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林黛玉的金大腿》天官心事

17、第 17 章

　　迎春正在屋里一面拿着棋谱对照着，一面自己摆棋子琢磨路数，听珠帘响动，见黛玉来了，忙道：“妹妹来的正好，我新得个谱，咱们玩儿，那些个丫头都不耐烦陪我下的。”
　　司棋端了茶过来听见此话道：“林姑娘别听我们姑娘浑说，明明是我们姑娘嫌我们笨手笨脚的，偏她也不说，我们是看她哎哎叹气的模样实在玩不下去了才躲开的。”话音刚落，司棋又接着笑道：“林姑娘认真些，叫我们姑娘输上几次，替我们也挣个面子。”
　　黛玉接了茶，笑道：“你们倒是抬举我，你们姑娘的棋我也不敢小瞧的，怕是来个登科及第的进士也不敢说能胜的。若她要不耐烦与咱们玩，也怨不得旁人的，只怪她自己就是了。”
　　迎春在旁听黛玉这般说，有些害羞，低头小声道：“哪有你说的这般厉害的。”
　　黛玉笑道：“我要有半句虚言只管叫我明日食不下咽就是。”
　　迎春便红着脸笑了。
　　黛玉所说并非虚言，她刚入贾府来与迎春下棋还算是旗鼓相当。你来我往，输赢各个半，如今几年过去了，她虽未退步，迎春却精进了许多。
　　待她二人玩过三回，迎春三局两胜，过一把了棋瘾，心里担心黛玉玩的乏了，因推了棋盘与黛玉道：“咱们坐着说话罢。”
　　司棋在窗外指挥丫头们修剪枝桠，绣橘给二人重新端了茶来。
　　茶未喝的半盏，黛玉坐在黄梨花木做的椅子上透过菱纱隐约见雪雁急匆匆跑过来。待雪雁进了外屋，黛玉不由奇道：“什么事，倒急成这般模样？”
　　雪雁回道：“也不是什么着急的，是我不自觉的走的快了些。说着，又递上了个赤色描金模样的请帖，道：“前面来个婆子递帖子说是请姑娘明日出去逛逛。”
　　黛玉看那帖子上头的笔锋，心里不免思忖：自己甚少出门，除了这府里的姐妹，也没甚别的交往，能有谁能递帖子给她？
　　又接过那帖子，一目十行看完，果然是孙家夫人的帖，里面说是请她去自家酒楼玩。酒楼上下都是有规矩的，也不怕被冒犯了。又说还请了永昌郡主和她的女孩儿，俱是熟人，叫她也去逛逛。
　　末了，还有一句话写在落款不远处，仔细看是：
　　“天色虽阴，正避胜暑，
　　至祈勿却为盼，意其顺颂时绥。”
　　言语不显生疏，用词十分恳切。

　　黛玉又仔细读了一遍帖子，本有心要应下，待合上帖子，却一时又有些犹豫。
　　迎春见了好奇道：“倒是请妹妹做什么去？”
　　黛玉笑道：“好似是出去逛逛，我倒也不太清楚。”说着，又朝雪雁问道：“来人可再说了别的？”
　　雪雁道：“还说姑娘若是赏脸，不用麻烦咱们这里备车，他们夫人派车来接，可巧与永昌郡主家里顺路，很是方便。”
　　黛玉听了雪雁之言，尚且犹豫，也无心在迎春这里玩闹，起身与迎春道：“闲了再来。”
　　迎春道：“尽管忙去就是。”起身欲送，黛玉转头拒道：“天天走动的，哪还用这么着！”
　　迎春听了也就罢了。
　　待黛玉一行人出了门路过蜂腰桥，见凤姐的丫头丰儿在桥上与人说话，黛玉问道：“你们奶奶可在家？”
　　丰儿道：“在家，方才宫里赏了糖蒸酥酪出来。我才刚给宝玉送过去，来去这么一会子，贵妃身边的内侍也该回了。”
　　旁边的丫头听了拿手扯了下丰儿的袖口，丰儿原只当她不经意，待话落，这才想起这甜点里没有林姑娘的。单有六碗，老太太，王夫人，二老爷，宝玉，琏二奶奶各一碗，还多一碗，王夫人交代给了宝姑娘。
　　可话已说了，便是覆水难收。
　　黛玉眼尖早看见她二人动作，自端午节那事儿她便看明白风头了，此时也不意外，更不恼。
　　潇湘馆距凤姐院也近便，听凤姐在家，便抬脚往凤姐院去。进了院里，果然如丫头所说，凤姐正在院子站着发呆，见黛玉来了，便迎上来笑道：“明日可要出去逛逛了，我倒羡慕你们姑娘家的，我这成日里不是忙那个就是忙这个，看着没甚大事，其实可不得闲。”
　　黛玉心里也想这事呢，她本心着实想去的，又怕如此贾母惹贾母心寒。此时正听凤姐提起，黛玉就说了自己心中忧虑。
　　凤姐听完，看黛玉神色认真，叹道：“你也太小心了，”顿了一下，凤姐有些爱怜似的，又道：“人家即说来接，那就是怕你难做了，老太太那里自然也考虑到了。那上面既说永昌郡主顺路过来，你当那是白提的，是安你的心罢了，你只管回帖说去，我打发人给你送去。要是你再不放心，老太太那里我去说就是。”
　　黛玉正拿不准，怕是自己想岔了，不成想凤姐也如此说，心里才安心了，便道：“不用如此，我自己与外祖母说就是。”
　　凤姐道：“还是我说，这碍不着我什么的，若你去说就算老祖宗不多心，在旁人眼里也不美。”又交代黛玉道：“待到了饭点，你只管跟往常一样过去，然后找姐妹说话就是，我随后就到，再与老太太提。我去的晚尚可，若是你去的晚了难免刻意。不用再想，如此正好，待老太太知晓了，你明个出门前再去老太太那里说一声，旁人再没话的。”
　　黛玉听凤姐说的清楚，点头应了，又拉凤姐手笑道：“嫂子这么一安排，我就再没愁的了。”
　　凤姐笑道：“这值当什么，就一句话的事罢了，我每天跟老太太，太太回那么多事，难道就差这一件了？”
　　黛玉道：“你忙你的，我进厢房去瞧瞧大姐儿再走。”
　　凤姐道：“只管去，她也不知怎么的，不爱与丫头婆子们玩儿，只自己悄悄地拨弄手指，有人去逗她才活泼些，倒一点不像我。”
　　黛玉道：“莫不是像琏二哥？”
　　黛玉尚未许人，凤姐也不好多说的，便赶忙朝黛玉忙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