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后宫之江相》新晴照酒

44、刺客

　　当晚江澄在安澜殿中坐到了亥时三刻方回知春院，进得殿内，小侍绍儿和乔儿便来伺候他盥洗。他洗沐过了便在中衣外加了件大氅，坐在殿中看书，将绍儿和乔儿都打发去歇息，岁末寒冬没必要让两个少年陪自己熬夜。看到三更过，仍无睡意，便又随手拿了本《四朝闻见录》来看，见其中写到玄武前朝贺淑君身手了得又忠心耿耿，当四国混战时玄武国主被敌人追击，眼看要追上时，这位平素不声不响的贺淑君冷静镇定地射了一箭，正中一个敌人面颊，敌军崩溃撤敌，他读至此处深为感叹，暗道来日若发生战争，凭薛恺悦、赵玉泽几个人的身手，应当也可以留下像贺淑君那样的佳话。
　　他正看得入神，便听到南墙方向一阵混乱，几个人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还夹杂着斥责声：“大胆刺客，哪里走？”他骤然一惊，忙将书抛下，摘起墙上的宝剑便向外面冲了出去。到得知春殿院门前，便听得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他忙抽出门闩将门打开，到得门外宫道上便见着一队奔跑而来的侍卫，侍卫们边跑边喊：“前面的贼人哪里去？”他举目一望，见宫道上有几个黑影，正发了十分力往北奔去，他忙随着侍卫们也向北追去。那几个黑影移动极快，侍卫们的身手却是参差不齐，片刻后，他和武功最好的两个侍卫便堪堪追上黑影了，哪知第一个黑衣人忽然间推开了旁边院落的门，几个黑衣人迅速的闪身而入，两个侍卫奔跑过猛，又往前跑了几步方才止住身形，他一惊：这个位置分明是凝晖殿后院的院门，好在他知道赵玉泽出发去汤泉的时候带走了殿中所有做细活的侍儿，此时留在宫苑中的两个都是做粗使的，应该不会在深夜中到院子中来撞上刺客。当下略微放心，带着两名侍卫便跟着追了进去，那几个黑衣人并没有进入凝晖殿，也没在这后院中多停留，而是从殿角绕到前院，又从前院推前门而出，他便与侍卫们一路追击。跃出前门便是明帝的皇仪宫，他便以为这刺客是来刺杀明帝的，刚要往皇仪宫追去，却听到不远处明心宫门口呵斥连连：“大胆刺客，敢来送死！”“保护皇后，保护公主！”他一惊，忙和身旁的两名侍卫往明心宫而去。
　　赶到明心宫门口，便见明心宫门户大开，刺客已经和守门的宫侍交上手了，他忙上去支援，一边用剑阻住要冲进院中的一个刺客，一边对身后还没进门的侍卫喊道：“快发信号弹”。那刺客听得他这么喊，攻势越发凌厉，他施展了十成功夫应付，堪堪抵住，心下不由得焦躁，好在身后另一名侍卫已经赶了进来，冲那刺客连砍两剑，他压力一轻，便一剑刺在了刺客左肩，那刺客吃痛，往后一退，他将这名刺客交给侍卫对付，便向内院奔去。院中有三名刺客，明心宫的几个内侍基本上以二敌一，这三名刺客一时间倒也占不到便宜，他便不管他们，直接往麟趾殿跑去。
　　麟趾殿殿门紧闭，门口也有两名刺客，两名宫侍正在与刺客缠斗，他见麟趾殿中已经亮起了灯，猜测安澜已醒，便大喊了一声：“皇后和公主可安？请躲在屏风后面。”里面传来安澜的声音：“本宫与公主安好。”他心下一松，便挺剑去斗其中的一名刺客，那刺客武功高超，功力深厚，好在与他一起对敌的内侍身手也非泛泛，得他相助以二敌一终是占了上风，三人拆了五六招后，那内侍一剑便刺在了刺客前胸，那刺客负痛倒地。他便赶去帮助另一名内侍，这内侍一个人对敌一个凶猛刺客，看上去已有些力怯心慌，他赶上去用一招“海阔天空”将刺客剑招接过，那刺客愣了一下，接着便是更为凶狠的招数向他袭来，他忙用一招“移山倒海”抵住，那内侍便趁机向刺客攻击，他这边略缓得一缓，便又递出一剑“自崖而返”，那刺客仍是灵巧避过，他不敢大意，再使一招“乘桴出海”，刺向刺客肚腹，那刺客挥剑一挡，跟他搭档的内侍便一剑刺向刺客肩头，那刺客身手不凡，愣是一向后压腰躲了过去，他跟着追上一剑“碧海浮天”，那刺客不得已站直了身子，他更不收剑，剑身轻抖，便换了一招“月夜潮生”，旁边内侍也斜刺里挥剑砍来，那刺客终是避无可避，被他刺入了腹部。他将剑拔出，冲内侍喊了声：“抓活口”，便又跑向院子中支援那几名内侍。
　　院中的内侍却已经不吃力，两名侍卫和在麟趾殿门口最开始与他搭档的侍儿都已经加入了战斗，基本上是以三敌一，他加入三个内侍的那组，一起围攻刺客。四人围攻下，这名刺客又勉强支撑了两招，便被一名内侍一剑刺在了腰上，另一名侍卫又在胳膊上补了一剑，他忙道：“留活口。”第三名内侍便把剑架在刺客脖子上，他刚喊了声：“去拿绳子”，便听院门口有人叫道：“交给末将”，他抬眼看时便见周雅带着一大队侍卫跑了进来，院门口则是大队的捧日军，他心头一松，便将接下来的场面交给了周雅。周雅和侍卫们很快便结束了战斗，将所有的刺客都用绳子绑了，方才向着麟趾殿行礼道：“末将周雅，护卫来迟，请皇后责罚。”便听得殿内安澜道：“刺客们都料理了吗？”周雅大声道：“刺客们已经全部绑起来了，皇后请宽心。”安澜道：“很好，阿择开殿门。”韩择将殿门打开，安澜便迈步向殿外走，他身旁一名乳父抱着小公主也跟着向外走，小公主精神极好，双眼乌溜溜地看着江澄等人。江澄忙施礼道：“皇后受惊了。”安澜看了他一下，柔声问道：“澄之没有受伤吧？”他忙摇头：“皇后放心，臣侍平安。”安澜点头，便看向周雅等人道：“将这几个刺客关入天牢，多排些侍卫在明心宫四周守夜，其余人等将宫城整个再排查一遍，提防有没露面的刺客同党。再派个人去通知天武军统领蒋芩，让她把城门街道都巡查一遍，严防有刺客同伙出入市坊。”周雅等人道了声：“末将得令。”便各自去忙碌了。
　　安澜将侍卫们打发出去，便吩咐那几名内侍道：“你们几个再去将明心宫其他地方都查看一遍，提防有别的刺客藏在宫中。”那几名内侍答应一声，一起去了。江澄见安澜安排得颇有章法，心中暗赞。安澜看了看他，道：“澄之进殿坐吧。”他忙答应一声，随着安澜入内，安澜直接走进内殿，坐于榻上，见小公主还被乳父抱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便心疼道：“宝贝怕不怕？”小公主奶声奶气地道：“父后不怕，儿臣也不怕。”安澜道：“真是个勇敢的孩子，让乳父抱你去睡好不好？”小公主道：“好，父后也睡。”安澜笑笑：“你先睡，待会儿父后去看你。”麟趾殿的内殿极为宽阔，左右两边都用屏风隔开，右边是安澜的大床，左边便是小公主和乳父这些天的卧处，江澄看小公主被乳父抱去休息，便赞了一句：“让公主同住寝殿，皇后是真心疼公主。”
　　安澜道：“像今晚这样的情形，也亏得她在我殿里，才不用担心她。宫里好多年没见过刺客了，陛下不在京里，这些刺客难道是冲本宫而来？”江澄道：“刺客的心思如何晓得，且等天牢那边审讯了看口供吧。”安澜道：“这事确实蹊跷，陛下去汤泉休沐，宫里居然进了刺客，让人难以安枕啊。”江澄迟疑了下问道：“这事要不要派人去禀报陛下啊？”安澜道：“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天一亮就派人出城去禀报陛下并请陛下回銮，刑部尚书关大人和大理寺叶大人都随驾汤泉，陛下不回来都没人审理刺客。”江澄一愣，问道：“不是说未出阁的男儿不扈从汤泉么？关尚书怎么去了？”安澜道：“阿淳想让他去，不仅鸣鸾去了，阿澈也去了，阿淳求了陛下专门给他们两个要了个独院的汤池。” 江澄点头道：“陛下若是今日便回，那拢共也没玩几天，扈从的亲王们会不会不开心啊？”安澜坚决地道：“本宫和孩儿在宫里担惊受怕，陛下定会回銮。扈从的亲贵谁不想回来，便留在汤泉邑过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