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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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见的大雪呢，老朋友。”法瑞尔眺望贤者塔之外的皑皑白色世界，开口道。
“是的。”安东尼回答。
两人知道，这场雪，会下的久一点。
法瑞尔忍不住问：“上次你给学生留得诗，怎么得来的。”
安东尼沉默一瞬，说：“北域地上捡到的。”
“？！”法瑞尔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跳脚老友的不靠谱。“所以说一个莫须有的东西你留给了学生？”
“哈哈哈……”老头抚摸自己胡子大笑。
谁说是莫须有呢。
――
“下雪了！”
“这个地方会下雪？”
鳞次栉比的房屋屋顶都铺上厚重的白毯。
高耸入云的塔顶成了唯一刺破黄昏的建筑，冷冽坚硬。
晕黄灯火辉映白雪熠熠生辉。
于外的暖意变成又内了呢。
顾凇淡淡的望眼一处房屋屋顶升起的白烟，耳边是门墙格挡不住的欢声笑语。
他肩头洁白衣物落下层层雪花，他们一点点融化，可他感觉不到寒冷。
“唉。”
一腔热血之后，剩下什么呢。
他做着少年中二的梦，努力要时间，变强也要时间，说到底，一腔热血需要什么时间？
即便是新奇魔幻的世界，仍普通平凡过活才使他舒心。
要不要死一死？
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没志气！顾凇胡乱揉把脸，神色清明不少。
想想漂亮的精灵、魅惑的魔族、强大的龙族……这个世界那么让你向往着迷，不是吗？
日轮落下天际线，长夜里一声叹息――“唉。”
不要成为只能用死亡解决问题的懦夫，迷雾中他一瞬清醒。
十八年的苦都熬过来了，顾凇这个人，贯会忆苦思甜，在凄苦回忆里舔舐情怀。
闹了一下他气消得很快。
他想，他是不是有点任性？
情怀浅尝辄止，他似乎很坏。少年垂头丧气，他痛快之后竟在自责？
当他抬头，下一秒，那淡漠的瞳孔睁大――
巨大的蜘蛛凄厉鬼叫！雪花簌簌坠落，平静的世界一点点被打破。
那是何等的庞然巨物。
森白的牙刃滴着腥臭的口水，印有白色叉号的漆黑头颅大大小小布满猩红眼眸，在顾凇面前张开猩红大口。
“哗――”
“……”说真的，顾凇被吓懵了，懵逼之余还能想原来这是一个带boss的副本，竟然在一座繁华城市出现怪兽！
谁来救他？迪加还是赛罗？！
粗犷绒毛在蜘蛛腿上宛如钢筋，而蜘蛛嚎叫迈腿走向他。
被那么多双眼睛盯上真的让他满心发麻。
生存本能让他感觉回神反向逃跑。而人的本能让他转头回望。
他一步一步迈向前方，视线一点一点的移后，像倒放的电影。
他注视的那家房子，已经被踩的粉碎，整洁繁华的街道此时到处断壁残痕。
人仓惶逃窜，绝望恐惧地在火焰里勾勒出清晰痕迹。小孩嚎啕大哭呼唤父母，又有满身污血的父母拥抱一动不动的躯体，凄厉又撕心裂肺。
渐渐的，脚步停了。
天色暗沉掩盖了他的神色，但他的拳头确乎是紧握住了。
该怎么说此刻翻涌而上的思绪。
宛如烈焰沸腾，狂风过境，落雨如滚珠，气于胸腔涌上喉头。
“畜牲。”顾凇低喃。
白叉蜘蛛于繁华城邦肆意猎杀，人们哀求号哭、反抗，都没有任何意义。
“贤者塔？对了，贤者塔的大贤者和法师们呢？”
“他们会来救我们的！”
“对！”
即便身处绝望深渊黑暗，人们也坚信有光的存在！
而作为他们中原人民的精神支柱，贤者塔就是顶着天踏着地的角色。
――
“我们应该去拯救人民！”少年愤怒吼道。
为什么当人民最需要他们这些人的时候，他们却蜗居于此，向凶手臣服。修明看着所谓的大贤者大法师都跪在冰雪之神的神像面前祈求息怒和庇佑，满心悲戚愤怒。
“修明……”卡尔面色踌躇，眼中难掩对贤者法师的失望。
怎样才能唤醒失格之人的良善责任。
修明绝望的想，这是人民崇敬赞扬的贤者，这是人民心灵最后的屏障。
“老师呢？”
“老师和法瑞尔导师在塔顶。”
他想到什么，连忙说：“冰雪之神作乱，我们可以联合其他元素主神再次封印他！联合起来，我们将变得更强。”
“修明，”格莱丝挑开垂肩的卷发，表情肃穆，她泯泯嘴唇，才决定对好友说出的话语，“我们的主神，很久不曾聆听我们的呼唤了。”
“像冰原之主的冰雪神明能轻易毁掉冰原，我们的主神，给予我们元素之力和他的威名震慑的大地……没有必要给予我们庇护。”
元素便是神明最慷慨的恩泽。
修明张大眼睛，他问：“那我们呢？坐以待毙吗？”
格莱丝垂眸，说：“还有一位慷慨神明于世。”
“冶炼之神――巴库！”
――
“好久不见，老伙计。”
雪下的愈来愈大，不少城市被淹没，多少贫民百姓没熬过这突如其来的寒冬而死去。
死的人越来越多，骚乱越来越大。
地底仍旧难掩寂静。
我头顶是黄金矿和水晶钻石编制的日轮星空，脚下是水晶黄土的沉重大地。
流进我城邦的是熔融烈焰熔浆，浇筑剑身的是地下斑驳交错的水。
我们是财富的象征，亦是勤奋聪慧的象征。
我们是地下王国的主人，我们将永远歌颂仁慈的冶炼之神巴库！
处于地下王国最底之地的铁器缓缓苏醒，他原本镶入山体，当他醒来，地底山川土地位置颤抖，泥沙从他身上滚落。
是坚毅仁厚的脸庞，巴库凝神握了握拳头，一双饱含宽容的眼注视踏冰雪而来的“育命者”伽此那。
他问：“伽此那，你想做些什么？”土壤回荡浑厚的声音。
他曾引领矮人走向辉煌，但他并非造物主，而是元素的主人。
所有神明都不是造物主。有的只有生灵栖息神明威名之下，祈求庇护，自称神的子民。
火焰能净化一切，它燃烧邪恶，毁掉业果，象征希望也带了毁灭。
锋利的武器从火焰中诞生，崭新的国度也从战火里张扬。
人们惧怕火，又离不开火。
万家灯火，他，即是光明。
难以置信，地底飘起了雪。
巴库机械手臂伸起接住一片雪花，雪花融化在黑铁上。
“是为了那个孩子吗？”他叹息问道。
伽此那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笑，他说：“这个世界充满了威胁，只有全然属于我，我才能拥抱我的孩子安然入睡。”
“这样做有何意义呢，你曾经说过不回去打扰他的生活。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你可以囚禁他，让他只能看见你，永远不会逃离你身边。我想说，很多人都是无辜的。”
“不，”伽此那摇头，嗓音坚定“我不会这么做，即使我的作法在你眼里难以理解。”
“可我爱他。”
爱幼时的他攀附在他身上甜甜的叫此那，爱少年的顾凇亲吻他的脸颊大胆表述爱意。
更爱――
【和我一起去吧，此那。】
少年伸手邀请。
山川之美，不比身侧人。没有顾凇，他仍旧是在冰原怀着点点怜悯不肯迈出的神明，孕育世间万千生命却被众神封印在极寒之地。
你感受过奔流不息的海洋吗？当顺着海洋的路径追溯，追溯着地下的径流，延绵陆地的河川，感受它从浩瀚广阔到涓涓如银带――
来到冰原。
水滋养大地，风吹拂万物。
他郑重举起蔷薇缠绕的长剑，此刻他身后出行宛如日轮的法阵。
逆光的神明冰冷的金眸悲悯睥睨，银发飞洒在空中。“你该真正死去了，巴库。”
神的造物？怎么可能是真的神。
轰――
大地振动炸响，修明一行人在地下王国的入口惊吓的停住脚步。
“发生了什么？”卡尔嘟囔，神色并不怎么好，被吓得够呛。
格莱丝沉下心，蹲地将手附在地面上，差遣土元素为她带来真相。
土中参杂火、风、水。
她的喉咙仿佛被制止，恐惧的发不出声音。
元素不会骗人。
三人看见出口出现了一位华袍男人。
强大的威压使他们躬身跪拜，耳鸣脑胀，太痛苦了。三个人表情痛苦，看着伽此那的眼神充满恐惧。
蝼蚁般的存在没使伽此那多上心，当他与他们错过才想到什么，他不带感情的金眸瞥到颤抖低头的格莱丝。
神明缓缓开口：“抬起头来。”
格莱丝冷汗侵湿了背，恐惧蔓延她眼中。空气死了，死在这一刻。
女人瞳孔紧缩抬头仰望神明，她那根神经紧绷着，嘴张合吐不出话来。
只见神明微微一笑，嗓音温润：“我记得你。”
下一瞬――
“丑陋的魔族！”那双金瞳突然充满厌恶，连高不可攀的面目都扭曲憎恶起来。
他脚踩在格莱丝身上，狠狠的践踏，脸上却重新恢复悲悯高洁。
这个人，那些人……他们都是，都是让阿凇和他分离的人。
威压更甚，这是神明的怒火。
“你当初勾引他，是靠的这张脸对吧？”
说完手捏住格莱丝脸颊左右端详。
“那又怎样，现在他不记得你。”
那手一用力。
“啊――”格莱丝突然悲鸣，趴在地上滑稽又可笑，她掩住脸颊呜咽。
“格莱丝！”修明神志还保留一点清明，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格莱丝的哭泣像是迷途的孩子，是悲伤不是痛苦。
那就是神明吗？修明看着不忿地想，心中无不叫嚣需要力量。
如果有力量他就可以保护他的朋友，有了力量他就能保护所有他在意的人！
而伽此那，是害他养父母死的罪魁祸首。
蛇这时在他脑海低语：“你需要力量吗？”脑海里有蛇吐信的嘶声。
修明心中此刻燃起熊熊烈焰，他要变强！
曾无数次躲避诱惑的心墙轰然瓦解，少年抗着山重的威压大喊：“给我力量！”
轰隆――
无人知修明此刻接受力量经历着怎样的痛苦，他沉寂的趴在地上宛如死去，他在忍耐。
格莱丝泪流满面嘶吼着“你不是说过，你不会在和他见面吗？你是个骗子！”
“你为什么要走出冰原！都是因为你，世人流离失所，都是因为你，众神陨落。啊……”格莱丝痛苦的快说不下去，□□的痛苦比不过精神的哀鸣，她话语都颤抖像随时要窒息，最终她用尽全力说：“都是因为你，阿凇才会那么凄惨的死去！”
脚轰然用力，格莱丝一声不吭受下了。她此刻没有丝毫力气了。
她知道，伽此那要痛下杀手了。
“没关系，一切重新开始。”
“我会保护我最爱的孩子。”
伽此那低喃，他想到什么，视线涣散，银剑将要刺下――
――“伽此那！”
他金眸一瞬清明瞪大。
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浑身浴血面对比他大数十倍的怪物。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保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