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野叟

18、第 18 章

　　一分手，尕梅儿彻彻底底灰心了，不管是谁家的小伙子，说亲来都不找。妈已经也不往正北给了，本人还想找强儿。几年了，都没有提亲来的人家。有个姓张的木匠，与辛二关系好，两个人都在板铺里给老板干活，人也着实长得好，是浙江人，我还扯和了：“你把这个木匠找上去，有个手艺子也好，饥荒年饿不死个手艺人。”尕梅儿总是以泪洗面，心不动，两三年都熬过来了，嚎得不行。总之，妈的法大：跑了一回，还被抓回来了，再就不敢跑了。期间很少有提亲的人家。又过了两三年，已经就二十二了，看看都快成老丫头了，找不下婆婆家，爹妈的心里也着急。谁知道尕梅儿和强儿又死灰复燃了，暗地里早就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了，盘算好：只要肚子一大，大人们非给不可！

　　然而大人们不这样想，也不知道有这回事。只要我的花姑妈来，妈总是把她当住能掏心窝子的人，有啥话都对她说。让到屋里，“这个害人鬼，想给我们倒臊子！”问：“你说的是啥事？”说：“尕梅儿身上有了，看那个样子，我猜情至少也两三个月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野种，你说怎么办？以前宋家说来，是我们不给。现在再给宋家送上门去，就怕宋家笑话，说我们是倒上门！”大姑妈说：“宁可给别人家给，也不能倒上门！有了猪头还找不到庙门了？有了就有了，怕什么？女人么，天生就是养娃娃的！再说他外人又不知道。悄悄下，不能给任何人说。不管，就我们当地的人家给！”

　　就又想了一个万全之计：“正好我们有个邻舍，是袁家，老婆子给我说过多少次了，她有个外甥子姓陈，是本地人，大个子，就是人长得蠢笨些，一直没有合适的媳妇子。不知是吹的，还是真的，说她的陈姐夫有钱，家里也好得很，双龙沟挖了金子发下洪财的人家，捶头大的金子搁下了几疙瘩，装到箱子里埋到地下了。专门雇下了四五个拳棒手，是黑地里站岗的，光看门的、放哨的，又是两三个！”妈听了忍不住笑：“哼哼，吹牛□□怕是吹过了头。说媳妇子的人家夸富贵的，我倒信。”姑妈接过来：“这种话，你听一听就对了。据我所知，小伙子的脑子够用，人也勤快。好了，等一下回去，我给她提个醒，看人家怎么说。”妈还不相信，就又跟问：“到底靠住靠不住？我看尕梅儿的肚子，像是快出怀了，就怕时间不等人？”姑妈睁着眼睛，当时就打下了个保证：“知道是这么个，老婆子给我安顿过几次了，家里的条件还可以，弟兄两个，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