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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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门房又送了份帖子进来。
诰命下来后的这一段时间，舒浅收到过不少大大小小的宴席邀帖，不过她都以府中事务繁杂给拒了。
之前几年她过的都是自己的小日子，成婚后虽有邀约，却也没怎么去过，之后便也就没有帖子送过来了。
京中正式的花宴、赏宴实则有许多的规矩，她闭门不出有失礼仪，却也说不上错，嬷嬷也是建议她在府中先学一段时间的规矩。
舒浅自小在相府长大，夫人虽不怎么管她们，但为了相府的体面，该教的规矩也都教了，只是没那么全面，因此新学的不多，学起来也快。
翻开帖子看了一眼，是一份春宴邀帖，主办人为京中常开宴的宣武侯夫人。
这位宣武侯夫人极受推崇，为人也和善，一年举办的宴席不多，却十分热闹，概因她举办的宴席有一暗而不宣的别称，相亲宴。
除去京中各府的夫人，年轻的男男女女收到邀约均会前来，促成过不少婚事。
舒浅本以为嬷嬷会跟以往一样建议她拒绝，不曾想嬷嬷却提议她去赴宴。
嬷嬷，“夫人聪慧，也学了些日子，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从成为诰命夫人后，这些她都是躲不了的。
京中消息灵通，前段时间她拒绝，不过是众人知她底细，又有谢晏安在前，很给些面子罢了。
却不能这么一直躲着。
舒浅本也不是退避之人，细思片刻后，点头同意下来。
回了贴，她继续看府上的账册。
大部分都已经梳理过，只剩下收尾部分完成，待府中各项人员安置妥当，便能轻松些了。
她单拎出了一本账册，放在一边。
晚膳前，谢晏安准时回府了。舒浅拿出之前放在一边的账册，给谢晏安看。
谢晏安没有立刻查看，而是看她询问，“有问题？”
舒浅点了下头，“这是你给我的其中一份商铺账册，我仔细瞧了瞧，进账似乎有些问题。”
谢晏安将手中的账册放下了，“既然给了你，便由你安排吧。”
“但……”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主意你只管用便是。”
他这么说，舒浅也便没继续问了。
两人坐下用膳，舒浅和往常一般沉默吃饭，谢晏安却问起了她在府中的安排。
舒浅放下汤勺，说道，“跟嬷嬷学了些规矩，下午便看册子，将将看完了。”
“累不累？”谢晏安语气柔和。
舒浅微微诧异，收敛神情，摇摇头，说了春宴的事。
“是该出去走走。”谢晏安语气赞同。
可从前，谢晏安是不让她出门交际应酬的。
舒浅一时无言，谢晏安道，“那日我应有空，到时陪你一块过去。”
舒浅想着春宴上来往的也不全是夫人姑娘，只道是他有约，点头表示知道了。
用过饭，谢晏安没去书房，换了身便服坐在了外间的塌上。舒浅见他翻开常看的书，也就没再出门，取过一边的簸篓继续打上次没打完的络子。
从前用的都旧了，舒浅见谢晏安仍用着那些不匹配的配饰，从库房新取了材料，重新打几条。
她用的衣物配饰全换成了新的，可他自己的却不知是忙还是疏忽了，竟没有换。
打下最后一个步骤收尾，舒浅抬起头，便见谢晏安不知何时没再看书了，而是看着自己。
她顿了片刻，唇角微微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来，“我新打了条络子，你要不要试试？”
谢晏安放下书，站起身。
他身上没带惯用的玉佩，换常服时顺手换下了没用上。舒浅转身在一边的小几上找到了，拆了旧的将新的用了上去。
谢晏安垂手看她，“舒舒，帮我戴上。”
舒浅微微垂下眼，近前系上他腰带。
她手指细长，带了细细的薄茧，养了些日子愈发白了些，灵活地将结系上，指腹柔软。
谢晏安抬手握住，轻轻捏了捏，目光并未落在新打的络子上，“好看。”
舒浅没抽回手，只下意识动了下手指，被握得更紧了些。
舒浅，“只打了一条，你若喜欢，我便多打些别的样式换上。”
谢晏安视线上移，落在她脸上，道了声“好”。
屋内只在外间燃了炭盆，她穿的厚，温热的手掌落在腰上，感觉并不强烈。
但很快，那手便贴的更近了。
吃了些时日的药膳，他似乎是听了医嘱，没怎么碰她。
调养非一朝半夕事，舒浅心中明白，谢晏安不会长此以往。
分明是习惯了的，今日却又觉出些不同来，整个人昏昏沉沉，耳畔的低喃直落入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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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子是普通的脂粉铺子，京中各处的商铺背后均有倚靠，普通富商极难独善其身。
现下出行与往日又有了不同，府中备了车马，她带上出行的帷帽，去了趟铺子。
店铺的位置较为偏僻，周边大多是日常用品，往来瞧着衣着普通，少有显贵之人。
管事的是一位三十往上的妇人，舒浅唤了人过来答话。
她看过了铺内的商品，与其他店铺并无不同，只位置僻壤了些，前来的妇人小姐不多。
许是考虑到这点，店铺内多是普通人家用得起的胭脂水粉。
店铺内进项持平，但也没有亏损，只能说没有盈利，长此以往不是不可行。
但谢晏安既然将铺子交给她处理，舒浅怎么也不能不管。
店铺位置不能改，也可将其租赁出去。但一般勋贵人家，手中的铺子从不外出租用，舒浅也就没打这个主意。
晚上谢晏安从书房回来，见她在灯下写字，便问她在写些什么。
舒浅实话道，“你交给我的铺子我去看了，正巧知道些新的口脂方子，打算写了做出来试试。”
谢晏安的父亲为江南首富，各项生意均有往来。他耳濡目染，没学过却也知晓一些。
低头看了两眼，道，“若是能做出来，可交由父亲处理，将这部分进项都交给你。”
“这不值什么的。”舒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心里知道能做出来，但只想着留给铺子用的。
现代化妆品行业发展迅速，古时的口脂颜色却比较单一。手工做出来的口红舒浅正好会一些，她想着多调写颜色出来，不说能不能受到喜爱，总能多一些进项。
谢晏安却笑了笑，道，“舒舒不想多赚些嫁妆吗？”
舒浅愣了下，心中想的是上次给出的嫁妆单子。
谢晏安却轻声说道，“日后给我们的孩子添妆备礼用。”
舒浅面颊忽地热了一下。
以前她担心会怀孕，之后几年没有动静，她几乎是再没想过这事了。
“舒舒不愿意为我生儿育女吗？”谢晏安温声询问。
他语气平缓，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带了点笑意的玩味。
“没，”舒浅轻声回道，抿了抿唇，“我……”
今年她19了，古时均以实岁算年龄，就算是在现代，也已经不算小了。
“太医说再调养些日子受孕为妥，”谢晏安轻轻在她耳际吻了下，“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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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宴在十日之后，衣裳配饰她早早备下了。
以前需要为生计忙碌，舒浅又不怎么出门，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聊得最多的反而是身边两个丫鬟。
收到春宴帖子的人家有一定门槛，那都是舒浅从前不怎么接触过的人。唯一一次是相府夫人带她准备婚事，她缩在对方身后，垂眼沉默，存在感几近于无。
来往衣香鬓影，俱是轻轻带过，没留多少印象。
她仍带了雪云与流月，这段时日她自个跟着嬷嬷学规矩，雪云与流月也重新跟着学了规矩，看似与以往有了些不同。
雪云瞧着更为敏锐稳重些了，舒浅心中明白，雪云性格跳脱有她纵容的原因，可日后若继续如此，恐无立足之地。
春日料峭，赴的午宴。
一大早起来换了衣裳，新来的梳头娘子给梳了头发，一时让她没顾及得上谢晏安。
谢晏安并不需要她伺候，他习惯了自个料理，早起先去了院中练武，舒浅起来时，他已出了房门。
这倒是方便了几个丫鬟婆子进屋。
不过是普通的春宴，无需过于隆重，她穿了新裁的天青色绣花幅裙，备了略深色的斗篷，不容易挑出错来。
年纪虽轻，到底是得了诰命的夫人，没敢像年轻的姑娘那般穿过于俏丽的颜色。
可说到底不过是未满20的年轻姑娘，衣裳色略重了些，配饰用的是时新的款式，中和了衣物的端重，显出她身上温和婉约的气质来。
脸上略施粉黛，年轻的脸上妆容无需过于厚重，轻轻抹一层，描眉添脂便可了。
雪云看着镜中的舒浅，心直口快道，“夫人这么打扮真好看。”
舒浅抿唇笑了下。
这么一折腾几乎半上午过去了，她第一次赴宴，还是早早准备过去的好。
谢晏安上午去了趟宫内，将出门前回来了，亲自接了舒浅赴宴。
舒浅以为他要晚些过去的。
他骑了马，却没上马，而是跟着进了马车。
原该是两个丫鬟跟着一块坐的，见谢晏安上了车架，两人进了后面一辆小些的马车。
舒浅低头坐着，察觉头顶过于明显的注视，抬起头。
谢晏安便对她勾了下唇，伸手过去揽住她，微低了头。
舒浅用手拦了，“我擦了口脂的。”
路上有备用的，但……这有些过于羞耻了。
谢晏安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下，“好看。”
忽然有些不想将人带出门了。
从前谢晏安不让舒浅应酬，只觉得来往的官员家眷没有规矩，过于粗鄙了些，他自己便罢了，却不愿让她委屈了。
可如今瞧着她眉目精致，装扮华美，又私心地不愿让过多人瞧见了。
粗衣简着不施粉黛的舒浅已是貌美难掩，现下更是光华不敛。只她气质温和，五官精致也并不夺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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