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大龄青年穿越纪事》幻想的鱼

9、第 9 章

　　张朱氏还了钱从林家回到家，听着张王氏说了刚才三妮的闹剧，语重心长的对着他们夫妇俩说道，“立根，宝他娘，以后该是三妮干的活就让她自己干，不能再给大妮二妮了。她跟三宝是龙凤胎，可咱家养不起娇小姐。她的性子现在不改，将来要吃大亏的。”

　　“婆婆，我知道了。以前总想着家里有大妮二妮，不用她洗衣烧火，以后也要让她做家务了。要不，将来哪家敢要她呀。”张王氏颇为恨铁不成钢，又说道，“婆婆，已经午时了，我们先吃饭吧。”

　　“行，先吃饭吧，不等三妮了，饿她一顿就知道教训了。”张朱氏又朝着在灶台那哄小宝的大妮三宝他们说道，“大妮，把陶锅端灶房去。”

　　大妮让四宝带着小宝先去灶房，让三宝端着糜子粥，自己端着大锅鸡汤进了灶房。

　　张王氏看着这么多的鸡肉，“大妮，怎么还有这么多鸡肉呀？”

　　“娘，大哥和二妮都没吃上几块鸡肉，只把汤喝了。”大妮有些忐忑不安，但还是说了出来，“刚二妮还跟我说，三妮打了大哥肩膀，把大哥都打出声了。”

　　张立根闻言怒火中烧，他想到了张金宝肩膀处的血痕印，怒骂道，“她这是要干嘛，都能把大宝打出声了，得用多大劲？”

　　“她心怎么这么毒呀，这可是她亲大哥呀。”张朱氏也怒气冲冲，“张王氏，你以后要好好管管三妮了。”张朱氏气急了，也不留她儿媳的脸面了，直接在孩子面前就说她姓氏了。

　　张王氏来张家这么多年，第一次被婆婆说重话，她又羞愧又恼火又气人，红着眼反思道，“婆婆，我以后一定管教好三妮。”

　　元宝钱宝见着桌面上的气氛有些害怕，他们哪怕馋着鸡肉，也不敢闹着让奶舀碗里，只是静静的听着大家说话，不敢插上一句嘴。

　　还是张立根回过神来，见吓到元宝钱宝了，朝他娘说了句，“娘，先分饭吧。既然大宝二妮没吃几块肉，不还有一只山鸡，等大宝回来单独烧给他吃。”

　　“这锅鸡汤中午把它吃完，不用留到晚上了。三妮已经吃了鸡腿，不用给她留了。”张朱氏给每人都舀了碗鸡汤，连汤带肉的足足用七、八块鸡肉，连大妮的碗里都有。

　　大妮给爹娘各夹了块鸡肉，夫妇俩让她自己吃，难得才吃上一次肉，一旁的钱宝连连跺脚，急个不行，嘴里嘀咕着，“四宝吃不了这么多，四宝吃不下。”把围在一起吃饭的人都逗乐了。张朱氏慈爱的看着他，“四宝，先吃一半，剩下的咱们晚上再吃。”钱宝想都不想天真的回答，“要被三姐偷吃的，捡树枝，三姐都拿我的。”钱宝小小脑袋里只知道三姐都敢偷大哥的鸡腿，肯定也要偷吃他的鸡肉的，完全不知道此话一出，大家心里的震惊。

　　张王氏仔细问了元宝钱宝，知道三妮带着钱宝捡一边的枯树枝，元宝单独捡另一边的枯树枝，元宝还纳闷怎么三妮钱宝两个人捡的没他一人多，三妮说是钱宝贪玩，老是东奔西走，她要看着钱宝才捡的少的。钱宝又说他捡了树枝放地上都会被三姐悄悄拿走，有次被他看到了，三姐就说是帮他拿回家，他到现在才知道是那是偷。

　　张家夫妇俩听了久久回不了神，连张朱氏都目瞪口呆，她活了这么久，头一次见到一个八岁的小女孩不干活，偷自己五岁弟弟捡的柴火。

　　张朱氏平复下心情，咳嗽了一声，说道，“大家先吃饭，等回还要把柿子背镇上去。三妮的事等晚上再说。”

　　大家围在一起，吃着这一顿难得的美味，三个大人却食不知味，心情依旧颤颤不平。喝完鸡汤，再吃半碗糜子粥，大家的肚子就饱了，三人看着家里几个小孩情不自禁，心满意足的摸着肚子，脸上都乐开了花，心里的酸楚一扫而空，农户人家图的就是吃饱喝足。

　　张朱氏跟张立根把家里剩下70几斤的柿子全装进背篓里，往镇子走去。张朱氏已经走了一趟镇子上了，可挣钱的欲望让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疲累，满脑子都在算这两背篓柿子能换多少钱。近50斤的黄柿子大概有380文，二十来斤啄坏的柿子有90多文，没破皮的熟柿子也有几斤，怎么着500文钱是有的，在粮铺，大概能买个一石七斗的带壳糜子了，省吃俭用些，够一家人吃上三个月了。大宝说是山上还有400多个，估摸着也有90来斤，怎么着也能拿回家60斤，这个冬天不用愁了，又能熬过去了。

　　张朱氏扭头道，“立根，在走快些，早点换了钱才安心。”

　　“唉。”张立根又加快了步子。

　　另一边在张家，张王氏坐在屋檐下补衣服，元宝大妮在院里翻晒柴火，钱宝照看着小宝，三妮抱着一捆柴回去了。

　　三妮现在又累又渴，到了家连招呼也不打，放下柴火就进了灶房喝水，急急忙忙喝了一碗水，便走到灶台那，见里头空空如也，她大声的朝她娘喊道，“娘，我已经把柴火捡回来了，我的午饭呢？”

　　张王氏闻言火冒三丈，“就你这点细树枝，连一顿饭都煮不了，你都要花一个时辰半才捡回来。”说着就拿了根三妮捡回的树枝走到三妮那，抽了她几下，嘴里接着说，“我看你是在外面玩吧，老是偷懒，还偷拿你四弟捡的柴火，你要脸不？”有句话没好说出来，被别家知道了就嫁不了人了。

　　张王氏又抽了几下，把三妮打哭了，放下了树枝，说了句，“以后家里该你干的没人再帮你了，捡柴火去，什么时候捡够一天烧的柴火什么时候回来。”就把三妮轰出了家门。

　　三妮满怀恨意地盯着钱宝，又看了眼家里其他人，见大家都没有劝她娘，把大家都给恨上了，她还太小了，反抗不了这个家，只能把怨恨藏在心里，等长大再伺机报复。现在的她，只能转头去捡柴火了。

　　三妮擦着眼泪往平时捡树枝的地方走去，正好碰到村里的王阿婆。王阿婆见着三妮哭过通红的双眼，连忙问道，“张家三妮子，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三妮见着王阿婆，计从心来，眼眶立刻就湿润，闪烁着泪花，“我在家做错事了，我娘不给我饭吃，还让我要捡够一天烧的柴火才让回家。”说着就呜咽的哭起来了。

　　“三妮子，做错什么事了，你先别哭啊。”王阿婆是个极善心的人，见三妮哭成这样，忙说道，“你先去我那拿了柴火回家吧，跟你娘认个错。”说完拉着三妮回了她家，给她洗了脸，给了一大捆柴让她背回家。

　　三妮暗自瞥了下嘴，还善心呢，还碗饭都不愿意给。三妮背着一大捆柴，往家走了。

　　因为要照顾二妮的脚程，张金宝放慢脚步，足足走了三个小时才到柿子树那里。二妮望着树枝上的柿子，高兴的大叫道，“大哥，这有好几百个呢，能值不少钱，咱家今年冬天有吃的了。”

　　张金宝摸了摸二妮头发，帮她把背篓放下，自己也放下了背篓，拿了四张烙饼一人两张吃了，又喝了些水。

　　吃饱喝足，张金宝望着眼前的柿子树，“二妮，大哥爬树上把柿子打下来，你在下头小心点。”

　　张金宝拿了根木棍爬上了柿子树，小心翼翼地把黄澄澄还没熟的摸着特别硬的柿子打下来。

　　二妮把大哥背篓里的物品全拿到自己背篓里，捡起掉地上的柿子，检查完好无损的柿子放背篓里一个个摆好，摔坏的破皮的就先放一边地上。

　　张金宝弄了一个多小时才把两棵树上的黄柿子都打下来，举的他手都酸了，看的脖子都僵硬了。他爬下了树，看着树梢边的上百个熟透了的红柿子，见着二妮边上的镰刀，脑筋一转，两根木棍连接起来绑在一起增加长度，把镰刀用草绳绑在长木棍的一头，仔细检查一下，看着绑的很结实了，对正忙活的二妮说道，“二妮，先别管地上的柿子，等回我把红柿子弄下来，你在下面接住。”

　　二妮应了声，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大哥。

　　张金宝拿着绑在一起的木棍，爬上了那棵高的柿子树，借着长木棍头的镰刀，连树梢带柿子一起小心翼翼地从树枝上割开，又用技巧插住树梢，缓慢的递给二妮，二妮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艰难的在镰刀上，把树梢带柿子一起拿下。这样弄很累，费时又费力，但十次总能成功七、八次，还是值得做的。

　　等把这棵大柿子树摘完，天已经暗下来了。在大山里，只要一到黄昏 ，天色就变得很快，短短一刻钟，已经完全黑透了。

　　张金宝点了个火把插泥土里，自己站在另一棵3米高的树下，举着长木棍，用镰刀割着树梢，让二妮在下面，能接着就接着，掉地上的也无所谓了。

　　张金宝飞快的收割干净树梢上的柿子，又把地上的剩下的黄柿子全捡到一起，也不让二妮检查了，直接让二妮摆在背篓里，自己把红柿子快速摘下，急急忙忙收拾好。

　　他把长木棍镰刀拆开，背起全部的柿子的背篓，让二妮背起放着物品的背篓。点燃两个活把，一个自己拿着，一个二妮拿着。把插泥里的火把灭了，镰刀别在腰间带上，让二妮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背篓底凸出的环，他左手撑着木棍，右手举着火把，仔细的看着前面的环境，缓慢的走着，尽可能照顾下二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