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有始无终（GL）》暮成雪

39、第七章 千纸鹤

　　转过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的边漫和那个胖胖小小的边漫亲戚，旁若内心翻滚起醋浪，一直酸到了眼底，让眼睛开始涩起来。
　　她看到那女孩将自己的纪念册塞给了边漫，还朝自己指了指，笑了笑，隔着窗，她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于是索性将窗打开，主动打起招呼来！
　　“嗨！”
　　那女孩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指了指自己。
　　“就是你，进来坐坐吧！”旁若笑，毫不理会同桌皱起的眉。
　　那女孩显然很高兴，拉着边漫便走了进来。
　　旁若起身推开桌子上的东西，轻轻一跃，坐在了桌子上，将自己的凳子踢出些来，让给那女孩坐！边漫，我对你的亲戚还不错吧。
　　“你就是顾旁若吧？”
　　润水兴致勃勃的坐下，上下猛然打量旁若。
　　“怎么？边漫给你说过我？”不经意的看了边漫一眼，看到她正静静的写留言！
　　吐血，给我的就不会写，她的就会了？
　　“不是，以前就听过你的名字，很有名的！”润水很含蓄的说。
　　“哈！”旁若仰头笑了笑，“是吗？不知道都是怎么形容我的？”
　　“这，就是很特别，很有个性！”润水指了指她耳朵上的两个亮点，“有些人都开始学你了！”
　　又摸了摸耳朵，旁若有些苦笑，“这个学我做什么，只会痛！”
　　“呵呵，原本以为你们班的人都不好接触！”润水以为她只是说打耳朵痛而已，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自己的教室在楼上，下楼时其实经常经过边漫的教室。但是这是个风气很开放的班级，一般都没有来往，后来和边漫接触了才知道，其实都不像向界所说的那样。
　　例如眼前的顾旁若，一个会抢自己班女生男朋友的人，却是这样温和的和自己说着话。
　　“我写完了！”边漫突然插进话来，将纪念册还给润水。
　　“就写完了？”润水接过，“看我对你多好，一拿到这个就给你写，咦，你写到哪去了？怎么翻不到？”
　　“快上课了，回去吧！”边漫拉起润水，将她送出教室。
　　哼！
　　旁若转身看着她们的离开，轻哼了声！
　　你不想看到我和她多接触？几乎是打发人家走的，为什么？
　　回到教室的边漫看到旁若已经坐在了位子上，紧张的心情才定了定神！
　　你们怎么可以见面，她也许并不知道我们的事，但如果她去我家说的时候提到了你，那可不是好事！
　　接着打了上课铃，又开始上课了，上课时被告知她们还只有两个月的读书生涯，过了五一节，剩下的两个月，她们要各奔东西去实习，然后，直接毕业！
　　一时之间，惆怅声更是四起，旁若这一桌，却更是沉默了！

　　时间，却不会在沉默中裹足不前，她们冷淡又克制的相处，还有多久？

　　而自此以后，边漫的生活圈子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给了凌晨她们，一部分给了那个刚认的亲戚润水。
　　润水也是个很喜欢笑的人，笑起来像和风，很令心人安的那种！边漫经常在她那里坐坐，总是很晚才回寝室睡觉，久而久之，大家又都习惯了边漫的改变。无论是她和旁若上个学期的私交甚密，还是这个学期和润水的来往，她都还是607的边漫——只是，也许是个错觉，上个学期的边漫，尤其到了后来快放假的时候，脸上的笑要多些，或者，因为现在快毕业了吧！
　　那一晚，她像以往一样，在润水的寝室里玩到很晚，她也不知道自己坐在那做什么，只是又认识了一些生面孔，不时的被带动着笑一阵，说一阵，然后，看看手表过了十二点，这才淡淡的说，我去睡觉了！
　　润水从没有拦她，从不说再坐坐，只要边漫走，她便会微笑的让她走，也不管是不是刚刚讲了一个故事讲到了一半，或者问了一个问题边漫还没有回答！
　　所以边漫愿意呆在这里，这里没有压力，没有——回忆！
　　慢慢的从二楼爬到六楼，其实是有些累的，但是已经习惯了每天这种上上下下，只是突然之间倦了！
　　停在五楼到六楼转弯的当口，边漫一抬头，便看到旁若坐在楼梯上！
　　她的手里是一张纸，身边还有一叠，还有个袋子。
　　边漫顿了顿，见她只是一心一意的在折着纸。
　　慢慢的从她的身边走过，脚步下，吊着千斤坠一般。
　　转身进了自己寝室，边漫知道已经很晚了，她应该去刷牙洗脸，然后睡觉。可是她却还是只是在寝室里转了一圈，又出了寝室。

　　旁若在等边漫吗？
　　是的！
　　自从开学以后，旁若进隔壁寝室的次数便少之又少，今晚是因为无聊之余答应要帮同学折千纸鹤，这才到607拿纸张，当看到已到十一点时边漫居然不在寝室的时候，她不得不问问情况。这才得知，这已经不是新鲜事，就像上个学期她睡在边漫床上一样。
　　旁若差一点将一手的纸抓成了碎片。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楼梯上等边漫了！一边折着千纸鹤，一边等着她。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夜难眠往事忽隐忽现，
　　心在痛对你越陷越深。
　　折一千对纸鹤解一千颗心情，
　　梦醒后情缘不在飘零。
　　……

　　同学折千纸鹤，是要送给男朋友的，却是假自己之手，这感情，真不真？
　　帮着别人折千纸鹤的自己，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折一千对纸鹤结一千颗心情，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如果我为你也折一千对纸鹤，结着我的一千颗心情，我们的心，会不会在这里相逢？在这里停驻？
　　这样想着的时候，边漫，出现了！
　　不必抬头，也可以从看着她的头顶到她的步伐在自己面前停顿，然后，从自己的身边擦过。
　　果然，我还没有折成一千对纸鹤，纵使我已经结成一千颗心情，也只换得你的擦身而过。
　　折纸鹤的手，开始变的不灵巧了，视线，也开始模糊……
　　一会儿，身后罩过一个人影，边漫，又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旁若的背影啊，是自己抗拒不了的诱惑。
　　夜，还是很静，她们之间似乎不需要说什么，又好像根本说不出什么，便就这样，坐了一夜！

　　这一夜之后，边漫却不再常逗留在润水那里，她不想再看到旁若孤独的背影，因为自己！
　　而旁若也似乎慢慢明白，虽然边漫很冷酷的说我们分开吧，但在她的心中，自己的位置却仍是不可代替的！这样？是不是就够了？

　　可是事实，却远非如此简单，那天，润水很随意的跟边漫说，边叔叔就是觉得你像个假小子，不像个女孩！
　　要像个女孩吗？要用女孩的那些东西吗？
　　好！
　　于是边漫拉着润水开始去买胸衣，去买艳丽的橘红色的衣裳，试着去穿有一些喇叭裤型的长裤……
　　这些细节的转变加起来，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全貌，凌晨她们倘能慢慢接受，旁若知道后却一下子无法置信。
　　“她真是变了！”
　　她对自己的好友明媚报怨。
　　“她没有变，她是女孩，为什么不可以？”明媚奇怪的说。
　　旁若瞬间浑身冰凉，脑子完全空白！
　　的确，是的！
　　你是女孩，你有权力去做这些所有女生都会做的事，或者，包括找男朋友，还有结婚！
　　第一次，旁若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情！
　　一时间，她彻底明白，她是真的要和自己断开，和过去断开！
　　可是她又更加奇怪的看向明媚，
　　“明媚，你知道我们之间以前的事，为什么你不问我们怎么没有在一起了？”
　　明媚不自然的转过身，自从那次和边漫详谈过后，她的确从没有去问过旁若，因为她怕自己会吐露真相，如果看到旁若痛不欲生的话，她一定会！
　　但很奇怪，旁若总是很冷静的样子，难道，你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爱着边漫？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边漫岂不成了天下最可怜的人？
　　“我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分开，但我有一个问题，”明媚转回身看她，盯着她，“你现在还喜欢她吗？”
　　“喜欢？”旁若咀嚼了下这个词，摇了摇头，在明媚眼珠都快突出的时候才补上，“那是爱，”她指着寝室外的阳台，幽幽地说，“如果可以挽回我们的感情，即使让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也甘愿！”
　　“跳下去你就死了，留下她怎么办？”明媚又开始心疼，为什么自己要跟着她们两个人命苦？
　　“怎么办？如果她爱我，会随我一起跳下去，”旁若冷哼了一声，“但如果她爱我，就不会放开我，可笑的是，我连为什么会被判出局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
　　明媚张张嘴，险些倒出实情，不！不！不！
　　暗暗猛吞了几口气，明媚打住自己的想法，如果她一但说出，不但边漫辛辛苦苦的隐瞒白白牺牲了，而且她们真的会很惨，那种惨，不单单是跳六楼而已。
　　原谅我，旁若，我也是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