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安宁才是爱情》十二九

13、尖叫相见

　　简单的工作室，放着一张长形的原木色桌子，桌上除了盖住的笔记本，错落层叠的白色画纸，一盒画笔，再没有其他杂物。办公椅选的也是最简洁的工程师设计作品，不用厚重的材料支撑，用的大概是力的美学……
　　安墨的后脑勺靠在椅背上沿，面朝整体落地的玻璃窗，由近及远地看到公园的草地和高大茂盛的树冠，偶尔有鸽子飞起来，大概又是出来户外活动的孩子们在追逐。安墨的手搁在腿上，手指间的画笔在空气中画着弧线，特别没有灵感的一天，安墨就是在发呆。如果不是邓杰鑫约好了宁若晴，劳模安墨今天倒想待着休息。
　　起身走向洗漱室，安墨需要找回清醒一点的状态。
　　邓杰鑫毫不怠慢地准时接到人，从车流穿梭的主道转进公园前的单行道，宁若晴就觉得，眼前绵延不尽的马路忽然转换为一片绿色，视野中的远处也不再是车辆与天空的连接，而是大片大片的白云朵朵。能找到城市中这样的角落，宁若晴喜欢。
　　“艺术家的创作氛围果然需要好好呵护”，小文从下车到走进安墨工作室，都在感叹着，“好赞，在这里工作会有点幸福哦，楼上楼下都是安墨的吗？”
　　邓杰鑫笑着点头，“这也是安墨的家，二楼是她画画的办公室和展厅，三楼是她日常休息的地方。”
　　小文再次惊讶，戳了戳宁若晴的胳膊，小声道，“真是像电视剧里放的那种艺术家角色，都超有钱的feel～，还有品味！”
　　宁若晴没有回应什么，但她确实也，喜欢这个地方。一排大长方形方格木窗，让一楼的采光超好，天气晴朗的今天，阳光毫不吝啬地倾洒了一片。这场景，像极了大学课堂里的美术画室，有特别好的光影交汇。
　　小文询问着安墨在哪儿的时候，邓杰鑫的手机响了，“若晴，小文，你们先到那边的待客室坐一会儿吧，我接个电话，不好意思。”
　　不用那么快见安墨，谈正事，正合小文心意啊，继续像参观一样来回走走地欣赏，拍照也是不带犹豫的，待客室完全被冷落。看小文有放轻动作，注意了不影响工作人员，宁若晴就没有阻止。想补妆，宁若晴问了盥洗室的方向，被指向二楼楼梯的位置。
　　二楼的布局更开阔，一左一右就分为安墨画画的地方和展厅，宁若晴朝左边走着，不见人，也没有声音，除了大好的光线，否则还真是有点恐怖。看到洗手台，宁若晴放下包包，拿出了粉扑和口红，刚好看镜子的时候，看到身后的门打开了。
　　“啊！！！！！”
　　伴随着尖叫，宁若晴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粉扑和口红丢向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同时紧闭着眼睛。
　　“你有什么好叫的？！” 声音的主人明显地不悦。
　　听着觉得熟悉，宁若晴睁开一只眼睛，马上又睁开另一只，惊吓的表情消失了，换上惊讶看着头发上还沾着水珠的安墨，“你，你怎么在里面？”
　　安墨的眼眸往上，就像瞪着宁若晴一般，“你有立场问我吗？杰鑫没告诉你，一楼有待客室吗？”
　　反应过来，宁若晴也镇静了，“我想借用盥洗室，我上来的时候没看到人，不知道你在里面。”
　　“那你应该问清楚，一楼也有盥洗室”，安墨擦着头发从宁若晴身边错开，“妆画成这个样子，你吓我，还是我吓你？”
　　宁若晴一愣，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前发黑，口红都画到脸上了……
　　“若晴，若晴，你怎么了？” 小文听见尖叫之后奔上楼，邓杰鑫跟在后面，一上来就看到宁若晴在使劲擦脸，安墨在淡定地擦头发，画面特别奇怪。
　　邓杰鑫尴尬地笑了笑，“安墨，若晴，你们打过招呼了？”
　　安墨看向明知故问的邓杰鑫，淡淡道，“如果刚才那声啊……算是打招呼的话。”
　　小文神情复杂地盯着安墨看，“只是打招呼这么简单？安墨画家，你脸上……那是唇印吗？若晴的……”
　　安墨不知情地伸手往脸上摸，宁若晴马上走出来禁止误会，“不是啊，我要补妆的时候，她突然出来吓到我，我把口红扔向她，可能蹭到了。”
　　“这是蹭到的形状吗？” 为了确认，小文忍不住走近去看安墨的脸。
　　“好了吧”，安墨无可奈何到极限，“杰鑫，麻烦你把两位客人带回待客室，我再去洗个脸就下楼，可以吗？”
　　邓杰鑫默默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配合结束了这一场小闹剧。
　　漂亮的古堡里住着古怪的主人，宁若晴脑子里突然浮现这么一句话。
　　“合约我已经看过了”，直面宁若晴今天的来意，安墨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两个根本性的地方，我不能同意。”
　　宁若晴笑了笑，“如果你看完就签字，那我也不用过来了。”
　　安墨看着宁若晴，反问道，“意思是你有决定权吗？”
　　宁若晴挑眉，“你说说看。”
　　安墨把手里的合同递给宁若晴，“我划红线的地方，我只授权把中国大陆地区包括但不限于画展，画册，联合宣传等事项交由贤达代理推进，贤达并没有权利参与管理和建议有关我工作室的决策，简单来说，贤达将只负责执行，不会涉及工作室的整体策略和运营。”
　　“我哥也没想和你争管理权，但是精诚合作，只能做你吩咐做的事情，这对贤达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我尊重你哥哥的专业能力，所以这部分有必要明确在中国大陆地区，也就是贤达被授权代理的范围内，贤达具有合理的调整权，而不能模糊泛指了我整个工作室。”
　　宁若晴看向手里的合同，安墨划线的地方，有着安墨亲手写的修改建议，“好吧，我会向我哥和公司法务传达，还有一点呢？”
　　“与这条内容有关的费用部分要重新调整，就中国大陆地区的代理事项做费用结构，不用给到这么多。”
　　宁若晴抬眼看看安墨，“我哥大概还没遇过你这样‘讨价还价’的。”
　　“那你哥哥要反思”，安墨弯唇笑道，“他可能每笔生意都给高了价，人家当然开心地满口答应。”
　　“不见得”，宁若晴自信地笑了，“我哥眼光长远，看的是未来价值，现在300万的产业，用500万买了，未来可升值到3000万，5000万，吃亏的不会是我哥。”
　　“咔嚓！” 过于明显的拍照声让小文一下子成为大家目光的焦点。
　　宁若晴一脸严肃，也不解，“小文，你做什么？”
　　小文理亏地收起手机，讪笑道，“突然想起，这么重要的合作是不是应该拍照记录一下，一时忘记关声音……”
　　安墨端起杯子喝水，既没说什么，也毫无不悦的神色，仿佛只当是中场休息。
　　“小文说得对啊”，不知该说邓杰鑫会看眼色，还是没有眼力劲，反正接话接得欢儿，“事情也谈得差不多了，我们拍拍合影，我再按照安墨的意见改好合约，然后就一起吃晚餐，大家轻松点。”
　　小文重新拿出手机，和邓杰鑫对视一眼，“那……”
　　该说的都说完了，安墨起身，“我不拍照……”
　　“不行不行，你是主角怎么能走”，邓杰鑫一边说，一边还动手拦住了安墨的肩膀，“很快结束，两分钟两分钟。”
　　安墨往左往右都不能逃离邓杰鑫的拦截圈，宁若晴正觉得好笑的时候，小文那边已经倒数，“快快站在一起，要拍了啊，三，二……”
　　想让安墨和宁若晴站在一起的邓杰鑫稍微着急地拉了一下安墨，脚下也一片慌乱地撞到了安墨膝盖后弯，弄得安墨一个不稳，下意识抓住面前宁若晴的肩膀，毫无防备的宁若晴被安墨带来的惯性弄得就要一起往下倒。
　　“小心啊！” 小文吓得赶紧想扶稳宁若晴，但是手都没够到，宁若晴已经好好地被安墨抱在了怀里。
　　抓住宁若晴的时候有缓冲了一下，重新站定的安墨才找回了重心。小文大松一口气，万幸宁若晴没有就这样摔下去。
　　突如其来的激烈拥抱让宁若晴完全是懵的，猝不及防地靠在了安墨肩膀，竟然丝毫没有奇怪的感觉，也不讨厌，只觉得暖暖的，还有点儿香。
　　安墨松开宁若晴，顾不上看宁若晴，只黑脸看向邓杰鑫，“以后我说不的时候，没有商量的余地，弄得一惊一乍一团乱了。”
　　“杰鑫，你又挨训了吧！” 另一个声音出现在门口，虽然看到是梅尔莎带着琪琪来了，邓杰鑫也不敢嘚瑟接话了。
　　安墨看看宁若晴和小文，“你们先休息，有事就找他。”
　　琪琪才不害怕黑脸的安墨，在安墨走过来的时候，还伸手要抱。安墨也很给面子地接了过来，抱着琪琪走出了待客室。
　　梅尔莎看着邓杰鑫，小声说，“Sorry，没帮上你。”
　　邓杰鑫表示OK，让梅尔莎别担心，先去陪孩子。
　　在待客室重新坐下的三个人，陷入了莫名的安静。小文真的很想问，也就真的问了，“那个，是安墨的孩子吗？”

作者有话说

　　反正，不是我的孩子。