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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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烟最后也没走成，因为在府门口遇见了回府的信王妃。
信王妃适才得知，两兄妹大吵了一架，甄烟赌气要入宫过年，连忙拉着女儿哄。
甄烟眼睛发红，但没有哭：“甄煊欺负我，连带着他的狐朋狗友，也欺负我。”
“母妃你别听甄烟瞎说，我没有！是她先咄咄逼人的。”
信王妃安抚着甄烟，道：“你们别在这闹了，先去朝霞院。”
甄烟乖乖的跟在母妃身边，看也不看甄煊。
很快回到朝霞院，信王妃让兄妹俩在暖阁里先坐着，又让丫鬟准备点心后，找了青柠去了解事情的经过，听完后，哭笑不得。
而在暖阁内。
甄煊吃着糕点，一边偷偷去看小女孩。
甄烟端坐在椅子上，背脊挺得笔直，仪态极好，便是此时，也不曾有半分懒散流露。
甄煊说：“装模作样。”
甄烟充耳不闻。
“甄烟你到底想怎么样？”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吵过架，但都没有这次来得凶。
甄烟这才看着甄煊，道：“你觉得，几年后的你是什么样的？”
“现在这样呗。”
“但我做了个梦，梦到了我们的未来。”甄烟将将来会发生的事，编制成了自己的梦境：“未来国破山河碎，信王府于叛乱中，只活了我一人，受尽屈辱。我无数次盼望哥哥能保护我，但那时，你却已不知死去几时。”
甄煊吓得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咒我就算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可不许说，传出去，你就毁了。”
“我不希望你再这样浑浑噩噩度日，我希望你能上进，能保护我。而不是仗着父王给你的身份耀武扬威，不学无术。”甄烟的语气渐冷：“若你一再执迷不悟，我便就当没你这个哥哥。”
甄煊看着甄烟，难掩惊讶：“你，你真的是烟儿吗……”
她是死过一次的甄烟，是不愿再重蹈覆辙的甄烟。甄烟绝不会放任哥哥再如此下去。
“我说的是真话。”甄烟年纪虽小，做事却狠绝：“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你那些狐朋狗友，也不会再乐意带着你厮混了。况且年后，我还要挨个登门拜访。甄煊，哪个纨绔带你玩，我就去他家。若是我摆不平，我便找母妃，找太子哥哥，找皇祖母，总归是不会让你再厮混的。”
甄煊：“……”
狠话放完了之后，甄烟拉着甄煊的手，带着哭腔的说：“哥哥，你一定要上进，这样才能保护我……那个梦，真的很可怕……”
甄烟不常哭，却在这几天内哭了两次，第一次是因为生病，第二次，却是为了他。她一哭，甄煊就连忙手忙脚乱的哄。
信王妃过来的时候，兄妹俩就已重归于好，但她还是把甄煊叫过去训了话，让他不许欺负妹妹，妹妹做得没有错。
末了，信王妃叹息：“还是我与王爷把你宠坏了，到头来，竟是还要靠烟儿将你拉回正途……”
“母妃，我有那么不堪么？”甄煊不乐意了。
“你若好，今年的春闱，我便盼着你能中榜。”
甄煊：“……”
——
晚间，宫中来人，赏赐下来不少的珍宝，为甄烟庆生。
甄烟翻着册子，忍不住叹息。
“怎么了啊？收礼物还不高兴吗？”甄煊把玩着一柄如意，笑着问。
“年后免不了得去谢恩拜访，有些烦。”年年都是如此，从前甄烟更小的时候，是信王妃领着她去，现在，便是她一个人带着青柠。
甄煊道：“需要你去的无非便是妃位往上的娘娘，以及皇后和太后，哪有你说得那样多？”
“哥哥，你不懂。”甄烟合上册子，道：“青柠，都收进库房罢。”
青柠垂首应是。
“每年这样来一次，妹妹将来的嫁妆必然丰厚。”甄煊将如意放回去，玩笑道。
“但这其中，少了哥哥的。”甄烟问：“哥哥，你今儿还没送礼呢。”
“咱们两还见外呀？”
“自然不，只是若是无礼，待会让我是决计不让你上桌吃饭的。”
“你这小丫头贪心得紧，待会子用完了晚膳，哥哥送你个大礼。”甄煊神神秘秘的说道。
——
今儿既是除夕，又是甄烟的生辰，一大家子自然得聚在一起用膳的。
用膳的地方定在东暖阁，信王府中的主子算是偏少的，只摆了两桌，一桌坐长辈，一桌坐小辈。
甄烟还在用膳前，还收到了哥哥姐姐的礼物，她一一笑着道谢。
饭桌上，甄娇甄俏同为三房庶女，一母所出的双生女，与甄烟相差三岁，地位却天差地别。
但甄烟知道，甄娇并不一般，她是这个世界的女主角。现年十三的甄娇温婉可人，虽是庶出之身，却深得三叔与三婶的喜爱。
而甄俏，她平日里，最喜黏着甄烟，今儿这种场合，自然也不会例外。
原本还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却不知怎的，竟将话题扯到了在最边上安静落座的少年甄辛身上。
“五哥哥，我们都给烟儿妹妹送了礼物，只有你，是空手来的，还是说五哥哥带了什么好东西，准备压轴送给烟儿妹妹？”
甄辛此人，于庄子中饱受欺凌长大，自幼便养成了阴冷寡言的性子，他人挑衅嘲笑之言，于他来说，只是家常便饭。少年学会了不去理会，学会了充耳不闻。
原本气氛和睦的饭桌，因为甄辛的沉默，变得尴尬起来。
甄煊筷子一摔，冷声道：“甄辛，你听不到四妹问你话么？”
甄辛面色如常，正准备说“没准备”，却倏的传来一声清甜的声音。
“四姐姐说的没错，只是不是压轴，五哥哥已是提前将礼物，送到了我的院子里。”
谁也没想到，甄烟会出声给甄辛解围。
甄烟如此说，倒显得甄俏自己无理取闹了，甄俏有些不服气的说：“五哥哥怎么会给你准备礼物呀？他根本连你生辰是今日都不晓得。五妹妹，你怎么能为了给他解围撒谎啊？”
“我知五哥哥生辰在小年，五哥哥又为何不知我生辰在除夕？”
甄辛不由得看了甄烟一眼，他的生辰的确是在小年，但，甄烟为何会知道？
他本以为，这冰冷的信王府中，没有人会记得他的生辰。
甄娇拉住还想再说什么的甄俏，她朝着甄烟笑笑：“俏俏不懂事，烟儿别生气呀。”
“三姐姐为四姐姐道歉，道错了。”虽说甄娇是女主角，但如今还是信王府三房庶女的甄娇，却是不足为惧，甄烟自然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甄娇温婉的面貌下，藏着一颗圆滑的七窍玲珑心，她立刻顺着甄烟的话，对妹妹说：“快给五哥哥道歉。”
给甄辛道了歉，她的脸往哪儿放呀！甄俏咬咬唇，可怜兮兮的看着方才和他同一战线的甄煊。
甄俏和甄辛之间，甄煊毫无意外的会帮助甄俏，当即接下了话茬：“行了，闹什么呢，吃饭了。”
甄烟看了甄煊一眼，一整顿饭都没再理他。
甄煊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甄烟了。
——
少爷小姐们说说笑笑着，甄烟一个人站在东暖阁外的一株红梅树下，有些闷闷不乐。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甄烟看过去，发现是大哥哥甄照。
甄照是大房所出，大伯战死沙场多年，只大伯母一人带着甄照甄然兄妹。甄照现今二十，已订婚；其龙凤胎妹妹甄然，早已出嫁。
大哥哥性格温和沉稳，其实比甄煊，更像一个兄长。
甄烟记得，小说中，大哥将来，会很护着甄娇，但此时，他还是疼爱自己的大哥。
“烟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甄烟无非是因为甄煊今天帮着甄俏，而觉得有些烦。甄煊帮着甄俏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道歉是她让提的，却被他给翻过，那她甄烟又是在做什么，在闹么？
她闷闷的说：“大哥不要明知故问啦。”
“烟儿一直就很聪明，应该是知道，阿煊是无心之言。他……只是不喜五弟罢了。”甄照温声道：“并非是针对你。”
“我自然晓得。只是到底是不舒坦。”甄烟说着，忽然问道：“大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甄照颔首。
“哥哥为什么不喜欢五哥哥？”
难道，只是因为小说的设定如此么？甄烟无端地觉得有点可笑。
甄照一愣，继而反问：“烟儿怎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我听青柠说过柳姨娘的事儿，但那是上一辈的事，哥哥难道仅是因我而迁怒了五哥哥吗？”
柳姨娘乃花楼女子，得信王抬举，入府伺候，不过短短数月，便身怀有孕。
当初信王妃怀着她时，被柳姨娘推搡，险些小产，信王一怒之下，便让柳姨娘与甄辛去乡下庄子思过。但乡下庄子环境差，柳姨娘没几年，便染了病，缠绵病榻多年，一直到前些日子去了。柳姨娘逝的消息传进府中后，信王才着人将甄辛接入府中。
稚子无辜，却被大人的过错牵累至此。
“我记得烟儿打从娘胎里下来，便接连喝了好几年的苦药。那时阿煊才七岁，每日里，都是他在哄着你吃药。”甄照回想道：“想来是因此，阿煊心疼你的同时，对于柳姨娘与五弟的积怨，也就更深。”
甄烟默然，她无法去说甄煊的不是。
两人沉默之际，天空忽的炸开了一朵朵灿烂的火树银花，把甄烟吓了一跳。
甄煊朝着她跑过来，兴冲冲的说：“烟儿快来，我给你准备了好多烟花，保证是你没玩过的。”
“我不是说，今年不想放烟花了吗？你答应了我呀，哥哥。”
“啊？”甄煊呆滞两秒：“但你说的是不要府里准备，我给你准备的，你总要玩吧！”
甄煊说着，拉着甄烟同甄照告别之后，便带着甄烟，往放烟花的空地跑。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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