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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才没勾引二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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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二姑娘的住处确实建的僻静,像是故意藏起来似的,若是没人引领一般人还真进得去出不来。
白衣见着一个熟悉的影子,一个白色的小团儿缩在廊上,正是挠他的那只白猫。
见白衣瞧向,纪柏询问:“白道长喜欢猫?”
“还好。”白衣朝白猫露出一个吓唬的眼神,白猫察觉轻瞥了他一眼甚是不屑。
“云朵上月刚生了几只小猫在别院里养着,白道长若是不嫌弃走时可以捎上一只。”
白衣扯唇,大可不必。
纪榆悠悠转醒听到屋外有说话声睁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朝着屋门的方向,只可惜视线被帘柜遮挡只看到一个门框的边角。
纪柏站定侧身贴在门上轻敲:“二姐,我带了大夫来看你。”转首望向三人:“进去吧。”
没有听到回应,难道纪二姑娘真的如水前辈所说是聋哑?不对,不对,太片面了,只是可能。苏螺学会严谨,发现居然能自我批评,甚是欣慰。
房间里比较空旷,窗子紧闭阳光照不进很多,周遭弥漫着一股药尘与潮湿的气息。
“二姐。”纪柏走到床前,弯下身给纪榆掖了掖被角。
白衣第一反应,此人竟比叶仙长还要苍白。纪榆散着头发,眸子望着地面似是失了焦。“可否容白某先给二姑娘把下脉。”微笑看着纪柏。
“哦。”意识到,又把纪榆的胳膊自被中拿出来:“麻烦白道长了。”给白衣腾开空。
白衣不好坐姑娘的床,房间内又没有凳子,便弯身半蹲在床旁。“唐突了。”柔声向纪榆道了个歉,伸指按在她的手腕上。
脉象虚浮,眼神涣散。白衣收回手,起身:“元气耗损,气血亏空。二姑娘这病可是已有数载?”虽然知道,但还是装装样子。
“不瞒白道长,家姐这病是生来便有的。”
“先天不足,”若有所思,“在用什么药?”
“早先配的,常服八珍汤。”如是答道。
纪榆的眼睛突然上抬,看向纪柏的双眸。白衣察觉不语,倒是纪柏笑着开口。“药是难喝了些,家姐每次都不愿服用。”
水狐令挠挠鼻尖:“并不有错。”
“纪二姑娘。”歪首望向还在抬着眼的纪榆,白衣表情煞是亲切友好。
听到声音,纪榆稍稍转了下头,只瞥了白衣一眼又将视线挪开,不知在看些什么。
“二姑娘不喜说话?”白衣抬头也不在意,询问的眸子观察着纪柏的神情。
“病得太久了,有气无力。”纪柏给解释。
自袖中取出一个半掌高的白色瓷瓶:“这是静息丹,有平神静气之效。”递给纪柏:“瓶中有百粒,两日一粒,持续服用半年便可缓解胸闷之症。”
接过:“多谢白道长。”
看纪柏并不当真的,白衣补充道。“绝对有效。”
“白贤侄的师尊乃是我的故交,医术是神医都要敬佩的。”水狐令也看出来了,替白衣说话。
“哪里,邪医前辈误会了。”纪柏庄重将药瓶收好:“白道长的医术晚辈自然信服。”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纪二姑娘与纪柏少爷有些奇怪?”出了纪府,苏螺讲出心中疑虑。
“药石难医,许是早便不抱希望了吧。”白衣昂首,眼底自有深意。
深夜,月光皎洁,落在树上投下点点娑影。
“嘘,别叫。”连檐木屋外,红衣男子直着身故作凶狠的瞅着一只白猫。并不刻意伪装,惊为天人的脸蛋儿展露在月光下。白猫炸着毛想扑过去,没想到跃到半空却突然急速下落。一只脚伸过将它托住,白衣将白猫抛到怀中:“你呀,就先安静一会儿。”
房门被人推开,纪榆没睡着,支着耳朵听着动向。
“打扰了,二姑娘。”
抱着猫的神仙男子光明正大的走了进来,虽说是深夜闯人闺房,但毕竟毫无歹意。
“咳咳。”
纪榆想挪身子却不见成效,白衣站在她的床前。“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气若游丝。
真是一个倔强的人。见着纪榆使出了吃奶的力,奋斗的满头是汗,才终于勉强叫爬起来,白衣内心称赞。
“公子请坐。”纪榆大喘着气,示意白衣坐到床尾。
得到应允,白衣也不客气,抚摸着猫脊转身便落了座。
“不知二姑娘可有什么话想跟白某讲。”
又一阵咳嗽声,房间内没燃蜡烛,仅靠门窗透进的月光勉强辨认脸上的表情。环境静谧,咳嗽声便显得尤其突兀。
“我……弟弟,咳咳。”连忙转过头,怕让人看到她这副难堪的样子。
“二姑娘放心,纪少爷一定没事。”明日便是纪柏的生辰,终于要来了这日。
“不……不是。”将嘴角的血迹擦干净,纪榆又转过头靠着床栏深深喘息。
“那是何事要与白某讲?”
“白道长当真聪明。”纪榆惨白着脸夸赞。
“二姑娘认得我?”白衣好奇。
“前几年有听府里的丫鬟提起过。”
白衣双眸含笑:“那二姑娘怎就知道是白某。”
“清缈峰的白四寒少年英杰,生的俊美,尤其一双柳叶眼含情脉脉最为勾人。”将早年听到的一字不差重复出来。
虽得姑娘夸赞,但白衣并不以此为傲。都是他这几年外出除祟惹草沾花给弄出来的名声。“二姑娘没有丫头服侍?”见这房间空旷简陋杂尘密布。
“我原先住在内院,弟弟说人多纷扰,父亲去世后便住到了这里。”
虽然没有直白道明,但白衣也听出了是纪柏的意思。
许是终于可以与人说上话,纪榆的脸色霎时间感觉好多了,说话也渐渐连贯。
“姑娘为何选择了白某?”将猫放到腿上。
“不是道长先察觉的吗。”微笑开口。
白衣眸光转动:“令弟——”
“当真是白道长。”纪榆仿佛舒了一口气:“白日你们来时我并未在意,柏儿说我服用八珍汤时,余光发现白道长将我二人打量。”闭上眼睛:“然后道长喊我,我想,道长定是有所发现。”
“佳人不睬,独瞧我一人,白某便来了。”习惯性的油腔滑调。回归正题:“姑娘脉搏并未虚弱至此,为何装作不能言语,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黯淡无光的眸子半阖:“两月前柏儿得了一味药,我常年卧床腹中虚空,那药血腥气极重自是闻服不得。”纪榆继续道:“先前柏儿从未逼迫过我,可这次竟然强喂我下去。服下药后我便昏睡了过去,想是药性极强。大约是服了四次,有天丫头来给我收拾屋子讲起外面的异事,”手指突然颤动,“不知是否凑巧,被剖心的那几日都是我服药之时。”
白衣盯着纪榆的双手,抬眸:“所以二姑娘——”
“我问过柏儿,可他支吾不语,后来丫头便给我撤了。”深吸一口气:“我猜测事出必有因,又一次用药昏睡醒后便装作气力不足状况日下想让他停药,可惜——”纪榆不再言语。
“姑娘上次服药是什么时候?”眉头锁紧,展开,眸子望向纪榆。
纪榆努力回忆:“我也不知我这次昏睡了几日,初服药时听丫头讲昏睡一到两日不等。如此算来,应是三四日前。”
白衣起身:“二姑娘早些休息,此事——”
“小女明白。”纪榆颔首。
“告辞。”
白猫终于能动弹,不敢再跃,跑到角落朝白衣叫唤。
“走吧。”飞身到屋顶看着刚把瓦片盖好的苏螺。
“师兄你发现我了?”心中疑惑,明明服了邪医前辈给的平息止气丸,不应该啊。
白衣揪住苏螺的领子:“发现梁上打下的光了。”
“哦。”七十六点头,药丸没问题就好。
羌叔绝没想到白衣竟然来找他了。
一盏茶过后。“这么说来,段锡然便是四日前被剖的心。如此凑巧,甚是可疑。”羌叔绝摇着扇子:“此事先不要声张。”
白衣勾唇:“明白。”
眼睛望向苏螺。
“少主看着我干嘛?”七十六有些不自在。
“还望苏姑娘守口如瓶。”
“嗯,好的。”瞪着清澈的眸子,懵懂点了点头。
忽然想到,羌叔绝亮起含笑的眼睛:“白贤弟可与纪二姑娘相谈甚欢啊。”
意有所指,白衣歪首打了个哈欠。
“不知纪二姑娘长相如何。”羌叔绝闲得慌,继续追问。
“我师兄认不出的,虽然我也无法形容,但是不如君臣公子好看。”苏螺给他师兄解释,免得不答显得她师兄不礼貌。
“哦?”羌叔绝倒是很惊奇:“苏姑娘的意思是觉得君臣好看。”
苏螺认真想了想,君臣公子好看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不过确实和师兄差不多,无论如何师兄都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那君臣公子应该也是好看的。“好看的。”苏螺答道:“只是比我师兄差那么一点点。”
白衣板着脸看向苏螺,转过头向神情古怪不以为然的羌叔绝解释:“羌少主莫要当真,小孩子家家哪里懂得什么美丑。”
羌叔绝早便看出了,苏螺人美无脑。她的师兄即便再差,在她心中也永远都是最好的。虽然有时脱离实际,但这份师兄妹情当真是可歌可泣啊。怎么说呢,有些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