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杀手》遇桔

16、第 16 章

　　老江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还愣着干什么？看完戏等着买门票交钱？该干嘛干嘛？周扬，你跟我过来。”

　　这次没有到阳台，老江转身走了出去，周扬跟着他一路下楼走到了小区中的一个小花坛。两个人找了一个花坛边坐下。
　　老江语重心长地开口道：“你知道吗，殷书她其实很不容易的。表面上，她是国内第一个女选手，风风光光。但其实为了在这个男人的世界里争得一席之地。她已经累了两年了。我还记得刚刚进队那会儿，她就已经21岁了。为了来打职业，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最后硬生生申请提前修完了大四的课程，毕了业才来的。那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吃得开，还很青涩。不过一到游戏里就不一样了，她眼睛里流露出的激情，让我真心觉得这个小姑娘是热爱这个游戏的。因为上一代打野隐浪伤病严重，殷书她其实算数我们找来代替的。一开始春季赛中途加入就直接首发，让很多人都吃了一惊。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质疑。隐浪是打了五年职业的老队员，他的粉丝数量也很多，这些人都是当时对殷书最不满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性别问题。本来我也是因为手上准备和隐浪一起退役的。但是老高跟我说，队里都是新人，让我再带带。我就又带了半年。就在这半年里我教殷书做指挥。看着她一步步打出成绩，成就了A姐这个名字。后来，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也退了。就这样把整个队伍交给了殷书。可是去年那时候，她也只有22岁。我知道她今年为什么这么想赢，她想做给我看。让我放心，相信她能把sh带好。也为了给她爸妈看，打游戏不是什么不正经的职业。”
　　老江看着小区花坛里的树。像是出神在回想那个年轻有激情的殷书。和那段岁月……
　　周扬沉默着去旁边的自动售卖机买了两瓶水，跑回来递给老江。
　　“为什么，会特别想要赢呢？只是一场比赛而已，输或赢，对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周扬不解。
　　老江看了一眼他，然后开口说：“其实我和殷书都很羡慕你，加入到这个圈子的时候，正好是这个圈子风头正盛的时候，而且一路带着mo从底层走上来，人人都觉得你是个神人。可是我们那时候，电子竞技还不像今天一样。殷书也是不幸，赶上了行业黎明前的黑暗，又赶上了sh的低谷。也许你们已经感受不到那种只凭着满腔的热血支撑下去的年代了。但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人，真的很想赢一次。告诉所有人，自己所坚持的，不是什么不正经的游戏。而是一份正正当当的荣耀。”
　　他打开水灌了一口，有点凉的感觉一下子拉回了思绪。
　　“所以殷书她，真的是放下一切来当一名职业选手的。周扬啊，你的到来，真的是我们所有人所期待的。刚才殷书那些话，还希望你理智对待。我不希望因为这些话，让你对她，或者是对女选手有什么误会。也许你不能理解我们的执念，也许你只认为是一局游戏。那就用最简单的方式来想。当作是在战斗，在追求赢的感觉就好。行吗？”
　　周扬盯着自己手中的水，看着瓶子里摇晃的液体逐渐平缓下来：“嗯。我知道了。”
　　老江转过头看了看周扬，感叹道：“年轻真好啊，可以有无数次犯错重来的机会。天还有点冷，回去吧！一会还有事要做。”
　　周扬盯着自己的脚尖，亦步亦趋的跟着老江回到了基地。那股尴尬的气氛还是没有轻易散去，周扬环顾四周，殷书还是没有出来。
　　“小呆，我们来打一局吧！”
　　“额，哦哦，好。”
　　这次，周扬认真的观察了小呆的游戏习惯，发现殷书说的是真的。小呆习惯在退到塔下的时候走宽阔的一边，而因为自己喜欢走狭窄的草丛边改掉了这个习惯，但是操作上还是能看的什么出来。
　　一局游戏打完，周扬陷入了沉思。小呆看他的脸色看了半天，弱弱的问了一句：“k神，还来吗？“
　　周扬：“哦，你先练吧，我有点事。”

　　晚饭之前，周扬在群里发了一段话。
　　“A姐说的没错，这段时间大家一直照顾我，但是我的确因为自身原因犯了一些错误。对不起。虽然很愧疚，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继续跟你们一起战斗。”
　　allin：“哎呀！不是什么大事，想通了就好啊！我还等着你带我上分呢！”
　　老o：“这话说的我老脸一红，来sh两年多了，我好像还从来没反思过呢……”
　　小呆：“刚刚k神跟我双排，一直在观察我的操作。A姐，你就就别生气了……”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A姐小仙女：“额………我先声明，我是林染，殷书她………哭累了，睡着了………”
　　高教练：“叫她起来，一会复盘！”

　　殷书走进会议室的时候，顶着两个桃子，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缝的程度。他看见了周扬的话，现在见到他还是有一点尴尬。干脆撇开脸。
　　allin：“A姐，你这眼睛，现在比岳云鹏大多少？”
　　殷书：“你再不闭嘴，我就让你的眼睛跟熊猫比黑白！”因为刚哭过的关系，殷书嗓子还是哑哑的，橡树磨砂质感的嗓音一下下挂在周扬的心中。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出来的那一刻，在那虽然小但还能看到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他害怕的厌恶和失望。他就松了一口气。

　　高教练一点情面不留的在会议室里唾沫横飞的批判了众人一个小时。基本上每一个走位都没有和他心意的。再认真听比赛中的失误之外，五个人都尽量低头做出忏悔反思的姿态，祈祷着这个煎熬的环节早点结束。
　　终于尾声来临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周扬拿出手机准备看看网上的数据。鬼使神差的就看到了搜索记录“怎么让喜欢的女生知道自己喜欢她？”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殷书的背影。想起了今天下去她哭的样子………
　　他现在依然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怎么让喜欢的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呢？而且今天自己好像还不懂事地把他惹哭了，事情好像变的更加难办了……

　　晚上躺在床上，周扬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老江的话。在网上看了看，他从来不关心网上的言论，也就不知道知道原来这个圈子里有些人说的话这样难听。看着那一个个充满侮辱和诋毁的字眼，他就觉得自己胸口堵着什么，身体里每一块都不对头的难受。
　　他看了眼时间，这个时间她应该睡了吧。偷偷的给她发了一句“对不起”，没想到她也很快回复了一个“哦！”。语气中带着一点倔强的高冷。
　　周扬没有意识到自己弯了嘴角……原本没有多少的睡意一下子浓厚了起来，双眼和上的瞬间，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场面，然后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殷书反而睡不着了，她一边后悔自己今天太冲动，明明可以慢慢疏导结局的问题，被自己挑明反而弄得一团糟。一边又纠结明天该怎么面对周扬！
　　啊啊啊啊啊啊好烦啊，你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呢殷书！
　　正在一旁擦水乳的小姐妹看着她将自己的脸揉圆搓扁，谈了一口气。
　　“殷书，你是不是太在乎周扬了啊？”
　　“嗯？我？哪有？我今天不是还狠狠骂他了吗？自断后路的那那种！”
　　“可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应该是你打职业以后第一次哭吧……”
　　“额……我不记得了！”
　　“别自欺欺人了！你就承认他现在在你心中是一个分量非常重的人，所以你不希望他做什么错误的决定。是吗？”
　　“我…………说实话莴苣，我只是觉得，他没有任何激情。生活就像完成任务。对一切事物都没有热情，包括游戏。对于输赢，他永远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明明是那么有天赋的一个人。我……哎！我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激动？还是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
　　“我都不知道，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他，sh，比赛，感觉我把事情搞的一团糟。”
　　“这还不简单，现在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等！”
　　“等？”
　　“对啊，上帝安排好了什么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就安排好了什么时候解决它们，既然努力只能变成时间的废料，还不如安心等一等，顺其自然的解决。”她放下小镜子，双手搭在殷书的肩膀上：“所以啊，你也不要再苦恼一些有的没的啦！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躺下来好好睡一觉，把你这两个小桃子消下去。明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把所有的尴尬和不愉快都留给今天的自己。明天又是一个全新的生活。”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再怎么想也不可能回到过去改变一切！所以啊……”林染把她按在床上，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吓唬她：“快睡觉哦！”
　　殷书看着她幼稚的行为，失声笑了出来。内心的感动却是满满的，难以言喻的。
　　殷书双手环住林染的胳膊，整个人往她的身边缩了缩，撒娇道：“莴苣，有你真好！”
　　林染关了灯，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手，像是在哄小孩子睡觉的动作。殷书头脑中纷乱的思绪逐渐消失，渐渐安下心来，也许明天，一切都会有新的开始！这样想着，殷书也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