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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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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琛被点了穴道,倒在椅子上,面容苍白幽怨:“爱卿想知道求朕说就是,何必这样?”
李子鱼冷笑:“臣为天下苍生尊你一声陛下,还请陛下自重。”
“你还为迟慕弟弟的事生我的气?”
李子鱼面无表情:“是。”
李琛神色忽变,如阴雨袭城:“臣陷害弟弟,逼死先皇,逼死蕙妃不过是为了保证江南始终姓一个‘李’字,何错之有!迟慕弟弟迟慕弟弟,每个人都说迟慕弟弟!朕现已登基,为何还要听到这个名——”
话未说完,李子鱼的刀已经横到李琛脖子上,流下细血。李琛脸色阴翳,恨恨道:“真要听么?听你最爱的迟慕弟弟是怎样背叛江南的。你可知道蕙妃的事?”
李子鱼点头:“听说说是上任天山族的王有一儿一女,先皇远征塞外时绕道天山。天山王把唯一的女儿——雪见公主送与先皇做王妃,即后来封的蕙妃。蕙妃雪肌冰貌,风华绝代,深的先皇独宠,并为先皇生了一位皇子。这便是迟慕。先皇打算立迟慕为太子。”
李琛冷哼:“太子?可惜迟慕姓迟不姓李! 天山族有族规,凡是本族王族与外族通婚,孩子必须跟本族姓。所以迟慕随着蕙妃,也就是迟雪见公主,姓迟。但倘若迟慕继位,他的儿子势必姓迟,这样世代相传,这到底是江南李家的天下还是天山迟家的天下?天山王不会白白送独生女儿给人了,他要通过这个外甥控制整个江南。试想假如父皇在恰当的时候恰好驾崩了,迟慕继位时尚小,蕙妃便有权垂帘听政。蕙妃是天山族的公主,这天下岂不是天山族的天下?”
李子鱼面色不动:“我想知道,那陛下做了什么?”
李琛冷笑:“天山王不是有一儿一女么?照这个计划,江南落入的自然是雪见公主手里。一儿一女控制天下,谁不欢喜?有一个人不高兴,那就是雪见公主的哥哥,因为他只得到一半的天下。”
“所以陛下投靠了他。”
“不错。朕靠着他的势力除掉了其余兄弟姐妹,最后设计杀了父皇心爱的迟慕弟弟,逼死蕙妃,坐上天子宝座!朕这是为天下,为了李氏江山!李子鱼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指责朕?”李琛几乎歇斯底里,:“为什么父皇从来不正眼看朕一眼,朕哪里比不上那个异族杂种?朕爱的人从来不爱朕,不理会朕。就连你李子鱼,你从来没有正眼看朕一眼,每次你进入朕身子的时候喊的,都是该死的迟慕弟弟的名字!朕哪点比不上他,腰没有他细么,身子没有他柔软么,对你辗转逢迎得不够么?你非逼朕变成一个女人才肯正眼瞧朕一眼么?”
李子鱼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李琛,等他闹够了,才缓缓道:“陛下不是还有烟妃么?”
李琛一愣,垂下头:“烟妃是天山族进贡来的人。朕若不宠她,性命有虞。”
李子鱼暗笑,难怪烟柳见了李琛有如此大的架子,原来是背后有靠山。
李琛抬头望李子鱼:“爱卿不可怜朕么?”
李子鱼摇头:“你不值得可怜。你空守李家的名号,却是天山族的傀儡,何必呢?苍生为重,你只顾增赋税扩宫殿,做了多少有益民生的事情?你死守的不过是一己私利。”看着李琛木偶般空洞的眼神,李子鱼叹道:“告诉你一件事情。这次赵秋墨叛乱背后有天山族这届王迟皓涵的影子。你已经失去做傀儡的价值了。迟皓涵要越过你,直接称帝江南。”
桌上放着一盆珐琅玛瑙樱桃树盆景。李子鱼走过时衣袖拂过,玛瑙做的樱桃叮叮咚咚落了一地,声音霎时好听。
一粒樱桃滚到李琛身边,染得鲜红欲滴。
李琛躺在椅子上,双目大睁,面色如纸,血自脖子流下,在地上汇成小潭。探探鼻息,已经没有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回响着李琛的最后一句话:“小鱼,你可不可以叫朕一声‘哥哥’……”
李子鱼不答,手握紧成拳。
自宫中回李府,方进门就有丫鬟报:“有客人在西边爽枫厅等候多时了,说无论如何要见公子一面。奴婢劝他回去也不听。”
李子鱼踏进爽枫厅,四下无人。
屏退丫鬟,沉声道:“屏风后面的人是谁,出来吧。”
赵秋墨呵呵一笑,自孔雀描画蜀锦屏风后转出。人瘦了一圈,黑色长袍左袖破了,血迹斑斑,眼睛却分外有神:“小鱼,塞外河流湍急,没想到我还活着吧。好歹同窗一场,见我活着不要皱眉头……”
李子鱼继续拧眉:“你就不能顾忌我的心情,暂时装死么?”
赵秋墨继续笑:“可惜有人见到我活着挺高兴的。我左手伤口的血就是他点穴止住的……”
疾风带影,一把短刀破空而出。看不清李子鱼的动作,赵秋墨脖子上已经横着一把刀。李子鱼抵着赵秋墨胸口低喝:“你见到迟慕了?”
赵秋墨耸肩:“我没说那人是迟慕啊。”
刀锋不留情面的一转,赵秋墨胸前红了一大片。李子鱼声音很冷静:“这一刀是补偿迟慕的,你让他吃了这么多苦。”
赵秋墨一愣,正刺中心痛处,便苦笑道:“不要仗着练了冷心墨莲欺负伤病人。我来找你自然是为了他。可不可以先把刀放下?”
赵秋墨坐回靠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交叉叠起来,自觉端起李子鱼的茶抿一口:“你可知道天山族和朝廷的关系?”
李子鱼点头:“刚从皇上那里听来有趣的故事。”
“呵呵,这么快就去找皇上了。你怎么知道小慕慕与天山族扯上关系了的?”
“我在京郊的宅子里发现了迟慕的东西。那宅子外这个季节依然两株白梅开得诡异。这种常年开花的梅只有在极寒的天山才有。”
赵秋墨笑得玩味:“那皇上还活着吗?”
李子鱼叹气:“死了。”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为他弑君。”赵秋墨把玩手中茶碗,举起来迎着光玩赏:“你该不是这样想的吧:李琛死了,迟皓涵很快会扶持小慕慕登上帝位,这样你们就能很快在朝中见面了。”
“我找不到小慕,只有出此下策。”
“我想知道,你究竟有多在乎他?”
“我不会强求他陪我一起死。如果我死了,我希望他能忘掉我,取一个心爱的女人,好好活下去。”
“你知不知知道我有多恨你?”赵秋墨修长的手指敲着茶碗壁笑问。
“肯定没有我恨你多。”李子鱼面如寒霜:“如果不是因为你手上有迟慕的消息,我早就把你钉在墙上风成人肉干喂耗子了。”
赵秋墨自见到李子鱼起就一直在笑,笑道最后却再也笑不出来,脸色比哭还难看:“我知道我对不起迟慕。你是我今生最讨厌的人。为了他,我愿意跟你合作一回。”
李子鱼笑的颇不自然:“彼此彼此。”
赵秋墨摇头:“这次我千辛万苦逃出来来,便是告诉你他的下落。你若不快点去,小慕慕可能就喝了乱神智的药,一辈子清醒不过来了。你从小就不够聪明,你想迟皓涵会扶一个神智清醒的小慕慕登基么?论权术铁定玩不过我家小慕慕,直接被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