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镖局》aiki46

21、黑武兵

　　却说战场之上突然出现一群魔鬼一般的强横士兵，他们杀人如麻，毫无人性，而在场之人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单方面地被人屠杀。
　　这些人见人就杀，除了本队人马，根本不分敌友，其他三路人马瞬间大乱！
　　眼见士兵恐慌，战场混乱，陆羽紫衫等人虽极力控制队伍阵型，却实在难以维持，更难与强如魔鬼的敌人对抗。
　　危难之际，三路人马自然合力对抗强敌。不过，太多一般士兵恐惧韩公主奇兵，所以三方合力效果也不甚明显，那些像魔鬼一样的士兵依旧大肆杀戮，而且毫无障碍。
　　“这是什么东西？”陆羽惊疑，问于君雅，君雅亦不知，更无人知晓。
　　“是‘黑武兵’！”
　　就在这时，韩公主李瑶出现在陆羽等人面前，摆好架势，看上去就要对陆羽君雅等现在神坛的所有人发动攻击——只凭她一人！
　　君雅惊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李瑶冷笑道：“我觉得让郭木雷当皇帝也没什么不好。”
　　“什么！”
　　……
　　闻言，众人皆大惊。
　　而此刻就在神坛一方的白小小对她身边的冷轻芍一脸不屑地说：“哼！她是害怕就此息兵后，郭木雷会抛弃她，重新回到你身边。事实上，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郭木雷爱的人本来就是你不是她！”
　　李瑶听见白小小这句话，她看了一眼白小小，冷漠不语，而在她眼里，白小小已经是个死人。
　　那样的眼神对白小小这样久历江湖的人物来说也是十分恐怖的。
　　陡然间，李瑶向白小小悍然发动攻势，眨眼间，只见她缩地成寸，拳出如山，力达千钧，劲若通玄！
　　“噗——”
　　白小小丝毫来不及反应，就被李瑶击中，只此一击，白小小已然重伤昏迷，若非冷轻芍及时赶到，白小小想必难逃一死。
　　“你也敢挡我？正好，我早就该杀你了……现在你自己跑来送死……哼！去死吧！”
　　轻芍哪里是李瑶之敌，李瑶却未能立即将其格杀，因为此时薛绍荀老陆羽君雅甚至紫衫老人都站在同一阵线上，一起对抗李瑶。
　　饶是如此，李瑶仍旧不落下风，只是堪堪与对方相互制衡，谁也胜不得谁。
　　另一边，黑武兵杀戮如神，无人能当，在他们造成更多人员伤亡之前，郭木雷只身杀向敌阵，只见——
　　数支箭羽破空之后，郭木雷分身如流星赶月而至，剑光似电，招出如虹，顷刻间，已杀了黑武兵十余人。
　　只是这些黑武兵不仅武力超凡，而且数量巨大，郭木雷纵然神武，终难为敌。
　　这时，他的衣衫已破，露出背上刺青，鲜血侵染刺青，却不知那些是自己的，那些是敌人的……
　　李瑶正在神坛附近力抗轻芍等人，遥见郭木雷陷入黑武兵包围，心下再也顾不得其他，便抛下当前对手，飞身杀来相救。
　　她从黑武兵外围杀出一条血路，好不容易来到郭木雷身后，看着郭木雷染血的后背，以及背上的刺青——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原始龙脉纹身——，她的眼里充满了泪水，而表情尽是痛惜。
　　两人可谓当世武功最强者，一起对抗黑武兵，竟然不敌，眼看情势危险，郭木雷终于忍不住对身后的李瑶喝道：”你在做什么，为何还不制止他们？“
　　李瑶尴尬、抱歉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他们停下？”
　　“什么？”郭木雷大惊道，“那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是血衣神功结合‘削武丹’配方研制得到的‘进武丹’的最强、最新版本，只不过还没有完全研制成功……”
　　“什么‘削武丹’，什么‘进武丹’？”
　　“这是两种丹药，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持久地削弱或者增强人的‘武力’，直到此人生命衰竭……”
　　“这么厉害？”
　　“是的，不过也不是没有副作用，削武丹还好，只是让一个人失去或者减低武力，不会损伤其寿命、神志以及其他生命机能的核心。进武丹就不一样了，它本来就是以生命力为代价，释放潜能，燃烧神志，所以会大大削弱使用者的寿命，但同时，也会极大提高使用者的武力。”
　　“那么这些人都是因为服用了那个什么‘进武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可他们为什么会连你一起攻击？“
　　“我都说了，不是还没有研制成功吗？在这些人眼里，大概所有会动的人都是敌人，而我也没有办法控制他们了……“
　　“你竟然研制如此歹毒的丹药，更惨无人道的事，居然还给人服用，最灭绝人性的事，居然用它培养大批’非人‘的士兵……李瑶，你何时变成这种人的？”
　　郭木雷说着，他实在是痛心疾首，又无可奈何。
　　李瑶羞愧地垂着头，突然抬起哭喊着：“还不是为了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这时的她就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姑娘，又歇斯底里地，显得疯狂。”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杀郭木雷叹道，退四五人，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明显不支了，自己一个人死也没什么，只是这些黑武兵就像永动机一样，毫无疲倦，毫无恐惧，仿佛就是为了战斗、杀戮而生的机器。他很担心自己死后，自己身后的各路人马，一定无法抵抗，到时一场更加惨烈的大屠杀几乎无法避免。那样的场景现在就浮现在郭木雷面前……
　　李瑶思考一下，从怀里出去一片素巾，说：“这是谭由留下来的‘进武丹’研究与试验记录，这里面也许有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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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凤羽广场此时已经乱成一锅粥，而皇城皇宫里面的形势也不容乐观，甚至更加严峻。
　　原来在四个城门外面，四路郭木雷旗下的外部兵马早就埋伏好了，却一直等不到发动的信号，其中一只来自关东的队伍，他们的将领李广利是一个彪悍而果决的将士，虽然是受了紫衫老人胁迫参加这场谋反战争，但在战场之上总是毫不懈怠的。
　　眼见午时就快过去，李广利觉得如果现在还不发兵，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而自己犯的是诛九族得到谋反大罪，如果失败，绝无被饶过的可能，而自己最尊敬是的叔父——也就是受紫衫老人用来胁迫他的前朝老臣——一定也会身首异处。
　　思及于此，李广利果断发兵，并以其勇武很快攻下东城门。
　　其他三个城门埋伏的队伍见东城门烽烟已起，便以为郭木雷已经下令攻城，于是纷纷开始攻城。城中守备一下子承受巨大压力，以至于对突入长街的李广利部抵抗不足，李广利势如破竹般，长驱直入，竟然很快杀到禁宫。宫门前，他向天空发射一枚响箭，禁宫内应陈公公窥见李广利大军已至，遂果断杀掉守门士兵，与李广利里应外合之下，他们很快带兵攻入御书房。
　　所幸此刻皇帝正在御花园小憩，才没有被李广利等人立即擒住。皇帝很快得到消息——当时，一个小太监前来禀报的时候衣衫不整，甚至裆下还湿了一片。
　　“何故如此慌张？”皇帝皱眉问道，被人打扰了午睡，他的心情是很不好的，皇帝心情不好就会有人很多人遭殃，现在却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启禀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皇帝急问，本想治罪于这个小太监，但他见小太监如此失态，内心猛然一振，已经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叛军攻入皇宫了，现在……现在已经到达御书房，正在四处搜寻皇上呢！”
　　“什么！”皇帝吓得从躺椅上滚落，大骂道，“你个该死的东西，这事情为何不早说？”
　　骂完之后，只见他一脚踢开跪在地上早已心胆倶裂的小太监，拔腿就跑了。
　　可是现在皇宫四处是叛军，人人恐惧、逃亡，他没有去处，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帮手。
　　最终，皇帝将自己打扮成宫女，混在逃亡的宫女队伍中，希望蒙混过关。
　　“那边的宫女，站住！”李广利身边一个副将见那些逃跑宫年轻女貌美，心中一时升起别的念头，于是大喝道。
　　宫女们闻声惊恐停住，她们垂头站在那里，除了忍不住发抖的身子，丝毫不敢动弹。
　　这个副将舔着嘴唇，奸笑这走过来，脚步正落在打扮成宫女的皇帝的两尺之前，恍惚间，觉得他的人有些奇怪，正要走近细查一番，忽闻不远处传来李广利一声暴喝：“混蛋，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去找人！”
　　副将闻言大惊，便灰溜溜地跑开。
　　然后，李广利放过这群宫女，皇帝这才逃过一劫。
　　好不容易，皇帝出了内城，进入洛阳城外城的大街。他一个人站在这里，神情憔悴，衣衫褴褛，头发散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是过路的乞丐看上去也比他好过很多。
　　“前面的人站住！”突然，皇帝身边传来一声高喊，循声转头望去，只见李广利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提着一杆方天画戟，“踢踏踢踏”悠然地向皇帝走来。
　　皇帝垂头，散乱的长发在面前堆叠，完全挡住了他的面容。
　　“抬起头来，撩开面前头发！”李广利的声音不怒自威，让人难以违逆。这种语气通常是皇帝对别人使用的，想不到今日会被人如此对待。皇帝愤怒，羞耻已极，却无可奈何，只能依言抬头，他已经做好了成为俘虏的打算。
　　皇帝抬头，与李广利对视，后者微笑，就在马上拱手道：“参见皇上！”他的样子一点儿一不像臣子对皇帝行礼的样子，反而带着某种讽刺、揶揄的态度。他就是这样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当然，直到现在，他的确称得上是一个胜利者——
　　从果断发兵，率先攻城，到攻入皇宫，识别皇帝化装潜逃计策，到现在擒住皇帝……这些事情，有哪一件称不上英雄之举，有哪一件不是干净利落地办成了的？
　　就更其他反贼一样，皇帝的画像他早就见过——正是陈公公带出宫的。
　　陈公公本是前朝老太监，有感先皇之恩，宿怨当今皇帝，当他得到紫衫老人的联络，毫不犹豫，甚至极为兴奋欣喜地，就答应了。
　　这个时候，陈公公也急急跑来，对着这个他伺候了十年的皇帝，他面目狰狞，声音低沉地对李广利问道：“将军准备如何处置此人，现在杀，还是等郭木雷殿下来了再杀？”
　　听到这话，皇帝大惊，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长久侍奉他的，永远慈祥微笑的奴才会有如此表现。
　　李广利低头沉思片刻，眼神里露出狠毒的光芒，为免夜长梦多，他果断下令立即处死皇帝。
　　“弓箭手准备！”
　　李广利一声令下，上百张强弓已经搭上利箭，箭头所指，不是别处，正是皇帝所在！
　　“发射！”
　　“住手！”
　　与李广利命令声几乎同时出现的是另一个声音，声音从老远传来，在众人看来，那里现在只是一个凌空挂着一个小小的人影。
　　“停止！”李广利看清来人，也骤然喊道。
　　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有十几只利箭离弦，它们在距离皇帝不到十丈的地方射出，拉弓发射的人个个都是臂力惊人的猛士——飞箭的速度、杀伤力可想而知。
　　纵然来人武功卓绝，奔袭如星，却依旧赶不及在利箭之前出现在皇帝身前。
　　场面一时变得极度紧张，都以为皇帝陛下必死无疑。
　　就在这时，一道微小流光以几乎不可见的极速向皇帝面前十余支利箭射来。
　　“叮——叮——叮——叮——”
　　只见那十几支利箭纷纷在皇帝面前纷纷折断、掉落，而射断这些利箭的后来之箭依旧完好，并继续向李广利身前射去——
　　“将军小心！”
　　部下担心大喊，李广利却未有动作。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此箭极速坠落在李广利面前，将他脚下的青石板击碎，并深深插入其中！
　　箭羽摇晃，微微作响。射箭之人才从天而降，出现在李广利与众人面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凤羽广场奔来的郭木雷。
　　大家刚刚才从郭木雷出神入化的箭术里回过神来，又惊闻郭木雷居然对李广利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哪路军队？还不下马解兵，举众投降？”
　　郭木雷一脸严肃，不像有诈。这更让李广利感觉可疑，便道：“末将李广利，乃是起义军关东方面首领，为今日东城攻城者，亦先入皇宫，追杀皇帝至此……却不知殿下为何命我等投降？”
　　“我不是殿下，前朝龙脉已死，起义军再没有谋反的大义，何得不降？”
　　“龙脉已死，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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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木雷对在场之人包括李广利、陈公公，以及皇帝等人简要解释了这件事。
　　闻言，李广利等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为难。
　　最后，李广利说：“殿下……不，郭少主有令，在下理当遵从。况且，实不相瞒，在下举兵谋反也是受人胁迫，故而在此投降也未尝不可……只是……”
　　见李广利一脸难色，郭木雷便知他心中担忧，便回身对皇上行礼请旨道：“草民郭木雷，向皇上请罪。因龙脉之事牵连太广，祸及国都、四外，草民自知罪孽深重，但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念，以消弭仇恨为先，履行前诺，只杀草民一人，不罪其他……”
　　仅此一事，皇帝内心深有感触，便急急将郭木雷扶起，诚恳地说：“之前的事，是朕的错，朕深悔不能信任于卿，险些铸成大错，而卿能以德报怨，拯救朕、拯救社稷天下于水火，实在是当世之大英雄，大侠客……卿不必死，没有人会死……”
　　皇帝说着，重拾昨日威严般，傲然走到街心，对李广利，对在场所有的人郑重宣布：“龙脉之事，现已查明，实属误会，义士郭木雷并非叛国逆党，而是救国英雄。朕许诺，封郭木雷为雷火公，总督江南武林事，其所有从众所犯之事一概不究……”
　　李广利闻言，叩谢，带兵而归。
　　陈公公本欲自尽，也被皇帝阻止，而后送了一大笔财产将他遣送回家。其余人等，皆有归属，而未有一人获罪者。
　　这次轰动一时的叛乱就像一场盛夏傍晚的雷雨一样，来的快，去得也快。雨过天晴，所有人的生活好像没发生任何改变，只是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更珍惜眼下平凡而来之不易的幸福，也记住了一个绝世英雄——郭木雷——的名字，记住了他的超凡箭术与耀世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