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预言不能说》镜城西北

55、葬礼与飞逝

　　埃伽德的话音一落，那双熬制了无数魔药的手便无力地垂下，薇儿感觉不到面前老人的生命气息了……
　　薇儿握住埃伽德的手，额头贴在埃伽德的手背，“埃伽德爷爷，我发誓，我会找到艾琳的。”

　　可是埃伽德已经无法给她回答了。

　　复方汤剂的时间过去了，薇儿渐渐恢复原来的面貌，泪水浸透了美丽的脸。
　　这段时间她比过去所有时候哭的都要多。

　　丽芙出现在她身边，“薇儿小姐……”

　　旋即丽芙满眼泪水的将头撞向地面，“坏丽芙，坏丽芙！欺骗主人的坏丽芙！”

　　“丽芙……”薇儿阻止了年迈的家养小精灵的动作，“我会带艾琳回来的，相信我，我会带艾琳回来的！你要等在这里吗？”

　　“丽芙要等在这里，等着小姐和小少爷回来。”丽芙握着拳头，表明这自己的忠诚。

　　“那我们现在要准备葬礼了。”薇儿收回泪水，用一种超乎寻常的冷静联系了阿布，让阿布过来帮她一起准备埃伽德的葬礼，她一个人搞不定那么多的事情。

　　薇儿告诉自己，埃伽德的年龄已经很大了，他走的没有遗憾。
　　——即使这个「没有遗憾」是用欺骗带来的。

　　阿布赶到的时候薇儿已经将埃伽德的身体移到棺椁里，身上是那套埃伽德最喜欢的银绿色长袍，带着暗纹的长袍华贵、大气，让埃伽德显得严肃却安详。

　　阿布沉默的陪着薇儿做完了一切，联系了德高望重的巫师主持这场葬礼，也通知了所有和普林斯家有关的人来参加。

　　忙完所有的一切，阿布和薇儿没有回家，他们坐在普林斯庄园大厅的地上。

　　薇儿指着埃伽德最喜欢的那张躺椅，“埃伽德爷爷就是在那里过世的。”

　　薇儿对阿布说着她做的一切，“最后埃伽德爷爷望着窗外说「真好」，阿布，我觉得埃伽德爷爷应该没有遗憾了。”

　　阿布望向躺椅边上的窗户，稍稍调整角度，和躺椅一个视角的地方，阿布看见了一条小径。
　　那是进入普林斯庄园的必经之路。

　　阿布记得曾经这张躺椅旁边的窗户是可以看见后院的。
　　后院曾经是艾琳的游乐场。

　　而现在这张躺椅的望见的却是艾琳的归家之路。
　　埃伽德是看着窗外去世的……

　　阿布瞬间明白了，埃伽德知道了薇儿假扮艾琳的事情，却隐瞒了下来，让薇儿以为他是毫无遗憾的离开的。
　　这是埃伽德——这个坏脾气的老爷子最独特的温柔。

　　最后那句「真好」不是因为见到艾琳没有了遗憾，而是死去时身边有人陪伴，更是对薇儿的安慰。

　　明白埃伽德未尽之意的阿布没有告诉薇儿，既然埃伽德不愿意让薇儿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会让这件事成为一个永恒的秘密……

　　在葬礼之前，薇儿依旧没有找到艾琳，在征得了家人的同意之后，薇儿暂时代替了艾琳的位置充当家属答谢来宾。

　　薇儿也替埃伽德宣读了遗嘱，他的财产依旧留给了艾琳，但是却给薇儿留下了一些书用来感谢这段时间薇儿的照顾——那是薇儿从小就垂涎的孤本。
　　但是薇儿却没有感觉到半点开心，死亡带来的永远是伤痛。

　　结束了埃伽德葬礼，薇儿回到了霍格沃茨继续教书，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了她的占卜课，而她的课因为没有人能代替她，所以暂停了一周，接下来她要开始抓紧时间将需要给予学生们的内容教给他们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薇儿渐渐走出了埃伽德逝世的伤痛，却依旧没有放弃寻找艾琳的事情。

　　直到1961年10月，薇儿有了第二个孩子，在阿布的强烈要求下，薇儿暂停了寻找艾琳的事情，但是却没有停下在霍格沃茨教书的事情。

　　1962年8月，薇儿生下了一个有着漂亮银发的小女孩儿，这个女孩儿……
　　银发蓝眼。

　　“赫诺丝·格欧费茵。”薇儿看着长子轻轻戳了戳小女儿的脸蛋，轻轻念出了这个名字。
　　赫诺丝，就像是所有的格欧费茵那样，这个孩子同样用了北欧神话的女神之名，赫诺丝是爱与美的女神芙蕾娅的女儿，她的名字代表着世上一切可爱可贵之物的通称。

　　“辛苦了。”阿布吻着薇儿的额头，看着新诞生的生命，心里满是感动。

　　尤什迦尔和格欧费茵夫妇都乐呵呵的看着这个小女孩儿，虽然她姓格欧费茵，但是尤什迦尔却觉得，小女孩儿需要好好地宠着。
　　然而，1964年，赫诺丝一岁多的时候，这位年逾百岁的马尔福安详的在睡眠中过世了。

　　这一次，薇儿和阿布虽然伤心，但是却没有遗憾，尤什迦尔是真正的没有遗憾，他看到了儿子娶妻生子，看到了孙子、孙女，看到了马尔福家的兴盛昌隆，没有病痛、没有遗憾，他只是年龄到了。

　　尤什迦尔的葬礼上，穿着黑色长袍的卢修斯牵着薇儿的手，看着疼爱他的爷爷下葬。

　　卢修斯再一次向妈妈问道，“妈妈，死亡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卢修斯曾经问过阿布同样问题的薇儿认真的思考片刻，最终选择了一个浪漫的说法，“死亡，是漫长的离别。”

　　卢修斯愣了一下，父亲曾经告诉过他，死亡是永不相见的悲凉。
　　可是母亲的说法，却好像死去的人不过是去了遥远的地方，只要慢慢等待，终有重新见面的一天。

　　两个人的不同却相似的回答，让卢修斯懵懵懂懂的认识到了死亡究竟是什么，尊重生命却也不会因死亡郁结。

　　但，此时，卢修斯只是知道那个会把糖果藏起来偷偷给他的爷爷再也不能对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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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6年，卢修斯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十一岁的小少年傲慢的仰着下巴，跟他的父亲简直一模一样。

　　“父亲，我不会给马尔福家丢脸的。”卢修斯餐桌上郑重的向父亲保证。“我会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

　　阿布看了一眼儿子，刚想说两句严肃的话，薇儿就偷偷的在桌子下碰了碰阿布的腿。

　　阿布顿时将要说的训话全都咽了下去，“你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当然会是最优秀的。”

　　薇儿偷偷翻了个白眼，“卢尔，别有那么大的压力，你要知道，妈妈和爸爸更希望的是你能学习到应有的知识，享受霍格沃茨的乐趣。要知道，你已经很优秀了。”

　　“哥哥你要去哪？”四岁的赫诺丝疑惑的望着自家哥哥，白色的遮眼布遮挡住半张脸，显得有些脆弱，嘴上却挂着一圈奶胡子，让卢修斯觉得自家妹妹简直是小天使！“赫诺丝也想去。”

　　“你会去的。”卢修斯用手帕温柔的将赫诺丝的奶胡子擦掉，“霍格沃茨，所有的巫师都要去那里上学。”

　　赫诺丝将牛奶杯递给薇儿，让她看看自己的杯子里什么都没有，“妈妈！我喝完了！”

　　“真乖。”薇儿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然后看向儿子，“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对了，我给你多做了些长袍，别忘了带，你在长身体，总要有可以换的衣服。”
　　卢修斯有点无奈，“妈妈，我的衣服够多了。”

　　“是吗？”薇儿慢慢思索着，似乎在想卢修斯还缺些什么。虽然她在霍格沃茨教书，但是能给卢尔带全的东西还是带全的好。

　　“薇儿，”阿布也很无奈，他觉得女儿出生之后，薇儿对他的关注越来越少了，尤其是最近，薇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给卢修斯准备上学的东西上，阿布凑到薇儿的耳朵边上，以一种儿女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也缺了点东西。”
　　薇儿惊奇的看向阿布，她怎么不知道阿布有缺少的东西？

　　“我缺少你的注视。”阿布小小的声音有点委屈，“卢尔少了什么，赫诺丝少了什么，卢尔想要什么，赫诺丝想要什么……薇儿，阿布也少了什么，阿布也想要什么。”

　　薇儿愧疚的看向阿布，的确，她最近对卢尔上学的事情过于紧张了，总是害怕卢尔缺少什么，让他的霍格沃茨生活不顺利。“你想要什么？”
　　“你。”

　　刷的一下，薇儿的脸红了起来，虽然两个孩子都有了，但是有时候她还是会扛不住阿布的情话。

　　“真想把他们两个都送去霍格沃茨，这样就是我们的二人世界了。”阿布继续忽略餐桌上的两个孩子，小声的和薇儿说着话。

　　“哥哥，爸爸妈妈在说什么？”赫诺丝拽拽卢修斯的袖子，也学着父母的样子小小声的问哥哥。
　　卢修斯立刻配合的压低声音，“赫诺丝，爸爸妈妈在讨论什么是爱。”

　　有着母亲教导的卢修斯更明白怎么和年幼的妹妹，甚至是自己未来的孩子交谈。

　　原本因为阿布太过严厉，卢修斯就总是在想以后一定要满足自己孩子的所有要求，绝对不要像父亲那样严厉。

　　但是从薇儿身上，卢修斯却知道了什么叫做爱与关怀，不是溺爱，不是事事依从，而是正确、温柔的教导，那才是受益终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