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乙女游戏艰难求生》heyhate

35、chapter 35

　　第三十五章

　　火把在眼前燃烧，喉咙大声呼唤后变得干涩。慢慢地停下挣扎，女孩如睡着一般沉寂地躺在守灵者的怀里。

　　走一步，水便“哗哗”作响，轻抚耳畔。

　　暗道的尽头，长久孤独守候在洞穴里的守灵者终于完成了他的任务，将女孩放下，熄灭火把。外面的光线几乎要将他的眼刺伤。

　　与全身湿透的守灵者不同，苏梨礼除了双腿沾着水珠，裙摆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沾上多少流水。
　　“接下来的路，要靠殿下自己了。”完成任务的守灵者恭敬低头，转身离去。

　　女孩的视线转向出来的洞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光束中，看不清面貌的神分散在殿内激烈讨论着。

　　“掌管人类的神是怎么回事？他们走出了我们预定的计划。”
　　“那个米尔不该那么早死，大陆现在开始重新洗牌了。”
　　“加息，你也说些什么。”

　　“我没什么可说的。”少年在光芒中缓缓睁开眼，转而闭上。他本就不支持神引导人类往不变的方向走。只是，米尔死了，她会伤心吧。

　　“都是加息插手了这一切。”突兀地，指责的声音响起：“要是你不出手和那个人类走太近，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附和的声音渐渐变多。
　　“降下灾祸杀死一个人类还不简单吗？”

　　“喂，这和那个人类有什么关系？”赫拉芙听不下去，反驳道：“再说你们为精灵、兽人、人类等生灵去制定计划的行为就足够愚蠢！”

　　“可以了。”加息制止这场无意义的争吵，语气带着几分威慑：“既然这样，那便改写规则，神下界后不容许改变一切事情，但你们也放弃无用的计划。”

　　他的话语刚落，被改写的世界规则开始束缚起众神。

　　——

　　“怎么，舍不得城堡吗？”清脆的少女音从头顶传来，枝叶“西窣西窣”摇晃一阵，赫拉芙站在树干上俯视她：“看起来魂不守舍的样子。”

　　“赫拉芙……”苏梨抬头仰望她，眼里燃烧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是神，什么都能做到的吧？那是不是能把莫林救出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眼角泛红，声音沙哑，任谁也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手指按压在粗粝的树皮上，赫拉芙移开视线艰难道：“如果是昨天，我愿意帮助你。”

　　“为什么？”
　　“就在刚才，神的规则被改写了。”

　　“那师父呢，他去哪里了？”
　　提到加息，她表现出犹豫的神色：“你师父他……有点忙，不过他让我把一件东西还给你。”
　　从树干上跳下，赫拉芙走到她身边，冰凉的手指贴在女孩的太阳穴上：“一段，属于你的记忆。”

　　属于她的记忆……？刚想问是怎么回事，指尖传来的大片记忆碎片便将大脑充斥。双瞳张开，奇异的光彩从眼中流出。

　　「莉莉丝殿下。」
　　轻柔一声，唤起了一切沉睡的记忆。

　　尤莉……
　　……果然，那些家伙罪不可赦。

　　想起师父曾经对她说过的话，苏梨礼轻声道：“既然这样，我要成为君主。”阻止他们再次肆无忌惮地使用权力。无论付出什么。

　　“成为君主？”如果是哪个孩子说这样的话，赫拉芙说不定要冷哼一声不以为然，但是如果是苏梨礼说出的话，她莫名相信是能做到的事：“挺有趣的样子。”

　　是啊，让他们得到惩罚，一定会很有趣的。像要甩开那座立于高山的城堡似的，女孩朝大道的远处走去。下一次，她绝不会拱手将在意的人被他们这样伤害。

　　赫拉芙如守护者一般，跟随在她的身后。

　　离开奥斯汀城的管理范围后，苏梨礼使用卷轴传送到母亲的居所，也许是消息还没传播得那么快，在她的孩子说出自己丈夫死去的事实时，西雅的笑容忽然平静。

　　“……是伯德吧。”女人呢喃：“我早该知道。”然后她抱紧了怀里的女孩：“还好……你没有事。”修长的天鹅颈贴在苏梨礼的脸颊，泪水如雨滴般坠落。

　　别哭了，母亲。她伸手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女人金色的长发。我也会想哭的：“我想要夺回奥斯汀城，成为大陆的君主。”为他们复仇。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西雅闭眼流泪道：“我尽全力满足你，我的孩子。”感受着母亲的泪水，苏梨礼望向窗外纷飞的小雪。初春，还真是漫长。

　　在母亲的庇佑下，发现她出逃后的伯德没有派人将她抓走。两座人类最大的城落无声对峙着，有一丝风吹草动便能烧起熊熊烈火。

　　在时间的流逝下，女孩的身躯如抽条的枝柳，奋力成长着。厄洛斯开学之际，她几乎和乔蒂同高了。

　　“欸？”在宿舍看到苏梨礼的时候，艾丽娅发出了惊讶的叫声，她伸手不可置信地比着她们的身高，快差一个头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偷吃什么药了，居然背着我长那么高。”

　　“太夸张了。”乔蒂一拍她的头：“正常发育而已，是你太矮了。不过我说，艾丽娅你该不会长不高了吧？”

　　“一派胡言。”艾丽娅心生不满，和乔蒂扭打起来。

　　“好了，先收拾东西吧？一个寒假没回来，宿舍都堆多少灰了。”望着她们打闹的场景，苏梨礼叉腰笑道，浅浅的梨涡出现在她稚嫩的脸上。

　　在寒假的时候，她没有松懈学习和修炼，一不留神身体就长高了那么多，不过这点增加的身高和师父相比的话，也不算什么。

　　“叩叩——”门外的宿管敲门道：“今晚搞完卫生我来检查，一个寒假，我看你们是不是在家把扫地都忘光了。”
　　然后她看向苏梨礼：“出来一下，外面有人找。”

　　放下手中的扫把，苏梨礼有些疑惑，有人找？回想起曾经许下的约定，心里忽然一跳。是卢克吗？他果然来厄洛斯了！

　　她离开后，艾丽娅和乔蒂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她们特地没有问苏梨礼在寒假发生的事情，正常的和她相处。
　　“打扫卫生吧，回来给她个惊喜。”
　　“嗯。”

　　——

　　小跑到楼下，戴着红围巾的少年朝她招手大声道：“我在这里！”

　　卢克看起来也长大了不少，他见到苏梨礼的样子后微怔一下，转而张口大笑，洁白的牙齿可爱地露出：“我来履行约定了。”

　　她缓步走向仍然能认出样子的少年，笑道：“嗯，我很高兴你能来！”

　　“母亲也搬来厄洛斯了。”卢克交代道：“你离开后，虽然花了很长时间我们才从父亲的阴影下走出来，不过，现在一切重启了。”

　　少年上前几步，浅棕色的头发贴近她的脸颊，伸手抱住眼前的少女：“所以，你不需要伤心。”
　　温热的怀抱传来阵阵暖意，仿佛要灼烫她的灵魂：“……谢谢。”

　　“无论如何，我为你所用。”他宣誓般地说道，任由她冰冷的身躯汲取自己的热量。

　　为我所用……苏梨礼咀嚼着他的话，噗嗤一笑：“还是好好学习，往大魔法师的路迈出第一步吧，卢克。”

　　短暂和少年交谈了一会，苏梨礼想起自己还有卫生没打扫完，便让他先去忙完入学程序再来找她。挥手和他道别，上楼梯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

　　站在一片寂静的门前，内心闪过一丝不对。明明平时艾丽娅的嘴都停不下来的，寝室内却一片安静……该不会是打算在她进门后吓唬人吧？

　　真是幼稚，以为她猜不出来吗？
　　苏梨礼做好准备，推门而入。

　　“啪——”炸开的彩带从天而降，纷纷扬扬洒在黑发上，细碎的亮片滑过眼帘。

　　头戴“考试全过”字样的滑稽帽子，艾丽娅捧着蛋糕笑道：“新学期快乐，莉莉丝！”手上的蛋糕似乎是手作的，画在上面的三人依稀能辨认出身份。

　　“新学期快乐，莉莉丝。”乔蒂头上也戴着滑稽的帽子，她手里还拿着一个朝她走来：“戴上吧，我们两个开学前就准备了好久的呢。”

　　“快来快来，吹蜡烛。”艾丽娅急切道：“要是等会宿管来了，就麻烦了。”

　　苏梨礼压抑着眼中的泪水，让乔蒂帮自己戴上帽子，走向那个三人牵手微笑的蛋糕，小声沙哑道：“新学期快乐。”

　　蛋糕上还写着：“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这是艾丽娅写的。”乔蒂看她盯了那么久，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了你字丑，让我写，偏不听。”
　　“什么嘛！”艾丽娅不满道：“人家也是一片心意！”

　　“没关系，写得很好。”苏梨礼低头吹灭蜡烛，阳台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嗯，我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她相信这一点不会改变。

　　晶莹的泪水从眼眶落下，她怔愣一下，用手袖擦去：“抱歉……”

　　放下蛋糕，艾丽娅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像要把她体内的悲伤全部挤出来似的用力：“没关系的！哭吧，我们在这里！”
　　“别压抑自己。”乔蒂温声道。

　　“我没事……”刚这么说了，声音却逐渐变得颤抖和哽咽：“不、不用这样，没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真的没事……”

　　其实心里在说，我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