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仙》酒子黎

14、丫头，等我

　　夜凉如水，微风拂动柳梢，拍打着窗棂，房间内，女子低泣着，男子一脸悔恨地回忆当初犯下地罪孽。

　　因为沈晟尘饮下鲛人汤，身体便不老不死，为了不被他人发现，总是隔一段时间就抱回一个婴儿，然后待婴儿长大后，就制造假死状态，总之三百年来，还没有人发现自己已经活了三百年了。

　　说来可笑，自己三百年来容貌未变，最终只能通过自残来改变容貌。

　　“童童，你是那么美好，而我，就像深渊里的一粒沙子，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就只能把你拉进深渊。午夜梦回，我总是在回溯二十岁那一晚，所以我才会囚禁你，无休止地折磨你。因为只有看见你痛苦，我千疮百孔的心才能感觉到一丝跳动......”沈晟尘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你这个变态！”程颐童颤抖着身子，扇了沈晟尘一个耳光。

　　沈晟尘不还手任由程颐童拍打自己，“童童，事到如今，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我......咳咳”沈晟尘突然跪倒在地，嘴角咳出血来，程颐童连忙扶起倒地的男子。

　　“你，你怎么了？”

　　“其实，咳咳，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打算好了的，我们不会再彼此折磨，我......咳咳，”血不可抑制地流出，“你别说了”

　　“我早已服下剧毒，我原本想着，我这样的人渣死了，死了，你就能获得自由了......”沈晟尘深深吸一口气，“只是我放心不下我的百姓，所以我想要在我死之前，把，把他们送到西海城，也送你回家，然后，”“你别说了，我带你去找陌公子，让他救你......”

　　“但是我害怕西海城不接受你们，我就想在他们面前，自刎谢罪。”沈晟沉继续说着，脸色发紫，轻轻握住程颐童的手，“这辈子，我不后悔遇见你，也不后悔我做的一切，只是如果能够再来一次，我不希望再是沈晟尘。”

　　“你不能死，我的仇还没报呢。你不能就这么死了”程颐童哭喊着，只是沈晟尘的手已经再也握不住了，“你来了，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希望成为你的鞋子，任你踩踏.......”

　　宫祁墨看着已经神志不清的沈晟尘，一脸平静，“你走吧，我哥，会原谅你的。”

　　“阿墨，”

　　“既然沈晟尘已经死了，那么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小嫂子，我送你回西海城吧。”

　　程颐童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沈晟尘，轻轻地回答了一句“好，和桂海城的百姓一起。”

　　......

　　“你别抢了，大人，我就剩三个小鱼干了，还得，留着解馋呢。”小白眼巴巴地看着萧晗手里的白布兜，舍不得又不敢抢。

　　“小木头不是给你烤了那么多，真是一条小气龙。”

　　肖寒很无语地看着这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幕。

　　另一边

　　陌卿和宫祁墨并排站着，两人目光悠长，“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等到桂海城和西海城融合后，我就回海里。”

　　“据我所知，你和你哥哥之所以可以在陆地行走，是因为你们体内的一块宝物。”陌卿单刀直入。

　　宫祁墨愣了愣，“是，这是我们鲛人与生俱来的。”

　　“你们一行人来到桂海城是不是在找可以让暮大人恢复记忆的办法？”

　　“你知道？”陌卿眼睛里划过一道杀意，“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你要的宝物我会给你，既然一切都结束了，我也就不需要它了。”

　　“我信你一次。”陌卿转过身，在路过宫祁墨身边时低声说“月姑娘的心思你应该了解，走之前同她好好道个别。”

　　宫祁墨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向那个亮着灯的房间，暖暖地笑了。

　　......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月姝想到昨晚和宫祁墨的约定，心中就甜丝丝的，早早地打扮好，就蹦蹦哒哒地出门了。

　　“月姑娘，你去哪啊？”途中遇到肖寒和小白，月姝笑着“我去找祁墨。”

　　“你傻啊，肯定是约会啊。”小白不停地嚼着嘴里的小鱼干，含糊地说。

　　月姝闻言红了脸，点点头。

　　肖寒笑着和月姝摆摆手，拉着小白，待月姝走远，“你干嘛那么直白？人家姑娘会害羞的。”

　　“是吗？脸红就是害羞嘛？那，我这样算不算？”

　　肖寒看着某白白皙的脸瞬间变得白里透红，无语道“下次不给你放辣了。”

　　......

　　月姝远远地就看见那棵系满红绸带的柳树下，站着一个身着月牙白的长袍的绝色男子。

　　月姝停住脚步，眼前好似一副画卷，画中人美好地令观者向往，多年后，月姝回忆起这一幕，觉得此人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时间好像定格在此刻。

　　宫祁墨温柔地笑着，“小月儿，快过来。”

　　月姝跑着，微风轻拂着发梢，迷乱的是谁的眼。

　　“跑什么？都出汗了不是。”宫祁墨满眼都是眼前的姑娘，两人相视而立。

　　两人去了海边

　　“我觉得上辈子我一定是条鱼，要不然我怎么每次见到大海都这么激动。”月姝顺着海岸跑着，宫祁墨一脸宠溺地跟在身后。

　　“小心点，别摔着。”

　　“祁墨，你快过来，你看，好美的贝壳啊！”月姝捧着一个墨绿色的贝壳开心地笑着。

　　“喜欢吗？记得以前，我和哥哥无聊的时候就到海边捡贝壳，有一次，哥哥捡到一个金色的贝壳，和他鱼尾的颜色一样。”

　　“金色的？那，我也要给你捡一个！”月姝兴致大增。

　　“可是我的鱼尾的颜色不是金色啊！”宫祁墨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祁墨，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鱼尾啊？”

　　“好啊！”宫祁墨揉了揉月姝的小脑袋。走进海里，一步一步地。

　　月姝看着宫祁墨的背影，突然感觉到心脏一缩，“祁墨！！”

　　“怎么了？”宫祁墨顿了顿，回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好像下一秒你就不见了。

　　宫祁墨安抚地笑了笑，闭上眼睛，瞬间湛蓝色的鱼尾跃出海面，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睁开眼睛，湛蓝色的眸子此时满是冰霜，只是触及那一抹倩影时，融化成一汪春水。

　　“月儿，好看吗？”

　　“祁墨，你真的好美啊！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月姝跑向宫祁墨，伸手抱着。

　　是夜

　　“累吗？”宫祁墨看着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月姝，“海边真的好多贝壳，可是为什么没有蓝色的贝壳呢”月姝嘀咕着

　　“月儿，”

　　“嗯？怎么了？”

　　“自从哥哥死后，我便没日没夜地修炼，鱼尾变成双腿，那滋味，好像把骨头碾碎重造。我不知道当初哥哥有多爱小嫂子才能咬牙坚持下去。支撑我的是刺骨的仇恨，等我成功上岸，我发现我连那仇人的府邸都进不去，何谈报仇？”宫祁墨自嘲地笑笑，月姝紧紧地握着他的手，“所以重伤的我差点被活埋，我以为我死定了。但幸好遇见你，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只有仇恨，还有属于我的温暖，所以我觉得你就是上苍给我的礼物，是我的安吉尔。”宫祁墨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月姝，一脸深情，“月儿，我喜欢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日后能伴你左右，只是，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使自己强大起来，这样当命运再次向我要人的时候，我才能保护我心爱的人。

　　宫祁墨俯下身，嘴唇在小姑娘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滴清泪。丫头，等我。

　　......

　　月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月姝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贝壳，蓝色的。

　　你让我等你，那我就等你好了，只是，祁墨，我只给你五百年的时间，倘若你没来找我，我就再也记不得你了。

　　......

　　三天前

　　宫祁墨抱着月姝回来，看见萧晗，“大人，这是玉珏，以后，月儿就有你看顾了。”

　　“啧，你不一起？......小爷拿来那闲工夫，小爷只给你五百年，你要是不赶紧接手，小爷就让她爹给她相亲！”

　　“多谢大人。祁墨定不会逾期！”

　　宫祁墨看着怀中的人，月儿，我一定来找你！

　　萧晗一脸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玉珏，“这玩意儿真的有小爷的记忆？”

　　“试试就知道。”

　　“试试就逝世。”

　　萧晗盘腿坐在榻上，双手捏决，那玉珏升起，闪着绿色的光芒，随着灵力输入，光芒更胜。

　　陌卿坐在萧晗对面为他护法。

　　只见萧晗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紫色雪花印记，萧晗眉头紧锁，只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记忆......

　　那时的萧晗才六岁，因为自己的出身，明明是最尊贵的暮家少主，却没有一个真心对他的人。记忆中的父亲很少对自己有过和颜悦色，母亲总是哭着叫晗儿，可是自己一出现，母亲却总是冷冰冰地敷衍自己。

　　于是自己就这么长大了！

　　萧晗睁开眼睛，无语地看着已经失去灵力的玉珏，鸡肋玩意儿！

　　“下一个地点！”

　　“洛水之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