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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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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宗在房内窝了几日,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只是受伤的左腿终究是个问题。而且此地又是与各大门派素来不对盘的天罗教,他的身份若是暴露,怕是不会有好下场。并非他怕死,只是师门交代的事情尚未完成,他既捡了一条命,再白白送了就太无用了。
且当前最令他头痛的也不是这些事,而是眼前这个人。
应宗瞥眼瞧着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甘玖儿,默默地移开了眼。
这几日,两人虽然分榻而眠,却是在一个屋子里。白日还好,夜间应宗想要起夜,难免弄出动静,偏生甘玖儿热心不减,每每叫他尴尬不已。
应宗依倚着床头呼了口气,不明白她怎么做到跟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屋还能睡那么香的。
“师姐!师姐!”
听到门外的声音,应宗下意识地便想寻个地方躲藏起来,可随之听到叮叮当当的铃声后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大嗓门和“人如其铃”,必然是甘玖儿那个小师妹丁铛无疑了。
丁铛一进来,满屋子都被她脚上的铜铃充斥着。应宗眉心微皱,觉得有些刺耳,甘玖儿却迷蒙了好一阵才起来。
丁铛坐在榻前,眼睛瞪着应宗,话却是对甘玖儿说的:“师姐!你也太不小心了!跟一个男人睡在一起半点防备都没有!”
甘玖儿伸着胳膊,连眼睛都还没睁开,困倦地嘟囔:“我倒是想睡在一起,也得人家愿意。”
应宗嘴角一抽,别过身只当自己是隐形人。
丁铛虎着脸瞪了半天应宗的后脑勺,罢了才将带来的拐杖交给甘玖儿:“你要的东西我叫人打好了,黄梨木的,倍儿结实!”
甘玖儿拿在手里颠了颠,直夸小师妹办事利索,不等她傻笑完就把拐杖递给了应宗,“来试试合不合手。”
丁铛的脸一下就拉得老长,道:“原来师姐你打这拐杖是给他的?”
“不然好端端的我用什么拐杖。”甘玖儿觉得她这话问得多余,弹了弹她圆圆的脑壳。
丁铛一脸苦恼中掺了几分委屈。还不是因为她太听师姐的话,师姐要吩咐什么事,她一准乐颠颠地去照办,都忘了问是干什么的。
眼见自己费心弄来的东西到了应宗手里,丁铛可谓相当不服气,鼻子朝天地冲他哼了一声。
应宗也不计较丁铛对自己存在的敌意,毕竟他如今身处魔教,也不是全然放松警惕,都是情理之中。他合下眼睫,轻声道了句:“多谢。”
丁铛依旧不领情,哼了一声转而朝甘玖儿道:“师姐,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送走啊,我怕时间长了就瞒不住了,昨儿我还碰到了孟左使,差点露馅!”
“谁说我要送他走了?”
丁铛睁大了眼,“难不成师姐还真要用他暖床?!”
应宗一噎,清俊的面容又青了一层。虽然他默不作声减低存在,可这师姐妹俩这么旁若无人地说话,实在是……
应宗也怕甘玖儿真的有别的打算,转过脸正色道:“甘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十分感激。但是师门尚有要事,在下将养几日就会动身,不会劳烦姑娘太久。”
“什么干姑娘湿姑娘的,要么唤我甘玖儿,要么叫我玖儿。”
这有什么区别么?应宗顿了一瞬,见她跟自己说的完全不搭边,也不知听进去了没有,不禁深感无力。
甘玖儿看了眼他的伤腿,悠悠道:“天罗教地处崖底,就你现在这状况,连走路都难,如何能攀岩走壁?安心养着就是了,适当的时候我会让你离开的。”
这话不止应宗不信,就连丁铛也有所怀疑:“师姐……你会白把人养一顿再放走?”
甘玖儿一副被她提醒的恍然模样,摸着下巴道:“这倒是,大不了到时候占点便宜。”
应宗:“……”
他真的好想回师门!
甘玖儿身为师父跟前的首席大弟子,掌管教中要务,她的地方一般没人会来打搅,而师父又在闭关,所以她也不担心应宗会暴露。
不过时间长了就不保证了。
甘玖儿有此顾虑,所以也不得不就应宗的身份做万全的准备,苦思冥想几日,给应宗安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身份——天罗教教主首席大弟子甘玖儿座下第一代男宠。
应宗在听了她一连串的前缀后就隐隐抽动着嘴角,听到后面的身份时更是青筋暴突,一贯儒雅的表情都开始四分五裂。
甘玖儿却颇觉满意:“这样与我的初衷也不算相悖,教中的人也不会欺负了你。”
应宗深觉自己此刻才是“忍辱负重”,只是他估摸甘玖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郁闷之下只能安慰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
如此不出两日,天罗教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大师姐养了一个男宠,眉清目秀煞是得师姐宠爱。
应宗经过了几日的思想挣扎,最后淡着脸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甘玖儿不禁惊奇于他的适应能力,却没什么真心地替他感慨:“堂堂问剑宗的大弟子,屈尊降贵成为我的侍从,是不是觉得特别难受?”
应宗波澜不惊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屈就一下也不会少块肉。”
“能屈能伸啊……”甘玖儿掐着这几个字,清凌凌的眼眸瞥向他下摆,笑得高深莫测。
感受到她不正常的眼神,应宗登时会意,就像被蒺藜扎了一样绷起来,抽着嘴角道:“甘玖儿!你脑子里还能有点纯洁的东西么!”
“啧,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知道我想得不纯洁了?可见你与我也是心有灵犀嘛。”
“……”应宗气结,恼羞成怒地拄着拐杖往前走去。
甘玖儿笑嘻嘻地跟上去,不时语带调笑,活像一个地痞流氓,偏生应宗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教中的弟子看见他们仰慕的大师姐对着一个刚捡回来的小子笑靥如花,无不是暗地里咬碎了牙。不过他们自知梦想跟现实差距太大,除了歆羡之外另带着一股看好戏的姿态。
“这下可好,孟左使守了这么多年的白菜被别的猪拱了,还不得气得七窍生烟。”
“唉,可别说了。昨天我经过星月潭,就听到里面乒乒乓乓了一顿,想必孟左使连地板都砸出好几个窟窿了。”
两个弟子话音刚落,背后蓦地插进来一个声音,饱含着蠢蠢欲动的怒气:“杵在这里没事做是不是?”
弟子回头,看见脸上阴云密布的孟修,吓得齐齐噤声,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退下。
孟修看向不远处的树下,甘玖儿对着脑袋上插满花的应宗笑得弯下了腰,身侧的拳头握了握,提步走了过去。
“玖儿。”
甘玖儿回头看见孟修,转而往应宗身边一坐,撑着他的肩膀头笑着介绍:“这位你是没见过的,是我教的孟左使,往后记得多拍拍马屁,没准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应你几分!”
她话中处处不乏对应宗的关照,孟修听得憋气,看向应宗的眼神带着凌厉的审视。
甘玖儿啧了一声,不甚赞同道:“你这么凶,会吓坏我的小宝贝的。”甘玖儿手一划,就在应宗的下巴上摸了一把。
应宗的头发根都差点竖起来,压抑着心底的叫嚣抿唇不语。
孟修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绷着脸道:“你随意将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带进来,让教主知道了少不得一顿罚。”
“师父出关少说也得两月有余,没准到时候我已经对他厌恶了。”甘玖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冲孟修歪了下头,“所以这期间还得劳烦孟左使不要去告密。”
孟修听她并未对应宗有多上心,暗想她或许真是图个新鲜,心里的不舒服终于淡了一些。只是见她和应宗挨得极紧,一种名叫嫉妒的东西在心里发着酵,从舌尖都能尝到酸涩。
偏生甘玖儿没有一点自觉,像是没骨头一样尽往应宗身上靠,应宗的腰杆都绷得有些酸困。
孟修嘱咐了几句,见甘玖儿快失了耐心,狠狠刮了应宗一眼后走了。
应宗面无表情地提醒:“他走了,不用如此演了吧。”
“我哪里是演,我是真的贪图你的男色罢了。”甘玖儿说得一本正经,还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肌。
应宗的眉心按捺不住一跳,逼迫着自己忽略她的口无遮拦和毛手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