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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他们近十个人,有人按着她的手,有人按着她的脚,还有人卡着她的脖子,她全身上下没一个部位能动,除了那根舌头。

      苏榕有些着急地看着虞秋北的左手,他的手背已经因为血液流通受阻胀成了青紫色,而梁婧没有半点要松舌头的意思。

      苏榕好声好气地和梁婧商量:“姐姐,你看你现在反正也跑不了了,不如把舌头松开,就当在最后做了件好事,你会投个好胎的。”

      梁婧梗着脖子,愤怒的眼神里写着几个大字:想都不要想!

      “那只能多有得罪……”苏榕双手合十作了个揖,又对着自己手掌心哈了哈气,紧接着两手灵活地朝着她的脚底板袭去。

      梁婧被按在地上看不见他的动作,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想到下一秒,从脚底传来的痒意就像电流般瞬间席卷四肢百骸。她不受控制地想笑,两腿死命地蹬,但被王帆轻松制住。

      苏榕一边说着“得罪了得罪了”,一边手上动作不停,挠得梁婧哈哈大笑,笑完又觉屈辱,嘴里骂骂咧咧,整个人又笑又怒,十分分裂。

      趁她此时没有精力控制自己的舌头,游邈捉住她的舌尖飞快地将其一圈圈解开,终于把虞秋北的左臂救了出来。

      “天呐……”宣蔚然捂着嘴一声惊呼。

      苏榕停下挠痒痒的手抬头看去,只见虞秋北整条左臂都和他露在外面的那只手差不多,青紫交加,还交错着可怖的红痕,是被舌头勒出来的痕迹。

      虞秋北眉毛都没皱一下:“不碍事。”

      游邈轻轻碰了碰他的皮肤表面,担心地问:“怎么样,还有知觉吗?”

      “当然有。”虞秋北还晃了晃扣着梁婧舌根的手,意思是他不光有知觉还有力气。

      游邈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得,看你这样子骨头应该没伤到,真是万幸万幸,不然上哪给你做手术去。”

      梁婧目眦欲裂,她这么费劲地折腾半天,结果什么用都没有,她只能在地上干瞪眼。

      游邈想让虞秋北松手去旁边休息一下,但虞秋北摇了摇头,说他想速战速决,现在就把梁婧的舌头割了。

      梁婧一听,全身唯一能动的部位疯狂抽动表达抗议,长舌在他们这群人头顶抽来抽去,一会儿拍一下这个人的头,一会儿甩那个人一巴掌,动作极快捉又捉不到,人群中惊叫连连,摁着她身体的力道都不由减轻了。

      梁婧暗自窃喜,继续甩着舌头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同时计划着怎么趁机逃出生天。

      苏榕蹲在她脚旁边,她的舌头在混乱中也重重地从他脸上甩了过去,甩出清脆的啪的一声,他脸颊立刻现出一道可怜巴巴的红痕。

      只是这样就算了,但这舌头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巴擦过去的,他差点和女鬼来了一场亲密“舌吻”。

      宝贵的初吻差点被女鬼玷污,苏榕出离愤怒,飞快起身,看准空中的残影垫脚一抓……

      竟然让他抓到了!

      为了防止这根舌头再乱动,苏榕刚一抓到就揪着舌尖塞到自己屁股下面,狠狠坐了下去。

      “哈!这下你就别想再动了!”

      梁婧傻傻地瞪着通红的双目,不敢相信他竟敢坐在自己的舌头上。她试着用力驱动舌尖,想把他整个人掀起来,然而不知是苏榕太重了还是她舌头首尾都被按住使不上劲,这一计划宣告失败。

      苏榕感觉自己屁股下的东西还在蠢蠢欲动,立刻卧倒在地,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住剩下一截舌头,仰着下巴催促地朝虞秋北和游邈的方向喊道:“割!赶紧给她割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游邈看着他这滑稽的姿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虞秋北忍着没笑,赶紧扭过头不看他,右手捡起掉落在旁的水果刀,对着舌根就要割下去。

      “不不不!”梁婧喉咙里爆发出刺耳的尖叫,仿佛是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可惜虞秋北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他看准位置,手起刀落,却只在舌根处割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看来这根舌头比他想象的要硬一点。

      游邈看了看虞秋北猪肝色的左手,说要不他来割吧。

      虞秋北却说不用,低下头专心地顺着刚才那个小口一点点往下割。不看他的手只看他的表情,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在做什么精密实验。

      游邈被梁婧的尖叫吼得太阳穴直跳,然而距离更近的虞秋北好像完全没有被打扰,仍旧十分专注。

      刀口越来越深,梁婧的声音也越来越弱。苏榕身体下的这截舌头终于失去了活力,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压着。

      “好了。”

      虞秋北左手甩开断舌,刚把这两字说完,断裂的伤口处突然喷出一大股腥臭的血液,仿佛他刚才割的不是舌头,是颈动脉。

      虞秋北躲闪不及,半张脸连带着上半身都瞬间被喷满了暗红色的鲜血。

      游邈本来想笑话他,但有那么一个恍惚的时刻,鲜血放大了他身上的戾气,游邈以为自己看见了来自地狱的修罗。

      他眨了眨眼,感觉应该是他眼花了。

      虞秋北低下头,用手抹了把脸,但他脸上血太多了,除了把手也弄脏以外无济于事。

      宣蔚然从背包里三两下找出一条洗脸毛巾递给他。虞秋北对她说了句谢谢,她正要笑着说不用,但刚一对上那眼睫毛上挂着血珠的眼眸,瞬间仿佛感知到危险一般汗毛倒竖,心底泛起一丝寒意,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脸上带血的虞秋北就像变了一个人,沾上了一股说不上来的邪气,眼神也不再温柔,反而十分诡异。

      她还没得及细看,马上虞秋北就用毛巾捂住了脸,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快速清理着脸上的血迹。

      这个小小的波折只占用了他们一点点时间。等虞秋北处理好他的脸,躺在地上的梁婧早已奄奄一息。

      他猜的没错,这根舌头就是梁婧致命的弱点。

      梁婧瞳孔飘着的那一片血红开始逐渐散去,慢慢竟回复成正常人的黑色。

      她的嘴一直张着,但这时发出的声音却十分温柔,是之前在镜子里他们听见过的梁婧本来的声音。

      “幼、幼晴你在吗……”

      潘幼晴远远地坐在被所有人遗忘的角落,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抬起头几下就爬了过来,跪在她身边哭着说:“我在,我在。”

      梁婧眼珠转了转,终于看见了她,努力笑了笑:“是我的错,自杀的游戏是我要玩的,不怪你……”

      “你乱说什么!”潘幼晴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是我设计好了要害你的,是我!”

      “就算没有你,我可能也会坚持不住,在某一天选个好地方跳湖或者上吊吧……”梁婧没有力气再看着她,轻轻合上了眼。

      潘幼晴还想再说什么,但梁婧好像有什么话一定要告诉他们,紧接着气若游丝地说:“你们要小心,楼里还有……”

      苏榕脸色一变,楼里还有什么!

      然而梁婧没能把话说完就像小婉一样,化成了一地灰烬。

      潘幼晴哇地扑在地上,痛哭流涕泣不成声。苏榕回头看了看宿舍大门,那把铜锁仍旧好好地挂在原处。

      那快被他们遗忘了的尖利哭嚎忽然再度响起,所有人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又再度被恐惧笼罩。

      “卧槽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啊!”王帆哆哆嗦嗦地捡起菜刀,再一次把菜刀抱在了胸前。

      这个声音渐渐由小变大,苏榕不怕死地站起来在大厅里转了转,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哭声像是从墙壁里传来的。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他人,虞秋北站起来凑近墙体听了听,听着听着突然皱起了眉。

      “这声音好像不是哭声,我能听见几个字。”

      苏榕蹭得把耳朵贴到墙上,但是还没等他听出什么字来,砰的一下这面墙就怼到了他脸上。

      苏榕差点给吓出心脏病。那消停了一阵的手掌印又开始砰砰砰拍墙,他飞快地后退一步,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问虞秋北:“会长你到底听到什么了?”

      “我不太确定……”虞秋北罕见地露出迟疑的表情。

      有手掌印在拍,苏榕不敢贴着墙仔细听,远远地站着又什么都听不出来。

      之前就被吓哭过的萧媛媛又忍不住要哭了。

      现在大门出不去,他们就像被关在了笼子里,如果找不到钥匙就只能一直困在这里。

      虞秋北观察了一下手掌的拍击频率,捡起背包对所有人说:“我们先往楼上走,看看楼上有没有线索。”

      “什么?”王帆的脑回路一如既往地异于常人,“我们要跳楼吗?这可是六楼,会出事的吧……”

      游邈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把他押着往上走:“你放心,有我陪着你呢,我就把话放这儿了,you jump,I jump!”

      王帆边乖乖地被拖着走边困惑地问:“你说啥?别飙洋文,听不懂。”

      游邈:“……你大学英语六级过了吗?”

      王帆认真回答:“没有。我只勉强考过了四级,听力我是真听不懂,运气好去年十二月份那次终于让我机选对了几道,这才擦线过的。”

      学霸游邈不能理解:“姑姑就这样由着你连六级都不考?”

      说着说着,王帆仿佛忘记了他们身处在恐怖的宿舍楼里,一时放松不少:“我就一开飞机的,要那么高文化干什么。”

      苏榕跟在他们俩屁股后头,这才知道原来游邈和王帆是表兄弟,怪不得王帆一直叫游邈哥,他还以为这是一种礼貌的称呼。

      虞秋北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墙内的声音和手掌印速度比他们慢一点,但也紧紧地跟在后面,阴魂不散。

      每一层的楼梯间都有窗户,苏榕走着走着,突然突发奇想:“我们可以从窗户逃出去吗!”

      虞秋北现场为他演示,拉了拉窗框,不出所料根本拉不开。

      “宿舍楼为了安全起见,窗户都封死了。”

      苏榕问:“那我们也可以砸碎玻璃跑出去吧?”

      “可以是可以,但出去的意义是什么呢?”虞秋北衣服上还带着大片的血迹,给他整个人平添了森森冷意,“我们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必须要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搞鬼。”

      苏榕看了看他垂在身侧尚未恢复的左臂,心想他怕不是杀了两只鬼人就飘了,说话都比原来狂妄。

      虞秋北又说:“当然,如果实在遇到危险,我们还是可以砸窗户逃跑的。”

      眨眼间,他们所有人都爬到了六楼。呜呜嚎叫的声音也跟着来了,但和手掌印一起同时停在了六楼的楼梯间,没有冲进走廊。

      这个六楼,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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