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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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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从住在酒店的客户口中听说的,赶过去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被两个女人强押送进车内,后面还跟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隔着街道,胡四七都能听见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求着紧紧抓着她的两个女人放了她,求她的父母弟弟救她……
胡四七探头看向隔着胡常柒的常瑾,对方紧蹙眉头,注视着车内的情况,有种随时都要冲上去抢人的样子。
这时,常严伸手拉住常瑾的手臂,“下山前父亲让我提醒你,让你记得他和你说过的话。”
常瑾卖出去的脚在半空中停了几秒,收了回来。
除了那几个人和司机之外,谢家没有一个人来,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都比接亲的人多。
汽车开走了,冯健带着妻子和儿子站在门口,脸上异常平静,和前几天哭的撕心裂肺的一家人完全判若两人。胡四七心里犯嘀咕,想着那可是亲生骨肉,怎么就舍得送过去守活寡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散去,四人本想上前,但冯健一家人似乎不想与外人有过多的接触一样,匆匆忙忙进了屋。
这边房子是个半旧的二层小楼,一楼是包子铺,二楼是他们的住所。四人等了会儿,见他们上了二楼,冯薪衍走到窗口把窗帘拉上了。
胡四七低声和身边的常严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人类接受事情的能力还挺强的。”常严还没有开口,胡常柒笑着说。
胡四七:“有猫腻。”
可能女生的心思比较细腻,同样的情况下,另外三人就没有感觉出不对劲来。
四人在冯健家外面守了两个小时,三人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眼见着已经快中午,也没有任何进度,四人商量后回了酒店。
一楼的用餐区有零零散散的几桌客人在用餐。他们正准备上去的时候,听到有在讨论谢家冲喜这件事。
“冯馨玥可是冯健和姜秋月的宝贝儿,这突然被抢去冲喜,冯健不死也得扒层皮。”
“可不见得!”那人对面的人开口:“你看他那样子像伤心吗?!”
“还真不咋像,”隔壁桌的人探头过来:“你说这人心真是隔肚皮,前两天还要死要活的,说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自己闺女嫁给一个病秧子,过去守活寡,结果今个说送就送出去了。”
最开始说话的男人叹了口气,“谁让同江是老谢家说了算呢!”
“还真不是这回事!”又一个男人端着碗盘凑过去,“这你们就不知道内情了吧!”
刚刚讨论的三个男人同时看他,异口同声开口:“ 你知道啊?”
“那当然!”
四人上楼的脚步转向餐厅,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
那人神神秘秘的开了口:“谢沉渊原本不同意冲喜,结果昨天晚上谢蕴犯病吐了半盆子血,人已经昏迷不醒了,他一看小儿子撑不住了,谁还管它迷信不迷……”
男人话还没说完,被另一个人打断:“你就瞎编吧。”
“嘿我瞎编什么了!”男人说:“我二大爷是医生,昨天他过去谢家了,我早上听他说的。而且啊,我还听说冯健那小儿子冯薪衍在外面跟人推牌九欠了十好几万,老谢家给他们还上了欠债,他们又没有那么多钱,可不就得把闺女送过去抵债。”
说到这里,都觉得唏嘘。
胡四七没想到这两天来平静的表面下,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是她久不接触人类,竟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类已经变成了这样……
—— ——
晚上,胡常柒从楼上下来,“小董,麻烦给我一瓶啤酒。”他边说边往前台走,到了近前,发现里面坐着的不是小董。她低着头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在弄什么,似乎没有听见他说话。胡常柒有一丝丝尴尬,又重复了一遍:“你好,麻烦帮我拿一瓶啤酒。”
“常温还是冰的?”
“冰的。”
没一会儿,啤酒被放在柜台上,胡常柒偏头看了她一眼,对方立刻偏过头去,有种故意躲他的意思。
胡常柒也没在意,拎着啤酒到休息区的沙发上坐下,用牙起开咕咚咕咚灌了一口,暗叹一句爽!
“怎么自己喝上了?”
身后突然出现声音,胡常柒后背僵硬,转过头笑着打招呼:“黄先生,你也没睡呢?”
“嗯。”黄一白过来坐下,又回头喊了一句:“小原,帮我也拿瓶啤酒。”
“小原?”胡常柒回过头,看了前台一眼,“小董不干了?”
黄一白:“前台岗要熬夜,两个人轮着来,上一天休一天。前几天小原有事回了趟老家,今个下午才回来。”
“哦!”胡常柒点头,正好这时候小原过来送啤酒,他侧头看过去,对方立刻掉头就跑。胡常柒不解,问黄一白:“我很吓人吗?她怎么看到我就跑?”
“可能怕生。”黄一白没多说,举起啤酒眼神示意他:“碰个杯?”
胡常柒举起酒瓶和他碰杯,仰头喝了一口。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突然发现这个人似乎也没有刚开始那么难相处了。
“有心事?”黄一白放下酒瓶,问胡常柒。
胡常柒垂眸,叹了口气:“我妹有点死心眼,认准的事撞了南墙都不一定回头,我是……有些担心她。”
“放心吧,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固执,给她点时间。”黄一白语气轻松,这话是对胡常柒说的,也像是自己宽慰自己的。
胡常柒转头:“感觉你很了解我妹妹?”
黄一白看他,反问道:“是吗?”
胡常柒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确实很好被看透。”
两个人碰了杯,无声喝着酒。
胡四七从楼上下来就看到胡常柒和黄一白在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应该在聊什么,但声音实在太小了,她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她的名字,走了过去:“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两个人同时回头,开口问道:“你怎么下来了?”
“口渴。”胡四七说。
黄一白:“你房间的冰箱里面有水和果汁。”
胡四七挨着胡常柒坐下,指着他手里的啤酒:“我想试试这个,今天白天看到有人喝,似乎挺好喝。”
“这不适合你。”黄一白说:“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没事,我们胡家哪有不能喝酒的!”胡常柒常年泡在酒缸里,自然不把酒精浓度小的啤酒放在眼里。他拿个杯子倒了一杯给胡四七:“尝尝。”
胡四七接过来抿了一口,咽下去的时候龇牙咧嘴。
黄一白立刻伸手,“不好喝就给我吧。”
她吧唧吧唧嘴,几秒后笑道:“还挺好喝的。”
胡常柒笑道:“我就说吧,我们胡家就没有不爱酒的狐狸!!!”
“……”
以前的胡四七嘴馋贪酒,但一喝就多,喝多就变回原形。想到这里,黄一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眼中满是宠溺。
半小时后,胡四七挂在沙发靠背上,黄一白放下酒瓶起身过去,“四七,别睡在这里。”
胡常柒也站起身要把她从靠背上拽下来,被黄一白制止住了。
“别动她,她会吐。”他绕到沙发背面,半跪在地上和她视线平行,轻轻捧起她的脸,“四七,能听见我说话吗?”
胡常柒:“你不用管了,我等会儿送她回房间。”
“不用麻烦了。”黄一白头都没抬,这场面外人看到还以为黄一白才是胡四七的哥哥,亲哥胡常柒反倒像个外人。
胡四七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黄一白:“我们变回小狐狸好不好?”
才说完,胡四七还真就变成小狐狸了。黄一白低声笑了,抱起来收入怀中。
站在原地的胡常柒震惊了,胡四七毛色特别,小时候胡家的长辈总喜欢让她变回原形,导致她非常排斥这句话,可没想到今天黄一白开口,她就乖乖的变回了原形……
胡常柒追上去,问黄一白:“黄先生,您是不是以前就认识四七?”
“以前吗?”黄一白反问,又开口回答:“以前不认识。”
“那您……”他斟酌了一下:“怎么感觉您挺了解她……”
“是吗?”他低头看怀里毛色焦黄的小狐狸,对方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了。
到了房间,他舍不得把她放到床上,就抱着她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背,“有七十年没有抱过你了。”
顿了顿又说:“还和以前的手感一样。”
怀里的小狐狸因为酒精的关系早就已经睡着,根本没有办法回应他。
过了很久,外面晨光熹微,他才依依不舍把她放在床上,临走前忍不住俯下身,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胡四七醒来已经是中午了,一坐起来整个天旋地转,又摔回床上。她捂着脑袋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从胡常柒那里要了啤酒喝。
心里咒骂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以后再也不喝了。
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起来,一开门看到黄一白站在门外,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砂锅。
胡四七看了一眼,问他:“这是什么?”
“醒酒汤,宿醉起来肯定头疼。”黄一白说,“可以请我进去吗?”
胡四七侧身放他进来,自己跟在身后:“谢谢你啊!”
他把手里的托盘放在茶几上,乘出一碗醒酒汤递过去,才笑着开口:“和我这么客气干什么!”
胡四七接过来,空着的手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下楼的时候胡常柒三人正在吃饭,看到她下来胡常柒热情挥手,“快过来吃东西。”
胡四七坐下,抬头看对面的常瑾,发现对方虽然没有说话,但心情似乎不错,“有好事发生?”
常瑾止不住笑意:“谢蕴死了。”
胡四七有些意外,这谢蕴要死不活的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在结婚的当天晚上就死了?这未免也……
她才觉得有些问题,突然听到隔着几桌也有人在讨论,依旧是那个二大爷是医生的男人:“我听我二大爷说谢蕴好像是被吓死的,都失禁了,眼睛瞪得像铜铃,都快从眼眶里里面掉出来了。”
吓死???
冯馨玥她是见过的,及不上倾国倾城,也清秀可人,这谢蕴到底见到了什么,才能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