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之九零年代》他山之石芋

84、重新开业

　　就如同关了几个月，他们觉得憋狠了一样。
　　大厦里的年轻人也像奔腾的潮水一样涌进来，几个月在家里窝着，能冲出家门的感觉，在大街上，各个店铺里闲逛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老板，帮我装台最新配置的电脑。”
　　穿着牛仔衣，烫着焦黄色头发的男青年，斜靠在涂优店门口的柜台旁边，没有多问，直接定下来一台新配置的电脑。
　　无他，这几个月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唯一能打发时间的就是家里之前买的那台电脑，电脑用的久了，配置跟不上，卡顿越厉害，就越发想念网吧里边的更高配置的电脑。
　　现在电脑更新换代快，干脆再配台高品质的新电脑。
　　“老板，帮我也攒台新机子，我急用啊。”旁边的脸上长着小小麻雀斑的年轻人，从黄头发小青年身后探头出来，朝着涂优喊出声，颊上还带着点微微的潮红，细密的汗珠浅浅的浮在脸上。
　　焦黄色头发的男青年，看见一个想插队的，自然有点不乐意了。
　　“排队，看到没有？排队！谁不是急用。”
　　黄头发青年翻了个白眼，这家店做生意实在，价格公道，信誉好，队伍在这大厦里也是排了不知道多长一溜，他也不知道是排了多久才排到，排到现在累得不行，也只能靠在柜台上稍微歇歇。
　　看向黄毛青年身后，还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数人规规矩矩的站成了一溜，没仔细看，还以为就黄毛一个人。
　　再往远处去，大厦里边乌央乌央的全是人，摩肩擦踵都不足以形容。
　　人的汗味，混杂着。
　　热气蒸腾着。
　　好一个入夏。
　　麻雀斑小青年显然是不忿，“我期末要做毕业论文了，急需要用电脑。”
　　黄毛青年顿了顿，这好像是比他玩游戏要急。
　　“这里两个师傅在安装，一人装一台，你的那个师傅装你的，这不是还有个师傅嘛？这个师傅装我的，我怎么□□队啦？”
　　黄毛青年定睛一看，脸颊腾的一下，有些火辣辣的。
　　排了太久队了，又热，心里难免有些毛躁，再看到疑似有插队的，想剥夺他排队的胜利果实，难免有点应激，心里激动，倒是一时忽略了店铺里两个师傅在装，另一个师傅已经空出手来了。
　　有心想说出几句，嘴唇嗫嚅了几下，实在不知道这情况下，该说什么好。
　　说他自作多情，想多了？
　　诶，这都什么事啊？
　　“今天进店消费，赠送x牌矿泉水一瓶。”
　　黄毛伸手拿了一瓶，又递给小雀斑一瓶。
　　“刚刚排队久了，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哈哈，”小雀斑接过水，“我也是六点就起床坐车往这边来。你肯定起的更早吧？”
　　那倒没有，他家离得比较近，但也确实心里想着买电脑，起的比平时早多了。
　　“是，我是凌晨就起床了，哈哈。”但话却不能这么直喇喇的说，黄毛摸了摸自己那头蓬松耀眼的黄头发，决定对这小孩来个善意的谎言。
　　小雀斑也跟着嘿嘿笑。

　　涂优顺着队伍，往后边递矿泉水，早上一大早看到排队的人太多太多，加上这天气也已经燥热起来，就安排人去批了几箱矿泉水，每个店铺排队的人都顺着送。
　　让排了很久队的大家解解渴，去去燥热。
　　这次大家的购物热情，她曾经有过朦朦胧胧的感觉，但没想到，是会如此的汹涌澎湃。
　　大家像是东西不要钱似的，想把店铺搬空似的在进行摧枯拉朽似的消费。

　　衷平看着商场里挤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脸上极为短暂的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商场中庭搭起的舞台中间正站着现下最红的明星，正在和台下的粉丝们分享着他使用某品牌商品的感受。
　　粉丝们时不时的尖叫声，更是让现场气氛热烈无比。
　　记者们更是忙不停的拍照，问问题，企图能回去整个版面，也好搏一批流量。
　　太兴里的一炮而红，给了衷平在公司里更大的话语权。
　　而这一刻，他心里忽然有了个坚定的想法。

　　两个月前，因为突如其来的病毒，涂优的店铺只得关门停摆，租金和员工等等支出都困扰着涂优。
　　“方经理，如果涂总那里，有注资需求的话，你随时联系我。”
　　挂了电话后，衷平陷入了沉思。
　　因为现阶段，他管理把控的商场装修阶段其实也有不少问题在困扰着他，因为这个病毒，商场的装修开业时间节点，可能并不能如期完成。
　　开业的时间问题，加上这未知的状况都困扰着衷平。
　　商场停工了，但是其余的工作人员的工资，各种费用也还在继续。
　　而现阶段，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会停摆多久。
　　衷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左手的手表带子。
　　不知道坐了多久。
　　电话响了。

　　“衷总，”电话那头是涂优轻快的声音，“谢谢您给予的帮助，我们现在已经解决了资金方面的问题。”
　　“那就好。”衷平听到后，心里也稍微松快了点，虽然涂优那边，他投的钱对他来说微不足道。
　　但也许是许久没开口说话，衷平声音有些喑哑。
　　涂优敏锐的察觉到不对，“衷总？”
　　衷平清了清嗓子，“我没事。”
　　“哦，行，”涂优看衷平没有想说的意思，也没有多想，“那您早点休息。”
　　礼貌性的寒暄后，涂优就想挂断电话。

　　而衷平这时候，却忽然想找个跟他公司内部利益牵扯不大的人聊聊。
　　“涂优。”衷平开口。
　　“嗯？”涂优停下了挂断电话的动作，等着衷总的下一个指示。
　　“你说。。。”衷平开口的有些慢，也有些艰难，他并不习惯这样子跟别人聊这么深入的话题，以及。。。。他的恐惧和担忧。
　　涂优静静地等着，既没有催促，也没有开口问为什么。
　　衷平也在这种平静淡然下，心静了下来。
　　“你说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啊。”
　　“不知道。”涂优老实回答，她是真不知道。
　　连衷平都摸不清的状况，她怎么可能知道呢？
　　衷平一愣，又忍不住笑了。
　　涂优没有像他身边的人那样安慰他，这次事件很快过去，不要担心。
　　但她的话却有股特别笃定，爱谁谁的劲儿。

　　衷平的心却忽然的定了下来。
　　“现在大家都停下来了，以后也还是同一起跑线，而且咱们要相信zf在这方面的智慧。”
　　涂优见衷平不说话，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状况，就说了一些普适性的话。
　　衷平笑容更大，心里忽然的轻松了。
　　挂断电话，衷平脸上的笑还是依旧。

　　衷家的公司体量大，集团事物繁多。
　　他这一代，精明强干的不算少，都想往上爬。
　　他占了嫡和年长的便宜，也兢兢业业做成了几个项目，才有了如今的位置。
　　然而现在也还有人不少人，对着他现在的位置虎视眈眈。
　　他在日常的工作中，也算是极尽谋划，尽量周全。
　　这次因为病毒原因，工程暂时停滞。
　　他手底下正在开发的商场的施工方分包，因为病毒原因，没有及时分发工资给底下的农民工。
　　加上这让人人心惶惶的病毒，大家困在工地上一段时间后，内心里也是极度苦闷和焦虑。
　　竟是闹出了讨薪的声音，被衷家其他同辈知道后，集团里一时倒也有了不少不同的声音。
　　衷平及时出手解决了这件事情，让分包把工资发下去，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但还是有人借机找了不少茬，也让衷平心里也有些急躁。

　　对于集团而言，只有不停的保持开发的状态，才能保持现金流的流动。
　　对于他本人而言，更是如此。
　　只有不停的有业绩，不停的有新的开发项目，他才能够保持现有的位置，并且还能有更近一步的机会。
　　停下来，就意味着资金没有流动性，公司的一切支出，包括银行的贷款也还在源源不断的支出利息，不进就意味着退。
　　一旦停下来，集团就会有人质疑，他是不是尸位素餐，还有没有能力继续把控公司局势，能不能把公司带上正轨。
　　他又笑了笑，却是有些坦然。

　　他洗了澡，又休息了会儿，状态调整好后，让助理安排时间开高层视频会议。
　　他靠在真皮软椅上，听着其他人吵着这段时间的开支有多大，几个月的利息损失有多大，这段时间工人的闹事，这开业时间节点还能不能按时开等等。
　　一个高层的视频会议，开到后面，竟有了市场买菜卖菜的吵闹驾驶。
　　衷平一言不发，看着他们争吵来争吵去。
　　几人也有点觉得不对劲，声音渐小。
　　以前衷平时不时的用各种数据来证明，这个项目后续还是有赚钱的可能的，其余的事情已经都解决了，大家稍安勿躁等等。
　　今天，怎么有点不一样？
　　视频会议里终于一片安静。
　　“吵够了吗？”
　　几人有些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谁去让国家放开管控，现在让施工队进场，我的位置现在就给你坐。”
　　衷平淡淡的觑了他们一眼，他们有些人讪讪的避开了视线。
　　“做不到就别废话，现在跟我算些成本显得你们能？”
　　再没有人开口，视频里一片安静。
　　之前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也是以为衷平不知道，他们能有上位的空间。
　　现在衷平直接开口了，几人反倒觉得现阶段不是辩驳和争抢的好时机。
　　衷平冷哼一声，几人也都默不作声。
　　有时候，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衷平关了视频会议。
　　想到上次在心动阁跟涂优吃饭时，涂优开玩笑说的那句话，“人啊，不光要看到自己的优点，还要看到别人的缺点。”
　　衷平低头，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涂优这个人，倒一直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