着一股怨念被徐鄂施法留在了人间。每过十年就要找一具新鲜的尸体来寄居魂魄，此刻他被花逐水打上，这身体早就已经到了尽头，又加上心情使然，魂魄自然会离了这躯壳，回到他百年前就该去的地方。
地狱，黄泉。走一遭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
白澹，忘记这百年来的一切吧。至少……忘记，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白澹，多谢你教会我笑，也教会我爱的滋味。”
即便，我还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
不过眨眼间，怀中的躯壳化为粉末，花逐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白澹对着他笑了笑，然后冲着他使劲地招着手，亦如曾经的那个少年。
“花逐水，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我再也不要遇到你了。”白澹笑了笑，他的身后慢慢地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面色模糊，带着阴郁之气，上前就拿了锁链锁住了白澹的双手。
阴曹之司，索魂无常。
花逐水的身边就丢着他的那把青竹扇子。此刻，他整了整衣衫，银发尽数被拢到耳后，嘴角勾起一个浅笑。
然后……收了扇子恭恭敬敬地给白无常行了一个礼。
那白无常见与自家阎王爷是好友的猫妖此刻这般大礼，心里慌乱，竟连拿着精钢锁链的手都抖了好几下。好不容易拿稳，便转身急忙忙给花逐水回了个礼。
“烦请无常兄带个话给阎王，便说此人一生劫难皆因我花逐水而起，望他能看在花某的薄面上宽大处理。下次，花某定当携了琼浆玉律前去感谢。”
那无常鬼忙摆了摆手应承了下来。
白澹只看着花逐水笑。
“前世何曾见过你这样，花逐水，你果然不是花逐水了。”
既然他已经不再是他，那自己又何必纠缠了这百年，又何必蹉跎了百年。不甘，嫉妒，痴念，
却没有想到，这一切，连对象都给错了，白澹傻傻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闭上了眼睛。
鬼魂无泪，白澹却觉得眼眶酸涩。
再睁开眼时，便，会是另外一番天地了吧……
“徐鄂，这一次，你又输了。”
墨文柔柔地看着山洞中的花逐水，他只听到徐鄂冷哼了声。
“墨文，你错了，我还没有输。这一世，尚且还早，不是么？”徐鄂若有深思地望了一眼漆黑
一片的林子，然后，身影越来越单薄，消失在了夜幕里。
墨文的眼神一黯。
而花逐水已经走出了山洞。他早就感觉到了墨文的气息，此刻一双眼睛微微抬起来，只扫了他
一眼。
墨文心里一紧，心知这性情早就不如从前的外侄孙怕是生了自己的气了。诺诺地走上两步。
“小花……”
“呦，这位……可不是我们的摇光星君，这凡间哪里比得上仙界，怎么有这份闲心在人间一
逛？”花逐水用扇子点了点自己的唇，作出一副毫不在意的陌路人样子，把墨文的一番叙旧的
话生生憋进了喉咙，忍着吞下肚子。
“小花……我，我……”
“墨文，你当年说怕我走火入魔就封了我部分的法力……可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东西……”
花逐水的笑颜如花，可眸子里的光早就已经黯淡了下来。他只看了墨文一眼，擦身而过，带过
一阵清冷。
夜，更深，心，却更冷。
墨文一双金色的眸子落了光，往不远处的阴影里投去一瞥，声音略微提高，却早没有了和花逐
水说话时的温度。
“玄虚真人，人都说你最爱游戏三界，怎么，什么时候却是缠上小仙了？”
听了墨文带着冰渣子的话，一阵温柔清雅的笑声却幽幽地传了出来。不一会儿，便走出来一个
翩翩的公子来。
宽袍长袖蛾带高冠，穿了一身紫衣服，端的风流。手里还别有兴致地拿了一只玉笛，通体碧
色，资质上乘，却是难得的璞玉。
“我若说……我看上你了，摇光星君信是不信？”
墨文别过脸给了他一个我不理你眼不见为净的表态。被称作玄虚真人的人只挂了一个玩世不恭
的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墨文的态度。“早就说过……墨文，你唤我望溪便好。这样叫起来，
岂不更亲昵？若总是星君真人地叫，倒显得生疏了。”
“我们不熟吧，玄虚真人。”甩了甩袖子，方才一点烦乱的心思被望溪的出现搅得一干二净。
“怎么能说不熟呢……这天上，本就那么大的地方，我们见过的次数，早就有一只手以上了
吧？”望溪掰了掰手指，挑了挑眉。“夜色正好，那……墨文，哦，不。摇光星君，可有兴致
陪我饮一杯我方从龙宫里讨来的佳酿？”
“什么酒。”
“醉生梦死。听说，只一杯，便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望溪握了玉笛的尾端，抬手作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墨文看了一眼眼前人的手，又看了一眼眼前人翘了一半的唇。
“随你。”
淡淡地回了一句，还不等望溪回过神来，一身白色的墨文便已经擦着他的身侧飘出去老远。
“啧啧，怎么最近尽是遇到别扭的小家伙呢？这猫儿……却也是多情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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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逐水才出了山，就看到了江溯。花逐水的唇角带了抹一贯的笑，正要折了袖子喊人，目光却
怔在了江溯湿透了的衣衫上。
夜雾重，可若是要湿成这样，这人，该在林子里呆了多久。
想开口，可莫不是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他不想见到的事情，此刻见到江溯，却只觉得纵是有万般
的话想说，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纵使他八面玲珑，巧舌如簧，总有一个人，会让他花逐水觉得难以开口。
“我被那黑衣人带到了洛阳。他没有杀我，是我自己也不到犯了什么痴傻一路跑了过来。”
“……”
花逐水只看着手中的扇子，上面的猫儿，一个个活灵活现，有的趴着，有的挠着脑袋，有的用
两只爪子支着下巴……如此可爱。
“你早就知道，我在外面了吧。”
啪。扇子被合上。
“江公子……”花逐水的笑越来越勉强，他能说什么，他又能怎么说。“我本来不知道他会
是……也罢，你，早些知道也好。”
莫非真是命中注定，他花逐水注定了被人负了一世又一世，注定了有缘无分……
“花逐水。”江溯看着眼前这只垂了头的猫，这样明显地蔫了的样子，而可笑的是……他竟然
心软了。
花逐水听了江溯唤他，只低低地恩了声，却是连头都没有抬起来。
“花公子，我走之前买了一条足有八斤重的青头鲤鱼，你，要不要尝尝我做鱼的手艺？”
啪嗒一声。却是花逐水手中的扇子掉在了地上。惊讶地抬起头，目光就撞进了江溯无可奈克却
又带来了些许认命神色的眸子里。
“花逐水，你也说过，前世的你已经死了。那……你又怕什么呢？”
“我……”我怕我注定逃不了这一世的劫难，我怕我终会向前几世一般伤了自己，更……伤了
你。
不是不知道墨文消除了自己的记忆，只是……他默许了。知道忘记会更轻松，于是不负责任地
选择忘记了那几世对彼此的伤害。
“我的前世，定然不是与你在一起的。”江溯的用指尖挑起花逐水的下巴，就好像以前花逐水
所做的一般。
“我的前世，或许是猫是狗，或许是男人是女人。或许我是孤老一生，或许我曾经爱过一个人
爱得轰轰烈烈海枯石烂，可现在……我是江溯。我只是我。而你，也只是我认识的那个花逐
水。无论是九命猫妖也罢，无论是前世和别人有多少纷纷扰扰也好，这一世，花逐水，你是和
我立了一个赌约。怎么，花公子，这一年之约，你想认输了么？若是认输了……你可不要忘记
履行自己的诺言，四千两的雪花银，一生的逍遥自在可都要……”
“我不要。”
花逐水越是听江溯的话，眸光便越是熠熠。直到这话尾还没有落，就反捏住了江溯的手。
他荡起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凑了身子过去用自己温软的唇堵住了江溯剩下的话。开始只是浅浅的试探，后来没有察觉到江溯一丝的反抗，反而江溯还略微张开了唇做出了迎接的姿态。
花逐水心中一荡，舌尖一挑，就溜了进去和江溯的纠缠起来，只吻到难舍难分。动情处，花逐
水的手已经探进了江溯的衣衫下。却，还是被恢复过理智的江溯抓了个正着，
“花公子，我对野合可没有兴趣。而且……你不想吃鱼么？”
花逐水放开了手，弯腰捡起地上的扇子，笑了笑。
“自然是想的……”当然，更想吃的，是江公子的豆腐。
前一句说的笑意盈盈，后一句，自然是被花逐水埋进了心里。反正……这一年之期，也不短，
不是么？
“那，江公子，我们走吧。”
花逐水摇开了扇子，手一卷江溯的腰，便运起身法，半行在了空中。
他今日为了冲开白澹的禁锢，虽然受了些许伤，却也歪打正着一并把墨文给他下的咒破了一
些，此刻恢复了一点功力，便开始了卖弄。而被他紧紧扣着腰身的江溯，除了苦笑之外，心里
想的便是……
脚踏实地，是多么美妙的滋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二章 蹉跎百年（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