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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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云队仗绛霞衣，漫腾腾，手双垂。】
天空阴阴沉沉，天际的积雨云宛如浩大的戏剧开演前的帷幕，厚重的遮天蔽日。冷风一日比一日的凛冽，树上的叶片纷纷枯黄卷曲，随着一阵风，如同落雪般哗哗的飘散，然后打着旋的降落在地。
夜荷轩满池子的荷花，已经枯萎的不见踪迹，凭窗望去，如同一洼死水般萧条凄凉。苏摩双手捧着缓缓升腾起热气的暖茶，坐在书桌前凝视着外面的天空，一时有些出神。
“啪嗒”
静如死水的荷花池子，荡漾出一圈涟漪，那涟漪的圈圈还未波及开来，旁边已经又有一个水波晕开。
不出几秒的功夫，雨滴便充盈满目，淅淅沥沥的如同张大网，把这天与地笼罩在一起。雨势渐大，翘起的飞檐淌下条泛白的晶亮雨线，接连不断的砸在淋湿后变成深褐色的黄土上。
空气中朦胧起一层水雾，飘渺如烟。雨幕中，有人撑伞踏着蜿蜒的垫脚青石行来，苏摩看去，正瞧见弥月一手打伞，一手怀抱个罐子，朝这里走。
朱红的大油纸伞，在雨中甚是醒目，弥月下摆的白衣，随着他的走动而不自然的摆动，应该是被濡湿了吧。
“弥月。”苏摩出声唤他。
弥月手中的油纸伞向上抬了抬，露出惊喜的笑脸来。那笑灿然，竟在这寒人的秋雨中叫苏摩唇角不经意的上扬。弥月见苏摩对他露出笑来，脸上也绽开了甜美的笑容，脚下步伐加快，不多时便进到门来。
“小姐。”弥月满面笑容的进到屋里，还未再说什么，就被面前的白色手巾弄的一愣。
苏摩将白手巾递到弥月面前，说：“先别忙，擦擦雨水再说。”
弥月笑容更深，漂亮的猫眼忽闪忽闪的让人喜爱。他将怀里的罐子放到桌上，接过苏摩递的白手巾，脆生生的应道：“哎。”
等他收拾齐整，回头一瞧，就见苏摩围着那罐子打量。
“小姐。”弥月叫了声。
苏摩回头，指着那罐子问：“这个是什么？”
弥月笑着过去，将罐子上面的盖子掀开说：“这个是糖酿蜜枣。过几天不是冬至吗，冬至吃蜜，一个冬天都是甜滋滋的，这是习俗。”
苏摩哦了声说：“这个是给我拿来的吗？”
弥月用手掩着口笑道：“当然是给小姐的。明天我要回家和哥哥一起过冬至节，不能陪在小姐身边，怕小姐忘了，所以特意今天拿过来的。”
“呵呵呵，没想到弥月还挺有心的。”苏摩还未开口，门外就响起了一声笑，两人循声望去，便见千月撑着伞站在门廊外。
“千月，别在外淋着了，快进屋。”苏摩招呼着。
对于千月，苏摩还是从心里比较感激的，因为要不是他，估计她在秦府的日子会更加不好过。
千月婉拒的笑道：“不了。”
“是这样的，公子出去谈生意时没有带伞，可您看，现在雨势丝毫没有停的意思，千月想要冒昧的请妻主大人接一下公子，不知妻主大人可愿意。”
苏摩刚要点头，旁边的弥月便接过话去。“不用劳烦小姐了，弥月愿意去接公子。”
千月听罢，眼波一转道：“弥月，怕你是去不了了，我刚巧找你有事。”
“什么事不能回来说嘛。”弥月心里不满。
千月见状蹙起了眉，口气也强硬了些。“小小的侍从还挑三拣四的，莫不是想叫别人说妻主大人手底下的人没规矩，看妻主大人的笑话不成。”
“这……”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些别的了。”千月将弥月拉到自己伞下，然后将手里拿的另一把和弥月相仿的朱红大伞递到苏摩手里。
“公子去了千秋坊，估摸着时辰，怕也差不多了，请妻主大人即刻起身去吧。”说完一行礼，拖着弥月就走了。
“小姐……”弥月回头叫了苏摩一声，神色间颇为不愿，可也无法。
苏摩无奈的笑着摇头，将手中的伞撑开，步入雨中。
***
千秋坊是整个京都最好的酒家，不过地处城东，与城西的秦家隔的颇为远些。本来千月已经吩咐了府里的马车候着，可被苏摩谢绝了。
因为下雨，所以街上都没什么人，放眼望去，仿佛世界就剩下这无尽的青石板和不断滴落的雨珠，还有苏摩与这朱红油伞。
秦暮青一人临窗而坐，手中的酒杯溢出的浓郁酒香纠缠在湿冷的空气中，让人还未喝便已经迷蒙三分。所以，当他在窗外看到苏摩的身影时，还以为看错了呢。
楼外，那朱红的伞挡去了撑伞人大半的模样，不过隐隐约约的能瞥见白色的衣袂。秦暮青不由得笑，那个薄凉的人，怎么会来接自己呢。
这么想着，也就打消了念头，将头偏向了别处。
苏摩在坊外将伞收了，递给机灵的过来招呼的小二，那小二将伞靠墙放好，笑的热络道：“客官是喝酒还是吃饭？本店的千秋岁可是刚刚才出窖，客人要不要尝尝。”
千秋坊的千秋岁可是上上等的好酒，每五年才出一回，苏摩自然知晓，笑着说：“来五坛，带走。”
那小二有些为难，“客官，小店的千秋岁每位客人只准买两瓶，您看……”
“那就两瓶吧。”
“好嘞，客官您稍后，小人这就帮您取去。”
“小二先别忙，你可知秦府秦公子在哪儿？”
“哦，秦公子啊，楼上临窗的那桌便是了，小人带您上去。”那小二躬身，右手一摆请苏摩先行。
苏摩摇了摇头，谢道：“不用了，你且去把酒给我准备好便是。”
“哎，客官您稍后。”说罢，一掀帘子便去了后堂。
一楼人虽不少可多为避雨闲谈，所以雅间的二楼便清净了许多，苏摩目光来回一扫，就找到了秦暮青。
“秦暮青，我来接你了。”
秦暮青蓦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分外诧异，猛的回头。“……你……你怎么来了。”
“千月说你没带伞，所以叫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秦暮青听到这两个字，不由自主的笑了。
是啊，回家，回我们的家。
***
此时雨已经小了，似有若无的零星，秦暮青撑着伞，苏摩在一旁抱着只有两瓶酒量的坛子。两人都没说话，可气氛还不错。
苏摩忍不住，揭开封酒坛子的红布塞子，深深的嗅了嗅，然后浅浅的尝了口，感慨道：“要是天天都喝到该多好啊。”
秦暮青笑话她说：“你以前可不喝酒的，现在被云岚这帮酒肉朋友带的倒酗酒成性了。”
“以前不喝，那是因为不准。现在，再也没人能管我了。”
“管你？！那人可真是有能力。”
苏摩的脸上露出像是被蝎子猝不及防蛰了的表情，秦暮青看的奇怪，还未问出口，苏摩便猛然泄了气，低着头摆弄着酒坛喃喃道：“秦暮青，以后别提那个女人了。”
秦暮青这才想，苏摩曾经提及过的那个女人。一个苏摩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魔障。
苏摩抬手又往嘴里灌了口千秋岁，然后手臂一伸，挡到秦暮青面前说：“你也尝尝。”
她递的随意，没敲见正对着秦暮青的位置，刚巧是她喝过的位置。秦暮青的脸蓦然的红了，耳根滚烫的支支吾吾，半天没接。
“不喝算了。”苏摩收回手，颇为郁闷，刚才又提起那个女人，这叫苏摩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自己到现在，竟然仍没有把那个女人忘了。
她想着事，没瞧见秦暮青长松一口气后，那又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似的惝然若失。
或许，刚才应该……
两人各想各的，完全辜负了千月奋力撮合二人雨中漫步的浪漫心思。恐怕，只有二人共撑一伞飘逸而行的背影，勉强算是符合千月的计划吧。
***
前脚才迈进府门，便见墨色一脸欢喜的跑来，嘴里嚷嚷着：“公子，公子，大喜事啊。公子……”
秦暮青看着莽撞的墨色，板着脸佯怒斥道：“咋咋呼呼的，这是做什么，没个稳重样子。”
墨色也不在意，脸上的笑容更甚，喜滋滋的回禀道：“公子，相驸明日请你赴宴。”
“什……什么！！”秦暮青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