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养成计划》刀尖上舞动

102、魂兮归来（3）

　　新月如勾。
　　庄严而肃穆的烈焰圣殿，已经在这里矗立了七千年，七千年的风雨洗礼，它依旧保持着唯我独尊的气势。
　　细碎的脚步声自远而来，年轻的神龙帝国皇太子在烈焰圣殿藏经阁前驻足，在夜空下抬头凝望着这已经矗立七千年的圣殿，眼神肃然，众侍卫立时在藏经阁前远远停住。
　　许久，皇太子这才收回目光，只身走近，伸开两手推开厚实而沉重的石门。
　　藏经阁内充斥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所有书籍卷宗一排排一层层整齐排列于卷宗架上，皇太子却无心抽取，直接越过一排排的书架走至最里面一面绘满火焰形状壁画的墙壁前站定，沉默许久之后，他左起走十步，再转右走十步，将手按在墙壁正中间一块火焰形状的中心。
　　看似平整的墙壁上果然有一块轻微的突起，若不是有心，任何人都绝对不会发现这一块与其他地方不一样。子皓微微一笑，在突起的中心用力按下，按过之后，壁上一道石门无声地打开。随着石门开启，长长的通道两壁上立刻泛起柔和的亮光，将幽深的通道照亮。通道两壁每隔十步都有一个凹陷，凹陷里面放着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泛出柔和的光芒。子皓缓缓步入通道，进入一间被照亮的小小石室。
　　石室内别无他物，一张绘制了火红色火焰形状的神案上，整齐地堆着几卷羊皮卷。因为鲜少有人翻动，陈旧的羊皮卷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一卷卷羊皮卷摆放整齐，露在外面的卷宗上写着蝇头小字，正是七千年前始帝亲自滴血封存的几种上古术法。随着子皓衣袖翻动，沉浮已久的灰尘被惊起，在乳白色的光亮里四下飞散，最终又慢慢落下。
　　子皓轻轻拂去羊皮卷上的灰尘，抽出血魂分身之术，拂去卷头的灰尘将其展开，古老的文字已经开始变得灰暗，几滴殷红的血迹霍然入目，排成一个半月的形状。
　　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千年，然而羊皮卷上的那一滴滴血迹依然鲜红刺目，仿佛刚刚自指尖滴出，触目惊心。
　　一行行阅读羊皮卷上灰暗的文字，子皓沉思许久，最终将羊皮卷再度卷起，将这些术法卷宗依照原样摆好，转身离开石室，沿着漫长的通道退到藏经阁内。
　　石门合上，他将手按在绘制满火焰形状的墙壁上，想毁去这机关，然而思量许久之后终究又将手轻轻放下，对着壁画上火红色的火焰形状长叹一口气。
　　手还未从壁画上拿开，忽然听到藏经阁外传来骁骑营统领杜君毅询问周围人的声音：“太子殿下是否在藏经阁内？”
　　子皓将壁上机关依照原样抚平，走出了藏经阁，杜君毅立刻上前道：“殿下，太子妃醒来了。”
　　“终于醒了？她怎么样？”听到杜君毅的汇报，子皓压抑着的心顿时觉得轻松不少，烦躁感也似乎瞬间消失。
　　进入沃玛森林之时，每个人都只靠着意念前行，竟不知道在林内究竟走了多少时日，而回来的途中，所有魔障都已经被清除，只用了三四日便已经安然返回烈焰圣殿。
　　归来之后，由别人口中才知道，这次沃玛森林一行，竟然用去了一个月的时日。
　　虽然烈焰圣女死去了，神机营统领罗潇变得不死不活，归来的几个人也是满身伤痕累累，而留守在烈焰圣殿的每个人都被皇太子带回来的消息鼓舞着：烈焰圣女以身祭天，灾难已经被化解。
　　白王薛凤来虽然有所怀疑，却无法求证任何事情。
　　襄王王常在听得皇太子的说法，立刻派快马回帝都将这个好消息带回给帝都皇宫，同时在烈焰圣殿大摆宴席，全军将士通宵宴饮来欢庆灾难的度过。
　　所有将士都高兴得几近疯狂，而只有神龙帝国的皇太子率领的这几个战士心里明白：也许真正的灾难，还未降临。
　　从沃玛森林归来的每个人都带着满身严重的伤，可其他人都是男人，大荒大陆人人以尚武为尊，帝都皇宫的每一个战士均是精心挑选而来，体魄强健，杜君毅身为青王世子，实力强悍，而身为神龙帝国皇太子的他更是接受过过人的训练，身体就算有些许的不适应也都能够挺过去，只有念初心却在勉强坚持到一出沃玛森林就倒了下去，昏迷至今，滴水未进，高烧不退。
　　随行的陈御医和刘御医对念初心进行会诊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原本太子妃体质就弱，来到帝都之后水土不服，而进入皇宫之后更是精神高度紧张，压力太大得不到缓解，导致她身体素质极速下降，再加上进入沃玛森林之后中了剧毒，毒素留在体内时间太久，最终并未被彻底解除，身体受伤太重，体力严重流失，精神又受到剧烈惊吓，是以才一病不起。
　　没有人敢问为什么太子妃会中毒，只是对太子妃的崇敬更胜以前。
　　“太子妃醒是醒了，可是……”杜君毅只说了半句，便迟疑着再没有说下去。
　　“可是什么？”子皓看了一眼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年轻将军，立即离开藏经阁。
　　“太子妃自醒来之后，一直嚷着要见安全……”
　　子皓叹一口气，沉默片刻，随即又问道：“三殿下呢？”
　　“三殿下这几日一直守在太子妃身侧，一刻也不曾离开……”
　　子皓停住身形，回头冷冷地看着杜君毅。
　　沃玛森林那一夜的血战给杜君毅脸颊上留下了一道两寸长的新痕，看到太子射向自己脸上的目光，杜君毅立刻再度低下头去。
　　“君毅，辛苦你了。”
　　杜君毅将头抬了起来淡淡一笑：“男人脸上有点疤痕算什么。何况末将已有了妻女，也不怕讨不到老婆。”
　　子皓目注他脸上的新痕许久，才又举步向神殿后院走去，边走边问道：“你夫人嫡出的是个女儿吧？”
　　听到太子问起他的女儿，杜君毅的声音立刻变得温柔而充满爱意：“回太子，末将的是个女儿，已经三岁了。”
　　子皓点点头，笑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和罗潇一直陪我读书练剑，极少能赢我，没想到这件事你们却比我走在了前头，你的女儿都已经三岁了。”
　　提到罗潇，二人脸上同是一黯，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杜君毅淡淡一笑道：“您是君，我们是臣，我们找一个女人结婚生子即可，没那么高的要求，可太子的婚事却马虎不得，若不是太子妃今年才满十六岁，太子恐怕还要再等几年。”
　　听他提到念初心，子皓神色又是一暗，却随即开怀笑道：“不过我马上就有一个儿子了。”
　　离开帝都已经两月，想必刘菁的肚子比离开之前更大了吧。
　　看到子皓兴奋的神情，杜君毅微微有些不自然：“末将该死，离开帝都两月，末将倒忘记了刘良娣已有身孕。”
　　子皓却不以为意，笑道：“君毅啊，等回到帝都之后，下次进宫，你就带你女儿来让我瞧瞧。”
　　杜君毅也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好。”
　　子皓又笑道：“如果这次刘菁生的是个儿子，长大以后，我就叫我儿子娶你的女儿为妻。”
　　杜君毅却迟疑道：“这，恐怕不妥。”
　　“为何不妥？”子皓再度回头看了杜君毅一眼，随即笑道：“哦，我明白了，依我神龙帝国律法，只有嫡出的皇长子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莫非你嫌刘菁是我的侧室，她的儿子顶多封个郡王，你想让你的女儿做皇后？”
　　“不不不，”杜君毅立刻恐慌：“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说，我的女儿比刘良娣的儿子年长三岁有余，这个恐怕不妥。”
　　“这有什么？”子皓却笑了：“我神龙帝国历史上皇后比皇帝年长的多的是，我的母后就是比父皇年长两岁。”
　　杜君毅笑了笑不语，子皓却叹一口气，道：“我神龙帝国历代皇后只从帝国五大藩王府中挑选，只有凤仪，她是个例外。”
　　杜君毅点头。
　　这个事他是清楚的。
　　帝都的各大家族以五大异性藩王为首，历代太子选择太子妃均是从五大王府中选择，每个王府都出过几任皇后。
　　子皓的母后就是出自黑王府贾家。
　　青王府杜家也曾出过皇后，不过那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十年前，就在所有人为了子皓太子妃的人选争执不下的时候，烈焰圣女登上神坛，向天祷告，最后面向文武百官吐出四个字：“沧月明珠。”
　　于是一道诏书飞抵沧月，圣旨宣下：沧月公主为帝国当朝皇太子命定之太子妃，十年后，待太子妃年满十六岁，帝都当派人来接太子妃入帝都完婚。
　　那时候，凤仪不过是一个六岁的懵懂小姑娘，就做了神龙帝国的太子妃。
　　那时候子皓十三岁，而杜君毅和罗潇也不过十三四岁。他们二人做为青王和赤王两府嫡系血脉的长子，自小就被送进宫里伴着子皓读书练剑骑马射箭，三人一起长大，自幼就被教导一切都要以子皓为中心。
　　当去沧月宣旨的传令官大将军王常在返回帝都以后，子皓还偷偷地将当时还是襄王府次子的王常在传至东宫来问话，问那沧月明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对方不过是个六岁的黄毛小丫头立刻就没了兴趣，一连嚷着要退婚，杜君毅和罗潇还在旁边劝了好久。
　　然而大事已定，就算子皓再怎么不满意，也无法更改这个既定的事实。
　　自此子皓决口不提这个十年婚约，却更加勤奋地读书练剑，仿佛不曾有过这么一回事，却在十五岁那年，突破了战龙诀，以战龙之力召唤出了金色龙影，成为皇室几百年以来唯一一个能召唤出龙影之人，稳固了太子之位。
　　然而却因为有这了十年婚约的束缚，子皓不得不等待那黄毛丫头的长大。
　　三年前封魔王子即位，子皓以天朝上国皇太子之尊亲赴封魔，席间遇见歌姬刘菁，惊为天人，遂不顾流言蜚语将刘菁直接带回太子东宫，三年来宠爱有加。
　　今年十年之期已到，凤仪公主满十六岁，子皓也不得不面对这个十年的婚约，不喜欢归不喜欢，婚约必须是要履行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十年前的黄毛小丫头，十年后已经成了沧月国甚至全大荒最耀眼的明珠，美冠天下，光芒四射，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而且深明大义，临危不惧，按照黑王的话来说，完全可以母仪天下，当得天下女子的楷模。
　　她初到帝都便被劫持，却机敏过人守住了清白之身，非但不追究帝都将领的过失，还拿出蛮荒魔水给众将士疗伤。
　　天现异象，她更是挺身而出，深入沃玛森林只为化解灾难。
　　杜君毅不由得苦笑。
　　看来烈焰圣女的占卜果然是没有错，只不过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太子和太子妃之间，虽然是十年前就定下来的婚约，只怕还是要好事多磨。
　　“那这个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子皓大笑一声，向念初心住的庭院方向走去。
　　一近念初心居住的庭院，子皓就看见许多人里里外外将念初心的小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华擎和秦枫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守在念初心正屋门口，陈御医和刘御医还有其他人都被挡在门外，甚至连念初心的贴身丫头小环也被挡在了屋外。
　　襄王带着沃玛郡的郡守和其他人站在院内显得焦虑不已，白王薛凤来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
　　众人看到太子走近，所有人全部跪了下去，子皓的脸却立即拉了下来：“两位御医怎么还不去给太子妃诊治？”
　　“回太子殿下，三殿下在屋内，不让臣等入内……”
　　两个御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答。
　　子皓抬头看了一眼屋内传出的亮光，冷哼一声甩手走进屋内。
　　子洛正无奈地站在念初心的床边，他眼窝深陷，眼圈发黑，憔悴的脸上毫无神采，果然是连着几日都没有休息好。
　　念初心蜷缩在床的角落里浑身发抖，她眼神涣散着，面色异常苍白，嘴里只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一句话：“我不是神女，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看到念初心是这个模样，子皓随即明白了子洛为什么不让所有人入内。
　　入沃玛森林之前，他们九个人就在神明面前滴血起誓，不管森林内是何种情形，所有人均不得透露半分关于沃玛森林的秘密。
　　如今念初心这个样子显然是受惊过度再加上中毒乱了神智。
　　念初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创口，红肿外翻着，洁白的缎面里衣也是大块大块的殷红，明显是挣扎过使身上的伤口再度裂开，血迹又渗了出来。
　　沃玛森林一行念初心是伤得最重的一个。
　　右臂上牛皮甲被腐蚀，她中毒比别人更早也更深，对战千年树妖之时又强自催动体内被压抑的力量施展凤霸天下被严重反噬，伤及经脉，之后更是拼死血战整整一夜，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她能坚持到出沃玛森林才倒下本就是个奇迹。
　　听到有人进来，念初心的眼神中泛出一阵光彩，挣扎了一下，在看清楚了进来的是子皓之后，眼神随即又暗了下去：“我不想死，我要见安全，他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看到子皓进来，子洛摇摇头，长叹一口气，眼神怆然：“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
　　那一夜，沃玛森林深处那望不到边际的层层白骨，白骨上漫无边际触目惊心的血红，终究成了她心里抹不去的阴影。
　　子皓心下一阵不忍，随即走了过去。
　　念初心紧紧盯着子皓走近，做出防备的模样，却将自己的身子缩得更紧。
　　子皓在床前蹲下来，向念初心伸出手去：“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你冷静点。”
　　“我不想死，我只要安全来保护我，他在哪里？”念初心依旧缩紧身体，惊惧地看着子皓。
　　“你冷静下来看看，这里是烈焰圣殿，有那么多骁骑营精锐，还有我和子洛，我们都会保护你。”子皓继续向念初心伸着手，声音温和：“到我这里来。”
　　念初心却只顾摇头：“我只要安全保护我，只有他能杀死那些怪物，只有他才可以……只有他……”
　　念初心依旧惊恐地摇头，子洛则无奈地摇头，子皓却沉默了。
　　沉默半响，子皓终于下了决定，沉声道：“安全已经死了。”
　　“大哥，”听到子皓的声音，子洛立即乞求地看向子皓：“她已经……已经这般模样，不能再刺激她……”
　　“死了？”念初心闻言立刻惊恐地抬头望向子皓。
　　“是的，他死了。”子皓冷静地道。
　　一回到烈焰圣殿，安全就将自己的营帐焚烧，等到子皓和子洛赶到，只看到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正当子皓和子洛怀疑时，却听杜君毅说安全刚刚留给他一封书信，要他转交给太子妃。
　　子皓将信打开，信上安全说自己本是一名流浪的剑客，因被仇家追杀只好选择大隐于市，机缘巧合混进漱玉宫做了个马夫以保藏行迹，却不想沃玛一行让他暴露了身份，还知道了不应该知道的天大秘密。
　　他知道这次沃玛之行事关重大，这样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他甘愿自己身死以保全此事不被外泄。
　　子皓自然是怀疑的，可是人已经死了，追查也查不出什么结果，他只得宣称安全在沃玛森林沾染恶疾，怕会传染所以自焚而死来了结此事。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死？他的武功那么高，他的刀那么厉害……”念初心喃喃自语，突然冲了过来抓住子皓的双肩，语气近乎于乞求：“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不想让他来见我，所以你编了谎话来骗我是不是？”
　　殷红的血顺着念初心的手流到子皓臂上，子皓没有动。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安全怎么会死，他是安全啊，他的断刀会发光，他怎么会死？你是骗我的，你说你是骗我的，说啊，你是骗我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念初心失控了，抓着子皓的肩膀大声叫喊。
　　“这是真的，他的确死了。”子皓扶上念初心的肩膀，想让她冷静下来，却让念初心肩头的殷红晕染得更大，他立刻松开手。
　　“死了……”念初心突然不说话了，瞪大眼睛看着子皓，然而子皓的脸是严肃沉着的，她随即看向子洛，子洛虽然不忍看到她伤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沉痛地点了点头。
　　“你们一定是在骗我！这不是真的……”念初心松开手，无力地瘫在床上。
　　“你们都骗我，你们不想让我见他就合起来骗我，你们都不关心我，一个个都只想让我死，你们给我房里燃毒香，给我汤里下毒药，只有他在默默保护我，只有他……”
　　“你说什么？有人给你的汤里下毒？”子皓和子洛同时一惊。
　　“他死了……死了……连他也死了……”念初心软绵绵地坐在床上，眼神再度涣散无光。
　　子皓蹲下身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你不要怕，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你是我的太子妃，我会保护你，神龙帝国所有的将士都会保护你。”
　　“太子妃！是啊，我差点忘记了，我是凤仪公主，我是神龙帝国的太子妃，十年前就定下的婚约，呵呵……太子妃……”念初心惨笑一声却突然将子皓推开，眼神慢慢聚焦，似是突然清醒过来，她看了看子皓，又看了看子洛，随即默默转身又将自己蜷缩在角落，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划过面颊落在床上的锦被之上。
　　然后，任凭子皓和子洛说什么，念初心都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抱着被子蜷缩在床角，子皓和子洛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双双守在她的床边。不多一会，她的眼神再度开始涣散，很快又昏迷过去。
　　“她说有人给她喝的汤里下毒？”子洛随即看向子皓。
　　“华擎！”子皓冷着脸，突然间一声爆喝！
　　眼看太子已经进去许久，可是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屋外的所有人都急躁起来，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襄王在庭院内来回地踱步，白王却冷眼看着众人。
　　猛然间听得屋内传来太子的爆喝，屋外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立即齐刷刷看向守在门口的华擎。
　　秦枫和杜君毅紧张地看了看华擎，神色凝重的华擎也觉突然，望了望周围的人，随即走了进去。
　　子皓冷冷地盯着华擎道：“有人给太子妃的碗里下毒？”
　　华擎震惊地抬头，看了看昏迷中的念初心，摇头：“这件事，末将并不知情。”
　　子皓冷道：“你如今是她的近身侍卫，怎么会不知道？”
　　华擎摇头：“末将真的不知。”
　　子皓冷冷地盯着华擎不语。
　　华擎又道：“只是在来沃玛郡的时候，小环带了许多支银针来，每次吃饭前都要用银针插试数次确认无毒才进食。公主还让她问别人要了一只猫来，末将也曾问过原因，公主只说是以防万一。”
　　“当真有人给她下毒？”子皓吃了一惊，随即又提高了声音：“小环！”
　　屋外人看着华擎进去又无动静，正在猜测之际，却又听到屋内太子的声音，便更加揣揣不安起来，小环左右看了看，立刻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倒在地。
　　“是不是有人给太子妃的汤里下毒？”子皓冷冷地问。
　　听到子皓的这句话，小环惊慌不已，吱吱唔唔，子皓又是一声厉喝：“到底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是，是。”小环慌乱地点头，定了定神，这才道：“那是在漱玉宫，在离开龙渊城之前。是奴婢该死，是奴婢熬了魔龙国进贡来的雪参汤端给公主，谁知道那汤里是有毒的，幸亏公主没有喝……”
　　“是你熬的汤？”子皓再问。
　　“是……是奴婢熬的汤，”小环瘫坐在地上语无伦次：“可是奴婢也不知道那汤里怎么会有毒，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和往常一样把雪参放在锅里煮了，不知道怎么汤里就有毒了，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只是一个流浪的孤儿，是公主收留了奴婢，奴婢就是死也不会背叛公主……”
　　“我相信你，你起来吧。”子洛靠在桌边无力地道：“那雪参是我拿给太子妃的……”
　　子皓冷冷地瞪了子洛一眼，子洛没有理会子皓不满的眼神，继续道：“那是魔龙国进贡的上好雪参，是父皇赐给我的，不会有毒，想必是有人趁你离开的时候下了毒。”
　　“是，公主也是这么说的……”小环惊惧地抬头，却又立即低下头去：“奴婢熬汤的时候是曾经离开过厨房一小会，就一小会……”
　　子皓冷冷地盯着小环，又看着昏迷的念初心，怒道：“在离开帝都前就发生的事，为什么不上报？”
　　小环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地道：“是……是公主，公主不让奴婢对任何人说起，连华擎将军都不知道这件事。”
　　华擎跪了下去：“是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太子妃周全，请太子责罚！”
　　“罢了，”子皓挥了挥手，转过身去望向昏迷在床上的念初心：“去叫御医进来。”
　　“是！”华擎随即拉了小环退了出去。
　　他二人出去，子洛突然道：“若小环和华擎说的是真的，他二人都不知道是谁下的毒，想是这漱玉宫中有人不可靠。”
　　子皓看着念初心再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