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阴阳师 ...
-
府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吼叫,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喊声,“哥··哥,你别抛下我啊,父亲被虞家所害,母亲含恨而终,哥,哥,我在这世间,就只剩··只剩你一个亲人啊,我好不容易修成归来,本想帮你,结果结果,哥···哥,是谁害了你?”
府门外的一群人听得这话,连忙进去,只见府里内堂挂满了白绫,一口硕大的棺材被放在正中间,正对着内堂上的那一块牌匾“公正廉洁”。陆展微整个人都跪在棺材边上,此时已是泣不成声,那把别在腰间的无愧也在微微颤抖。
贺繇一进这内堂,就能感觉到这里有一阵阴气弥漫,但这股阴气又不是很浓郁,甚至还有些若有若无。贺繇一向谨慎,结合此前种种,耳边又响起了薛子斋对他说过的话,“这知州府里怕是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样思忖着,贺繇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一双细长白净,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几十张符纸上下翻折,一下子,手里的符纸就变成了一个个小人,接着贺繇又往小人眉心一点,这些小人便瞬间活了过来,从贺繇的指尖跳了下去,歪歪斜斜地朝四周走去。
跟在贺繇身后的沈君歌看着这一幕,惊呼一声,“符傀!”沈君歌有些羞愧,看来确实是他学艺不精,他做一只声雀得花半天左右的时间。可这小人也是符傀,贺繇却是不花一分钟就做了这么多出来,好像做这符傀真的就跟折纸一般简单。
贺繇听得这声,只是转过头来看了沈君歌一眼,“你且站那,一个人呆着,可别添乱”。贺繇语气不善,随即也不再管沈君歌,嘴里开始念叨,“探魂寻阴,符傀开路,去”。
而另一边的薛子斋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他当机立断,手中突然出现一支不知道从何处来的符笔,那支符笔跟一般毛笔差不多长,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纹路,笔的尖端还雕了一朵莲花,整只笔宛如用玉做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白色的奇异光芒。只见薛子斋向符笔里注入了自己的灵气,然后握着笔在地上徒手一画,地上便出现了一个小型符阵,泛着与符笔相似的白色光芒。
沈君歌又惊讶了,徒手画符阵,这薛子斋是什么人?也太厉害了吧。看来他碰到了一群不得了的人物啊。这样看来,展微哥倒显得平平无奇了。
贺繇的小人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一个一个都朝那口棺材走去。陆展微因为哭的太久,此刻只剩下一声声低低的抽泣和呜咽。有几只小人直接就从陆展微的身上穿行而过,然后落在那口棺材上。陆展微看着这小人,用手将那小人提了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小人身上布满了纹路,是“符傀”,随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贺繇赶紧走到那口棺材前,对着陆展微说了声“对不起了”,然后就一把揭开了棺材的盖子。陆展微看着眼前这一幕,双目欲裂,厉呵一声,“你干什么”,正要跟贺繇打起来,却惊讶地看到那口本应放着他兄长遗体的棺材里面竟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他看着这一幕,愣住了,也忘了问贺繇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了。
贺繇也没想到,这棺材里竟什么也没有,他本以为这棺材里定然藏着什么阴物,否则,他的探路傀儡怎么会往哪儿去?他原以为是陆展微的兄长被阴物所侵染而发生尸变,亦或被阴物上了尸身 ,但现在看来都不是,这阴物还真是狡猾,故意声东击西,“可恶,竟连我都别骗了”,贺繇咒骂一声,在心里怪自己大意了。
那位大人闻声赶来,一来就看见那走在地上的小人,他对着身边的那位仆人道:“小竹子,看来我们遇到高人了。”
大人不愧是大人,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也一点都没被吓着,反倒对一旁的小竹子继续道:“这就是阴阳师,他们的职责便是收魂渡鬼,驱阴祛邪。”
“阴阳师?”小竹子显然陷入了知识盲区,他没怎么听说过这种存在。
“对,阴阳师乃是我朝天师,身份尊贵,地位显赫,一直以来都是吾皇的得力助手,尽心尽力辅佐我朝皇室百余年,为我朝占卜吉凶,测算国运。”
其实阴阳师这类人早便存在,据《阴阳圣经》记载:“上万年前,始有人因生前惨死,怨气盈身,遂化为鬼。其后,世间妖鬼,邪祟俱现。而妖鬼邪祟皆为阴物,可害人,吞噬人之魂魄。世间万物,有阴便有阳,先生阴物,后现可收魂渡鬼,除妖斩邪之人,后人称其为阴阳师。”
其实在千年前,阴阳师的身份还尚不尊贵,而且因为其神秘,接触人之生死一事。在民间,知道阴阳师的人极少,而且就算有人知道,阴阳师也多被视为不祥之人,因为有他们出现的地方,必有鬼怪出没。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百年前虞家的出现。虞家的先祖本是一介凡夫俗子,后因机缘巧合,在一个偏僻的山洞里得到一卷《阴阳圣经》,后来便开始修炼阴阳之术,成了阴阳大家,也成为了百年都未出现过的真正阴阳师。据传真正厉害的阴阳师可颠倒世间阴阳,可操控他人生死,总之有通天异能。只不过这样的阴阳师随着阴阳一脉的日渐衰微,渐渐的,在这世上,其实早已经没多少真正的阴阳师了,而真正厉害的阴阳师也基本只存在于传说中了。而虞家先祖便是拥有通天异能的阴阳师,他后来因辅佐本朝的开国皇帝登上皇位,创立现业,而身份也日渐显贵,最后他更是坐上国师一职。其后,阴阳师这一存在便因他一人的显荣而也随之变得尊贵起来。
小竹子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本朝的国师一职便是由阴阳师担任。只是后来虞家一家独大,嚣张跋扈,引起其他阴阳门派的不满,引发众怒,在十年前被沈家,贺家,生死阁外加一个阴阳门以及其他许多别的阴阳门派给合力剿灭了。后来因为虞家一夜之间满门覆灭,国师一职便被废弃,但阴阳师的地位仍受人尊崇,世人为表尊敬,便称呼他们为天师。
再看薛子斋那边,陆展微已经反应过来,他大叫道,“怎么回事,我哥的尸体怎会不在这棺材里?”那位大人听得陆展微的疑问,也不再与小竹子在一旁继续聊下去了,而是马上上前,他定睛往那棺材里看了几眼,也吓了一跳,“不对呀,陆知州的丧礼是我和盛知爷一起操办的呀,怎么会,我明明亲眼看着陆知州的尸体被放进了棺材里呀”。
大人刚刚还一点都不慌,此刻却有点开始紧张起来了。
就在一群人被这件事震惊到时,一个男子急匆匆地想内堂这边跑来,那人跑得很急,停下的时候整个人都靠在墙上喘个不停,连带着他脸上那搓极有个性的八字胡也跟着上下抖个不停。
陆展微看的他这副表情,觉得他怕是知道些什么,否则也不会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果然,盛知爷看着他的脸,突然道,“你便是陆大人的弟弟吧?你跟他长的可真像。”
陆展微听到他的哥哥,顿时一阵激动,连珠炮弹般问道,“你是这儿的知爷,那你一定知道我哥吧,我哥是怎么死的?”
盛知爷被他突然一问,有点蒙,随即他看向了那口空棺材,惊叫道,“尸体呢?我明明亲眼见到陆大人的尸体被放进去的,怎么会没了?”
沈陆薛贺听得这话,顿时知道刚才王大人所言非虚,那棺材里的尸体确实不翼而飞了。
盛知爷却突然神神秘秘起来,他低声对陆展微说道,“其实我觉得陆大人根本就不是被人杀的,而是这府里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然后害死了陆大人”。
“此话怎讲?”
“你不知道,算上陆大人,咱们这徐州自从十年前周大人辞官退任后,才十年,一共有四任知州,已经死了三任了,他们都说,这知州府的风水不好,怕是以前这块地上死了太多人,地下又埋了森森的白骨,冤魂太多,作祟将这些知州全都害死了。”
王大人一听,顿时怒了,“盛知爷,这等事我怎么不知?我自七天前上任,怎不知,这知州府里还有这样的传闻”。
盛知爷闻言讪笑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若是跟你怎么说,你怕是明日就回去了吧,怎么还会当这儿的知府”。
果然刚刚还很正经的新任知府王大人就对小竹子说道:“小竹子,去把我的知州官印拿来,明日我便给陛下写封请调书,离开这里,不当了,不当了,这人的知州可真是个高危职业。”
小竹子也没想到他家大人会突然来这么一句,赶紧劝道,“大人,这当官又不是挑白菜,这徐州的知府当不当,可由不得您,依我看,您还是好好当这儿的知府,争取早日干出点政绩来,这样陛下就会把你调回京城了”。
王大人的脸色仍是不太好看,但也只能无奈的哼了一声,接着对沈四人行了一个拱手礼,恭恭敬敬道:“各位天师大人,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已命人打扫了几间厢房出来,你们便在这府里暂时歇下吧,若这知州府里,还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有扰各位天师了”。说完便一个人朝内室走去,身后的小竹子也跟了上去。
盛知爷这才知道这几位陌生人竟是尊贵的天师,连忙道:“各位天师大人,拜托了,若这知州府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请大人们千万要将它收服,不能让那些知州大人枉死啊。”盛知爷说道这里的时候,竟是越说越激动,差点都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薛子斋也确实累了,他已在这屋里画下阵法,那阴物也不能威胁到他们。而贺繇也早已探查了一下这知州府,这知州府里确实有一些东西,不过是什么,他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今天确实累了,反正该做的都做了,短时期内,他可以保证,这知州府都还是安全的。
四人向厢房走去,陆展微一夜无眠,他的脑子里浮现的一直都是兄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