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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撒泼 ...


  •   第二天萧长生照旧去张家村帮忙,没到中午便将最后一亩地收拾妥当,当即便向张小莲的娘张大娘告辞,准备回家:“娘,地里的活都干完了,我这就回去了。”

      张大娘听闻,连忙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这都快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

      萧长生摆了摆手:“不了,我还是回家吃罢,左右不过是两步路。”

      张大娘也不再客气:“那行,左右我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你兄弟念书花费的多,我就不留你了。”

      萧长生点点头,扛起锄头告辞了。

      张小莲的父亲名叫张大,听到她的话,眉头不禁一皱:“昨天不是还买了二两肉……”

      张大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连忙转头看了一眼萧长生,见他走远才关上门狠狠的扭住了张大的耳朵:“老头子,你是不是糊涂了,那可是给咱儿子补身子的,你就这么馋,非要惦记你儿子的那二两肉?”

      张大被他扭得哎哎直叫:“唉唉,松手松手,我知错了知错了。”

      张大娘这才恨铁不成钢松开手:“你可好好想想吧,别一天到晚的犯浑。”说着转身进了屋门,乒乒乓乓的剁肉馅去了,今天儿子回家,得好好包顿饺子给他吃。

      张大揉着发红的耳朵,深沉的叹了口气,他是觉得有点对不住女婿,家里明明吃喝不愁,萧长生在他家帮忙的这几天,却顿顿是稀汤咸菜,好几次都是饿着肚子干的活,让他心里着实不忍,只是家有母老虎,他也莫可奈何,唉。

      萧长生昂首阔步,一路往村里走去,眼看着前方袅袅炊烟愈来愈近,他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欢喜,今天中午终于不用饿着肚子了。

      可是他刚刚踏进村里,便感觉村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他心中疑惑,不禁停下脚步拉住一人询问起来:“大家伙这是怎么了?”

      那人被他拉住,脸上闪过一丝懊恼,暗道一声晦气,却也不敢不答,没办法谁让萧长生长得人高马大,一看就不好惹呢,是以他立刻满脸堆笑道:“长生哥,你可算回来了,萧婆婆和嫂子吵起来了!”

      这人口中的嫂子自然是指张小莲,萧长生心中一个咯噔,连忙问道:“她们在哪?”

      那人立刻指了个方向:“在萧婆婆家。”

      萧长生闻言一顿,连忙向萧婆婆家走去,他走的很急,没一会儿就到了门前,萧婆婆院门外围着一圈人,圈内有女子哭号的声音传出:“你们给我评评理啊,这还有天理吗,凭什么她少了东西就要赖在我头上啊,我不活了……哇……”

      那女子的哭声一起,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也断断续续的跟着响了起来:“娘亲……娘亲……”

      萧长生眉头一皱,他立刻就听出了这是张小莲的声音,那小女孩听着也像是妞妞,萧长生心里登时升起一丝不快。

      萧婆婆站在院门口,一脸厌恶的看着张小莲:“我不过是随口猜测了两句,你至于这样寻死觅活吗?”

      周围人也是劝道:“是啊,妞妞他娘,生死事大,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谁说不是,看把孩子吓得,可怜的孩子。”

      “萧婆婆好歹也是你的婆婆,那是半个娘,为娘的别说是猜测了两句,就算是打你骂你,也是应该的,你可不要走进了死胡同。”

      ……

      萧长生听了两句,大概也明白了其中缘由,立刻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被他拨开的人原本还想呵斥,见是萧长生,立刻闭了嘴,让出了一条路来。

      萧长生走进人群,看到坐在地上滚的满身泥土、头发散乱、哭的生气不接下气的张小莲,心中又气又疼,气的是她不分场合的哭号折腾,陷他于不忠不孝之地,疼的自然是她受了委屈。

      萧婆婆看到萧长生,脸上虽然怒气稍敛,神色却也冷了下来:“长生,你来了。”

      萧长生这才将视线转向萧婆婆:“娘,小莲被娇惯坏了,有些任性,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您若实在有气,儿子甘愿代替小莲凭您打骂,您别气坏了身子。”

      萧长生这句话,明面上好似在求娘亲惩罚,内里对张小莲的维护之情却是昭然若揭,隐隐中竟似有埋怨之意。

      萧婆婆见他不问缘由就说出这番话,心里一凉,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窟一般,她看着萧长生,笑道:“倒是我的好儿子。”

      萧长生脸上一红,羞愧难当,嗫嚅着说道:“娘,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事,咱进去再说吧。”

      萧墨染原本一直站在萧婆婆身后,此时见到萧婆婆似乎很受打击,心里不禁涌起一股愤怒,他不允许外婆受到伤害,哪怕那个人是外婆的亲儿子也不行,所以他当即站到萧婆婆身边,一手挽住了她的手,道:“舅舅怎么不问一下事情缘由?”

      萧长生一顿,他早就听说萧墨染好了,却一直没怎么关心,如今见他出面为萧婆婆说话,才开始正经的打量起他,见他虽然话语严厉,人却始终不过是八九岁的孩童,便道:“一家人,哪分什么对错,我们还是进去说罢。”说着就扶起张小莲准备进门去。

      萧墨染横身一挡:“舅舅这话就错了,正是因为是一家人,才更是要分出对错,现在可不是徇私情的时候。”

      萧长生其实也不清楚事情缘由,只是张小莲哭的可怜,他心中不忍,这才对萧婆婆升起一丝埋怨,此时看到萧墨染的态度,心中已然明白,此事只怕就是张小莲的错了,只是……他看了看哭的梨花带雨的张小莲,还有她身边抽噎着的妞妞,心里到底是不忍,如果将事情在这大厅广众下摊牌,只怕张小莲日后都没什么脸面出门了。

      萧婆婆瞅着萧长生变换的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作孽啊……

      萧墨染却不管他怎么想,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将事情摊牌:“自从我落水生病以来,外婆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幸好得到乡亲们的资助,才勉强填饱了肚子,可就算这样,家里的吃食也不多了,我们祖孙二人已经连续吃了一个月的野菜,昨天外婆见麦田麦穗长成,实在是饿的狠了,才狠狠心摘了一些麦穗,勉强吃了一顿饱饭,谁知今天我们去麦田时,迎面就遇到了婶子,她手里拎着一个包裹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等我们去田里一看,竟然有一小片麦子都被撸走了麦粒,当时我就猜测是不是婶子偷了麦子,外婆这才赶上婶子问了一句,谁知婶子还没等外婆说完,就哭天喊地的说外婆冤枉她,寻死觅活的撒起了泼。”

      萧长生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看向张小莲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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