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掉个马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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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每种感情都不容沉溺放肆，交心淡如君子，只道是那些无关风花雪月的相思，说来几人能知……”
语音频道里，轻柔的女声婉转清越，带着一丝符合歌曲的哀伤低沉，十分悦耳。
这是慕卷卷为苏砚唱的《眉间雪》，也不知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隔了几天忽然说要给师父唱眉间雪，唱完后，声音低落道：“师父，其实我第一个号是个盾娘，有个苍云师父，苍云师父一开始对我很好，可是后来某一天，他就不见了。”
苏砚也不知说什么，难道要给她说自己没了两个师父比你还惨吗？
“我前天登录盾娘上去，发现苍云师父已经整整一年没上线了。”慕卷卷说，“我当时才来这个游戏，每天除了挖宝就是被苍云师父带着看风景，觉得这样也挺好，现实里已经有很多不如意了，游戏里能有个人陪着你，不管干什么都还挺乐的，单纯耗点卡我也乐意，可是突然有一天，他跟我说‘徒弟，我要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徒弟，你说的这种人，我也遇见过。”琴默不知何时出现在语音频道里，苏砚瞄了一眼，没有在意。“一年半以前吧，九十赛季末，我正在五毒挖宝，遇见个练级的小萌新，可真是萌新啊，打怪穿奶毒装。”
慕卷卷：“哈哈哈哈，我之前也这么干过，真的很蠢！”
琴默：“咳。”
慕卷卷：“咦，师伯来了，师伯好。”
琴默：“嗯，好。”打完招呼，顺便组进苏砚和慕卷卷的队伍，便闭麦了。
苏砚接着说道：“当时我就想，这人比我还小白呢，小白见小白，难免亲切，于是我就带着他去练级，时间久了，上线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等级多少了，然后组队一起任务，一周后，他满级了，我就带着他去看风景，他话很少，真的很少，但是回头总能看见他，我当时迷迷糊糊的，想着这就是亲友吧。”
顿了顿，补充道：“他是我在这游戏里结实的第一个好友，整个九十年代末，我的好友频道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游戏里的琴默不知是卡顿还是操作失误，竟然飞着飞着摔死了。
苏砚：“师兄你没事儿吧？”
【团队】琴默：没事
【团队】琴默：你接着说
苏砚：“行吧……反正度过了一段有人陪伴的时光，还挺开心的，但是后来开新赛季，版本更新到九十五，他忽然来跟我说，他别服的亲友叫他过去玩，要离开一阵子，我想行呗，你去就去呗，然后他再也没上过线了。”
苏砚最讨厌的一件事就是等待，当初母亲被推进手术室时，那漫长的五个小时的等待，就已经耗尽她这辈子的等待时光。
“他要是不回来了，上线支会我一声也好啊，”苏砚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可语音频道里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静静聆听下文，“诚如季羡林所说‘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旅客’，我接受了这是个有分别的江湖的事实，所以后来，再有人离开都能看得很开了。徒弟，看开点，还有，谢谢你给我唱的眉间雪，你苍云师父要是知道了，肯定羡慕死我。”
【团队】慕卷卷：23333
【团队】慕卷卷：错过了我这么好的徒弟，就让他后悔去吧
苏砚大为认同：“那是，这不就被我给捡回来了么？”
之后，三人组队竞技场，不知是不是苏砚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琴默有些心不在焉，竟会犯一些低级错误，比如影子放得很近，切剑砍到苍云盾立上……要知道，三莫问的竞技场，不说打遍天下无敌手，加上这次苏砚没有作梗，怎么也该横扫竞技场才对。
打了一阵，慕卷卷委婉的问：“师伯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团队】琴默：是有点
慕卷卷提议道：“要不，我们今天就散了吧？我后天就开学了，买了明早的动车票，得早点下线收拾东西。”
苏砚：“这么快？我们还有一周才开学。”
【团队】琴默：我也还有一周开学
慕卷卷叹了口气：“你们就气死我好了。”
【团队】伟伟伟伟伟哥：徒弟不气啵啵啵/亲亲
【团队】琴默：徒弟不气啵啵啵/亲亲
【团队】伟伟伟伟伟哥：谁是你徒弟了？那是我徒弟
【团队】琴默：师妹的徒弟就是我的徒弟，我责无旁贷
苏砚：“呵呵，想抢人直说，我徒弟肯定是选我的，徒弟你说是吧？”
三十六计走为上，慕卷卷没有一点犹豫的原地下线：“那个，师父师伯，我下了啊，改天见。”
苏砚喃喃：“跑得比风还快。”
【团队】琴默；还不是因为怕你
【团队】伟伟伟伟伟哥：分明是怕你
【团队】琴默：怕你
……
接下来，两人围绕着慕卷卷究竟怕谁展开了诸如小儿辩日般令人惨不忍睹的口舌之战，随后双双下线。
苏砚是因为接到了污君的号召，原来污君任职的高中也提前一周返校，明日起，污君就要过上一周七日围着高三学生打转的艰苦生涯，今晚，是最后的放纵。
未尽莺鸣柳语音频道里，污君正在哭诉：“你们要有整整一个月都看不见我了啊，再见已是国庆节。”
惊涛不耐烦道：“滚啊，你的学生比我们需要你。”
恒等式：“你的职责岂是简单的游戏帮会帮主这么简单？”
君君：“你担负的，是百名学子的似锦前程。”
污君：“行吧。劫镖团开搞了，决战到天明！”
这次为了响应帮主号召，竟然一次性开了四个团，在苏砚忽略花姐和帮会时，污君亲自撬来一个墙角。“给最近没怎么上线的帮众介绍一下，四团的指挥，三六零，暴躁小屁孩一个，想去他的团体验一下不同的指挥风格的，可以去组他。”
“污君你丫才小屁孩！”语音频道里，一道声线敞亮明快的声音乍然响起，“我十六了都！”
污君：“你这样的年纪，后年也该参加高考了吧。”
三六零：“艹！”
众人喜闻乐见。
苏砚对这位小指挥挺感兴趣，组进队伍，却看见恒等式也在队里，不由一怔。
照理来说，恒等式该在枯骨团里才对啊？
正想着，密聊声叮叮响了起来。
【密聊】恒等式：花姐姐对不起
苏砚：“？”
【密聊】恒等式：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就贸贸然和枯骨求了情缘
苏砚：“？？”
【密聊】恒等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跟他是……
苏砚：“？？？”
【密聊】王大伟：不是，你等等
【密聊】王大伟：谁跟你说我跟枯骨是情缘了？
【密聊】王大伟：[枯骨]他？
【密聊】恒等式：花姐我知道，你这几天都没上线是在生我的气，生枯骨的气，他跟我说现在没空理我，因为要哄你，还让我跟你道歉，真的对不起
看着这一大段话，苏砚只觉荒唐至极。
【密聊】王大伟：我知道了，我去跟他说说
【密聊】王大伟：还有，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没想到枯骨竟然利用她来当挡箭牌，气势汹汹的质问过去也只换来一个标点：？
这时，恒等式又发来一段话。
【密聊】恒等式：花姐你别怪他，是我拎不清，你应该听过那些流言，说我怎么怎么样，爱撩啊什么的，可说实话，我一个女孩子，平日里主持帮会大小事宜，尤其到了GF的时候，二三十个人要我帮他们卡排队，周末大GF更是六点过就要起来安排大小车和特种团，和007对接，我很累，我想找个人跟我一起分担
【密聊】恒等式：是，我爱撩，可就像大家都欣赏手法犀利的大佬一样，一开始出于仰慕之情，以及一点点喜欢就可以跟人求情缘，我也是一样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每撩一个，就把他拉进帮，虽然最后死情缘时他们大都退帮了，可当时他们都是为帮会做了很大贡献的，虽然有让人诟病的地方，但我问心无愧，也没有脚踏两条船，更何况，大家都是自愿的，也是和平死情缘
【密聊】恒等式：但我这次不知道他是有情缘的人，对不起害你们之前生了嫌隙，他那天晚上说的话已经让我无地自容，哪怕他只是用你当挡箭牌，也请你不要怪他，是我唐突，是我不好，我已经不敢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苏砚看着看着，都要气笑了。
【密聊】王大伟：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要说一句，我并非为你找回公道，我只是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的挡箭牌，毕竟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枯骨已经发来无数个连续的问号了。
【密聊】王大伟：恒等式跟你求情缘了？
【密聊】枯骨：嗯
【密聊】枯骨：我拒绝了，怎么了？
【密聊】王大伟：你怎么跟她说的？说你有情缘，还是有喜欢的人？
那头，枯骨却是难得的沉默了。
电脑屏幕前，周默轻轻嘶了一声，拿起手机，调出和恒等式的聊天记录，截图。
【密聊】枯骨：你自己看吧
他向来信奉能用行动解决的绝不多费口舌，实际行动面前，任你巧舌如簧又如何？
苏砚收到枯骨发来的□□息，那熟悉的头像让她微怔，不过她很快将之抛到脑后，浏览起图片，那是一张张聊天记录。
其中，恒等式一个人唱着独角戏。
恒等式：枯骨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恒等式：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拒绝我，是王大伟吗？
恒等式：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不就是她先遇见你吗？一小时而已，我拉你入帮让你当指挥，gf和世界boss帮你排队，大跑商帮你交任务，挖马草做缝纫做纳元丹，帮你日常，王大伟能为你做这些吗？
恒等式：你以后是要当阵营指挥的，王大伟入帮只是因为她那个已经A掉的师父才能在帮里有一席之地，实际上还是个小透明，只有我可以帮你取得更好的成就
恒等式：我说到做到，你等着看吧
囫囵的看过截图，苏砚心里已经搅成一团乱麻，头有些晕，犹如被人当头棒喝，一棍子打醒了。
曾经觉得可爱的军萝，竟然在背后这么臆测她？
苏砚死死的盯着手机，眉间皱起一个沟壑，久久无法言语。
【密聊】枯骨：我不知道她跟你说什么了，反正那天晚上她说了这些，我也没理，不过你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密聊】王大伟：你说
【密聊】枯骨：对不起，一直没跟你说
【密聊】王大伟：？？？
这时，一个阔别已久的ID忽然给苏砚发来一句话。
【密聊】蛊枯：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掉个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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